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番外 清談會的二三事(1 / 1)

蘭陵金氏的清談會,向來主打一個怎麼華麗怎麼來,尤其是在經曆一係列變故之後重辦的第一場清談會,更是盛大無比。

隻是相較於曾經,這次的卻總感覺有那麼一絲絲的目的性夾雜其中。

“我的媽呀,這……女修來得也忒多了吧。”

魏嬰驚訝道,瞧著看台上那烏泱泱的花季女子驚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藍湛不語,隻悶頭在一旁彆彆扭扭地整理馬鞍,準備著一會兒的騎乘方陣。

我聞聲回頭瞧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跟藍渙相視而笑,隨後又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跑去了藍湛身邊故作驚訝地道:

“誒呀,二哥這眼睛怎地這般紅?可是碰到什麼傷心事了嗎?”

眾人回頭,一副看猴的模樣轉向了我與一臉懵逼的藍湛,隻藍渙笑而不語,默默地替我將馬牽去了入口,由著我在那邊跟他們鬨。

“怎麼了怎麼了?藍湛怎麼了?”

無知無覺的魏嬰跑了回來,看著藍湛悄悄紅起來的耳尖一臉關心道:

“你怎麼了藍湛?不舒服嗎?”

“無事。”

藍湛立刻彆過了頭去,手下慌亂地抓起韁繩就要往入口去走。

眼瞧著他即將走出視線,我卻見魏嬰仍是那一臉茫然的狀態站在原地,很是無奈地跑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

“二嫂啊,我二哥吃醋了呀,趕緊去哄!”

“啊?吃醋?什麼醋?”

魏嬰脫口而出,依舊疑惑地看著我。

我被他搞得瞬間詞窮撫額,笑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恨鐵不成鋼地說:

“嘖,還能因為吃什麼醋?你剛剛乾了什麼啊?”

“啊?我乾……哦!這個啊!”

他終於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袋,剛想吐槽兩句時卻發現那邊的藍湛已經來到了藍渙身邊,就要翻身上馬。

“哎呀,藍湛!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說,藍二哥哥,忘機~忘機兄~誒呀,我就看了一眼,你吃得哪門子醋嘛~”

墨袍掃過,隻見魏嬰一邊喊一邊屁顛屁顛地就追了過去。

我跟江澄金子軒等人被落在後麵,聽著那頭皮發麻的呼喚,一時間……就還蠻無助的……

“哎……我說小師…弟,你說你沒事兒招他乾嘛?這下好了,你看看他那樣子,我雲夢江氏的臉遲早全讓他給敗個乾淨。”

江澄一腦門官司地跟我吐槽道。

旁邊的金子軒幸災樂禍地忍著笑,拉起一旁呆若木雞的金淩趕緊跑遠,生怕跟某個倒黴玩意兒扯上那怕一丁點的關係。

“害,反正無羨師兄丟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這一會哈,晚吟師兄彆太放在心上就行。”

我插科打諢地糊弄道,沒等他說話便一溜煙地跑去了藍家方陣,接過了藍渙無奈地笑意與他手中遞來的韁繩。

而於此同時,江家方陣卻傳來了一聲驚恐的暴鳴……

“魏無羨你彆過來!滾滾滾,去藍家去!!”

……

終於,一場由我挑頭的小插曲在魏嬰死皮賴臉的周旋下回歸平靜。

隻是由於江澄的抗拒,原本打算跟著藍家方陣出場的魏嬰即刻掉轉戰隊,故意犯欠地跟在了江澄後麵。

我則翻身上馬,與藍湛一左一右地走在了藍渙的身後。

而這年,也是我與藍渙結為道侶的第五個年頭,隻是在外人眼裡,藍渙娶的是俗世望族琅琊王氏之女王嫽。

至於我藍飛靈嘛,對外仍是姑蘇藍氏家的小公子,隻是必要時會換回女裝戴著麵紗,做那從不以真容露麵的藍氏宗主夫人。

隻是,由於這倆人都是我,所以導致‘我們’沒辦法共同出現,於是乎,玄門便漸漸有了藍家宗主夫人與雲卿君不合的傳聞出現。

就……其實也蠻離譜的,嗯……我跟我不合……

所以這次,為打破傳言,本人可謂是煞費苦心。

畢竟要搞傀儡吧,太麻煩,還得時刻盯著不出岔子。

找人吧……

就得找個知情的,藍家人什麼都不知道,而王家人則容易露餡。

可當這些條件加一起後,能來的便隻有江厭離跟溫情了……

可是,人家倆一個是宗主一個是宗主夫人,這樣的場合怎麼可能不出現?

