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末,恢複正常工作內容之後,許知念總算有了一個完整的周末。
她和顧淮商量著一起去爺爺那,畢竟爺爺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
再者,一月初臨近春節,兩人剛在一起正是舍不得分開半步唧唧我我的時候,卻要不得不各回各家分隔一個多月,在這之前,更要好好的抓緊一切在一起的機會。
關於徐歡那邊,許知念還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
一來是擔心徐歡問東問西,二來更是怕徐歡到處炫耀。三來是,她依舊不習慣讓顧淮知道自己和家裡的關係那麼僵硬。
周六清早,許知念上了顧淮的車。
才係好安全帶,許知念又接到了徐歡的電話。
徐歡不由分說地綁架許知念,
“這周末黃姐她們家喬遷,你回來一趟跟我們一塊去知道沒?”
許知念皺了皺眉,緊抿的雙唇開合,
“喬遷你和爸去就行,我去做什麼?”
徐歡有些不耐煩,“讓你來就來,一年能回幾次家裡?”
許知念無言以對,但依舊不情不願
“我去不了,我有事。”
徐歡那邊態度軟了一些,
“你必須來,我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許知念歎了口氣,
“又是相親相親...你就盼著我早點嫁出去是吧?”
許知念感受到顧淮那邊傳來的目光,左半邊臉有些灼熱。
她的語氣瞬間緩和下來,
“總之...”
徐歡的聲音穿刺過話筒,
“我是盼著你嫁出去呐!都26了!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年30出頭更不好找...”
鑒於顧淮還在旁邊,許知念連忙打斷徐歡的話,急匆匆地答應著,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我下午回去。”
徐歡沒說什麼,隻是在那頭怪怨一句,“這還差不多。”
掛了電話,車廂裡有了一小會兒的寂靜。
許知念努力平複著心情,把頭扭向窗外。
顧淮並沒啟動車,他們倆還在小區門口。
許久,顧淮投來關切的目光,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許知念的目光濕潤,看向顧淮那一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背被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而上。
她揣著一顆心,而直到熱量的交融傳遞,感知到緊緊相握的雙手,許知念這才覺得自己忽然有了歸屬感。她不再是一個人。
她點頭,“好。”
許知念本以為下午再去徐歡那兒就行,顧淮卻道,
“第一次見你媽媽,最後才去不禮貌的。”
許知念也隻好妥協,在禮儀禮貌方麵,顧淮確實懂得多。
她隻有笑的份,“其實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她了。”
顧淮一邊彎著腰忙著在低他腿一截的玻璃貨櫃中挑選禮品,一邊笑道,
“我知道。但畢竟身份不一樣了。”
說著顧淮還故意看了眼許知念,像是故意看她臉紅的樣子。
許知念扯了扯嘴角,順手指了指顧淮剛拿起來的綠色手鐲道,
“我媽有手鐲了,也是綠的。”
顧淮端詳了一會兒,道
“阿姨的應該是淺綠,這個是深綠。”
許知念:“...”
許知念雙手環抱背靠玻璃展櫃,盯著顧淮又俯下身認真的神情,開口說話,
“誒,你記這麼清楚,不會是早就對我圖謀不軌了吧?”
隻見顧淮換了另一個帶著精致紋理的綠手鐲起身,從麵部表情上看不出是或不是,手上拿到許知念麵前的動作卻錯了一拍。
這一拍讓許知念的心也跟著空了一拍,許知念心想,他不會真搞什麼純愛吧...
顧淮麵色平靜,神色依舊認真,“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許知念眼前一亮,順眼瞟了眼價格,心裡瞬間一涼,半點花紋價格竟然比剛才的純綠高了3k多,許知念嚇得話都說不清。
“你...我覺得還是剛才那個好看。”
顧淮拿起剛才那個,疑惑道,“可是你說剛才那個和阿姨原先的很像。”
許知念氣不過,想拽著顧淮就跑路,沒事來什麼珠寶店,許知念見了都繞著走今天不知道吹了什麼風跟著顧淮逛進來了。
“那個...你不也說顏色不一樣...”
