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們在郊區待到天亮，什麼都沒發生，五條悟困得一直在鬨他，他最終雙拳難敵四腳貓，猶豫再三還是回了酒店。

等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江遠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五條悟還在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都被踹到地上了。他把被子撿起來給他蓋上，把空調調低了幾度。

【早，睡得好嗎？】

“不早了。”江遠戴上墨鏡出了酒店，準備買點午飯回來。

結果剛出酒店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他買完東西還特意繞了三個彎，結果還是沒擺脫那種感覺。

「來了來了，這是在乾嘛，晨練嗎？」

「白鳥的身體很難和晨練聯係到一起吧。」

「這就快進到白天了，昨晚是什麼也沒發生嗎？」

「貓貓呢？」

在睡覺，睡得很死，被子都睡沒了，完全沒意識到在出任務。

江遠繞進一邊的小巷子，那種被跟蹤的感覺瞬間消失，他剛準備回頭出去，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女孩”。

“大哥哥，請問優子最喜歡吃什麼？”聲音甜的有些發膩，像成年人裝出幼女的聲音，很彆扭。

長得也很彆扭，眼球大的感覺要突出來了。一頭長發快要拖地，頭很大，和身體一對比非常不和諧。皮膚也白得嚇人，江遠自認非常白，但也白不過她。

跟都市傳聞裡有些不一樣，但也差不多。

他看了看前麵隻有一條路的巷子，想起剛剛起碼回頭三次的自己：“你從哪出來的？”

看來咒靈還是和死靈的行動方式有些出入，死靈基本很難做到隱匿身形。

結果優子根本不管他在說什麼，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是不知道問題的答案嗎？”

“我沒說不知道。”他估計自己答錯了肯定就要打起來了，還是等五條悟來找他吧。

墨鏡下的眼睛將優子全身上下看了個遍。

果然有靈魂。

這倒是有意思了，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看到過一個死靈，倒是先在咒靈身上看到了靈魂。

難道咒靈承載的負麵情緒裡，還包括死靈的嗎？

如果是這樣，倒是能說得通。

這話顯然超出了優子智商能考慮的範圍，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看上去像是遊戲卡BUG了。

有智商，但不多。

「不愧是你，直接給說懵了。」

「這感覺得是個一級吧，白鳥能解決嗎？」

「他是外傳主角，你說呢？」

「主角死的少嗎？」

「......」

主角死的還少嗎？這話瞬間把江遠的注意力從優子身上轉移出去。

彈幕目前隻對五條悟一個人有特殊稱號，五條悟就算不是主角應該也是重要角色，百年難遇的六眼，怎麼也不可能是炮灰。

五條悟會死嗎？

“優子最喜歡吃什麼？”優子對於他完全無視她的態度非常生氣，看著臉都憋的有血色了。

他記得昨天好像在論壇上看到過這個問題，答案是西瓜還是草莓......他忘了。

五條悟一直在旁邊說話他就沒認真記，現在江遠有種高考題是老師講過的類型，但他沒聽的感覺。

他都沉默這麼久了，這咒靈還是不攻擊他，難不成隻要不回答問題就沒事？

「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安靜。」

「深情對視。」

「貓貓快來！」

江遠就這麼一直不說話，兩人對視了起碼五分鐘，期間優子提出好幾次問題，現在表情已經明顯不耐煩了。

不過這也讓他確定了一件事，優子的攻擊是有限製的。

話說五條悟還沒起來嗎？他都站累了，眼睛也疼得厲害。

......