於是乎,走投無路的我便直接求到了白無常跟前,連拉帶拽地把他家夫人給叫了過來。

頭紗一戴,往看台上一坐,那清冷高貴的氣質立刻就給拿捏得死死的,待久了,甚至還透出了那麼一絲神性,竟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拜她兩下。

嗯,不愧是咱們無常娘娘!就差把矜貴二字寫在臉上了。

額……雖然我一開始想請的是我家忙得腳不沾地的孟姐姐……

但無所謂了,能拉來就是成功!

就是搞得藍渙異常為難,畢竟,那裝得可是他的夫人啊……

啊哈哈哈哈哈,不管,我能看熱鬨就好!

……

“我的天呐,這次的女修真的好多啊,怎麼比幾年前雲夢的那次還要多……”

我看著那即將經過的人海感歎道。

“應金老夫人與虞夫人共同的手筆吧,恐怕是想在今年給江宗主定下來。”

藍渙回頭向我解釋。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回頭便看到了我家無常娘娘手中拈花,靜靜地坐在高處。

“誒,大嫂!”

我故意向她招手道,動作恰到好處的自然,隻見無常娘娘亦微微傾身,如天神散播甘露般將手中的一支海棠輕輕地拋來了我手裡。

於此同時,看台上的一眾女修亦是在瞬間注意到了座下方陣之上那三匹白馬,以及騎乘而來的翩翩君子。

“誒呀,是藍家的公子們!”

不隻是那位姑娘喊了一聲,隻見一群人的眼光齊刷刷地向我們投來。

“完了……”

我小聲哀怨道。

可還沒等我話音落定,那鋪麵而來的花束便如暴雨般向著我們三人同時砸來。

額……準確來說應該是向我砸來,畢竟姑蘇三君中隻有我尚未婚配。

“飛靈看這兒!”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自看台中央傳來,我循聲昂首,隻見溫情正站在那高處向我揮手。

“溫情師姐!”

我興奮道。

隻見她自一旁拿起了兩隻梨花,想也不想地向我投來。

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可就在指尖將將觸到那花枝時,我卻瞧見了虞夫人跟金老夫人宛若兩尊護法一般做在她的身邊。

啊這……

晚吟師兄,我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誒……

我多少有些汗顏地想道,看著她那肆意張揚的笑顏隻覺得背後倏得冒氣一層薄薄的冷汗。

“飛靈好像搶了江宗主的一樁姻緣呀。”

輕飄飄的身影自前方傳來,我回神看見了我家大哥…啊不,是我家澤蕪君那淺淺地笑意。

額……但我為什麼感覺他的表情有點怪怪的呢?

不會是因為我花接得太多了吧?

不…不會吧……

“額……可晚吟師兄應該不能跟溫情師姐有點什麼吧,他倆……不登對啊。”

我有些心虛地自語道,收起花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挺括的背影。

“登不登對也得他們自己相處了才明白,飛靈又是如何感知?”

藍渙溫聲道,可是那語氣中卻總感覺有種微微的不悅。

像是……

他不會在懟我吧???

我去,不會真生氣了吧??這…這有啥可氣的啊喂!

求救加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二哥,卻見他竟是難得地掛上了一抹淺笑,擺明了不想幫我並打算繼續看笑話的模樣。

啊啊啊,誰懂啊!我這報應怎麼來得這般快啊!

