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裴洛洛應下,她有些心力交瘁,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爭下去,現在對她來說在哪裡念書不是念書,而且希育也不比A高差。
見裴洛洛答應得快,裴老太太就沒在揪著她繼續說,而是讓她先離開書房,單獨留下裴嘉夜訓話。
裴洛洛應了聲好,快步離開書房,剛走到大廳就撞見匆匆趕過來的裴若儀。
她簡單跟裴若儀說了一遍裴老太太退讓的條件後,裴若儀便擰起眉頭,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提出要開車送裴洛洛回家。
裴洛洛應了聲好。
當車子快開到小區時,裴若儀聽到坐在副駕駛的裴洛洛跟她說:“媽媽,我打算這個暑假去B市待一段時間。”
裴若儀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但她沒想到裴洛洛居然兩天後就出發去B市,這一去就去一個半月。
裴洛洛在B市找了一間合適的小區單間短租,並在附近的貓咖店找了份臨時工,每天過著朝九晚六的生活。
直到工作最後一天,她下班時在店門外見到站在門口看向她的裴嘉夜。
明明隻有一個半月沒有見過麵,可現在見到裴嘉夜,裴洛洛卻有一種久彆重逢的感覺。
裴嘉夜快步走到她跟前,微微低頭注視著她溫聲說:“我來接你回去了,裴洛洛。”
聞言,她抬頭一看,視線便闖入那雙含笑的紫眸中,並窺探到他笑意下埋藏的複雜情緒。
半個月前,裴嘉夜就在WX上問過裴洛洛,她在哪裡工作的事,她沒怎麼在意就直接告訴他。
那時,他不斷囑咐裴洛洛注意安全,讓她遇到困難一定要告訴他,她也隻是敷衍的應付過去。
隻是沒想到,他會在她即將回A市的前一晚來這裡,他不用補習了嗎,作業都寫完了嗎?
“怎麼驚訝得說不出話了?”裴嘉夜說著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裴洛洛睫毛動了動,露出一個真摯的笑:“今晚你住哪?”
“喏。”他抬手指了指馬路對麵一家十分顯眼的酒店,“我剛到不久,晚飯還沒吃呢,你呢,吃了嗎?”
“沒,一起吧。”裴洛洛說著便先行一步帶路,“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地方菜。”
裴嘉夜應了聲好,快步走到她身側,隨後放緩腳步儘量跟她持平。
一個小時後,兩人吃完飯,裴嘉夜便提出要親自送裴洛洛回家,她應了聲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走了十來分鐘就到裴洛洛現在住的地方。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票?”他們走到裴洛洛家門口時,裴嘉夜問。
“上午十點。”
裴嘉夜應了聲好:“那我明天七點半帶早餐過來找你,可以嗎?”
裴洛洛點點頭,道了聲好,既然有人給她帶早餐何樂而不為呢。
“有什麼想吃的嗎?”
“一杯豆漿和一份油條就行,謝謝。”
兩人互道晚安後,裴嘉夜就先行一步離開,裴洛洛看著他乘坐電梯後,才用鑰匙開門進門。
第二天早上,裴嘉夜準時出現在裴洛洛家,兩人都起得很早,一塊吃完早餐後,他主動提出要幫她拖行李箱,並再次問:“沒有落下的東西了吧?”