“這是在乾嘛？”五條悟從巷子那頭走過來，江遠終於鬆了口氣。

優子看見五條悟進來非常開心地把他拋在腦後，把矛頭指向五條悟：“大哥哥，優子最喜歡吃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

“誒......”他剛想開口提醒，五條悟就已經說完了，江遠突然就有種白擱這分析半天的感覺。

「還得是貓貓。」

「白鳥心累。」

「辛苦了，養貓人。」

優子聽到答案瞬間笑起來，嘴角彎出一個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弧度。

“答～錯～了～哦～請獻祭出你的生命和靈魂吧，優子會感謝你的。”優子瞬間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變大，幾秒鐘就長到成年女性的身高，滿麵笑容的朝五條悟跑過去。

“咦～好惡心。”五條悟躲過攻擊走到江遠身邊，直接給咒靈來了個貼臉嘲諷。

江遠還準備觀察一下，優子卻突然跟開了狂暴模式一樣，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尖叫著撲過來。

更醜了。

他迅速閃過攻擊，剛想提醒五條悟小心，結果人早就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跑的也太快了吧。

「貓貓怎麼溜了？」

「因為要測試白鳥的術式吧。」

「白鳥本人知道嗎？」

「以我對貓貓的了解程度，他忘了。」

「很河裡。」

他雖然也差不多能猜到，但是忘了告訴他這種事怎麼想也讓人很不爽吧。

江遠才走神一小會就被優子迅速逼到死角：“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不免讓江遠覺得這個優子的攻擊方式是汙染他的耳朵，尤其在這種臉貼臉的距離下，他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這種攻擊方式顯然比揍他三拳還要具有傷害性。

他靠著牆麵用力跳到優子上空朝它的頭頂打了一拳，這一拳江遠用了一絲咒力，受到攻擊的地方瞬間破了個口子，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這自愈能力，太牛了。

感受到威脅的優子更加肆無忌憚的尖叫起來，這一下差點給江遠抬走，落地都有點沒站穩，嗓子更是被卷起來的灰塵嗆得直疼。

“提起點精神啊，撒~謊~精~”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巷子另一頭，語氣嘲諷得江遠都分不清他是站哪一邊了。

可惜江遠沒時間和五條悟互懟，優子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朝他衝過來。江遠側身躲過攻擊輕輕抬起手，胳膊上纏繞的白綾迅速散開朝她急速飄去，然後一圈圈圍繞在優子周圍。

失去視覺焦點的優子漫無目的的攻擊著眼前的漂浮物，江遠也趁機釋放出蛇神，隨著手臂上的紅色蛇痕亮起，諾大的黑色身影瞬間占據了整個巷子。

江遠趁著優子自顧不暇飛快繞到它身後召回白綾，突然恢複視力的優子怒吼著衝向眼前的敵人。

這智商，沒救了。

雖然他真的不想和優子打起來，但是五條悟顯然不想出手，他感覺要是稍微出點頭，以後指不定要累成什麼樣，畢竟自己一個“未知”都被拖來做任務。

“老頭。”

收到命令的蛇神迅速朝優子張開深不見底的血口，一口咬住她並迅速纏住，整個過程還不到0.5秒。

優子瞬間被強大的壓力擠得連身體都失去形狀，第一秒還試圖反抗般地尖叫蠕動，但很快就失去了聲音。

江遠胳膊上傳來粘膩的感覺，他突然有些想吐，但還是放低了神魂力的輸入。

優子很快縮小身體，變成一兩歲的模樣，從中間的空隙中擠了出來，連頭都被壓成一個餅狀，但又很快恢複原樣。

這場麵沒點心理承受能力都能瞎了。

「老頭？」

「是真的叫老頭嗎？總感覺是個外號。」

「給古神起外號真的好嗎？」

「難不成這也是個狼人？」

他往後退了兩步，優子卻瞬間朝他跑過來，江遠側過身子躲避攻擊，結果優子的頭瞬間變大轉了一百八十度，猝不及防的咬到他的胳膊上。

“咯咯咯。”優子朝他咧出一個誇張至極的笑容，嘴角都快到耳根了，還時不時流出黑色的液體，嘴裡不停呢喃著稚嫩的話∶“哥哥，陪我玩陪我玩。”