二哥啊,我再也不笑話你了,幫幫我吧……

又一次求救地看向藍湛,可誰知,他居然直接將我無視,凝視著走在前麵方陣的魏嬰那若隱若現的背影,神色淡然。

完了,徹底完了,我二哥跟著我二嫂學壞了,他不幫我啦……

哀怨地頷了頷眸,我歎了口氣,如坐針氈地向那些給我扔花的小姐姐們示意,又如芒刺背地跟在藍渙身後走過完了看台。

啊……這個鬼清談盛會,我以後再也不參加了,誰愛來誰來,我還是去看台給我家醋壇子宗主扔花花去吧……

但話雖這麼說,這次的娛興活動我還是玩得很開心的。

畢竟為了江宗主的終身大事,金江兩家這次可真是煞費苦心,先是讓我們這群原本應該坐看台的老前輩們帶著各家小輩在下麵給姑娘們相看了一番。

後又將原本應在金麟台舉辦的清談直接拉到了百鳳山。

一群小輩坐上了看台,反而讓我們這群人下場,美其名曰交流切磋,但其實就是想給江澄以及被她們看好的溫情製造機會。

甚至為了配合他們這場大戲,我父親藍啟仁,大伯父兼家翁青衡君,以及江家前任宗主江楓眠與虞紫鳶這些個正兒八經的老前輩,帶著我們幾個共同下場。

那圍獵切磋之戰可謂是要多精彩有多絕倫,看台上的小輩們是開大了眼界,可百鳳山上的妖獸邪崇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試想,一群修為可怕的神人們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突然跟瘋了一樣地殺上了山,各種大招不要錢的放,差點將它們的祖墳都刨了個底朝天。

這……換了誰不得歎上一聲唏噓。

然而,此時的我卻沒空顧得了那些……

“大哥,大哥!你理理我啊!我錯了還不行嘛~”

本人哀怨地跟在藍渙後麵道,一邊得顧著彆被各處施下的陣法將畫麵投回看台上,一邊還得一路追著我那獨自生著悶氣的澤蕪君慢慢哄。

“大哥!”

我無甚耐心地吼了一句,可這一吼雖沒把藍渙吼回來,卻招來了同樣在一旁偷懶膩歪的藍湛跟魏嬰。

隻見這次換做了他跟藍湛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站在了一旁的古樹下很是興奮地看著仍在拉扯中的我跟藍渙。

我沒那個心思理他們兩個,正打算跟前麵那位繼續拉扯之際,卻發現他驟然回頭目光冷凝地看向了我。

於此同時,一道凶煞之氣自身後而起,我想也不想地飛出驚雨,冷芒閃過,隻見一隻打算在背後偷襲的邪靈被我以及那身後飛來的陣法困在了原地。

“飛靈可有受傷?”

藍渙憂心道,兩步走來了我的身旁。

“大哥不是不願理我嗎?”

我賭氣道。

卻見他無奈歎息,抬手撫上了我的額頂說:

“並非不願理你,隻是此處陣法過多。”

屁,鬨脾氣就說鬨脾氣,找什麼借口,這裡根本沒有彆的陣法。

但我也沒傻到真去揭穿他,隻是默默接受了這個說法,沒再跟他計較。

“喲,你倆這就完了,無趣,還以為能親眼看到當年小師妹在雲深不知處舌戰澤蕪君的英勇戰績呢!”

魏嬰悻悻然地道,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模樣拉藍湛走了出來。

我跟藍渙相視而笑,一掃那方才的陰霾,扣上了彼此的手指。

……

“溫姑娘,溫姑娘等等,我……”

熟悉的聲音隨著山間的風,飄飄蕩蕩地傳入了耳中。

我與魏嬰瞬間警鈴大作,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對方後飛身就往傳來說話聲的地方跑。

“不會吧,晚吟師兄不會真的跟溫情……”

我有些心驚道,想到一會兒可能會看到的畫麵不由得心生退意。

不要不要不要,我雖然吃得雜,曾經甚至還磕過他跟我家那位的cp,但是,但是,但是!!!

這江澄跟溫情是不是有點過於邪門了???

某劇的胡編梗我是真的不行!本人就是吃得再雜也沒辦法磕他們倆啊!彆啊!求求啊!真的會要命啊!!!

就算現在他們兩家沒仇也不行啊!!!

“小師妹彆怕,不可能是溫宗主。”

看出我疑慮魏嬰安慰道,轉身就要繼續往那邊走。

然而,想到這一係列亂七八糟的我卻全然沒了過去的勇氣,想到某些被瞎組出來的邪門cp便覺得一陣犯怵。

“不是我這……”

“小師妹,你怎地變得這般猶豫了?你信不過那江晚吟難道還信不過你溫情師姐?”

