桃原花梨不知道安德烈的想法,她隻能儘心儘力扮演一個普通女生的形象,過往的直播經曆讓她麵對各種人時都能精準控製臉上的表情。
她先是麵露迷茫,看清安德烈的臉後,又有些微微羞澀,低下頭不怎麼敢看他,適當的嬌羞中又流露出一點不知身處何處的害怕。
她這幅模樣極大程度地取悅了安德烈,他朗聲笑了起來,湛藍的眸子頓生波光粼粼,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桃原花梨都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長相迷惑小女生很有一套。
如果她沒有提前看過伏特加傳給她的資料,肯定也要被這狗男人騙了。
“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你被綁架了,是我救了你。這裡是我的彆墅,你可以安心在這裡休息,等你養好傷,我讓你家人來接你。”安德烈十分體貼地對她說。
這屁話騙鬼呢!桃原花梨心裡暗罵,麵上作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啊……原來是您救了我,真是太感謝了,不過您為什麼不把我交給警察呢?”
安德烈一頓,似乎是沒想到在自己這樣有意的勾引下,她還能想起來這個。
很快他又恢複如常,溫柔地說:“因為一點私事,我的簽證出了一些狀況,可是我還得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所以萬一警察問我的身份,我可能就得被遣返了。善良的小姐,你一定能理解我的難處對不對?”
他輕笑時眼角的淚痣也跟著晃動,桃原花梨盯著他柔情萬種的雙眼,麵上紅暈更顯。她低下頭小聲囁喏道:“嗯……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為您保守秘密的。”
安德烈十分滿意她的反應,伸手親自攙扶她起來:“小姐,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不如先到我的房間去處理一下吧,我請了家庭醫生過來。”
桃原花梨沒有拒絕,半推半就地跟他走出地下室,來到彆墅二樓他的房間。路上看到一路拖拽的血痕,安德烈扶著她的手臂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麼跟她解釋。
但桃原花梨是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直接假借害羞偷看安德烈,裝作沒看見地上的異常,省去了安德烈解釋的功夫。
兩人來到安德烈的房間,一開門,桃原花梨就被這奢華的裝修閃瞎了眼。這該死的老外,什麼時候都不忘了享受。
但她知道,此時她應該給出的反應是假裝不在意,但又抑製不住一點崇拜,給男人充分的自豪感。
果然,在她正確的反應下,安德烈更加高興了,他覺得今天這個女人真是哪哪都合他的心意。更重要的是,聽說她的身手也非常不錯,這讓安德烈產生一種馴服烈性動物的爽感,同時心裡也帶了一點輕蔑。
果然,再特彆的女人,碰到外表+金錢攻勢的男人也抵擋不住,更彆說他還“救”了她。
安德烈抑製住巨大滿足感帶來的喜悅,儘量彬彬有禮的麵對她,把她扶到床上躺下。
桃原花梨躺在他柔軟的床上,感覺自己仿佛置身雲端,被一朵輕柔的雲包住,連身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她假裝拉扯到傷口,輕“嘶”了一聲,安德烈連忙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
桃原花梨委屈地癟癟嘴,用一雙含情凝睇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星眸微嗔,柔柔地喊:“好疼。”
饒是安德烈見過各色美人,也被這又純情又勾人的眼神搞得□□焚身,看她的眼神愈發炙熱起來。
他急切地轉頭對身後的手下命令道:“還不快去把阿裡斯醫生帶來!”
