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閣樓的窗戶，有陽光灑落，衛斯理翻了個身，然後就掉下了床，睜眼，好陌生的環境，他默默的閉眼又睜開，好的懂了，睜眼BUFF又發揮作用了。他直接就地坐下，淡定的薅起了自己的毛茸茸睡衣，手腕上的痕跡還在，這是他的身體。

“喵嗚——”床上傳來一聲貓叫，衛斯理瞪大眼睛，爬了起來，趴在床邊和布偶小貓對視，是Captain！黑白色的布偶小貓是碎布縫起來的，尾巴是黑色的布條，甩來甩去，衛斯理摸摸棉花貓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什麼會看出一隻布偶貓的爪子好像異常的尖利呢？

奶牛貓的身體好像更加輕盈了，輕鬆的跳下床，緊緊的跟隨著幼崽，就像是一個萌版的隨從保鏢。

衛斯理打量著這個房間，一個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閣樓，斜斜地屋頂上有透明的天窗，然後是一張為孩子提供的小床，床邊有一個奇怪的鈴鐺，有一根線順著牆上的洞延伸，不知道通往何處，然後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隻裝模做樣的擺了一隻筆，連一張紙都沒有，可以說是毫無學習痕跡了，所以綜合來看，他是一個不需要學習的小孩兒？

“叮鈴鈴——”鈴鐺響了，幼崽和貓咪一同警惕，一個盯著鈴鐺，另一個炸毛，然後樓下傳來了焦急的呼喚聲：“Help！醫生！Help！”

幼崽再次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的三頭身，這該不會是叫他吧……呼喚的聲音越來越急，衛斯理和腳邊的奶牛貓對視了一眼，撐死膽大崽，餓死膽小崽，他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然後就和一樓那滿地的血跡對視了，一個農婦打扮的玩偶，她棕色紐扣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是整個玩偶跪在地上，針線縫出的嘴機械的一張一合，嘴裡卻吐出飽含焦急情緒的話語，她手裡抱著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明明都是玩偶的身軀，那個男孩的腹部卻被割開了，翻出浸泡在鮮血裡的白色棉花，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明明是無生命的物體卻被賦予了人的情緒和溫度，顯得格外詭異。

隻是一條門縫，他們卻像瞬間注意到了一樣，兩雙紐扣同時精準的朝向閣樓的方向，聲音更加急促：“Help！Help！醫生！衛斯理醫生！”

他們真的在叫他的名字，他們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怎麼會是醫生呢？衛斯理砰——的把門關上，腦海裡卻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那件道具，他望向自己的手心，那是一個泛著神奇光芒的針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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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幼崽的睜眼BUFF，傑森的BUFF好像隻能用臟話表達，什麼，不能過審？那他沒什麼想說的了。

眼前的世界壓縮坍塌，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傑森的腦海中一陣眩暈，不受控製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前是一片大霧彌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能見度，帶來的溫度陰冷刺骨，隻是呼吸就已經感覺到被各種顆粒物填滿鼻腔，令人窒息，毫無疑問，這裡絕不是哥譚。

跑！來不及思考，危險的本能已經先行啟動，傑森側身閃避，然後一個加速衝刺，一隻黑色的爪子從他的身側劃過，他的瞳孔緊縮，出色的動態視力告訴他，那不僅僅是一隻黑色的爪子，那似乎是扭曲變形的肢體，炭化後的痕跡，上麵還有著正盛紅色的火焰，不難想象碰到的一瞬間就能將人體肌膚汽化，這和科學原理根本就背道而馳。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傑森一邊跑一邊在心裡暴躁怒罵，就知道和大藍鳥一起夜巡沒什麼好事兒！

不對，這裡不止他一個人，傑森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腰間，他要掏槍，而掌心反饋的觸感和槍毫無關係，FUCK!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傑森莫名其妙的抓了一張卡片，一個空翻躲開了地麵突然伸過來的肢體，來不及看那張卡片，身後的高溫逼得人無法停步，更不可能赤手空拳的搏鬥，他一個翻滾撿起地上的石塊兒，隻能急速奔跑。

