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江笑語想把疫病(最好加……(1 / 1)

笑語長安 小貓釣老鷹 3974 字 7個月前

東市天降石碑一事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下長安城的百姓在輿論的引導下都覺得是隆豐帝無德,上天才降此災禍。

而滿朝大臣無一能拿出讓隆豐帝滿意的法子,此時皇帝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聽曹相如繼續說話。

“回陛下,眼下的關鍵在於如何平民憤。而百姓都是極容易滿足的,隻要陛下能給百姓一個交代,百姓自不會將此事拿著不放。”

見曹相如說的有理,皇帝問道:“如何給交代?”

曹相如接著道:“首先還是如臣之前所言,這罪己詔一定是要下的。但由誰下這個罪己詔卻是可以琢磨的。”

如此一說皇帝立即來了興致,他下意識的覺得完全可以讓太子替他下這個罪己詔。

然而皇帝還未開口,曹相如便接到:“雖說可以皇子替行,但哪位皇子替陛下去也是有說法的。若是由太子替陛下行那罪己詔,則過於明顯。況且太子殿下這段日子身體抱恙,怕是並不真實。”

“那依愛卿之見,應該以誰替朕呢。”

“陛下,這汾城賑災一事,一開始便是四皇子殿下的擔子。陛下恕微臣多嘴,微臣本不該議論四皇子殿下,隻是那石碑上

的原文本就是皇子無德,而不是天子無德。會不會,原本這天罰罰的本就是四皇子殿下,而不是陛下您。”

是啊!原本這賑災最開始就是皇帝派了四皇子去的,沒有平息汾城事態那也該是四皇子的責任。

推出四皇子江齊謙也不是替自己頂罪,是他自己有罪當罰,皇帝頓時恍然大悟。

見皇帝已經聽進去他的第一計,曹相如連忙拋出第二個問題:“隻是光有人下個罪己詔還不足以平民憤。此前朝廷已經撥款給了汾城,但汾城連個水花都未見到,陛下不妨細查這筆銀兩去了何處。此事本就由四皇子殿下而起,現下卻讓陛下替他擔了黑鍋,這事也該由四皇子了結。依臣之見,不如就由四皇子出資賑災,再有朝廷補貼上些許,既能解決汾城之事,又能彰顯天子隆恩。陛下覺得如何?”

皇帝當日覺得這事提的極好。罪責統統由四皇子江齊謙去擔,他隻需要再派出個人,大張旗鼓的去趟汾城,讓天下看看他這個皇帝並沒有不管自己的子民。

當下皇帝立即拍板:“傳朕旨意,選四皇子江齊謙進宮,讓禮部和戶部也來,好好了卻這汾城這事。”

看著跪在地上幫皇帝解決燃眉之急的曹相如,皇帝是越看越順眼。

他心想,待趙澈回來他一定要讓趙澈好好提攜提攜這個聰明的臣子。

在隆豐帝心裡,一個好的臣子,最重要的並不是多有能力,而是能夠為皇帝解憂。

趙澈算一個,眼前的曹相如也算一個。

隆豐帝上前扶起曹相如“愛卿,朕現在就封你為特使,替朕去一趟汾城賑災。待汾城事了,朕必定論功行賞。”

“微臣遵旨!”

話畢,曹相如拿著聖旨離開了皇宮,等著四皇子和皇帝將賑災物資準備好,便立即啟程前往汾城。

對於皇帝畫的餅,曹相如的內心可謂是毫無波動。若是曾經的曹相如,怕是還想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但是眼前的皇帝,前能容的了科舉舞弊,如今虞平昌一家隻是貶了官削了爵,還活的好好的。後能天災在前,隻想著如何撇清自身。

如此帝王,讓曹相如實在是難以評價。

他現在一心就是,快些將長安城這邊處理好,趕緊去汾城襄助小郡主和趙首輔。

這邊剛抵達汾臣的江笑語心情頗為沉重。

在一路上她便好奇,為何沒有汾城的百姓一路向長安城逃亡。

她隻是覺得,或許此次汾得的疫病,百姓們個個身患疾病,無力逃離汾城。

待親眼見到汾城的景象,她才知道,或許一切比她猜想的還要痛苦的多。

汾城的守城人統統圍著厚厚的麵巾,原本守著城池的官兵早就病的病死的死。如今這些有的是四皇子先前丟下的人,有些是趙澈帶來的。

趙澈聽聞江笑語前來,親自來城門口迎接,待看到趙澈的那一刻,江笑語也傻了眼。

眼前的趙澈沒了半分從前清風朗月的樣子,脫下了繁瑣的長袍換上了便利的輕裝,麵上也生出了青茬。

江笑語並未多言,趙澈也沒有質問江笑語為何會冒險前來。

隻看著江笑語身後一車車的東西,趙澈便也能猜到,這一路江笑語走的怕也是不容易。

江笑語也沒有矯情,蒙上了厚厚的麵罩,跟趙澈走進了汾城。

原本的汾城也算是個經濟富裕的地方,不說同長安一般的繁華,但城內也是熱熱鬨鬨。

如今的汾城街上沒有一家商戶開門,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路邊隨處可見病的奄奄一息的人。道路上隻有零星的幾個官兵,在街上燒著艾草。

江笑語不禁問道:“大家都帶著麵罩,河清君你不用帶嗎?”

