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後,程行找了一家百貨商鋪。
現在已經一點多了,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
基本上趕集的人都集中在上午的時候過來買東西。
因此現在街道上的人已經少了起來。
在一家百貨商鋪門口停下後,程行去買了一盤炮一捆紙,然後又買了兩桶煙花。
買好後回來的時候,程行路過了自己超市的施工地。
超市建的還是挺快的,兩層占地不少畝的一個大型超市現在已經建好了。
剩下的就是需要裝修了。
到了裝修的時候,用的時間就更少了。
差不多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座建了快半年的超市就能投入使用。
這就是中國的基建速度,隻要錢到位,速度永遠不成問題。
因為彼時的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農民工。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還是引起了周圍許多人的圍觀的。
鎮上許多進過城的人,知道他們蓋那麼大的房子是要建一座大型的超市。
但周圍所有的商鋪都不以為意,甚至嗤之以鼻。
這種大型商超,在城市裡行得通,在這貧窮的鄉鎮上,哪能行得通。
老百姓習慣了在路邊買菜講價,隻要是鎮上的東西,不管是地上擺攤的還是商鋪裡的,那都是可以降價的,甚至是能講掉很多的,而超市他們是知道的,那可是不能講價的,連價都不能講,再加上許多老百姓都沒見識過這東西,他們不認為巨輪在這裡開的超市能在平湖這個小鎮上生存下去,花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恐怕半年的時間就得倒閉。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覺得震撼的。
平地起驚雷,在鎮上大部分一家商鋪最多也就隻有幾間房子的情況下,這忽然起來了一個得有幾十間房子的大型超市,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程行看了一眼後,便騎著車子回到了薑鹿溪家。
而程行剛把摩托車騎到家門口,薑鹿溪就直接將門給打開了。
她道:“直接把車開到院子裡來吧。”
程行點了點頭,將車子騎到了院子裡。
放在車上的東西程行並沒有拿下來,因為等中午吃過飯後,還得下地去燒紙呢。
薑鹿溪剛把廚房裡的衛生清理乾淨,鍋碗瓢盆什麼的才刷好,正準備做飯呢。
鍋灶旁邊也沒有柴火了,薑鹿溪便回去提著筐準備去扒柴火。
“我去就行了,你去切菜吧。”程行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道:“你是客,哪有讓客人去扒柴火的。”
“我們之間,非要分那麼清楚乾什麼?”程行問道。
“要分清楚的,你剛剛分的也很清楚啊!”薑鹿溪看著他道。
程行被她說的有些詞窮。
而薑鹿溪則是趁機拿著筐去屋外扒起了柴火。
而等薑鹿溪扒好柴火回來後,程行道:“這回不管你怎麼說,鍋我是燒定了。”
說著,程行就在鍋灶前的板凳上坐了下來,然後拿了一把柴火,準備去燒鍋。
“彆燒啊,現在還不需要燒鍋。”薑鹿溪道。
“那我就在這坐著,要燒鍋的時候你給我說一聲。”程行道。
“沒有客人燒鍋的規矩。”薑鹿溪看著他道。
“那行,你讓我親一口,你讓我親一口我就不燒鍋了。”沒辦法了,剛剛確實是他先分的清的,因為還沒有追到薑鹿溪,還沒有真的跟她在一起,他來給奶奶上墳,確實得另買些紙和炮,而因為分得清,被薑鹿溪找到了機會說的詞窮了,程行就隻能耍無賴了。
“那,那你燒鍋吧。”薑鹿溪道。
親是肯定不能讓程行親的,那就隻能讓他燒鍋了。
“我先去和麵,等我把餅子擀出來放在鍋裡,伱再燒。”薑鹿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
薑鹿溪洗了洗手,她拿過剛洗的麵盆,去堂屋挖了些麵,然後開始和麵。
等將麵和好之後,薑鹿溪又用擀麵杖將麵團擀成薄薄的餅子,然後她又將餅子給切成一塊一塊的長方形,這樣死麵餅子就做好了。
