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回禮 那我回敬的禮物,你一定喜歡(1 / 1)

李仙慧可不似書裡的魚采薇, 始終把桑離和鳳長歌分開對待,在李仙慧看來,桑離是鳳長歌的師兄,對鳳長歌照顧得無微不至, 自然兩人是一體的, 桑家是桑離的後盾,同時也做了鳳長歌的後盾, 她的目標, 是不僅要傷鳳長歌, 更要傷作為後盾的桑家。

這也怪公羊儒, 去拍賣場的路上一直緊跟著鳳長歌,所以追在公羊儒身後的李仙慧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桑家人所在的包廂,留留心,包廂裡拍下什麼寶物, 都記了下來。

這時, 公羊儒沒去管抱住他大腿的李仙慧, 反而第一時間歉意地看向鳳長歌,“鳳師妹, 對不住了。”

鳳長歌嘴唇顫動, 敏感地感應到來自桑家人的絲絲怨念, 心裡有愧疚,有委屈, 還有幾分恨意和哀怨,扭過頭避開公羊儒的眼神, “公羊師兄,對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師兄, 是桑家死傷的人。”

桑家家主臉黑如鍋底,眼裡蘊含著濃重的狠戾,“於堂主,一切明了,李仙慧居心叵測,害我桑家損失慘重,唯有廢她修為,逐出宗門,方能祭我桑家亡魂。”

逐出師門後,李仙慧怎麼死,就是他們桑家說了算了。

李仙慧害怕得死抱著公羊儒的大腿,任憑他想擺脫也擺脫不了,“師兄,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才會做下這件錯事,我那時候就是昏頭了,隨意撒了幾張紙條,沒想過有人會攻擊桑家,以前哪有人敢攻擊我們歸元宗的弟子,何況桑家還有合體老祖在飛舟上,誰料到紫苑城城主會那麼大膽,我真的沒想到的,真的沒想到的,師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公羊儒看著聲淚俱下的李仙慧,想不通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此柔弱的師妹,向來溫言軟語的師妹,打妖獸都不忍心,怎麼突然就生了這麼惡毒的心思,不僅害了桑家,還連累他以後無顏麵對鳳師妹。

“事已至此,我隻能回稟師父,請師父定奪。”公羊儒本不想打攪師父閉關,現今的情況他實在頂不住,趕緊給師父傳音。

未及公羊儒的師父鹿鳴真君來到執法堂,華辰真君先到了。

桑家家主帶著人一進執法堂,華辰真君就派了張執事關注事情的進展,知道結果便瞬移而來。

桑離以為華辰真君是關心桑家事欣喜來見,隻得到華辰真君的冷臉,頓感尷尬,而鳳長歌行禮的時候,華辰真君麵色緩和了一些,才說起來此的目的,要同時追責李仙慧嫁禍魚采薇之罪。

鹿鳴真君匆匆結束閉關來到的時候,同時被華辰真君和桑家家主怒目而視,鹿鳴真君修行幾百年從沒像今日這般窘迫,連連告罪,扭頭怒斥了李仙慧一番,他心裡清楚,李仙慧害了桑家人,把景元峰師徒得罪個精光,已經談不上前途了,要是她品行剛正,鹿鳴真君自然要保,可李仙慧拜師這些年,雖然修為猛進,卻總愛把世俗宮裡的勾心鬥角用在同門身上,惹出了不少事端,事不大,積累起來也搞得人心浮動,既如此,鹿鳴真君暗自咬牙,舍了這資質絕佳的弟子,直接言明將李仙慧逐出了師門。

李仙慧好似被雷轟頂一般,大聲哭喊著,要跪爬到鹿鳴真君跟前求情,被幾方氣勢所壓,趴在地上隻能揮舞自己的雙手,半點不能挪動,於應龍揉了揉太陽穴,一伸手指,便息了聲音。

至最後,驚堂木下做了宣判,李仙慧心思叵測,嫁禍魚采薇,惡意透露桑家拍賣信息,導致桑家九死七傷,按照宗規杖責一百,封住靈力投入思過崖麵壁思過十年。

桑家家主自然覺得執法堂判得輕,不過李仙慧隻是扔了紙條,沒有慫恿,也沒有跟著動手,按照宗規,也就是如此了,不過桑家跟李仙慧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思過崖十年,絕不會讓她好過,桑家暗中做些手腳,定讓她備受折磨而死,做得隱秘不讓他人察覺也就是了。

這時候,華辰真君開口直接向鹿鳴真君討要補償,補償魚采薇被無辜嫁禍,補償桑離鳳長歌受傷之痛,補償他景元峰受牽連被議論之苦,“鹿鳴師兄,百萬靈石,你也可以不給,咱們就到演武台上論一論。”

