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白發少年堂堂登場!(1 / 1)

當這個選擇真擺在夏油傑麵前的時候,他卻有些猶豫了。

他想,這應該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道分水嶺了。

如果他現在回答不願意,他可以回到家繼續做父母的好兒子,努力學習考上大學,畢業後再找份好工作,按照父母的對他的期望生活下去,偶爾興致上來了,也可以出手收拾幾個咒靈,保一家平安。

如果他現在回答願意,他將會徹底和父母決裂,他了解他們,他們絕對不會同意他去東京讀這所在他們看來莫名其妙的咒術高專,這是條錯誤的路,不正確的路,他的人生會毀掉的。

但是強者保護弱者,弱者安然生存,不正是這個社會應有的模樣嗎?

而他作為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咒術師,這也是他應儘的責任。

並且,他也實在是受夠了這被他人視為異類的生活,他渴望同類,渴望夥伴。

夏油傑抬頭看向夜蛾正道,俊秀的臉上寫滿了堅定,“我願意。”

“好。”夜蛾正道笑著衝他伸出右手,“夏油,東京咒術高專歡迎你的到來。”

夏油傑伸出右手和他交握在一起:“謝謝夜蛾老師。”

“高專的錄取通知書這幾日就會送到你家去。”夜蛾正道想了想後突然說,“你這幾天有和你的家人說這件事嗎?他們是什麼態度?”

夏油傑愣了愣後說道:“還沒有和他們說,我打算這兩天告訴他們。”

“那如果你和家人就此事有分歧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我親自上門和你家人談,號碼就是我之前打給你的號碼。”

“嗯嗯。”夏油傑點了點頭。

塵埃落定,係統在夏油傑腦海裡默默哀傷,它仍舊覺得很不對勁,宿主這高興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要去深入敵營打探敵情的喂!

很好,隻有係統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

回到家中,午飯桌上的父母今天難得的沒有再說一些讓氣氛尷尬的話,還一個勁地笑著給他夾菜。

這讓夏油傑覺得有點奇怪,但他也樂得清閒,懶得問那麼多,可能是母親常去的教會今日搞了什麼拿毛巾的活動吧。

吃完飯,夏油傑回到房間準備上床午睡會,再起來做做功課,即使他已經決定了國中畢業後就要去東京咒術高專上學,他也沒打算放下現在的學習,他一直都是個好學生。

隻不過,當他一走進房間,係統的警報聲便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滴!檢測到不明咒力。]

但即使沒有係統提醒,夏油傑也已經看到了,他的房間裡此時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黑色咒力,而他剛打開門進來,這股咒力就像飛蛾撲火般朝他湧了過來,千方百計地想通過他的每一個毛孔鑽進他的血肉裡去。

夏油傑麵不改色地抬手把這股咒力收攏進手心,但肉眼可見的這股咒力正被一縷頭發絲細的黑色咒力牽引著。

起點是他的床。

夏油傑順著咒力走到床邊,冷著臉掀開了自己的被子,裡麵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再掀開自己的床單,依舊沒有東西。

最後用力抬起了自己的床墊,這次有東西了。

一張白色的符紙正放在他枕頭位置的正下方。

夏油傑拿起這張符紙,上麵狗爬似的畫了道亂七八糟的符,而黑色的咒力正來源於此。

[滴,成功觸發新手任務。]

[請調查該咒力的來源並徹底祓除。]

[任務完成後將獲得新手大禮包一份。]

夏油傑把符紙攥在手心,下樓去了。

他的母親此時正坐在客廳,手裡拿著一本紅白色的小冊子在看。

“媽媽,你今天去哪裡了?”

婦人突然聽到夏油傑的聲音,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便趕緊把手裡的小冊子往身後藏了藏。

“小傑,你怎麼下來了?不午睡嗎?”

夏油傑就當沒看見她的動作,走到沙發旁在她的身邊坐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好久沒和媽媽去做禮拜了。”

聞言,婦人的神色瞬間輕鬆了下來,她在夏油傑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下,“你馬上就畢業了,有時間多多學習,媽媽不用你陪的。”

“嗯嗯,媽媽放心,我會努力學習的。”

夏油傑裝作不經意地在她身後掃了眼那本小冊子,“話說媽媽最近有沒有去什麼新的教會呀?我想趁考試前和媽媽去祈一次福。”

“嗯?”婦人疑惑地看他,“為什麼?小傑不是一直都對自己的成績很自信的嗎?”