手下連忙領命而去,不大一會,一個高鼻深目的老者被帶進來,他穿著白大褂,身上背著醫藥箱,生怕彆人看不出他是醫生。
桃原花梨在心裡輕嗤一聲,想必這人是安德烈從俄國帶來的隨從醫生,這身白大褂不知道是從哪臨時淘來的。
她跟誰過不去都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桃原花梨順從地躺在床上掀開衣擺,由著阿裡斯醫生給她上藥。安德烈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腹上,她也假裝沒看見。
上藥結束,安德烈把醫生和手下都趕出去,說是怕打擾她休息。桃原花梨內心冷笑,怕不是想來打擾的是你吧。
安德烈多少還是顧忌她的傷口,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做些什麼,隻是陪她聊天。不得不說,安德烈是個很適合聊天的對象,他似乎什麼都知道,各國的風土人情、奇聞趣事,無論桃原花梨說什麼,他都能接上。
聊到最後,桃原花梨甚至都想把拉他入夥,這狗男人不做犯罪分子的話,來做主播最合適,長得好會聊天,還會撩人,這不把觀眾迷死。
倆人足足聊了兩個小時,直到安德烈的手下過來敲門,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安德烈才依依不舍地從她的溫柔鄉裡離開。
桃原花梨聽不懂俄語,但大胡子手下嘴裡清晰的“伏特加”這個單詞還是聽得非常清楚的。
很好,看來伏特加有在認真工作。桃原花梨十分欣慰。
她也作依依不舍狀跟安德烈告彆,等他出了門,桃原花梨長出一口氣倒在床上。跟男人打交道太累了。
尤其是安德烈這種生性警覺的罪犯,他實在太會演戲了。
桃原花梨回憶起伏特加交給她的報告中對安德烈的描述,這人的個性簡直比琴酒還要惡劣。琴酒像狼,殘忍但直接,他會直接咬斷獵物的脖子。但安德烈像熊,愛好戲耍獵物,用牙齒將獵物啃個遍卻又不直接殺死。他更享受看人求饒時的快感。
對女人更是如此。他擅長利用外貌優勢騙取女性的放心,等到對方對他情根深種,他再將對方打入地獄,看著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簡單來說,就是個變態。
桃原花梨躺著思考接下來的計劃。她現在已經在對方的地盤上了,直播計劃必須要提前。她這邊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有一個很大的變量,就是伏特加。
她的手槍裝有定位裝置,這是她拿到槍的時候就發現的事,被綠島佳子一起帶到這裡來。並且綠島佳子似乎沒有把她有槍這件事告訴安德烈——安德烈沒有問她怎麼會有槍,而是選擇自己匿下了。
她相信既然組織要通過手槍的定位器監視她,那她坐標異常肯定也會被發現,就是不知道伏特加這個傻子這幾天被她支使著乾這乾那,還有沒有精力發現她的坐標異常。
桃原花梨想了一會,點開直播平台,在自己的主頁上掛出直播預告。大意是說預計會在這兩天隨時開啟直播,請大家關注之類的話。
等等——桃原花梨突然皺著眉頭坐了起來。
她把綠島佳子給忘了,這個女人不會帶著她的槍跑了吧?那伏特加要怎麼找到她。
不行。桃原花梨顧不上傷口扯得生疼,連忙下床來到門口。
她悄悄將門打開一條縫,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整個二樓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她閃身出來,左右觀察一圈便開始行動。
這座彆墅設計的很繞,岔路又多。桃原花梨好不容易才找到樓梯,躡手躡腳地下樓。
一樓大廳裡,幾個穿迷彩服戴墨鏡的男子各個都拖著一個麻袋急匆匆地走著。桃原花梨躲在樓梯上看著他們,如果她沒看錯,袋子裡裝的應該都是人。
桃原花梨想起之前綠島佳子說把她賣給外國黑團夥的話,表情沉重了些。
這個狗屁Mafia該不會還做人口買賣的勾當吧,綠島佳子團隊隻是個小型供貨商,每次隻能提供一兩件“貨物”,但現在這個數量,肯定是個大型供貨商賣來的“貨”。
樓下那群迷彩男足足拖了四五趟才把麻袋全部拖完,桃原花梨數了數,足足二十幾個,這麼多女孩子在這裡,如果按她原本的打算用炸彈,肯定會波及她們。怎麼辦呢?
桃原花梨焦急地咬住了唇,思索著對策,沒有注意到身後逐漸靠近她的人影。
等她聽到不屬於自己的呼吸聲時已經來不及了,一雙有力的大手拍上她的肩膀。桃原花梨一怔,連忙轉頭。
安德烈站在她身後,不知道已經觀察了她多久。此刻他的表情已不複之前那般溫柔,野獸撕下麵具露出獠牙。
他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慢條斯理地問:“美麗的小姐,你在這裡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