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距離村子並不遠,走過去需要十幾分鐘,但開車過去幾分鐘就能到。
這時候報社的人不是抱著鍵盤瘋狂寫新聞的稿子就是拿著一張張照片努力研究,燭端走進去的時候引起了很多人的觀看,每個人的眼底都帶著深深的黑眼圈。
最近新聞要處理的實在是多,整個工作室都是打字聲音。
莫至跟在燭端身後走上了樓,找著老板後燭端開門見山的說:
“你們這個報社附近的龍多村有沒有什麼彆人都不怎麼知道的一些事?”
報社老板本來想直接甩開他們走進辦公室鎖好門工作的,但由於燭端這身警服實在是太有壓迫力,隻能吞了吞口水後禮禮貌貌把人請了進去。
老板拿著一次性水杯倒了兩杯熱水放到他們麵前,坐在對麵沙發上:
“龍多村啊?那是有的。”
“我們之前有記者去采訪過他們村子,知道一些事,當作靈異故事給上傳了,得到的錢也沒多少,我也不記得太多了,但一些還是記得的。”
“這村子很久之前還是很正常的,後來就不知道為什麼,生了很多女雙胞胎,越來越多之後還生不出來男娃子了。”
“村長懷疑是這些女雙胞胎把男孩給擠走了,就下令讓生了女雙胞胎的村民把一個女孩扔了,一個女孩留下,要是再沒有用的話那就生一個扔一個。”
“後來這就慢慢恢複了,但有時候大晚上還是會聽見一些女孩的嬉笑聲跟哭聲...老滲人了。”
燭端摩挲了下塑料材質的水杯,思考片刻:
“我認為那哭聲也許是雙胞胎被留了下來,晚上就開始活動,所以才會有哭聲跟笑聲的。”
他笑著站起來,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拿這個報道,把之前那個靈異故事給辟謠了,保證你能得到非常多的錢。”
“噯好!謝謝警官了!”
燭端背朝他揮了揮手。
等回到車上坐下來後燭端拿著莫至用來畫許朗月臉的本子開始串聯線索。
他邊畫邊說:“整個村子都在生女孩子...所以村長讓人把一個女孩去掉。”
“但有一些人不舍得,就把女孩藏在了地下室這一類很難找到的地方。”
“後來生出來了就好了,之前那個傳統也留下來了。”
燭端在雙胞胎這三個字上麵畫出重重的圓圈:“那這些雙胞胎會在地下室這些密閉空間裡。”
“放火的同時還把人引到樓道那,這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莫至跟燭端對視一眼。
這時候林凜海的電話也打來了,突如其來,鈴聲把正在思考事的莫至嚇了一跳,燭端帶著些好笑意味的眼神接起了電話,卻在聲音外放出來的那一刻笑容消失。
“燭哥!地下室那雙胞胎妹妹不見了啊!”
那雙胞胎妹妹去哪了?
燭端讓莫至幫忙把手機拿著,邊插鑰匙邊問:
“你去問問其他村民的有沒有不見,沒有的話那這就是個人作案,有的話那就是集體犯罪。”
莫至把安全帶一係,燭端一看著莫至係好了安全帶就踩下離合跟油門,莫至一個猝不及防差點直接掙脫安全帶從前方車窗飛出去。
林凜海跟江烊鬱還留在黎叔叔家那邊苦苦等待,在電話裡一直哭訴黎叔叔那一家到底有多可怕,多麼詭異。
但等他們駕車到了黎叔叔家後才發現,這倆人一個在地上拿樹枝擺東西一個猜擺的是什麼。
林凜海一見到這輛白色轎車就張開嘴嚎了一聲,手裡的樹枝被他扔掉,張開兩隻手臂準備迎接燭端的懷抱。
誰知燭端落了車門的鎖,推開駕駛座的車門就是給林凜海一腳:“可怕?”