這種類似高中生拽頭發的攻擊方式太令人出其不意了。

江遠一個頂膝直直打到優子的腹部，結果她絲毫不受影響，胳膊瞬間變長以一種扭曲的角度把他掐到牆麵上。

“陪優子玩好不好！！”

力氣還挺大。

“需要老子幫忙嗎？”五條悟在旁邊無聊的觀戰，看到江遠這明顯落入下風的場麵很敷衍的關心了一下。

江遠迅速出掌打到優子的肩甲，在胳膊處的力量減輕的瞬間，他果斷伸手握住優子的胳膊，手肘上提，用力側身將她摔到地上。

從被動局麵中脫開後，他自然地舉起雙手，裝出已經不行的樣子，胳膊上明晃晃的一排牙印。

他認真地盯著牙印看了一會，這又是一個標記，不過顯然不是用來定位了，他也消不掉，看來這是這個優子獨特的東西。

優子已經被激怒了，完全沒有了剛剛可愛小女孩的形象∶“為什麼所有人都討厭優子！！”

整個身體極度不協調，胳膊看上去起碼有成年女性大小，腿卻還是七八歲女童的樣子，不知道是咒力消耗過度，還是喜歡這種異形。

江遠召回蛇神，站到五條悟旁邊，甚至還假意咳嗽了幾聲∶“靠你了，我真的打不過，好疼。”

「靠~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打不過》」

「誒喲，好疼~皮都沒破啊哈哈哈哈哈」

打確實是打得過，但是他身上疼得厲害，實在不想再多動了，而且他也不會違背擺爛的初衷。

“嘁。”五條悟的表情寫滿了老子不信，但還是站在了他前麵。

江遠撿起剛剛被自己扔到一邊的袋子，果斷從裡麵拿出一個飯團目無旁人地吃了起來。

五條悟一記蒼直接出手，速度之快讓江遠來不及阻止，眨眼睛優子就消失不見，巷子也瞬間破爛不堪，磚瓦滿地碎的都是，卷起的塵煙全部落在他手裡的飯團上。

“咯咯咯咯咯。”巷子裡回蕩著甜膩到惡心的詭異笑聲∶“優子討厭你們。”

“你這......”江遠欲言又止的看著一片廢墟的巷子，突然有些無法認同這種攻擊方式∶“高專一年要賠多少錢啊？”

“哈？這種事老子怎麼會知道？”

「太刺激了，都忘了發彈幕了。」

「救命，這個優子好惡心。」

「高專一年要陪多少錢？哈哈哈哈哈，終於有人問這個問題了，嘴替！」

【你有兩把刷子啊，等你死了我一定要回去跟其他係統好好炫耀一番。】

會說話嗎？？？

五條悟此刻幽幽的看著他，隔著兩層墨鏡他都能感受到五條悟明顯不太樂意的眼神，雖然有可能是裝的。

江遠忽視了五條悟的控訴，墨鏡下的眼睛卻看著五條悟的靈魂，黑色標記明晃晃的印在上麵。

這跑得倒是挺快的。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不好解決啊。”

“反正還會再來的。”

“也很難說吧。”據他判斷，咒靈的行事方式沒什麼規律，沒準腦子一抽抽去把智久殺了就不好玩了∶“先去趟智久那吧。”

“為什麼？”五條悟“嘁”了一聲，不耐煩朝他控訴∶“撒謊精，你又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

“老子才不信！”

「貓貓你個戀愛腦！怎麼被拿捏了。」

「完了，白鳥段位更高一籌怎麼辦？」

「白鳥∶你彆管。」

......呃。

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拿出手機給加奈打了個電話，還順便要求對方帶了兩份午餐。

“已經解......解決了嗎？”加奈焦急地趕過來就看見了一片廢墟般的現場，旁邊還站著兩個啃飯團的嫌疑人。

五條悟伸出手臂誇張的開口∶“並沒有哦。”

「PTSD確診了。」

「太慘了。」

「心疼加奈一秒。」

「我心疼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