用舀子舀了些水放進鍋裡,薑鹿溪又切了幾塊洗好的紅芋放在裡麵,然後往鍋上放上蒸屜,又在蒸屜上放上切好的死麵餅子,這樣便好了。
村裡的舀子,又叫做瓢。
所謂瓢,就是用葫蘆做的。
將葫蘆立起來從中間切一半,就成了天然的盛水利器了。
“大鍋可以燒了。”薑鹿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開始用洋火點燃了大鍋內的柴火。
薑鹿溪穿上圍裙,開始去切菜。
要是她一個人的話,中午喝點紅芋湯,吃點紅芋就行了。
但是程行在,她不僅要去擀死麵餅子,而且還是得炒兩個菜的。
程行這大半年幫她的事情,每一件她都記著呢。
因此這次去鎮上買菜的時候,薑鹿溪割了五塊錢的肉,又買了些雞蛋。
紅芋她買了一些。
因為她要在家裡待好幾天呢,紅芋肯定是每天都得吃的。
除了肉、雞蛋、紅芋之外,薑鹿溪還買了些青椒,她準備做個青椒炒肉,還有青椒炒雞蛋,這樣炒兩個菜,再加上紅芋湯,應該就夠吃的了。
蔥薑蒜肯定都是需要買點的。
薑鹿溪將這些東西切了切後,然後熟練的將雞蛋打入碗中,她開始攪拌起了雞蛋液。
“小鍋可以燒了。”薑鹿溪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說道。
“嗯。”程行從大鍋裡拿出了一些還在燃燒的柴火,然後放進小鍋裡,他又抓了一把柴火放進去,不一會兒,小鍋裡的火也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薑鹿溪倒了油,放入蔥薑蒜,開始炒起了菜。
兩個菜抄完之後,薑鹿溪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對著程行說道:“菜已經炒好了,我來燒吧。”
“你快去歇一會兒吧,看你熱的。”程行看著滿臉汗水的薑鹿溪道。
做飯絕對是一件很費體力的活兒,特彆是在炎熱的夏天。
“沒事的,不熱的。”薑鹿溪搖頭道。
“還想讓我再伸手接一接你臉上的汗珠?”程行問道。
薑鹿溪的臉紅了紅,她也感覺到了自己臉上一直在流著汗。
薑鹿溪去外麵用壓井壓了一下水,然後將手伸到壓井的出水口處接了水,用手捧著水洗了洗臉,然後她用手背,沾了沾臉上的水。
感覺到臉上沒有那麼多水之後,薑鹿溪才重新走入廚房。
“現在不那麼熱了,我來燒吧。”薑鹿溪道。
程行沒理她,他繼續往大鍋裡添了柴火。
等鍋冒煙燒開的時候,程行才起身,然後用壓井洗了洗手。
回來後,程行又把鍋蓋拿開,把鍋裡的死麵餅子放在了罩子裡,然後他又拿掉屜子,用勺子舀了兩碗紅芋湯。
“就我們兩人,也彆往堂屋裡端了,就在廚房裡吃吧。”程行道。
“嗯,好。”薑鹿溪點了點頭。
程行將兩碗紅芋湯端到了廚房的案板上。
而薑鹿溪則是將筷子還有炒好的菜以及放著死麵餅的罩子拿到了案板上。
看著廚房裡就隻有鍋灶旁邊有一個小板凳,薑鹿溪又去從堂屋裡拿了兩個小椅子過來。
兩人坐在案板前,開始吃起了飯。
薑鹿溪炒的菜很好吃,擀的死麵餅子更好吃。
程行不是沒吃過彆人擀的死麵餅子,但要說薄,真沒有薑鹿溪擀的薄。
這種不發麵的死麵餅子,肯定是越薄越好吃的。
“吃慢一些,罩子裡還有很多的。”看著程行幾乎是兩口就吃掉了一個,薑鹿溪提醒道。
她知道程行能吃,擀的還是蠻多的。
她不是怕程行吃多,而是程行上次跟她說過,吃快了對腸胃不好。
“太好吃了,距離上次吃你擀的餅子,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程行道。
程行看到了碗裡的一塊肥肉,然後夾給了薑鹿溪。
“你多吃些肥的肉,能補充營養。”程行道。
在許多有錢人家,肥肉太膩了,都很少會有人吃的,因為他們本身不僅不缺營養,反而營養補充的太多了,肥肉吃多了反而有害處,但是對於薑鹿溪來說是有利的。
在程行小的時候,那時候家裡窮,又要長身體,吃肉的時候父母都會把肥的夾給他吃,隻是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肥肉什麼的,早就已經不稀罕了。
“我,我自己會夾的。”薑鹿溪臉紅了紅,然後說道。
“你會夾什麼?到現在這盤青椒炒肉你隻夾了青椒,一塊肉都沒有夾。”程行道:“這是我在你家做客,你在請我吃飯,怎麼我這個客人沒有客氣,你這個主人倒是先客氣起來了?”