裴洛洛應了聲嗯,“寒假作業和買的書前二天都快遞寄回去了,這裡剩下的東西已經給錢拜托房東收拾了。”
裴洛洛剩下的東西不多,主要是床上四件套、熱水壺、衣架、多餘的抽紙和洗衣液,她沒有在家煮飯的習慣,所以沒有任何廚具和碗筷。
裴嘉夜應了聲好,率先拖著她的行李走到門口,待裴洛洛關上房門後,兩人一塊乘坐電梯到樓下,他們走到小區門口時,提前在網上預約的車也到了。
他們到機場外時剛好九點,一塊去辦理值機手續後就來到候機廳等待。
裴洛洛等了一會,便聽到登機廣播響起,她站起來看向裴嘉夜:“我在那邊機場等你。”
裴嘉夜定的飛機票是中午十二點,晚了裴洛洛二個小時。
他應了聲好,在裴洛洛轉身要去登機時,他出聲喊住她:“裴洛洛。”
她轉身剛看向他,便聽到他溫聲說:“晚點見,裴洛洛。”
她應了聲好:“晚點見。”
*
希育高中開學那天,裴洛洛一早就收到裴嘉夜的消息。
【Y】(裴嘉夜):打算什麼時候過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開車去校門口接你。
她想了想,還是在中午出門後,才在WX上告訴他。
希育高中在A市的南區,距離裴洛洛現在居住的A市北區隔了一大半距離,她從B市回來後,就跟著裴若儀一塊搬家到希育高中附近住。
所以對裴洛洛來說,開學什麼時候過去都沒問題,而且今天過去也是過了場,參加一場開學典禮見一下老師同學再選一下位置。
裴洛洛身穿著希育校服,背著書包慢悠悠走到校門口,刷了人臉識彆剛走進去,她就聽到裴嘉夜的聲音。
“裴洛洛,這裡。”裴嘉夜站在一輛車前,朝她揮了揮手。
他今天穿著希育的黑色西裝校服,白襯衫領口上自搭了一條黑紅條紋領帶,由於外套沒有係上扣子,讓他看上去多了一些不羈。
希育有三套日常校服可選,裴洛洛今天穿了最低調的灰色外套,內搭的白襯衫領口上係著一條淡藍色雙層蝴蝶結,下半身是一條黑色金線條格裙百褶裙和黑色小皮鞋。
裴洛洛去B市前特意剪短的短發目前已經長到肩膀,她將它們梳到腦後綁了一個低馬尾,鼻子上搭著一個黑色圓框眼睛,讓自己看上去多一些書生氣。
她走過去,就注意到裴嘉夜在領帶上夾了一個很小的銀色玫瑰花領夾,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
她腦海裡頓時蹦出一個想法,怎麼又是玫瑰?
裴洛洛輕聲跟他打過招呼後,他便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坐進去,然後自己才上車開車。
他們這屆高三所在的教學樓離校門最遠,但離大禮堂很近,而今天下午一點希育的開學典禮,就在能容納上萬人的大禮堂舉辦。
他們趕過去時,剛好距離典禮開始隻有十分鐘,裴嘉夜帶著裴洛洛來到葉自南所在的地方後,就安排她坐在葉自南身側的一個空位置上,接著就匆忙去禮堂後台候場。
“他是這次高三的演講代表。”葉自南向裴洛洛解釋。
裴洛洛點點頭,誇了句好厲害。
葉自南笑了笑:“等你成為年級第一,下個學期開學就是你上去了。”
裴洛洛睫毛動了動沒說話,她確實有可能撼動裴嘉夜年級第一的實力,不過她不對上台演講不感興趣。
希育的開學典禮在裴洛洛看來跟A高的一樣很無聊,讓她有些犯困。
校長說完話,副校長開始說話,接著是各個年級的代表發言,先是高一,接著高二,最後高三。
輪到裴嘉夜上台時,裴洛洛是在一陣熱烈歡呼聲中慢慢清醒,她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舞台正中央的少年。
他站在講台邊,周身被一束柔光籠罩著,仿佛鍍上了一身金光,氣定神閒不急不緩地進行個人演講。
裴洛洛看了一會,就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闔眼聽著他說,等到裴嘉夜說完後,她才睜開眼睛。
一分鐘後,她身邊的空位置終於有人坐了下來,她看過去時便見到裴嘉夜,正側著身子跟他身側的一位同學溝通。
直到開學典禮結束後,裴嘉夜還在跟那位同學聊,裴洛洛並沒有特意關注他們在談什麼,見到他沒有空,她就看向身邊站起來的葉自南:“你等會去教室嗎?”
葉自南點點頭:“我帶你過去。”
裴洛洛微笑致謝後,兩人跟裴嘉夜打過招呼便離開禮堂。
一路上,葉自南給裴洛洛介紹起希育的路況和設施,兩人一路聊到教室後,他引著裴洛洛走到一個靠窗戶的雙人課桌,說:“你坐裡麵吧,裴哥坐外麵。”
裴洛洛應了聲好,視線便落在裴嘉夜的課桌上,桌麵很乾淨,除了一壘沒有拆封的新課本其他什麼都沒有,而座椅上則是一個黑色雙肩包。
上學前一周,裴嘉夜就在WX上告訴她,他們不但是同班同學還是同桌。裴洛洛對此沒有意見,畢竟她是剛來的新同學,有個人罩著也挺好的。
她沒有再多看,而是直接走過去,剛坐下不久,她就聽到有人問起葉自南關於她的事情。
“這是新同學?”