夏油傑低聲道:“這次有點緊張,畢竟是次大考。”

“唔,這樣子。”婦人皺著眉思考了片刻,緊接著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把那本小冊子拿了出來。

“這是媽媽今天上午去參加的[歐莫心靈教]的早會拿來到的教義冊子,你看看感不感興趣,要是感興趣的話,他們明天做禮拜,媽媽可以帶你一起去。”

“這個教會真的很靈的,據說治好了一個有妄想症的孩子……呢。”

婦人說著說著就停了,還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夏油傑。

“這麼厲害,那我明天一定要和媽媽去。”

夏油傑把小冊子拿過來,盯著封冊上[大愛無敵]四個大字看了很久。

怎麼說呢?

真的好土,騙人味都溢出來了,並且這個教會真的好摳,這小冊子的用紙也太差勁了吧,居然掉屑。

夏油傑心裡心裡嫌棄的要死,麵上卻是不顯,笑眯眯道,“我們明天幾點鐘過去呀?”

“媽媽明天八點半會喊你起床的。”

*

第二天上午九點。

夏油傑和母親來到了[歐莫心靈教]的教堂。

教堂不是夏油傑以往所看到的單獨一棟,而是在一個商場的頂樓,整整一層都是教堂的,裡麵分了很多間功能不同的會室,裝修得富麗堂皇。

明麵倒是一點也看不出是所對自己的教義小冊子都偷工減料的教會。

[歐莫心靈教]的大牌匾掛在門梁上,兩邊分彆貼著大愛和無敵。

好簡單好直白好粗暴的標語。

好沒文化的教會……

係統也及時的吐槽了一通。

[嘖,這個教會實在是太低級了,比起我們的盤星教來實在是不夠看,要不是新手任務,我真不想讓宿主你走進去,臟了宿主你的鞋。]

夏油傑沉默了,這個係統說話真的好中二好油膩,他被說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站在大門口朝裡看,這間教堂已經完全被黑色的咒力給覆蓋了,十足的不詳,感覺進去一趟回家就能直接躺板板了。

“進去吧。”婦人拉拉夏油傑的手。

“嗯。”

因為是第一次來,母親擔心夏油傑會不適應便帶著他坐在了比較靠後的位置。

夏油傑也很滿意這個位置,他能像個攝像頭一樣把教堂內部的景象完全納入眼簾。

一個穿著白衣白褲的中年男人戴了個麥克風正盤膝坐在高壇上宣講教義,一旁還做坐了個同樣穿著白衣白褲的女人正在輕晃著腦袋,為他用鋼琴彈奏舒緩的背景音樂。

坐在椅子上的信徒們則一個個雙手合十,萬分虔誠的看著他,就連坐在他身旁的母親也是如此,更有甚者已經跪在地上朝著高壇叩拜。

在普通人看來,這真是一片讓人感到平靜溫馨又信仰力十足的場麵。

任誰來了,估計都有股就地磕頭入教的衝動。

但在夏油傑的眼裡,這裡麵和煉獄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那個坐在高壇上的中年男人背後蜷了一團巨大的黑漆漆的看不清究竟是什麼形狀的咒靈,隻隱約能瞥到一絲暗光從中閃過,讓人無端生寒。

隻見那個中年男人把手輕輕撫向一個跪在他麵前的禿頭男人的頭上,嘴裡接著呢喃了些咒語似的話,“好了,下去吧,你的病痛已經消除。”

禿頭男人站起來,先是掄了掄手臂,再是動了動腳,最後更是蹦了兩下,緊接著不可思議道,“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的身體不重了,腿也不痛。”

台下的信徒見狀,一個個更是騷動,爭先搶後地跑到中年男人麵前跪拜他。

所有信徒的背上都纏了隻紫紅色的獨眼血蛭,從腰部開始緊緊地繞了一圈到肩頭,鋒利的口器狠狠地紮進他們的皮肉中,正不斷地吸食他們的生氣。

有些血蛭已經被喂得很粗大了,還泛著油光,纏在人的身上就像一條變異變腫了的巨蟒,而被它們寄生的人比起來它們可慘多了,一個個麵色烏青,彎腰駝背,還時不時喘大氣。

生氣被吸噬殆儘,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那個被摸了頭就活蹦亂跳的男人也隻不過是被身上的血蛭纏得鬆了點而已。

