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會救你的(1 / 1)

虞歲收起聽風尺就往外跑,她現在必須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好在屋裡足夠吵鬨,她跑得又快,沒被什麼人注意到。

聚仙樓被包場,外麵上上下下都有守衛,虞歲一路往外跑去,驚擾不少侍從,紛紛詢問她需要什麼幫助。

她腦海中不斷有聲音響起:

“能不能活?我問你能不能活?”男人問得很暴躁,“老子就想睡個好覺有什麼錯?!”

雌雄難辨的聲音道:“誰?”

“咳咳……”老者沙啞的聲音笑道,“是我。”

目前為止這三個都是虞歲曾聽過的聲音,在老者回答死亡對象是誰後,一個顫顫巍巍的少年聲響起:“這什麼啊?你們誰啊?怎麼回事啊?”

新來的好像比虞歲知道的還少。

少年驚恐的聲音把男人逗笑了:“你倆乾脆一起死好了,死法我都想好了,老的壽終正寢,小的被自己蠢死。”

虞歲跑下樓去,發現下邊的人更多,她小心避開人們,順利離開聚仙樓大門,在夜晚的街市中飛奔跑起來。

此刻沒人有心情為驚恐的少年解惑,雌雄難辨的聲音又道:“怎麼死的?”

“咳咳……諸位,莫慌,我還有點時間,隻是傷得太重,等我神魂雙核碎了,你們才會被連累到。”溫柔的老者笑道,“等會能殺我的人太多,實在是不知道會被誰以什麼樣的方式殺死。”

虞歲聽得微怔,神魂雙核?那應該是九流十境以上的實力了,可他們的異火不會孕育新的神魂雙核嗎?

她遠離熱鬨的街市,朝荒無人煙的地方跑去。

男人沒好氣道:“我看你還留著一口氣在,老頭,你說個地點,等我去撈你。”

老者說:“我在太乙學院,五行水場。”

男人立馬道:“太遠,不去,你死吧。”

“什麼啊?誰要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依舊驚恐的少年嚎道。

“我這一生都在想辦法,如何才能擺脫異火,擺脫滅世者的印記。”老者嗓音低啞道,“它擁有毀滅天地的力量,可我無心使用這份力量,也不想毀滅這片大陸。”

“雖然不知它為何會找上我們,但我相信,每一個被選中的人,都沒有毀滅世界的想法……可滅世者的身份卻讓我們活在恐懼之中,整天提心吊膽被世人發現,若是身份暴露,就會被六國追殺,導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我活了七十多歲,這樣的事情看過太多次。”

男人嘲笑道:“你都要死了,還可憐彆人呢。”

老者笑著,完全不在意,他又低咳兩聲,背靠著五行水場的牆麵,地上血流成河,遠處的燈光接連亮起,影子們由遠而近。

滅世者的名額是固定的,隻有五個,卻可以是不同的五個人,當有人死亡後,異火會尋找新的滅世者。

你永遠猜不到它將在何時降臨。

也許是在你剛出生時,也許是在你即將死去時。

“藏好自己的火焰吧。”老者低垂著頭,眸光一點點暗淡,“六國都在尋找滅世者,他們需要知道有關異火的秘密,如果你想擺脫滅世者的身份,那就來太乙學院……我能確信,解開異火秘密的辦法,就在學院私藏的天字文中。”

“可惜,若是再給我一點時間……”

黑色的火焰忽然爆發,撲麵而來的熱浪讓追逐過來的影子們都後撤散開。

黑色轉瞬即逝,當人們再次抬頭看去時,老者已經燃燒,紅色的火焰吞噬了他的□□,他們能看見火中坐著的人影倒下,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虞歲最後聽見的是男人的謾罵和驚恐少年無助的詢問,很快這些聲音也消失了,熟悉的痛感傳遍全身,讓她瞬間汗如雨下。

跑出熱鬨街市來到荒蕪區的虞歲,看見了前邊迎著月光,水麵波光粼粼的池塘。

虞歲感覺自己全身都在冒著白煙。

在她努力朝池塘跑去時,萬萬沒想到鐘離雀會從後方追過來,邊追邊喊:“歲歲!南宮歲!”

虞歲震驚地回首看去,鐘離雀跑得滿頭是汗,手裡還拿著聽風尺,她是按照虞歲給的辦法,從聽風尺定位找過來的。

“彆過來!”虞歲喝道,鐘離雀被她喊懵了,停下時望著虞歲的雙眼瞳孔緊縮,“怎麼會……”

在鐘離雀眼中,虞歲正和她預見的那樣,被火焰包裹吞噬。

虞歲沒時間跟她解釋,失去力量支撐的她摔落進池塘中,飛濺的水花和聲響讓鐘離雀心頭一跳,忙追過去。

怎麼會這樣……是我來得太晚了嗎?