“嗯,裴哥認識的人。”葉自南答。
“好像在哪裡見過……我想起來了,裴哥說她是親戚家小孩。”
假親戚+假小孩的裴洛洛:“……”
“喂。”裴洛洛後背被人輕輕戳了一下,她麵無表情轉身看過去,便見到一個男生正含笑看著她,“你是不是叫裴洛洛,A高的年級第一?”
男生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讓班上為數不多的人聽到,頓時,裴洛洛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些。
“我是裴洛洛,有事?”她一臉風輕雲淡地說。
“我叫鄭子賀。”鄭子賀說著笑了笑,“你注意到了嗎?教室裡雖然有雙人課桌,可卻很少有人是同桌。”
裴洛洛搖了搖頭,她就看了個大概,知道這間教室很大智能化很好,以及安排了三組座位且每組都是雙人課桌。
“大部分人都會將桌子的另一邊當儲物空間,喏,你看我這裡。”鄭子賀說著指了指自己一旁的桌子。
裴洛洛看了一眼,那裡確實放了很多課本和雜物,於是輕聲應了聲嗯,不願與他再聊:“我還有事,不聊了。”
她說完就轉過身去,她總感覺他是想告訴自己,裴嘉夜對她很特彆,她必須要了解這些特彆,然後開始感動。
裴洛洛搖了搖頭,摒棄掉那些想法後,她開始動手拆桌上的新課本封裝。
等到她將全部新課本都大致翻了一遍後,這個班的班主任袁遠和裴嘉夜才匆匆趕到。
“給你帶的。”裴嘉夜剛坐下,就將一罐冒著冷氣的汽水放在裴洛洛跟前,“需要我幫你開嗎?”
裴洛洛看了一眼,是她比較喜歡的檸檬味汽水,但是她現在不渴,於是搖了搖頭,“不用,我現在不喝,你渴的話就喝了吧。”
裴嘉夜應了聲嗯,從桌肚掏出一張紙巾包住易拉罐,然後放在自己桌上,接著輕聲跟她說:“要喝自己拿。”
裴洛洛應了聲好,剛好在講台上忙著班會課件的班主任袁遠忙完了,他清了清嗓子,“裴洛洛同學在哪裡?”
被點名的裴洛洛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這裡,袁老師。”
袁遠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Beta,在裴洛洛確定要來希育念書時,裴嘉夜就將袁遠的WX推給她,並事先跟袁遠說清狀況。
兩人加過好友後,袁遠給她提供了很多學習資料,學校資料以及他們一班當前各門課的上課進度,他並不是這個班的任課老師,隻是管理他們各方麵的班主任。
袁遠應了聲嗯:“你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她點了點頭:“大家好,我是從A高轉學過來的裴洛洛,希望在未來一年能跟你們愉快相處。”
她一說完後,袁遠就讓她坐下來,接著他說起關於這個學期的一些事情。
就這樣,裴洛洛在希育高中高三的第一個學期就開始了,並死死跟裴嘉夜綁上關係,外界對她的身份有著很多猜測,其中最多的就是裴嘉夜女朋友,以及明戀對象。
裴洛洛:“……”
她沒什麼機會澄清,也逐漸不在乎這些言論,畢竟裴嘉夜在死死護著她,不讓她接觸到那群對自己抱有惡意的人。
尤其在她跟裴嘉夜動手打了一次校霸後,她凶名在外,這些人更不敢接近她。
那天她跟裴嘉夜在食堂吃完下午飯,兩人一塊在商店買了雪糕,打算去舊樓天台吹吹微風看看日落時,剛好在路上見到一群人正在欺淩一位男生。
裴洛洛還沒反應過來,裴嘉夜就冷冷出聲:“上次還沒挨夠教訓?”
一個為首看著很不好惹的男人看向裴嘉夜嘖了一聲:“晦氣,你以為自己這次護得住他,下次還行?”
“有本事,讓我退學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說完狂妄地笑了笑。
裴嘉夜擰緊眉頭,語氣不悅:“打你到還是有點本事。”
“公然私鬥是要扣學分的,你可要想好,裴嘉夜。”男人說著視線落在躲在裴嘉夜身後的裴洛洛身上,“不要害了其他人。”
“通知老師了。”裴洛洛說著走到裴嘉夜身側,神色淡淡地看向男人,“大概五分鐘就到,夠用嗎?”