許知念指了指原先那塊手鐲,眼神卻止不住向價格瞟過去。
好家夥,好一個6666.
到底什麼珍珠玉翠啊,被鯨魚吻過嗎就敢買這麼貴!
顧淮像是看出了許知念的心思,轉身買下了花紋翡翠手鐲。
出店門,許知念是有些生悶氣,她知道顧淮是想在徐歡麵前留下好印象也不失禮儀,可許知念以為的徐歡哪裡那麼容易滿足呢?今天第一次上門帶著1萬塊的手鐲,下次指不定要用多少金錢。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許知念明白這個道理,但也理解顧淮的決定,所以她選擇什麼都不說。
但顧淮會解釋。
“其實,第一次見阿姨的時候我看見阿姨手上的手鐲已經有些裂痕了,看形狀應該是刀背敲出來的。”
許知念想起徐歡的手鐲,她確實很久沒見到徐歡再戴著那手鐲了。而她也從來沒見過手鐲上的裂痕,或許是自己從來也不會注意她。
許知念猶豫地開口,
“我真不稱職...我都沒發現...”
顧淮垂頭微微笑,正好把許知念擁進懷裡,他磁性溫柔的聲音在許知念頭頂響起,
“不是的,隻是恰好我奶奶有同樣的鐲子,所以多注意了一下。”
許知念立馬彈起頭來,
“我發誓,那鐲子我媽從我出生就帶著,我還啃過那鐲子,上麵一塊坑就是我咬的!”
顧淮無奈地笑看許知念。
“所以鐲子對她們一輩來說肯定很重要。作為有資格送鐲子的人我倍感榮幸。”
許知念抬頭一笑,回抱了抱顧淮。
顧淮卻抬腳進了一家茶館,許知念拉也拉不住,“誒!這個就算了吧...”
顧淮:“其實吧,叔叔的一些事我也知道。”
“得了吧!你個大騙子!”
兩人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直到顧淮把車後備箱塞滿為止。
許知念看著一車紅豔豔的箱子搖搖頭,顧淮淡然自若地關掉車廂,繞過許知念,在前麵開了車門,許知念鑽進去。
既然事已成定局,有顧淮在,剛好一下解決了很多事情,要不今天免不了一場母女大戰呢。許知念想著。
路上,車廂裡放著輕快的音樂,雖然忙碌了一早上,許知念並不覺得困倦,甚至內心壓抑不住的激動。
在許知念看來,真正的在一起不僅僅是兩人的決定,雖然顧淮和許知念這個人綁定了,幾乎在各自生活圈裡無人不知,但隻有當他們互相走近對方生活過的足跡,見過父母,那才是完整意義上的在一起。因為他們已經足夠了解對方。
車子駛入山路,信號不強但依然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許知念掃了眼接起來,
“喂詩芮?”
那頭信號斷斷續續的,許知念聽不清她說什麼,隻覺得林詩芮的語氣又急促又尖銳。
許知念急於知道她說什麼,道,
“這樣吧,你看看能不能發消息,我這邊進山裡了,信號比較弱。”
聽到林詩芮那邊沒了聲音,許知念掛了電話。
在等待林詩芮發消息的時間裡,許知念心裡七上八下的。
顧淮開車穿過一片稻田,路上人少車也少,視野無比寬闊。
幸好信息很快發來,
【念念!我們公司組長賈導很看重你的策劃才能,想投資你們的團隊。】
還沒讀完,許知念的嘴角就不住地往上翹,引得顧淮忍不住投來視線,
許知念抬頭和顧淮分享這個消息,
“我們竟然還能繼續拍下去!”許知念激動地抓上顧淮的胳膊。
顧淮反應平平,甚至在許知念看來有些僵硬。
許知念收回手,眼神瞟到某人透紅的耳朵,邪魅一笑,
“見家長這麼緊張啊顧淮同學。”
顧淮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緊張得吞口水的樣子像一隻受驚的小奶狗。
許知念趁火打劫,手伸長點了點他的下巴,甜甜一笑,
“我媽今天得給人家上補習班,才沒空見你呢。”
許知念一想叱吒風雲的顧大律師竟然在見家長的時候會緊張得說不出話,瞬間覺得人世間還是挺公平的。
車子穩穩地停在村裡唯一一個可供停車的地方------也就是初見的小破廟前。
兩人拿了禮品成雙走小路回家裡。
果真,家裡空蕩蕩的,許知念喊了一圈,才把許國謙從房間喊出來。
許國謙慢悠悠地下樓,興許是昨晚送客太晚,中午這個點還沒起床。
他站樓梯上睜了睜眼,“知念啊,回來了,吃飯沒?”
