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怪劉海,你盯著老子發什麼呆呢?”
此聲一出,美好的畫麵頓時破滅,夏油傑難以置信地想,嗯?怪劉海?在說誰?我嗎?
坐在裡麵的白發少年像是看出了他眼裡的疑惑,十分善解人意地重複了一遍,“對,說得就是你,怪劉海,你哪位?也是來接受這無聊的什麼鬼儀式的嗎?”
他又衝站在夏油傑旁邊的女人昂昂頭,“還有你的那個什麼禿頭大人到底什麼時候過來,老子在這等得都無聊死了。”
“……”
羞辱到她滿心滿眼崇拜的萬元大人,女人臉上那一直掛著的標準露八齒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
雖然萬元大人最近的確有點脫發,但那也是中年人常見的生理現象,哪裡就到禿頭的程度了。
這個小少爺人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性格這麼糟糕?
不稱呼敬語就罷了,語氣還這麼狂,一開口就得罪三個人……怪不得萬元大人不讓他出去參加禮拜。
但是潔淨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女人深呼吸兩下正想開口打個圓場,旁邊的少年已經先說話了。
夏油傑冷目看他,“我來這關你這個染頭發,戴美瞳的非主流什麼事?”
【宿主...】係統默默出聲,【他是五條悟,咒術界最強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的六眼神子。】
夏油傑:“所以呢?”
【檢測出他的成長潛力值是無限,危險值為無限,並且我檢測不出他的咒力現在到底有多強,建議宿主先撤離這裡,等能力提升之後再想辦法除掉他。】
夏油傑無奈,他就知道,這個係統一天不慫恿他殺個人就不舒服。
他提醒道:“新手任務不做了?”
【新手任務沒有時間限定,我們下次再來也可以。】
下次再來的話,那些被血蛭纏上的信徒估計全都要死翹翹了。
再說了,他強任他強,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五條悟被氣得從蒲團上跳了起來,衝到夏油傑的麵前張牙舞爪道,“你這個怪劉海給老子睜大你的小眼睛仔細看,老子的發色和瞳色可是天生的。”
怪劉海,小眼睛。
很好,夏油傑被這兩把刀狠狠紮進了心裡,初見時對對方的驚豔與欣賞此刻已完全消散了。
他從小到大可是一直都被彆人誇形象好的,學校裡還有不少喜歡他的女同學呢!
這人是白長了雙那麼好看的眼睛嗎?
夏油傑咬咬牙四兩拔千斤地回擊了回去,“哦,天生的也是非主流。”
“你…”五條悟像隻貓一樣炸毛了,他盯著夏油傑磨牙了會後又突然莫名其妙地翹起了嘴角,“怪劉海你該不會是羨慕老子吧?不用不好意思承認,老子已經習慣了。”
“……”夏油傑非常驚訝於他的迷之自信,“你說真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羨慕一個非主流?”
“你再敢說老子是非主流試試!”五條悟更氣了。
“非主流。”
五條悟湊近用他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瞪著夏油傑,“怪劉海!”
夏油傑走近一步,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非主流!”
“怪劉海!”
“非主流!”
一黑發一白發兩個少年麵對著麵,就如兩隻互相挑釁完齜著牙的小獸般互不退讓。
見此情景,“嘭”的一聲,女人把潔淨室的門關上了。
要命了,這兩個孩子看起來都不好對付。
還是門一關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而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正劍拔弩張的兩個少年就怪有默契地迅速分開了。
五條悟雙手抱臂看著夏油傑:“怪劉海,你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
等等,夏油傑突然反應了過來,剛才係統是怎麼介紹五條悟來著?
咒術界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六眼神子。
咒術界,六眼神子。
所以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和他一樣的擁有特殊能力的咒術師?!
[宿主你這是終於反應過來了?]
夏油傑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雖然之前他已經和同為咒術師的夜蛾正道碰過麵了,但夜蛾正道和他的年齡相差實在是太大了,並且還是未來老師的角色,他對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尊敬,而非同屬感。
這麼多年了,他終於遇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同類了嗎?
雖然這個同類是個腦子瓦特的非主流。
還有詛咒師是什麼?
係統貼心地給他科普道:[詛咒師是咒術師的敵對勢力,他們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或快樂,以咒殺為業,與咒靈為伍,詛咒非術師。]
夏油傑摸摸鼻子,這聽起來怎麼很像是係統要他走的路?
係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立馬自證道,[我們盤星教才不會如此低級,我們一切都是為了大義!]
“你是咒術師嗎?”夏油傑反問了回去。
“老子沒害過人,所以應該算咒術師吧。”五條悟盯著夏油傑不放,“你呢?你在這個什麼垃圾教會裡充當的是什麼角色?”
“那個女人沒和你說隻有第一次來的新人才有機會能到這裡接受潔淨儀式嗎?”夏油傑停了片刻後,帶著戲謔道,“所以你猜我在這是什麼角色?”