若是我沒有猶豫,早點追過來,若是我會騎馬,會九流術,再快一點過來,她是不是就不會被燒死?

鐘離雀腦子裡閃過無數可能,水麵晃蕩撞擊的嘩啦聲在寂靜的夜晚裡十分刺耳,她的雙腿似乎沒了力氣,手也不受控製地發著抖。

她想下去救虞歲。

可她不會遊水。

*

落水的虞歲耳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她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嚎叫。

如今她不再是嬰兒時期,完全無法控製自己,在這份被焚燒血肉骨骼的痛苦中,她至少能勉強抵抗一下。

冰冷沉重的池水為她減緩了部分痛苦。

上一個死去的滅世者,是毫無反抗之力,被大火吞噬,緩慢死去。

這次死去的老者,似乎不想讓其他人太過痛苦,防止遭受淩遲之苦,在最後使用異火自焚而死,異火瞬間吞沒生命的速度,讓其他人沒有痛苦太久。

冰冷的池水讓虞歲重新睜開眼,墜落的她開始揮動雙臂往上浮去。

水麵嘩啦一聲,虞歲破水而出,甩了甩頭,水花四濺,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池塘邊上的鐘離雀。

才一會不見,鐘離雀就變得臟兮兮,臉上也灰撲撲的,她脫掉了外衣裙,將衣裙和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衣物纏繞在一起,再打結綁在池塘邊上的樹上,抓著衣服合成的繩子正準備往水裡跳去。

虞歲的突然出現驚呆了鐘離雀,兩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虞歲似乎明白了鐘離雀要做什麼,撲哧笑出聲來。

“你……你沒事吧?你沒死,嗚嗚嗚……你、你嚇死我了!”鐘離雀瞬間卸掉一身的力,抓著繩子癱坐在地抹眼淚,“你還笑?南宮歲!”

鐘離雀這輩子沒這麼害怕過,就連幾年前因為一支長箭被父親禁足也沒有如此害怕過。

她明白死亡的意義,所以無法接受好友的死亡。

“你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東西?”

虞歲浮水朝岸邊靠近,笑意還是沒有收起來。

“我本想喊人來救你的,但是又怕被人發現,正好看見這邊有廢棄的院子,就翻牆進去,看見人家扔的不要的衣物。”鐘離雀吸了吸鼻子,擦著眼淚道,“我就拿它們纏起來,好下去救你……你會遊水你怎麼不說啊?”

她要氣死了。

虞歲浮上岸來,甩了甩腦袋,擰著身上衣物的水,聽鐘離雀帶著哭腔委屈地質問,不由笑著看過去:“我當然是會遊水才會跳下去呀,不然我跳下去做什麼?”

“你都快被燒死了啊!”鐘離雀氣鼓鼓道,“你不是跳下去滅火的嗎?”

虞歲擰水的動作頓住,抬眸的瞬間笑意收斂,“你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你被火燒著,全身都是火,火勢很大,把你整個都吞掉了。”鐘離雀沒發現虞歲有哪裡不對勁,她還抹著眼淚,“我、我太害怕了,我怕你被燒死。”

虞歲站在鐘離雀身前,遮擋了月光,覆下的陰影蓋住了她。

不應該被看見的。

火靈球帶來的死亡通感不會出現傷口,隻有痛感。

那鐘離雀是怎麼看見的?

虞歲伸出手,給鐘離雀解開綁在腰上的衣物,再牽著她站起身,笑著問道:“你怎麼會追過來,靠聽風尺定位嗎?”

鐘離雀點點頭。

虞歲點開自己的聽風尺,發現之前沒有看見的傳文:

“你彆去聚仙樓!”

“快回家去!”

“去聚仙樓你會被燒死的!”

雖然她被“燒死”跟聚仙樓沒有關係,卻也被預言對了一半。

她確實被“燒死”了。

虞歲表現出驚訝的模樣,拿著聽風尺疑惑地看向鐘離雀:“你怎麼知道?”

“我……”鐘離雀呆住,她不敢看虞歲的眼睛,彆過臉去,陷入自我糾結中。

虞歲又道:“你能提前預知嗎?”