趙澈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早就試了韓行一的好幾種藥方了,怕是著疫病應該是進不了我的身了。”

隨後一路上,他同江笑語說了汾城的情況。

在趙澈與韓行一抵達汾臣的第一日,守城的官兵根本不讓他們一行人進城。說是四皇子有令,汾城的人不許出去,外麵的人也不許進汾城。

趙澈聽聞大怒,這不就是讓汾城裡麵的人自生自滅嗎。直到他摘下守城首領的腦袋,亮明自己的身份,最終才進入了汾城。

待踏入汾城那一刻,他才知道人間煉獄四個字是如何寫的。

整個汾城亂做一團,得了疫病和沒得疫病的人混在一起,統統了無生機的樣子。

疫病剛發生那時,城中有錢的大戶幾乎都跑了光了,城裡之剩下普通的平民百姓。

後來發現這疫病傳染的越來越嚴重,若無藥物壓製,十人裡幾乎有三四成的人都難逃一死,城中頓時陷入混亂。

有人哄抬物價發了一大波國難財,有人初染疫病覺得自己難逃一死便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後來四皇子來到汾城,不僅沒有采取有效的措施,反而一刀切的直接關上了汾城的城門,不許外人進,也不讓汾城的人出來。這也是為什麼消息遲遲傳不到長安的原因。

有些人的家和田統統都在城外,但四皇子封了汾城以後,他們根本無法出去,身上的錢財早已用光。

汾城內的存糧根本撐不住幾日,藥材也供應不了那麼多的汾城人。更彆提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許多人就在饑寒交迫中拖著病體死在了大街上。

趙澈並沒有過多的渲染汾城前些日子的景象,但即使是用最簡單的文字,江笑語也能感覺到這次的疫病對汾城人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江笑語繼續問道:“所以,這次疫病究竟是何症狀?”

“得疫病的人先是渾身長滿紅色的疹子,此時便還同平常人無疑。待七日後便會發一場高燒,若是這場高燒人能挺得過來,就也無事了,若是沒能挺得過來.......”

“那疫病又是如何傳播的,這也不過半月時間,汾城人便大多都得了疫病嗎?”

趙澈歎道:“其實起初這疫病並沒有多少人感染,隻要人人注意預防,並不容易傳染。隻是百姓們驟然見到此時,大多惶恐不安。汾城的官府見事態嚴重瞞不住了才往上報,待朝廷派了四皇子來已經晚了。四皇子見如此駭人的場景,沒了辦法,便用了極端的手段。”

天災再加上人禍,不用多深想也知道這段時間的汾城百姓過得是何種日子。條條件件加在一起,就造成了汾城如此的狀況。

說著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城主府,原先的汾城城主在疫病爆發的初期,就帶著一家老小躲到了城外。在四皇子江齊謙來汾城後,便跟著四皇子一起回了長安城。

如今的城主府,原本的小廝婢女跑的跑死的死,就隻剩趙澈一行人住在這裡。

在這裡江笑語也見到了許久不見韓行一和新月。

兩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眼下烏青,顯然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

待簡單的用過膳食,江笑語也大致了解了如今汾城的情況。

她開口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將患病之人隔離開來,無論是得病的,未得病的還是已經病過一輪的,都應該分開隔離。防止有些本未得病的跟生了病的人在一起久了,也傳染上了疫病。”

趙澈覺得江笑語的提議甚是有理,先前他隻顧著研製藥物探明病因,城內的治安也亂七八糟,還沒有顧上這一遭。

江笑語繼續道:“現下還不知道感染過一次的人是否還會感染第二次。先把難民營搭起來,再將城中未得病且還有力氣的青壯年召集起來。”

這些事說起來容易,真正落實下去是極難的。

趙澈負責難民營的搭建,韓新一和新月兩人抄著大鍋熬著江笑語帶來的藥。

江笑語則帶著爾青竹青等人挨家挨戶的敲門,在城中找尋活著的人。一家家的告訴汾城的百姓,朝廷沒有放棄他們,即日起會在城主府施粥發藥發物資。

經過先前四皇子江齊謙和汾城城主跑路一事,汾城的百姓早就已經對朝廷失望透頂了。

所以江笑語帶人瞧了一下午的門,不是無人應答,就是隔著門直接破口大罵。即使她說了施粥發藥,也隻有無家可歸的人和一些實在沒有飯吃的人來城主府。

汾城百姓寧願病死在家中,也不願意相信朝廷,這是實在令人意想不到的。

就在江笑語一籌莫展之際,一個乞丐模樣的男童走到了江笑語身邊。

“姐姐,你也是朝廷派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