突然，傑森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玩偶，他們同樣是被追趕著逼近，這也讓傑森終於看清了身後追趕的怪物。

那是不止一隻將近兩米高的怪物，扭曲的各色姿態已經辨彆不出原本的人形，或者是動物形狀，一步步沉重的落在地上，速度卻並不慢，嘴裡發出“哢噠哢噠“的怪聲，全身焦黑，裂開的縫隙中點燃了高溫的火焰，隻是靠近，那周邊的草木就已經瞬間碳化枯萎，爆裂成了空氣中渾濁顆粒的一部分。

“小心！”眼看那跑在左邊的男性玩偶已經要被一隻黑色的爪子對準心臟，傑森來不及思考，直接將手邊的卡片連帶著剛撿起的石塊投擲出去，瞄準那隻爪子也許是手腕的部位，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減緩這一攻擊。

如果他真的接觸過任何無限流遊戲的話，他會知道每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可能都有自己的自救模式。

所以那男性玩偶沒有接收這樣的應對，電光火石之間，他指尖微動，傑森能夠看出那似乎連著幾根線，他要做什麼？

很快他們就都知道了，原本跑在右側的女性玩偶的動作突然不受控製一般，整個身體被牽動著飛向左邊，那正是怪物毫不留情攻擊的方向。

該死！這混蛋！他是想用彆人來擋攻擊，當替死鬼！

隻不過有些人的自救模式是以犧牲彆人的方式，不擇手段的活下來。

傑森立即反應了過來，扔出去的卡片在空中化出了熟悉的槍械形狀。

傑森劈手奪過槍，幾乎不用瞄準，就直接一槍崩在了那幾乎已經碰觸到女性玩偶的炭黑利爪上，子彈和火焰爆發出刺眼的火花和爆炸聲。

那利爪終於是應聲而斷，女性玩偶的背後已經被灼燒出了一個黑色的痕跡，她掙脫那些絲線的控製，腳下似乎也出現了什麼，那是一小對滑輪，她的速度陡然提高，很快就跑到了最前麵，她回頭，對著傑森說了什麼。

雖然聽不清聲音，但是那很明顯是謝謝的口型。

傑森也同樣加快了速度，不僅僅是要擺脫身後怪物的追逐，同樣，還要和那個男性玩偶拉開距離，很明顯，追逐他們的遠遠不止一種怪物。

手裡的槍械觸感很熟悉，那就是他原本的裝備，隻是沒有裝滿，同樣也沒有備用的彈夾，也就是意味著他手裡的子彈在剛剛的一槍後，隻剩下5發。

不需要回頭數，他也知道身後追逐的怪物絕不止五個，更不用說還有隱藏在濃霧裡的更多。

“這邊！”是那個女性玩偶的聲音，對方刻意的用了尖利的聲音，極具穿透性，在這種情況下，傑森隻能選擇相信對方，畢竟哪個方向，身後的怪物都是緊追不舍，他調整了方向，順著聲音加速。

對方並沒有騙人，那個方向的大霧越來越稀薄，傑森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好像都恢複了正常，而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少，越來越遠，似乎是在慢慢撤退，不再緊跟，這不像是要致他們於死地，而更像是——把他們趕到一個地方就停止。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全部消失，傑森也踏出了最後一步，就像是打破了一道無形的壁壘，所有大霧瞬間消散，眼前是一片陽光燦爛，甚至是一條鄉間小路，兩側還有這隨風吹拂而倒向一個方向的金黃色麥田，好一幅田園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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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玩偶穿著一身藍色的牛仔裙，棕色的毛線團和棕色的紐扣似乎是象征著她的發色和瞳孔顏色，她竟然是個玩偶！而且她還在說話，傑森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個世界正在不斷提升它的詭異數值，她友好的對傑森擺了擺手：“謝謝你救了我。”雖然她並不理解怎麼會有人在這樣的生死存亡遊戲裡救人。