而他剛才所看到的彌漫在教堂內部的黑色咒力,仔細看去,其實也是由一條條細細長長的血蛭組成的,它們在空中不斷的翻滾著滑膩柔軟的身軀,找準時機就衝向信徒,鑽進他們的體內。

夏油傑皺了皺眉,抬手揮開一群妄圖鑽進他和他母親身體的血蛭。

嘖,好惡心。

係統也同時吐槽道:[呸,好惡心,宿主我們趕緊解決了回家。]

“小傑,怎麼了?”婦人扭頭問他。

夏油傑笑了笑:“沒怎麼,媽媽,什麼時候結束呀?”

結束了他好儘快祓除了這隻惡心的咒靈。

“快了,這段結束了之後就是萬元大人的潔淨儀式了,會去往專門的房間內進行。”

“聽這些信徒說,隻要接受過潔淨儀式的人都會突然像腦子開竅了一樣,神思清明。並且隻有非常幸運的新信徒才有機會得到這次機會。”

鋪墊完這些,婦人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深紅色的珠子遞給他,興奮道,“這是媽媽昨天上午求到的,你要祈福就讓你去好了,萬元大人一定會讓你的成績更上一層樓的。”

夏油傑接過這顆深紅色的珠子,對著燈光湊到眼前看了看,裡麵有一條條細長的白色紋路,有時候似乎還會輕輕地蠕動兩下,看著莫名慎人。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血蛭化作的珠子。

所以,所謂的“萬元大人潔淨儀式”就是自己拿著珠子交給對方讓他自己身上種下血蛭嗎?

又過了半刻鐘左右,這漫長的禮拜會終於結束了。

那名彈奏鋼琴的女人帶著其他幾位助手給每個信徒送了張名為《大愛無敵》的唱片後遣散了大家。

隻留下了夏油傑一個人。

女人展露著標準的笑容對夏油傑的母親說:“這位夫人,您請回吧,潔淨儀式隻能有一個人。”

夏油傑本來就在想辦法怎麼先支走母親,沒想到剛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來了。

“媽媽,你回家等我吧,我也剛好有些問題想問問萬元大人呢,可能需要好久。”

婦人看著夏油傑躊躇了會,她其實是想和他一起進去的,再不濟也要在教堂裡等著。

雖然萬元大人說過潔淨儀式能清除人腦子裡所有的妄想和問題,她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是沒接觸的儀式。

但在這站了片刻後,也沒見女人鬆開,隻好摸了摸夏油傑的臉,說,“那好吧,現在的確時間也不早了,媽媽回去給你做午飯。”

“嗯嗯。”

等母親離開後,夏油傑跟著女人一路往教堂最裡麵走去。

這個女人的身上也纏了隻血蛭,已經有半人大了,把她纏得有些呼吸困難,聽著就像是壞了風扇在吹。

夏油傑見狀便伸出手收服了這條血蛭。

之前在教堂裡那麼多趴在人身上吸生氣的血蛭,不是他不收服,而是沒必要,它們都是子血蛭罷了,隻要他能把那隻纏在萬元大人背後的母血蛭收服了,這些子血蛭就會跟著消失。

“嗯?”女人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奇怪道,“怎麼突然感覺身子輕了一輕?”

“今天隻有我一個人受萬元大人的潔淨儀式嗎?”夏油傑問她。

“不是哦。”女人邊走邊和他說,“在你來之前,已經有了個新人了,他現在就在潔淨室裡等你。”

她打開最裡麵的潔淨室的門,“你們倆一起接受潔淨儀式哦。”

[——警報!警報!檢測到戰力不可估算的敵人,請宿主速速撤離。]

[——警報!警報!檢測到戰力不可估算的敵人,請宿主速速撤離。]

[——警報!警報!檢測到戰力不可估算的敵人,請宿主速速撤離。]

伴隨著腦海裡這股突如其來的尖銳的警報聲,夏油傑猛地抬眼往裡看。

隻見在這間裝潢簡約的潔淨室正中的蒲團上正坐著一個身穿淺色蜻蜓繡樣羽織袴的白發少年。

而他剛好也聽到動靜轉頭看向他。

那雙明若晨星的蒼藍色眼眸就這麼狠狠地撞進了夏油傑的心裡。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