程行又從盤子中夾了許多肉,然後放到了她的碗裡。
薑鹿溪正想夾回來,程行道:“筷子是你用過的,你要是再夾回來給我吃,那就跟讓我吃你的口水沒什麼區彆了,你確定要這麼做?”
薑鹿溪聞言,看著碗裡的肉不夾了。
她隻好低著頭,拿了塊死麵餅子,慢慢吃起了碗裡的肉。
隻是等將碗裡的這些肉吃完之後薑鹿溪才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程行說要是她再用筷子把肉夾回去,就相當於吃了她的口水。
那麼程行用筷子將肉夾到她的碗中,那她豈不是吃了程行的口水。
想到這件事的薑鹿溪,俏臉一片通紅。
吃過飯後,薑鹿溪開始收拾起了鍋碗。
等將鍋碗全都刷好之後,薑鹿溪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將圍裙給脫下,然後對著院子裡的程行道:“現在可以去地裡給奶奶上墳了。”
“嗯。”程行點了點頭。
薑鹿溪從屋裡拿出了紙和炮。
程行過去幫她拎到了摩托車上,然後在摩托車上放好。
程行先推著車子,將摩托車推到了門外。
薑鹿溪走出門外,將門給上鎖,然後坐上了程行的車子。
“彆拽衣服了,摟著我。”程行道。
“不用啊,從這裡到到地裡的距離不遠,而且路沒那麼難走。”薑鹿溪道。
“哪裡不難走了?上了大路後,還要走地裡的土路呢,土路可沒有那麼好走。”程行道。
田地裡的土路,比進薑鹿溪村的那個石子路還要難走。
石子路最起碼還是有人墊過的,畢竟從村裡到大路,是要經過那條路的,不墊些石子的話,一下雨車子很難走,而鄉下的土路那真的是連石子都沒墊,下雨根本沒法通車,也隻有不下雨的時候,可以騎著摩托車過去,但不時就有一個坑,會很顛簸。
“沒事的,中午回來的時候沒抓穩,是因為隻有一隻手抓著,另一隻手在拎著菜,這一次兩手抓著衣服,肯定就不會出問題了。”薑鹿溪道。
“我不想你真的摔下去,你如果摔下去了,我會心疼,也會很自責,如果你敢保證百分百不會從摩托車上摔下去的,那你就拽著吧。”程行道。
薑鹿溪皺了皺鼻子,隨後用雙手輕輕的摟住了程行的腰。
“雖然我能確定我不會出事,但這畢竟是你的車子,要是真從你車子上摔下來就不好了,不過隻是因為這個,你可不許多想。”薑鹿溪輕聲道。
“嗯,放心,我雖然有信心能追到你,但並不覺得現在就能追到你,這一次確實是路況太差才讓你摟的,你放心,以後一定有讓你主動摟的機會的。”程行道。
他說完,便啟動了車子。
“沒有的。”薑鹿溪輕聲道。
“你說什麼?”程行問道。
“我說沒有的。”薑鹿溪道。
“你說什麼?”程行問道。
“我說沒有這個機會的。”薑鹿溪道。
“你說等下讓我跟你一起給奶奶磕頭?”程行問道。
薑鹿溪沒好氣地用手打了他一下。
程行笑了笑,然後道:“薑鹿溪,要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話,我們的關係是不可能到了這一步的,你想想你以前說了多少遍讓我去找陳青去找李妍,我要是真聽了你的,我們的關係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嗎?”
“走到哪一步了啊?哪一步都沒走到,你彆亂說啊!”薑鹿溪道。
“那是不是朋友嗎?”程行問道。
“嗯,但也隻是朋友關係,你想的那種關係不會發生的。”薑鹿溪道。
“那我問你,如果我真的跟陳青或者李妍在一起了,你說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程行問道。
薑鹿溪正想說話,但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不說話了?”程行好笑地問道。
“你好煩啊!”薑鹿溪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