鹿鳴真君直接氣結,他有自知之明,打不過華辰,鬥法之下恐怕損失的不止百萬靈石,悻悻然無話可說,掏出一百塊上品靈石給了華辰真君。

華辰真君抬手接住,閃身離開執法堂,鹿鳴真君臉上仿佛抹了一層寒霜,掃一眼公羊儒,跺腳而走。

邊上,啪啪啪打板子的聲音在繼續,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哀嚎,一百整,李仙慧清醒地生生受了,後背臀部皮開肉綻,鮮血淋淋,幾十道神識落在她身上,想裝昏迷都裝不了。

親眼盯著行刑完畢,桑家家主收斂起眼中那抹帶著殺氣的寒光,捏著袖子離開了,離開之前,深沉的目光在桑離和鳳長歌身上流轉,透著說不出的意味。

魚采薇落下飛劍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李仙慧正出執法堂,眾目睽睽之下,被執法堂弟子架著,要拖往思過崖。

“采薇,你出關了。”林靜兒一個閃身,來到魚采薇身邊。

場外所有人的視線在魚采薇和桑離之間來回遊弋,十幾年前鳳長歌殺燕浩的案子,有些人圍觀過,沒親眼看的也聽說過,當時桑離不走腦子打了魚采薇一巴掌,魚采薇當場就還了他兩巴掌,這回桑離又犯傻,聽說直搗魚采薇的洞府,把洞府砸了個稀巴爛,還不知道這對師兄妹會發生什麼激烈的碰撞。

哪想,魚采薇對桑離視而不見,跟林靜兒打過招呼後,直接走向李仙慧。

眾人心裡哦了一聲,李仙慧是罪魁禍首,頂著魚采薇的臉作案,魚采薇肯定要先解決跟李仙慧之間的恩怨了。

李仙慧拖著傷軀縮了縮,她怎麼把魚采薇忘了,她就是聽公羊儒說起魚采薇跟桑離和鳳長歌之間的事,知道他們關係不和睦才靈機一動裝扮成魚采薇的樣子,現在事情敗露,魚采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魚采薇來到李仙慧麵前,居高臨下捏起她的下巴,“李仙慧,初次見麵就送我如此大禮,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我要是不回敬一二,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禮貌。”

魚采薇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便收回了手,抽出一條絲帕嫌棄地擦了又擦,好似挨了李仙慧的臉手有多臟一樣,之後彈出火球點燃了絲帕。

眾人看得不明所以,捏著下巴說句不狠的話,輕輕拍拍臉,這就完了。

也有人猜想魚采薇的手上有毒,抹在李仙慧臉上,是要毀了她的臉。

李仙慧心跳如鼓,也怕魚采薇趁機給她下毒,“魚師姐,求求你,不要毀了我的臉。”

“怎麼會?這楚楚可憐的小臉,毀了多可惜,我豈是那麼惡毒的人?”魚采薇似笑非笑地看著李仙慧,她手上可沒有毒,隻是手心暗藏了一張擬形符,在輕拍李仙慧的臉時,趁機把擬形符打入她的體內,“既然你那麼喜歡頂著彆人的臉,那我回敬的禮物,你一定喜歡。”

話音未落,李仙慧的鼻子突然高高鼓起來向前突,變得又大又長,露出兩個黑乎乎的大鼻孔,兩隻耳朵隨即膨脹,變得跟小扇子一樣垂下來,緊跟著臉上、脖子上乃至全身和四肢,長滿了黑色的鬃毛。

“啊,人變豬了!”有人大喊一聲。

李仙慧也感應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尖叫連連,發出的卻不是女孩纖細的聲音,而是一聲聲豬叫。

人群裡,有人錯愕,有人心裡罵活該,還有人忍不住噗噗地樂起來,卻都不約而同地後退幾步,就連架著李仙慧的兩個執法弟子,也相繼撒手,向外錯了一步。

大變活豬,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李仙慧真是什麼臉麵都沒有了,以後知道她的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會是她原本的臉,而是一張豬臉。

魚采薇露這一手,也讓眾人心驚,這是什麼手段,輕描淡寫之間就能讓人變成豬,大家紛紛在心裡告誡自己,千萬彆輕易得罪這位景元峰的二弟子,尤其是不要想著變成她的模樣做什麼事,不然啥時候被施了法變成畜生,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速速把李仙慧押往思過崖。”

空中傳來於應龍的厲聲嗬斥,執法堂弟子不管李仙慧是人是豬,麻溜地拖著她趕緊去了。

林靜兒悄悄衝魚采薇豎起了大拇指,“你這招夠損的,不過我喜歡。”

魚采薇勾唇一笑,目光饒有興味地掃向桑離,“原來師兄也在,我正想找你問問,砸彆人的洞府是不是挺開心的呀?”