鐘離雀咬咬牙,小小聲道:“算、算是這樣。”

虞歲忽然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水漬,鐘離雀看回來,見她笑道:“很為難的話我就不問啦,我可以不用知道的,隻要你沒事就好。”

鐘離雀聽得微怔,衝動之下開口道:“其實我……”

“噓。”虞歲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說話。

異火的火焰在晃動,說明附近還有人。

鐘離雀睜大眼望著她,罕見地瞧見虞歲露出戒備的神情。

水麵的動靜平息,沒有聲響,如此夜晚,就連蟲鳴風聲也沒有。虞歲環視四周,能確定藏在暗處的不是南宮家或者鐘離家的人,若是這兩家的暗衛在,早就下水去撈她了。

離開聚仙樓時,虞歲特意將暗衛也甩掉了,或許是今日她和三哥盛暃一起出來,又是在聚仙樓包場,和眾多世家少爺一起,所以暗衛沒有進聚仙樓盯著,也就給了虞歲機會。

若是鐘離家的人,那也早就現身幫忙了,可若是跟著鐘離雀出來的,是監視鐘離家的人,那她今晚的舉動和剛才的對話就危險了。

虞歲依靠異火辨彆對方藏身的位置,側身看向池塘對岸的舊房子道:“出來!”

如果是監視鐘離雀的人——

短暫的安靜後,池塘對岸響起了一聲怪笑。

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都說王府郡主是個沒天賦的蠢貨,我看你這不是挺敏銳的嘛。”

鐘離雀因為震驚,眼睛又睜大了些。

今日可真是不該出門。

人倒黴的時候,就什麼倒黴事都能遇到。

虞歲將鐘離雀護在身後,麵向對岸,儼然一副郡主威嚴的模樣:“你是什麼人?也配對本郡主指指點點。”

男人被她強裝威嚴的模樣逗樂了,大笑道:“這還不是郡主你本人給的機會。”

“要是王府的暗衛還在,我哪有機會對你指指點點啊。”

虞歲卻從這話中聽出來了,對方針對的是她,不是鐘離雀。

“哼,你也知道我王府暗衛還在,識相的就趕緊自己滾。”虞歲冷哼道,神色高傲,“若是被本郡主抓到,就割了你的舌頭,再挖了你的眼珠子。”

不管是針對鐘離雀,還是針對她,這人都不能放過,因為他今晚看見的聽到的,任何一樣傳出去被南宮明知道,她和鐘離雀都得完蛋。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虞歲是無論如何都沒法主動碰到對方的,隻能激怒對手,讓敵人來找她。

躲在陰影中的男人哈哈笑道:“今日本想著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從一個蠢貨身上把農家的至寶息壤拿走,卻沒想到真讓我趕上了。小郡主,死到臨頭就彆嘴硬了,我還得感謝你甩掉了自家暗衛,給了我這個機會。”

原來是為了息壤而來。

黑影從樹上落在牆頭,體格瘦弱的男子剛現身時還在池塘對岸,在他雙手掐訣後,殘影晃悠,人已來到兩個小姑娘身後。

大人投下的陰影籠罩她倆。

男人近在咫尺的怪笑聲如毒蛇吐信,帶來的危機感令人毛骨悚然。

鐘離雀拉著虞歲要跑,卻被虞歲反推進池塘裡,她倆本來就站在岸邊,離得太近,虞歲沒費什麼勁就把人推了下去。

“哎?!”

鐘離雀落水的那瞬間甚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跑?”男人掠影來到虞歲身前,手背青筋若隱若現,他一隻手掐住虞歲的脖子,將她從地上帶起,“放心,我會速戰速決,不讓郡主你死得太痛苦。”

說著將她拉近到身前,湊近一聞:“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果然是香的,這香味饞得讓我都不舍得……嗯?”

即將喪命在他手中的女孩,沒有狼狽地掙紮,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虞歲輕聲道:“速戰速決。”

她也隻有這一次機會,讓敵人輕敵而造成致命一擊的機會。

虞歲手中的五行光核貼著男人頸側碎掉,黑色的火焰從光核中溢出的瞬間就將男人整個吞沒,他甚至沒來得及慘叫一聲,燃燒的身體條件反射地踉蹌退後。

沒了束縛的虞歲摔倒在地,她伸手揉了揉脖子,一手撐地站起身,本就黝黑的瞳仁,倒映著燃燒的人體時,火焰似乎讓她的眼眸越發黑亮。

異火強勢凶猛,它無視一切異能奇術,張揚的火焰正在向虞歲展示自己足以毀滅一切生機的可怕力量。

虞歲感到這股力量吸引著她,它充滿誘惑,在自己耳邊似情人低語,也似惡鬼哄騙。

烈風吹著火焰朝虞歲倒去。

黑焰飄搖,似遠似近,它無聲邀請虞歲去擴大這份足以吞噬天地的力量,使用它吧,它是這片大陸至高無上的力量,可以碾壓一切,也將毀滅一切。

夜風吹著虞歲的長發,垂在身側的五指微動,渾身濕透的她冷意加重,忽然間想起鐘離雀不會遊水的事,立馬轉身跳下池塘。

黑焰追逐著她,似不甘地咆哮,卻隨著虞歲入水後消失。

*

水下的世界冰冷、安靜。

鐘離雀甚至無法確定時間的流逝,入水後她的大腦停止運轉,懵了許久也沒有反應過來。

從懵逼落水,到被虞歲拽出水麵,鐘離雀都迷迷糊糊。

虞歲將她拉回岸上,拍著她的背詢問:“沒事吧?嗆水了嗎?”