許國謙看起來像是胖了點,走下樓梯挺著肚子圓滾滾的。
走近了許國謙才看見自家女兒正被人牽著。
顧淮實在高,許國謙177的身高也得微微抬頭才能跟他對上眼。
顧淮微微俯身表示尊敬。
“這位帥哥是?”
許國謙看了眼許知念,許知念在許國謙麵前並不拘謹,道,“爸,這還看不出來啊...您未來的女婿-----就您之前可炫耀了好久載過一個清一理科狀元?”
顧淮笑著主動打招呼,“叔叔好,我叫顧淮。”
許國謙眯了眯眼,上下掃視打量著顧淮,顧淮也張了張雙臂,乖巧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兩人的手依舊緊握。
許國謙這才想起,手指在空中比劃著,
“噢你就是那天送知念傘的男生吧?那傘都要生鏽了知念都舍不得扔呢。”
“爸!你說這個乾嘛!”許知念氣急敗壞。
“我說的沒錯吧。”許國謙攤了攤手。
顧淮點點頭,“沒錯叔叔,從那時候我就喜歡上念念了。”
顧淮禮貌地微微躬身,許國謙的手就落在他的肩膀上。
“挺好的。”
許知念在一旁見哥倆好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臉色,許國謙不在乎什麼名與利,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生活安穩快樂就好。但徐歡不這麼覺得,她覺得所以曆練都是上天給的財富。而所以財富終究就是為了能夠讓人出人頭地,不被看不起。
許國謙招呼倆小情侶休息會兒自己去做飯去了。
許知念隻好把顧淮帶到自己的房間。
許知念的房間本來是徐歡和許國謙兩人一塊住的,許知念之前一直都和奶奶睡在一起,直到考學要嚴抓學習,許知念才擁有了VIP式徐歡輔導班單人間外加隔壁住著徐歡和許國謙常年爆發式相處日常。
所以房間不算大,兩人進來怎麼都嫌小。
連空氣都變得粘稠了。
顧淮挑了挑眉,指了指桌上整理整齊的傘,道,
“這就是那把傘?”
許知念尷尬地拿起傘,抬頭看顧淮,戲謔道,
“顧淮同學,謝謝你借我傘。那現在,傘還給你吧。”
許知念隻是開玩笑,顧淮卻道,
“不客氣”攤開手掌,細長的手指輕輕托住傘身,雨傘便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語氣一樣漫不經心,嗓音一樣磁性溫柔,如同他們之間沒有錯過那麼久。
傘身硬硬的,許知念握住的是傘柄並沒有發現,而顧淮卻從中抽出一張硬卡片。
“高考加油。”
既然都被發現了,許知念也直言不諱,
“其實我也給你寫了話,隻可惜你應該看不見,畢竟某人可是有...”
下一秒,顧淮俯身,“To be my girlfriend .”
許知念的瞳孔放大,抬頭一瞬間,顧淮的臉蓋下來。
世界安靜的隻能聽見呼吸聲與心跳聲。
彼此交融,訴說著整個雨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