林凜海捂著屁股拉開後座門連忙蹦上了車:“剛剛還是很可怕的,但現在不可怕了,現在陽光多好啊是不是。”
江烊鬱麵無表情上了車:“他的意思是在你麵前跟自己一個人是兩種心情。”
燭端癱了臉,關上車門直接踩了油門,林凜海差點撞上主駕駛位的椅子。
莫至有些好奇是哪兩種心情:“哪兩種?”
“嬌柔做作跟自由自在。”
莫至豎起大拇指:“切換自如。”
妹妹的蹤跡是有跡可循的,根據江烊鬱向附近的村民打探到的一些消息跟黎叔說的一些妹妹知道的地方可以乘車找到。
他們一路上逮著一個問一個,斷斷續續把妹妹走過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最後根據一個在附近賣西瓜的大哥到達了一個廢棄工廠。
工廠明顯已經廢棄了許多年了,門口那處長滿了青苔跟野草,細皮嫩肉劃過那些野草還會割出一道見血的口子來。
工廠總共就一層,窗戶那些地方都碎了很多玻璃,在門口都能聞到裡邊灌滿的塑膠味道。
莫至走過去的時候沒注意門口的路,為了更方便一些拿手推了推那些野草,手背很不出意外地劃出了一個口子,留著新鮮的血液。
燭端皺著眉把他往後拉,拿消毒紙巾讓他擦擦就轉身去推那扇門。
門被人從裡麵緊緊鎖著。
推不開。
燭端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用右手捏著莫至的三根手指把傷口的血一點點擦乾淨,直到不再溢出鮮血才轉身拍拍林凜海的肩膀。
林凜海當然知道他是要做什麼,拉著江烊鬱就往後退,退的時候還順帶拉著莫至一塊。
隻見燭端抬起了右腿,比比受力程度,然後用力往門縫中間踹。
踹的時候莫至甚至看到了燭端腿部瞬間繃緊的肌肉。
這人一定常年去健身房。
上一秒還緊緊關著的大門就被燭端這一腳踹開,林凜海匆忙往那邊過去的時候還給莫至解了疑惑:“咱燭哥從小力氣大,這事交給他不用擔心。”
江烊鬱:“嗯。”
工廠裡還是空寥寥的一片,隻有工廠的角落那邊通向樓上閣樓的樓梯放了一堆塑料包裝的東西,遠遠看過去還能看出來那是一堆線。
估計是以前工人要做的活兒。
雖然工廠裡沒人,但通往倉庫的後門被人迎客似的大開著,燭端叉著腰在門口看了一遍這個小小的工廠:
“你們在這守著,我去倉庫那邊看。”
隨後他看向站在一邊的莫至,誇張地大動作挑挑眉:“你想待在這嗎?”
莫至以為他是在說能不能忍受這些塑膠味。
事實證明。
他不能。
“不太想。”
江烊鬱看了他一眼,莫至不知道為何,在他眼裡看出了些欣慰的感覺。
燭端拉起他就往後門那邊走,手上尾指帶著的尾戒擱的莫至的手有些冰冰涼的感覺。
倉庫的門也是鎖著的,燭端對這個不明不白的小倉庫不敢直接踹門,鎖著眉在門口看了會。
莫至盯著門看了一小會,隨後從一邊早早就乾枯成幾根樹枝的小樹下麵撿起來一根,回來後拉著門把手。
他看了一眼燭端,隨即拉著門把手往自己這邊一拉,同時手上的樹枝也往門縫間戳去,直接挑起了裡麵那把鎖,把門打開來。
裡邊正正站著一個燭端才看過的臉,天空陽光灑在了這位女孩臉上。
燭端走了進去,剛想說‘你涉嫌最近的一個殺人案’,就看到好幾個人走了過來。
值得在意的不是這些人的人數,而是這些人的臉。
無一例外。
都在主任劃的那本‘死亡名單’中出現過。
莫至沒有看‘死亡名單’,就是單單認為這是個集體作案案件。
這些女孩們的未來,本遙遙無期。
馬上就要止步於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