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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太奇怪了。
赤司征十郎嘴角彎起的禮貌性弧度有些僵硬,平時自信矜持的紅色眼瞳中透出一點迷茫。
——這是哪?
——他怎麼一個人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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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成為一名合格傑克蘇的過程十分辛苦且艱難,不僅要有“一歲誦讀詩書,三歲學習大學知識,五歲在某個領域登頂”的生活經曆,還應該有與之相配的家世財富,要在穿著的衣服上鑲嵌九千九百九十九顆世界獨一無二雖不保值但閃亮的鑽石。
風度翩翩儒雅俊秀的傑克蘇會端著不管裝著什麼液體的高腳杯觥籌交錯大殺四方,露出或邪魅或優雅的笑容,引人尖叫並拜倒在他鑲滿鑽石的西裝褲下……這一手簡直就是走錯片場的趙姬給秦始皇開門——贏到家了。
雖然赤司征十郎不是那種鑲嵌很多鑽石的古早型傑克蘇——那太浮誇了,但身為傑克蘇,該有的美好品德與性格、靈魂乃至容貌他一個不少,本人也是從小被父母帶著在宴會廳裡長大的(?),對各種舞會禮儀信手拈來。
再加上“赤司家獨子”的豪門家世設定buff,使他在人際交往上無往不利。
但在這兒,全部失效了。
沒有一個人理他,他站在這兒,仿佛魯濱遜飄在孤島,歡聲笑語屬於彆人,而他隻覺得吵鬨。
如果隻是陌生也就算了,方才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赤司征十郎選擇向路過的侍從要一杯香檳酒(未成年人禁止飲酒哦),想借此詢問一些信息,如果真是他走錯了片場,那大可在宴會真正開始前離開。
被叫住的侍從仔細端詳這位客人片刻,眼中流露出一份疑惑和鄙夷,鼻子發出“哼”的聲音,什麼話也沒說拍拍屁股走了。
赤司征十郎:?
他從未被人這樣嗤之以鼻地看過,即便拋去家世,他在學校也是相當優秀需要仰望的人物,體育學習社團一手抓的六邊形戰士,
因此當天之驕子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首先漫上心頭的不是憤怒,而是更加巨大的、乃至要把人吞沒的迷茫。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乾什麼?
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嗎?
沒人說過現充也會穿越?
但他什麼也沒做啊?
打籃球能治好人格分裂,但打籃球也能讓人穿越嗎?
難怪母親看的小說中,霸道總裁見到甩自己一巴掌的小白花女主第一反映是“從來沒有人打過我,有趣的女人”,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的確很新奇。
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大腦,在這樣的情況下,赤司征十郎甚至還能分心觀察思考(不愧是他.jpg)。
這裡處處可疑,大廳明明是西式裝潢的建築,但在場的賓客和服務生大部分都穿著紋付羽織袴,而那些衣服上的家紋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這就更奇怪了。
以赤司家在霓虹的實力,所有數得上名號的家族,他應當都見過,即便是現代落寞後的華族,他同樣可以說出一二,這也算財閥社交禮儀的自我修養。
這裡,這座大廳的大部人表情都是冷漠與那種看渣滓的神色。
——排外且高傲。
難不成是黑/道會議?
想到這兒,赤司征十郎在心底被自己逗笑了。
怎麼可能,哪來的黑/道這麼自視甚高還不被製裁,又不是意大利的彭格列……
“五條家的神子,那位大人物竟然來這裡了,”一位路過的侍從看大廳中央的眼神如同看到偶像——或者說是神明,“我家裡甚至供奉了他的照片呢。”
“我也是我也是!”他的同伴有種找到同擔的興奮,“五條神子保佑我(任務)不出意外平安回家。”
赤司征十郎臉裂了。
——xie教集會這不是更糟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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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家的孩子——就是那個叫赤司征十郎的男孩怎麼會出現在總部內場?”
伏黑惠本來對此半信半疑,想著或許是長相相似,但仔細一看,的確是本人。
因為她表弟的畫風顯然和她不一樣,一個是競技籃球片場一個是奇幻戰鬥搞笑片場,雖說都和少年熱血沾邊,但跨度實在太大,有種不同圈子硬往一起融的感覺。
滿頭問號,伏黑惠選擇直接給伏黑甚爾打電話問她爹。
在場外熱身等待進場的伏黑甚爾聽她問也一頭霧水:“他為什麼會在那裡?”
伏黑惠:?
“那小子真是伏黑的表弟?嗚哇,看上去是高大上的城裡人呢。”離她最近的釘崎野薔薇耳朵十分靈敏,輕而易舉就聽清他們的對話。
“好像在哪裡見過的他?”虎杖悠仁摸摸腦袋,總感覺這人十分眼熟。
伏黑惠的臉色很不好看:“當初想讓虎杖去打籃球時,就是拜托征十郎找的學校,最後沒用上。”
——因為她覺得隻有網球才能徹底發揮虎杖悠仁的體魄。
她曾應姨媽邀請與媽媽一同看過赤司征十郎打比賽,看上去挺奇幻的,甚至能在裡麵發現暗殺的好苗子(黑子哲也:?),但比起虎杖悠仁來說,都是又薄又脆的小餅乾。
還是彆去打擊熱血少年的自尊心了。
更何況她小表弟是個家教很嚴對於課外活動也要拿出十分的認真的狠人,打籃球打到走火入魔,差點逼出第二個人格。姨媽知道這件事情後,抱著電話和妹妹伏黑蟬月哭了半天。
伏黑蟬月對此表示:離婚,我養姐姐和侄子。
“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伏黑惠不能等了,一會真打起來,普通人首先遭殃,“要先把他帶走。”
“OK,警戒就交給我們吧!”虎杖悠仁衝她豎起五條悟同款大拇指,吉野順平也跟著拍拍胸脯,很是靠譜的樣子。
——警戒什麼?他們什麼時候有的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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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真的有些慌了。
他目前遇到最大的困難可能就是即將成年還要被朋友把中二期台詞拿出來一遍一遍說。
這種遇上危及生命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赤司……征十郎,跟我來。”在赤司征十郎一遍遍查看手機有沒有信號打算報警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jpg),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讓他從荒謬的夢境回到現實。
——是誰?
來人容貌綺麗,身姿高挑修長,黑色長發在光的照射下如同流光溢彩的綢緞,隨風搖曳。
“——惠姐?”赤司征十郎遲疑地說,不明白小姨家的表姐怎麼會出現在xie教會議現場,也是走錯了嗎?
“你怎麼在這?”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