但是審視的目光被紐扣掩蓋，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需要一個結盟的隊友，於是主動表示：“我覺得我們這次並不是一個互相對抗的副本——”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另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是那個男性玩偶，他最終選擇了跟上他們，隻是他的體力顯然不算好，此刻正撐著膝蓋喘氣，仿佛沒看到麵前兩個玩偶冷漠的神情，那個女性玩偶甚至戒備的抱著手臂又後退了幾步，和對方拉開距離。

“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一個對抗的副本。”那男性玩偶竟然還敢把話接下去，他也同樣是棕色的頭發和紐扣，不算高大，在玩偶身上也能看出來有些駝背的痕跡，他滿不在乎的接話：“這見鬼的玩偶世界，不如我們共享一下信息和技能吧。”

他竟然還有臉說，那女性玩偶顯然十分氣憤，畢竟對方剛剛是直接打算讓自己成為替死鬼的，她直接將頭扭向一邊，懶得說話。

玩偶世界，傑森在思考，這就是剩下兩個人都是玩偶摸樣的原因，他們原本是人類嗎？副本是什麼意思，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那男性玩偶顯然是對她的抗拒不以為然：“你這不是沒有死嗎？如果躲不過，那也是你一個女生，本來就弱，沒實力活不下去。”

他那針線縫出來的嘴巴裂開，露出一個讓人十分不適的假笑：“我們的第四個隊友，應該是已經死在了剛才的追逐中，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撿到他的卡片？”

他把目光移向傑森，顯然是覬覦剛剛傑森拿出的那把槍。

不僅如此，他的目光中還滿是嘲諷和不屑：“進了玩偶世界，還想著救人，你以為你是超級英雄嗎？”真是漫畫看多了，他就是看不慣這些自命不凡的人。

而傑森對他的回應是——二百磅壯漢當麵的一拳！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惹到我們紅頭罩棉花娃娃，那你算是踢到鐵板了！

令人震驚的是棉花肌肉同樣是超強攻擊力。

“啊！”那玩偶捂住了自己的臉，叫了一聲，布縫的鼻子竟然開始滲血，在玩偶世界，彆人眼中的自己是玩偶，可是自己的觸感痛感那可是實打實的！

那男性玩偶顯然是痛急了，氣急敗壞的打算用技能控製傑森，然而冰冷的槍械抵住腦袋的壓力和觸感都很生動。

“你見過我的槍了，那也見過我的槍法了。”傑森囂張的將槍抵住玩偶的太陽穴轉了一圈，槍口始終按壓在上麵，壓迫感極強：“你想試試？”

玩偶終於頹然的放下手，很多時候他這種人會將目標定在看起來弱小的人身上，而真正遇到強者，他們卻又不敢動彈了。

傑森嗤笑一聲，在哥譚，這種敗類他見的太多了，以各種借口來故意欺淩弱小，本質懦弱自私又膽小，像陰溝裡的臭蟲。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偶世界也一樣。

如果一直是剛剛那種逃殺的情景，傑森的臉色不算好看，這樣的環境下無疑更加能激發人性的惡意，任何人都可能為了生存而拋棄良知變成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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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玩偶，包括幼崽眼前突然出現流氓軟件一樣彈出的文字，就是那在之前的世界曾經出現過的——文字終於再次在半空中浮現。

“任務內容：逃離死亡小鎮”

“任務失敗：抹殺意識，變成玩偶；任務成功獎勵：技能升級。”

“任務提示：死亡倒計時。“

望著半空中的字，那是全息投影也達不到的技術，傑森心中的震驚和疑惑越來越多，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已經遠遠超過了哥譚反派惡作劇能夠創建的真實程度。

抹殺意識，視線停在那兩個玩偶身上，所以他們會從附身在玩偶身上的人類變成真正的玩偶，失去靈魂，真的死亡對嗎？

傑森轉頭，那片來時的大霧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一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詭異的畫麵，當然，如果蝙蝠俠和衛斯理在，會告訴他，這很熟悉。

在這條分界線之外的世界仿佛一瞬間坍塌了，從小鎮的入口到天空，與其他所有外圍世界撕裂開，然後粗略的縫上了一塊兒黑布，將這座小鎮隔絕成一座孤島。

傑森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是逼人逃離死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