魏嬰又說,緊隨而來的還有藍渙跟藍湛兩兄弟。

我沉默了片刻,仔細斟酌了一番魏嬰剛才的話,這才勉強點了點頭,硬著頭皮跟他繼續往前走。

他說得沒錯,江澄不靠譜,但溫情師姐絕對不會妥協,他倆不可能,他倆絕對不可能!!!

目光堅定地往前走,我順手施了個隱身決將我們四個的氣息儘數隱了去。

然而,就當我看到了溫氏那鮮明的白底紅日紋後,差點沒兩眼一翻得直接暈了過去。

……

“哎哎哎,不是不是,小師妹穩住,不是溫情!”

魏嬰忙道。

我稍緩過來地抬眸去看,卻見一身穿太陽紋道袍的臉生女修正滿麵為難地跟江澄拉拉扯扯地站在那處。

誒?真的不是溫情師姐誒,哈哈哈哈,我就說,他們倆怎麼可能嘛!

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我立刻蹲了下來,跟著魏嬰苟苟祟祟一路猥瑣地躲在草叢裡往他倆跟前蠕動。

“小師妹知道這位師妹是哪位嗎?”

找到了最佳觀影地點地魏嬰停下道。

我則苟在了他的身邊,很是八卦地端詳著那名女修既陌生又眼熟的樣貌。

“好像……是溫家的一係旁支家的姑娘,看著似乎是有些修為,但是沒能結成金丹,看氣息似是許久未再修行了。”

我幽幽道。

魏嬰在一旁點頭,思索了一番喃喃道:

“那還挺適合江澄的,他喜歡有修為的女子,但又不想人家修為超過他,性格還得溫婉可人,還得喜歡他,崇拜他。”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倏而就想起了補充番外裡江澄那個美夢,原以為就是寫著玩玩,順便給他的單身找個借口。

但哪知,這事竟是認真的??

那也怪不得他找不到,這麼多要求,活該他打光棍,打一輩子光棍都不冤!

“溫姑娘,江某隻是想……”

“江宗主不必多言,江老夫人與金老夫人中意的女子是表姐,我無意與表姐相爭,還請江宗主莫要再糾纏了。”

“可我與溫宗主並無此意啊,我跟她?哪裡可能?不過是我母親與金姨母一廂情願,若我們二人不願她們難道還能逼我們不成?”

……

嗯,順心啦,我就說江澄怎麼會喜歡溫情?溫情又怎麼可能看上江澄?這cp磕著也不嫌硌牙?

滿意又欣慰地看著麵前那對賞心悅目的新cp,正當我思慮著該怎麼助攻一把時,一抹濃重的妖氣驀然自頭頂而來。

“溫姑娘小心!”

江澄忽然大喊道,即刻擋在人家麵前腰間三毒應聲出鞘。

由於虞夫人尚在,那原本托付給江澄的紫電隻在當年溫家人攻入蓮花塢時在江澄手裡涮了一圈,之後便又被虞夫人給收了回去。

故而,現在江澄的法器也隻有三毒一個再無其他。

“溫姑娘,這裡危險,你退後。”

江澄又說,向著那突如其來的巨大蛇妖飛身而去。

我跟魏嬰在陰影裡互相按著對方肩膀的同時,順便還抓住了後麵跟著來的兩兄弟的手,主打一個誰也彆摻和,讓江澄一個人開屏就好。

然而,現實卻又狠狠地給我們四個上了一課,順便身體力行地告訴我們什麼叫做防不勝防……

你永遠不會知道,當你不出手時會有誰來攪局……

錚……

兩道劍芒閃過,隻見那隻巨大的蛇妖瞬間被人斬落在地。

“兩位沒事吧。”

清朗溫和的聲音自一旁響起,我看到一藍一白兩道身影悄然出現現麵前。

是傲雪淩霜,亦是清風朗月。

“咦?那蛇妖斷麵上是霜花劍痕,那兩位,難道是我那未曾謀麵的小師叔,曉星塵道長跟他的摯友宋子琛道長嗎?”