裴嘉夜應了聲嗯,將手裡提著的那袋雪糕交給裴洛洛,接著自己衝上前給那人一拳,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男人一旁的小弟回過神後也加入他們,裴洛洛一見局勢堪憂忍不住擰起眉頭,她將手裡的雪糕放在灌木叢上,然後快步走過去幫裴嘉夜。
打架這件事,她習慣快速處理,找準對手弱點,一擊打趴,但考慮到這次不能下手太重,所以她收了半成力氣,同時也費了些時間。
袁遠跟教導主任帶人快到時,裴洛洛已經把那群小弟打趴下三分之一,聽到有腳步聲後,她就停下手,不冷不淡地說:“來人了。”
裴嘉夜應了聲好,死死按著男生讓他趴在地上不得動彈:“彆動,等會跟我一起扣學分。”
男人冷哼一聲,還是奮力掙紮著,而他那些被打得掛了彩的小弟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視線頻繁在裴洛洛和裴嘉夜之間掃視。
“裴嘉夜你快放開他。”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裴洛洛看向跟他們有點距離的中年男人,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名字,陳成,校教導主任。
等到陳成走到他們跟前時,裴嘉夜便送手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服,那群小弟見狀立馬上前將男人扶起來。
陳成擰緊眉頭看著他們,怒斥了一聲不許動,接著讓跟過來的兩個保安拿記錄儀對現場進行記錄,最後才讓他們老老實實跟著他去辦公室。
裴嘉夜從灌木叢上拿起那袋雪糕,就跟著裴洛洛走到這隻隊伍的後麵,一臉擔憂地問:“你有沒有受傷?”
她搖了搖,反問他:“你呢?”
裴嘉夜笑了笑:“手有點疼,晚點去教室上藥就好。”
沒等到裴洛洛說話,裴嘉夜繼續說:“沒想到你還挺能打的,是不是專門練過?”
她點點頭,卻沒有在多說什麼。
裴洛洛倒是不怕扣學分,畢竟希育是有掙學分的途徑,她隻是有一種沒有打爽的惆悵。
“等我們出來估計,這些雪糕早就融化了。”裴嘉夜語氣婉惜地說著,輕輕晃了晃袋子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最近應該去不了了。”裴洛洛說著視線落在前麵被兩位小弟攙扶著走路的男人身上,“他什麼來頭?”
“家裡有點實力,暫時動不了。”裴嘉夜說著紫眸一沉,眼底閃過些許狠厲。
裴洛洛應了聲嗯,沒在往下問,而是換了個話題:“除了扣學分還有什麼處罰?”
“找家長,寫千字檢討,沒了。”裴嘉夜給她羅列。
頓時,裴洛洛擰緊眉頭,找家長的話就有些麻煩,畢竟他們的母親並不對付,她有點不敢想裴若儀跟鄭婷一塊出現在學校的畫麵。
“沒事,我給你擔著。”裴嘉夜安慰她,“他們問什麼,你老實說就好。”
裴洛洛應了聲好,兩人隨便聊了聊,走到辦公室後就被分開問話,問話的人問什麼,她就老實說什麼。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讓她離開。
她剛出門就見到那個男人神色不悅地盯上她:“記住我叫於展,告訴裴嘉夜小心點。”
裴洛洛沒理會他,而是轉身直接走開。
*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裴洛洛發現裴嘉夜跟她跟得更緊了些,她去哪裡都要問一嘴,不但親自送她上下學,而且時不時借著擔心她安危的理由,跟她挨得更近了。
這種情況直到高三上個學期結束後才有所緩和,可能是因為裴嘉夜的過度保護,裴洛洛這個學期隻是遠遠見過於展幾麵。
但裴洛洛沒過得幾天輕鬆日子,她就被告知今年要早點到裴家老宅住。
她剛到第一天,還好巧不好碰到裴嘉夜來易感期的第一天,他站在門口說:“裴洛洛,幫我去一樓拿一下醫生送過來的抑製劑。”
她應了聲好,快速下樓給他拿來抑製劑,站在關上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裴嘉夜,裴嘉夜……”
“門沒上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