“呃。”
五條悟一個趔趄沒把持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但又立刻像找到了什麼站腳點般正聲道,“那你作為一個咒術師為什麼要加入這種害人的教會?”
夏油傑反問:“那你作為一個咒術師為什麼要加入這種害人的教會?”
“是老子先問你的好吧。”
“正常流程你不應該先把自己的情況說明了再問彆人問題的嗎?”
“嘖,真麻煩。”
“老子是過來買喜久福的。”五條悟在蒲團坐下,從旁邊拿起一個紙袋向他展示,“仙台特產,毛豆生奶油味大福。”
緊接著從中拿出了個新鮮的淺綠色大福出來塞進嘴裡三兩下吃完,“然後走在大馬路上就被拉人進這個教堂了,還說一會要過來給老子搞什麼儀式。”
“真不錯,果然喜久福就得吃喜久水庵家的。”
夏油傑用一種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著吃喜久福吃得津津有味的五條悟,“所以你就這麼絲毫不反抗的被拉進來了?”
五條悟點點頭:“嗯啊。”
“那你應該也發現了這教堂裡有大量的咒靈,又沒人看著你,為什麼不離開?”
五條悟吐吐舌頭,毫不在意道,“老子為什麼要離開?那個儀式應該蠻有趣的吧,成天待在家可無聊死了。”
夏油傑:“……”
想想係統剛才提起的什麼咒術界最強禦三家,再看看五條悟,原來是在深宅大院裡養大的小少爺,怪不得如此的天真又幼稚。
係統是不知道夏油傑的想法,要是知道,高低得搖著夏油傑的腦袋讓他清醒點,你忘了剛才對五條悟檢測出來的危險值了嗎?你從哪裡看出他天真,哪裡看出他幼稚了?
“行吧,隨便你,但是等會不要影響我祓除咒靈。”夏油傑在另一個蒲團坐下。
“哈?”五條悟奇怪地看他,“是你不要影響老子祓除咒靈吧?”
“你不是來這參加潔淨儀式的嗎?”
“但是它影響了老子吃喜久福的興趣,所以老子打算祓除了它。”
話音剛落地,門就被打開了,那個被信徒稱作萬元大人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好呀!準備好接受潔淨儀式了嗎?”男人帶著親切地笑意朝他們走過來,還伸出手試圖像對待其他信徒一樣他們的頭頂摸一摸。
“滾。”五條悟向後仰了仰頭,語氣冷冽,“彆用你的臟手碰老子,不然宰了你哦。”
剛才的五條悟一直是嬉皮笑臉的,這突然一下子的嚴肅倒讓夏油傑不適應了。
還是個帶爪子的深閨少爺。
男人的大手停在了距離五條悟白色頭發10公分處,臉上的笑容僵了下後又迅速恢複,老老實實地把手移開,伸向了旁邊看起來更為溫和的夏油傑。
夏油傑笑眯眯道:“大叔,你要是碰到了我的頭,我可不保證下一秒你還會剩多少根手指哦。”
五條悟在一旁煽風點火:“好狂哦,怪劉海。”
夏油傑回敬他:“彼此彼此,非主流。”
被嫌棄的萬元大人:混蛋!
他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一揮衣袖把手收了回去,走到了二人對麵的圓壇。
男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攥得緊緊的,心中憤恨,自從成為了歐莫心靈教的萬元大人,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對他不敬了。
要不是這兩個少年實在是骨骼驚奇,天賦異稟,他需要吸食他們的生氣,他真想直接弄死這兩個小屁孩,把他們的屍體扔出去喂狗。
他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平複好心情後臉上重新掛上了親切和善的笑容:“我們現在開始潔淨儀式,請把領到的潔淨珠拿出來放在右手手心。”
五條悟好奇問道:“什麼潔淨珠?”
“你剛來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一個紅色的珠子嗎?那個就是潔淨珠。”
夏油傑地從口袋裡拿出了所謂的潔淨珠放在手心。
“這個啊,早被我扔了,讓我想想扔哪去了。”五條悟手撐著下巴作思考狀,“想起來,好像被我碾碎扔進你的水杯裡了,就是你剛剛喝了一口的那個水杯喲。”
萬元大人臉色突然一變,他拿起水杯放在眼前仔細檢查,一副好像裡麵有毒藥的樣子,但裡麵的水很清,他什麼也沒看到。
可他依舊不敢放心。
彆人不知道內幕,以為這是什麼能淨化心靈的潔淨珠,他可是知道內幕的,這就是顆奪命珠,吞下去了可是會讓他像外麵那些愚蠢的信徒一樣死掉的!
男人開始死命扣自己的嗓子眼,試圖把喝進去的水給吐出來。
一顆紅色的珠子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白發少年賤嗖嗖的聲音也隨即響起:“哎呀,真是奇怪呢,老子怎麼又在口袋裡摸到了?看來是老子記錯了。”
“哈哈哈哈哈。”男人沉默了會直起腰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可真是頑皮呢!”
會室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後忽地一暗,男人陰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今天的潔淨儀式就先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