魏嬰低語道。

我回頭去看那一雙翩然而立的身影,一抹複雜之感油然而生。

他們就是那傳說中的一雙摯友,一雙壯誌未酬確因一場變故而相隔兩岸,永不相見的一雙摯友。

而如今,他們仍活著,好好地站在我的麵前,是那清泉明月,亦是那高山傲雪。

“兩位想必便是那清雪派的兩位掌門人,曉星塵道長與宋子琛道長了吧。”

我甩開魏嬰的手衝了出去,壓抑住瘋狂亂跳的心緒拱手道。

這一次的他們夙願終成,共同建立了一個不以血緣為優的全新門派,攜手而治,在這玄門百家之中一枝獨秀,脫穎而出。

“正是,不知閣下是……”

曉星塵頷首道,那雙眼眸明亮而高潔。

我看著他們那靜如青鬆一般的身影,卻不知為何而熱淚盈眶。

“姑蘇藍氏藍芷,字飛靈。”

我拱手相告,而身邊另外的三個人也在此時跟了出來。

“久仰大名!竟是雲卿聖君。”

曉星塵與宋嵐即刻拱手,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亮。

“那,另外幾位便是澤蕪君,含光君與雲夢無羨兄了吧。”

一旁的宋嵐上前道。

藍渙幾人跟著頷首示禮,倒是魏嬰非常自來熟地走上前來,向曉星塵拱手道:

“家母藏色散人師承抱山散人,論輩分,我得喚您一聲師叔。”

“師侄好。”

曉星塵大方道,轉而卻又向我說:

“聽聞師父曾有一佩劍為雲卿君所用,不知可否有幸,請來一觀?”

我怔了一下,回頭瞧了眼掛在腰間的破風。

“你是說破風嗎?”

我問道,隨即將其自腰間取下。

“正是。”

曉星塵答,看著我手中那泛著微光的破風眼眸發亮。

“道長不若拿去試試?”

我笑著遞上了前去,曉星塵趕忙上前雙手接過,隻是在握住劍柄的一刹那卻停住了手。

“還是不了,此劍已有靈,既已認了雲卿君為主,我若再用便是不敬。”

他溫聲道,雙手又將破風遞了回來說:

“自小我便聽聞,師父曾有一名器流落世間,原以為它早已被束之高閣或者淹沒於洪流,卻不想有生之年竟能有幸得見其身,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夙願。”

我含笑垂眸,看著手中那花紋繁複,通體漆黑的寶劍心中感慨:

“我也未曾想過會有一天再次得見抱山散人之徒,也算是對破風有了個交代吧。”

“師父若是見到它未被雪藏,知道這世上仍有人如此珍視它,並能駕馭其斬邪除惡,定會萬分欣慰吧。”

他歎道,悠長的目光落在那劍柄之上笑得欣慰而從容。

然而,就當我接著想要再感慨兩句時,一旁卻殺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等等,你們四個為什麼會在這附近?”

回過味兒來的江澄突然道。

我與魏嬰瞬間回神,看著他跟身旁的溫小姐多少是有點不知所措。

完蛋,光顧著找曉星塵說話,把江澄給忘了……

“你們……不會是專門躲在這附近看我笑話的吧?”

江澄識破道。

我則跟魏嬰心虛地看了對方一眼,心照不宣地躲到了自家那位的身後。

“好啊,你們兩個,熱鬨好看嗎?看這麼久都不知道出來幫我?”

江澄不滿道,追著我跟魏嬰就開始一通輸出。

一群人嬉嬉笑笑,仿佛在那瞬間又回到了姑蘇聽學時那逍遙又自在的時候。

除水祟,吃枇杷,看著那玉蘭枝頭,兩名少年持劍立於房簷之上打得不可開交。

後又在蘭室聽課時因那幾句語出驚人見江澄麵如鍋底,藍湛眸色晦暗。

隻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又憋笑憋得著實辛苦。

還有那雲深不知處泛濫的兔子,跟那等了我一生的小貓。

說起來,我這一段人生中,最為遺憾的便是那隻懶到不行的小東西了吧。

我甚至還記得那黃黃的小鼻頭,跟那雙在黑暗裡默默叫醒我的一雙藍眼睛。

原以為不過是那山間之中最為普通的小獸,卻不想竟成為了彼此間最為重要的一段存在。

隻是相逢自有時,若有緣分,終有一日必再相見。

就像是我與破風,與抱山散人跟曉星塵那般,竟被那無形之力默默地連在了一處。

所以,餘生還長,而故事尚未結束,我們,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