鐘離雀咳嗽著搖搖頭,餘光瞥見旁邊焦黑的一團,嚇得站起身來,她抓緊了虞歲的手:“你沒事吧?那個壞人呢?”

“沒事,他死了。”虞歲安慰地拍了拍她,重新擰著衣物的水分,隨後彎腰將地上燒得焦黑,隻剩一攤焦骨的屍體扔進水裡,“要是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們倆,所以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鐘離雀站在原地,神色呆呆地望著虞歲。

艱難搬動焦屍骨頭的虞歲見鐘離雀呆住,抬頭茫然問道:“嚇倒你了嗎?”

鐘離雀回過神來,她說沒有,隨後撓了撓頭,有些納悶地問道:“我是自己不小心踩滑了掉下去的,還是那人推我下去的?”

“我推的呀。”虞歲老實道。

“你、你?”鐘離雀感到有幾分崩潰,“我不會遊……”

她話還沒說完,虞歲又道:“我知道,我會救你的。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若是讓鐘離雀看見異火,那就麻煩了。

所以她才將鐘離雀推進水裡,再趁機把人殺了。

不管鐘離雀懂不懂滅世者的事,虞歲都不想讓她知道,異火的危險程度遠超息壤。

它甚至會讓人上癮。

虞歲也是第一次使用異火,哪怕之前在測試五行光核時發現了能夠召喚異火的方式,她也沒有輕易嘗試。

潛意識告訴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黑焰。

鐘離雀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她說這種話。

簡單直白,卻又充滿安全感。

事實上認識虞歲以後,她每一次都說到做到,從未對自己食言,或許這也是鐘離雀願意親近她的緣故,因為虞歲從不會讓她失望。

“為什麼是你保護我?”鐘離雀低聲道。

虞歲想了想說:“因為我比你大呀!”

“你生辰是五月,我是一月,是我比你大才對。”鐘離雀看著虞歲說,“既然是我比你大,那以後就是我保護你。”

她認真道:“我也會保護你的。”

蹲在岸邊洗手的虞歲抬頭,她看見少女充滿勇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

約定互相保護的兩人,片刻後望著地上殘留的數塊焦黑屍骨沉默。

虞歲說:“得把他扔水裡,再把地麵的焦黑去掉。”

鐘離雀猶豫道:“可是……好臟啊。”

虞歲眨巴著眼看過去:“所以我才不想一個人做。”

兩人對視一眼,認命地動起手來。

她們把焦黑的屍骨扔進水裡後,拿著石塊蹲地上清除焦黑痕跡,虞歲嘀咕道:“希望以後少點人來追殺我,毀屍滅跡太麻煩了。”

鐘離雀換了隻手繼續刮,她也苦著臉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虞歲答:“他們說農家的至寶息壤在我這。”

鐘離雀好奇道:“那是很厲害的東西嗎?”

“應該是吧。”虞歲說,“我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

鐘離雀頓了頓,輕聲道:“之前你問我為什麼能提前預知,其實我也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預見周圍的人不好的一麵。”

“我沒法自己掌控,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也許是在我睡覺的時候,也許是在我吃飯寫字的時候,隻要有噩兆降臨,我就能隱約感知到。”

鐘離雀說著停下動作,陷入回憶中。

“我六歲那年,吃飯的時候忽然預見我娘外出時會意外落水,於是就哭著告訴了我娘,讓她不要去水邊。”

“我娘很驚訝,詳細詢問之後,她就握緊了我的手,讓我不準告訴任何人,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去。”

虞歲歪頭看過去,這絕對算是九流術的一種。

與占卜預知相關,可能是陰陽家、道家、方技家,這三家的異能奇術。

鐘離雀一直遵守母親的警告,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直到遇見虞歲。

除了母親,虞歲是第二個她出言提醒,想要規避厄運的人。

“我後來也知道,這應該是九流術的一種,若是被其他人發現,我就死定了。”鐘離雀輕聲說道,“我怕死,怕爹爹為難,怕連累阿娘和哥哥他們。”

虞歲說:“如果你也不清楚這份力量是怎麼回事,那它就是危險的,與其讓它變成不可控的危險,不如去掌握它。”

鐘離雀扭頭看向虞歲,後者依舊在刮著地麵的焦黑:“不用怕,去學九流術吧,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

懵懂的少女隻憑借勇氣就冒死前來救她。

作為回報,我也會救你的,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