眾人的眼神又開始快速地在魚采薇和桑離之間流轉,來了,來了,魚采薇開始發難了。

再看桑離,撇開眼,閉口不言。

魚采薇也沒指望桑離會回答,隻是嘴角更彎了,好似非常開心,“我想應該是開心的吧,反正我去砸了師兄的洞府,直抒心中塊壘,頓時心情舒暢,很是開心。”

“你說什麼?你砸了我的洞府,怎麼可能?”桑離滿臉驚愕,他洞府外布置的可是連環陣,即便是陣法大師過去,也不可能不聲不響地破開,可到現在為止,他根本沒收到有人闖他洞府的信息。

時機就這麼恰好,桑離的傳音玉簡有響動,探入神識,聽到的是一名桑家練氣弟子的哭訴,“師祖,您的洞府,您的洞府不知道被誰偷襲,裡麵的靈藥全毀了,全毀了。”

那名弟子等執法堂宣判後就匆匆回景元峰到桑離的洞府養護靈藥,看到靈田裡的情景,心神俱裂,差一點暈在地上,哆哆嗦嗦趕緊給桑離傳音。

桑離氣急攻心,捂著胸口,指著魚采薇說不出話來,他洞府外種的靈藥,顆顆價值不菲,其中一株螟金草不出幾年就能成熟,有了那顆靈草,他就能煉製提升金靈根資質的丹藥,現在,竟被魚采薇毀了。

鳳長歌最清楚桑離洞府外有哪些靈藥,有許多靈藥還是她送的,也是她指點那幾個弟子如何養護的,魚采薇毀了它們,簡直是暴殄天物,“師姐,師兄隻是一時激憤才毀了你的洞府,之後他也誠心彌補做了賠償,你怎麼……”

“閉嘴!”魚采薇扭頭狠狠瞪住鳳長歌,“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時時都有你,這是我跟桑離之間的恩怨,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插什麼嘴?莫要激怒我,不然一時氣湧上頭也去毀了你的洞府,嗬嗬,料也無妨,事後我會誠心給你個補償,想來師妹一定是歡心接受,絕無半點怨言。”

鳳長歌一愣,長這麼大,她什麼時候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毫不留情地下過麵子?又何時見過魚采薇如此冷凝涼薄的眼神?

“哎,魚師妹你怎麼這麼跟鳳師妹說話,她也是好意相勸。”公羊儒見不得鳳長歌被冷對。

魚采薇輕蔑地撇他一眼,“怎麼,公羊師兄也要插手我們景元峰的事務嗎?有那功夫還是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師妹吧,李仙慧可是剛剛被拖走,說來我教訓李仙慧你都沒出聲,現在倒長了嘴了。”

公羊儒被懟得啞口無言,剛想說李仙慧已經被逐出師門不是自己師妹了,覺得麵無光彩,也不好再麵對鳳長歌,強抿著嘴,轉身離開了。

桑離總算緩過勁來了,指著魚采薇,“魚采薇,你太過分了,你洞府裡的靈樹靈蠶,我都賠償了,你居然還去毀我的靈藥,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魚采薇直接被桑離氣笑了,“我不可理喻?你又是這樣,問都不問一句,單憑他人所言就判定我的罪名,打砸我的洞府,居然堂而皇之地說我不可理喻,你好大的臉,也好意思說賠償,連個道歉都沒有,趁著我閉關未出偷偷摸摸送進去,經過我允許了嗎?那些東西,我已經吩咐人拔起,很快就會送還給你,真當我稀罕那些賠償,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刨了你的墳頭,讓你對我心生如此恨意,打砸他人洞府,乃仇敵所為,你視我為仇敵,我又何必視你為師兄,桑離,你我恩怨,演武台上消。”

此話一出,彆說桑離不可置信,就連圍觀的弟子們也都如靈蜂一樣,嗡嗡嗡地討論起來。

魚采薇築基修士強挑金丹期,彆是被氣糊塗了吧,哪怕魚采薇已經到了築基後期,哪怕她實力超群,桑離可是金丹初期,還是厲害的劍修,一個大品階的壓製,不是鬨著玩的。

“我不接受你的挑戰,”桑離果斷拒絕。

魚采薇步步緊逼,“怎麼,你害怕輸給我?”

“笑話,我豈會怕你,我隻是不想勝之不武。”洞府外的靈藥全被魚采薇毀了,桑離心裡窩火得很,也想趁著演武台的鬥法教訓魚采薇,不過他有自己的驕傲,跟築基後期的魚采薇鬥法,贏了也不光彩,反而讓他的名聲更不好聽,至於輸,他從來沒想過,“等你進階金丹之後,再來挑戰我吧,到時我一定奉陪。”

“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支出去好些年,可我不想等那麼久,”魚采薇踏上靈劍,浮在半空,回頭看向桑離,“我去演武台等你,你要不來,乾脆當眾承認自己害怕,不敢與我交戰。”

說罷,魚采薇驅使靈劍,如流星劃過,去往演武台。

到這個份上了,桑離再不能說不應戰了,眉目一沉,禦風而起,緊追著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