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標題 “好了,小將軍注意近……(1 / 1)

離經叛道 蘇聞舒 4405 字 12個月前

“好了,小將軍注意近日不要碰水,該喝藥就喝藥。”池禾退後幾步,頓了一下,補充道:“也不要劇烈運動,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切記不可憂思過度。”

杜淵披好單衣,不明原因的問:“池大夫,家中可是有同門師兄弟?”

池禾微怔,他是怎麼知道的?還是他調查過我?或者是他和師兄有過節?師兄說五年後有緣再見,和杜淵有關?池禾看了杜淵片刻,收回思緒輕聲道:“是的,我師兄喜愛遊山玩水,就算是我,也是蹤跡難尋。”

“嗯。”杜淵垂眸低低的應了一聲,又道:“不知池大夫,可有短時間之內讓人看起來極為虛弱的藥?”

池禾掃了一眼杜淵,這人是覺得自己看起來很強壯嗎?出於保命直覺,池禾道:“有的,小將軍需要多少?”

杜淵道:“現在要,三天的量。”

“來的急,沒帶夠,但還是能撐個一天。剩下的,得要回去拿。”池禾想了想,接著道:“小將軍,這藥用多了,傷身。”

“行。”杜淵伸出手:“拿來吧。”

池禾再次沉默,感情這人還嫌自己命長啊。池禾無法,隻能轉身從藥箱裡拿藥。

剛轉過身來,就見杜淵幾乎是整個人撲了過來。

“小將軍!”池禾一愣,連忙上前扶著人,而手裡的藥被一隻冷冰冰的手拿走。

池禾又聞到了血腥味,不由得愣住,就算再急,也不至於急成這個樣子吧。

下一秒,杜淵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快要掩蓋住了營帳外慌亂的腳步聲。

池禾咬著牙皺著眉,卻也隻能悄輕輕地幫人拍背順氣,好吧,這人果然是嫌自己命長。

“承懷!”下一秒,一個人衝進帳中,快速從池禾懷裡奪過快要昏過去的杜淵。

杜淵勉強睜開眼,虛弱的道:“兄長,你來了。”

那人看著杜淵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心疼道:“我知你不願與時元流殿下成婚,但你又何必如此?何必讓自己受傷呢?”

杜淵的餘光瞥了一下池禾,杜謙會意,揮手讓池禾退下。

池禾掃了眼藥箱,明智的行禮退下。但從兩人剛剛的對話中,池禾也得知了來人乃杜淵的哥哥,杜炎的長子杜謙,現任學士一職,也就是那幾日女子們口中的杜學士。

還有一點就是,杜淵不惜讓自己受重傷,也不願與那元流公主成婚。

池禾回頭掃了眼營帳,心中對杜淵也是暗道佩服。

*

一行人再此修整了三日,才返程回都。

而池禾在這期間,也是被迫待在杜淵與杜謙眼皮子底下三日。無他,一行人裡麵就她一個是大夫,伺候完杜淵,還要去伺候受了傷的士兵。

但是,池禾也趁此機會與士兵打好關係,知道了杜淵受傷的緣由。

杜淵一行人從邊疆出發,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走著,走到一半,遇到了皇帝派來的羽林衛,然後一行人更顯眼了。然後成功的吸引了附近盜匪的注意力,接著就是杜家軍與盜匪的比拚。好笑的是,杜家軍沒什麼損失,就是杜淵被盜匪捅了一刀,危在旦夕,而盜匪,也是被怒氣上頭的杜家軍團滅。

現在想想,池禾沒能看出來杜淵的危在旦夕體現在哪裡。

至於杜淵為什麼不想和元流公主成婚,池禾就不敢細入打探了。能知道的,也就是兩人的婚約是在兒時定下的,原本定好待杜淵滿了十六就成婚,又因一些事耽誤了,就拖到了十七。

而杜小將軍這個稱呼,則是杜淵在十五歲一戰成名,杜家軍給他的稱號。這是一個榮耀,獨屬於杜淵的榮耀。

*

一回到都城,杜謙就將杜淵送到夢生堂,自己趕著進宮麵聖。

李榮看到杜淵的時候,臉色似乎扭曲了一瞬,可能是打死也沒想到這人會來夢生堂。

待李榮拉著池禾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又笑嗬嗬的端著茶水去找杜淵聊天了。

池禾看著李榮的背影,扭頭輕嗤一聲未做評價。

然而還沒等池禾休息多久,就被告知要去坐診。池禾保持著微笑的再次翻了個白眼,薅羊毛也沒這樣薅的。

還沒等池禾做好心理安慰,又被告知公主府的人來了,點名要見她。

池禾的心理安慰徹底垮了。

這一天兩天的,事怎麼這麼多啊,煩死人了。

池禾保持微笑的來到客間,然後見到了新巧。

很好,笑不下去了,直接恢複冷臉了。

池禾關上門後退兩步,衝一旁的藥童安成問:“你確定公主府的人是在這?”

