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遠，帆遠。”熟悉無比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中響起來。

“你是誰，你是誰。”楚帆遠迷茫地在黑暗中亂抓，想抓住什麼，回頭卻是一場空。

“帆遠，睡吧，睡吧，睡醒就是萬家燈火。”

“你是誰？你是誰？”

“睡醒就是萬家燈火。”

“你是誰？！”聲音由遠處消失，黑暗消散，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叮叮叮—”鬨鈴響了，楚帆遠睜開眼，衣衫儘濕。

他緩緩坐起來，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但空空的大床，隻有他一個人，他覺得似乎少了什麼。

楚帆遠才把衣服換好，副官已經在敲門了。

何曦：“長官，您醒了嗎？預約的體檢時間要到了。”

“嗯，我收拾一下。”楚帆遠回複道。

自從三個月前醒來，楚帆遠總是夢到那道男聲，雖然根據何曦說，自己在五年前因為精神力耗儘而陷入沉睡，不知怎麼的，醒來便沒了記憶。，但他始終覺得這房間的角角落落應該有一個身影，他是誰？何曦沒提，他也不得而知。

“走吧。”楚帆遠收拾完之後和何曦坐上去D區的星艦。

在艦上，楚帆遠沉默著，自從醒來，他變得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總習慣性地發呆。

“長官，您有什麼心事嗎？”何曦不習慣現在沉默的楚帆遠，以為他有心事，就問出來了。

“是，有一件事，不知道小曦你知不知道。”楚帆遠語氣很猶豫，他不確定小曦會不會，畢竟何曦沒參加那次B星爭奪賽。

“長官但說無妨。”

“我沉睡之前身邊有人嗎？”

楚帆遠沒有等到何曦的回答，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何曦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星星，原本修長的眉毛卻皺起來了。

“長官，到了，先做體檢。”何曦被到站的聲音吸引。

“行吧。”楚帆遠放棄了再繼續追問下去的念想，可能何曦真的不知道吧。

何曦望著楚帆遠下艦的背影，沉思了許久，直到楚帆遠的電子手環在座位上響起，她才回過神，發現了它。

楚帆遠醒來之後一直是她在照顧，這次也是，她帶著楚帆遠做例行全身體檢。

過了一上午，何曦看著電子手環上投影出來的報告，全是正常，終於放下了心，何曦輕輕歎了口氣，“還好，還好，成功了。”何曦的聲音很小，小到楚帆遠聽不見。

“小曦，接下來有什麼安排？”楚帆遠不打算再追問下去那個夢，可能追問下去，會被當成病人吧。

“長官，接下來有一個B球回歸五周年慶典，軍方希望您出席一下。”何曦查看著電子手環上的日程安排。

“好。”楚帆遠跟著何曦上了星艦，去到了A區，那是整個星群的控製區，也是他們帝國的“心臟”。

何曦帶著楚帆遠進入高樓，直達頂層。進入頂層後，楚帆遠跟在何曦後麵，像個初來乍到的人，但是這裡的陳設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還沒進門，就知道辦公桌左下角的抽屜裡有一盒葡萄味的硬糖，可惜已經過期了。

“長官，這是您的辦公室，您在這裡休息一下，接下來的慶典在報告廳，屆時需要您做一個發言，稿子在桌子上，您可以看看。”

“好。”楚帆遠坐到辦公桌邊，何曦遞給他一份文件，他順手接過來，看了起來。何曦退出頂層，準備慶典事宜了。

冥冥之中，楚帆遠打開左下的抽屜，裡麵果然有一盒葡萄味的硬糖，保質期是兩年，可惜，過期了。楚帆遠把它拿起來，一封信卻出現在糖盒的下麵。

“這是？”楚帆遠把信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拆開，掉落出一張比較新的紙，和一個鑰匙扣，還有一個戒指。

“戒指？”楚帆遠回憶著何曦跟他介紹的自己的人際關係，似乎沒有可以到達結婚的人選。

“也許是我自己放的吧？”楚帆遠猜測。

拆開信看，便見提頭的稱呼是“吾妻，安否？”

楚帆遠證實了自己拆錯了信，便裝回去，但什麼人可以在封閉的頂樓放一封信呢？

“長官，慶典快開始了。”何曦在門在提醒。

楚帆遠道好，經過落地窗，走向門口，落地窗前不經意一瞥，烏泱泱的人群正在進入大樓，街上張燈結彩，慶祝著帝國最後一片領土收複的周年，動用精神力，便看見一個孩子吃著糖葫蘆，一對情侶手拉手，一對年邁的老奶奶相扶攙扶。“真是萬家燈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