安成點頭道:“對啊,裡麵是元流公主的貼身侍女,新巧姑娘。”

池禾抹了把臉,頗有幾分不死心的問:“你確定你沒看錯?”

安成不解道:“怎麼可能會看錯?那令牌都快戳我臉上了,我怎麼可能會看錯?”

池禾想了想,小聲問:“安成,你可知,元流公主的地位如何?”

安成道:“當今陛下的掌上明珠,未來駙馬又是杜小將軍,你說地位如何?”

“……高。”池禾頓了一下,覺得這樣不能表明自己的感慨,又道:“高,實在高。”

“……”安成疑惑道:“池大夫,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進去了?”

虧心事?池禾仔細思考著,思考了半天發現自己除開說了兩句不太尊敬的話之外,好像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一瞬間,池禾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池禾在安成看傻子的眼神下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新巧姑娘。”池禾抬手作揖,微笑著禮貌道:“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新巧抬手作福,道:“池先生,殿下最近身子不太利索,還要勞煩先生前去公主府一趟。”

池禾眉心一跳,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道:“新巧姑娘,在下學藝不精,怕是不足以為殿下的萬金之軀撫脈。但是在下……”

“池大夫,這是殿下給您的一封信。”新巧拿出一張對折了好幾道的紙。

池禾盯著那封“信”看了許久,直到從中看出了滿滿的敷衍感,輕吸一口氣拿過紙慢慢打開。

紙上的內容很簡單,但池禾第一眼關注到的是那字跡。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字跡流水行雲,落筆如雲煙。而正是這一番好字,簡單的寫著三個字。

不來,死。

瞧瞧這氣勢,多嚇人啊!真當她會屈服啊,嚇鬼去吧!

池禾將紙折回原樣收好,笑容未變的道:“有錢賺嗎?”

新巧啊了一聲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池禾會這樣問,好一會新巧回過神道:“有的。”

池禾樂了,笑容都真實了幾分的道:“勞煩新巧姑娘帶路了。”

“……”新巧道:“池大夫跟著我來便是。”

池禾點頭跟上新巧的步伐又忍不住想,自己這不是屈服,隻是擔心病人的病情罷了。況且,時……元流公主的地位都那麼高了,去給她看病應該是有錢拿的。若是不給點費用,皇家的麵子往哪放?

錢的誘惑有點大,原諒她一時沒忍住。

“哎等等,我的藥箱沒拿!”

唉好吧,麵子可以不要,但錢一定要賺。沒辦法,誰讓現在的自己是真的窮啊。

*

“池大夫,裡邊請。”新巧說完,見池禾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低聲道:“怎麼,池大夫不敢進去?莫不是裡麵有什麼吃人的鬼怪?”

“……”我怎麼知道,池禾控製住想回嘴的衝動,道:“沒有,腳抽筋了。”

“……哦。”新巧微笑道:“池大夫,這理由您還是說給殿下聽吧。”

下一秒,新巧伸手在池禾還沒反應過來時,快速推開了門。

池禾怔怔的看著新巧,不由得回想自己是否在什麼時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她。

新巧垂眸淡笑:“池大夫,裡麵請。”

池禾輕嗤一聲,伸手提著衣擺走了進去。

“嘭”的一聲響起,池禾回頭看去,是新巧快速關上了門。

池禾扯了扯唇角,自己也沒得罪過她啊,怎麼就火氣這麼大呢。

“池大夫。”很輕,幾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隔著屏風,池禾也摸不準時致有沒有在看,抬手作揖溫聲道:“草民池禾,拜見元流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時致道:“勞煩池大夫多走幾步。”

池禾摸了摸鼻子,幾步繞過屏風。

美人正坐於梳妝台前,素手描眉,燭火映襯,自有一番風情。

紅衣很襯時姑娘。這是池禾轉身前的唯一一個想法。

時致透過銅鏡,自然看到了池禾的舉動。她輕笑一聲,道:“池大夫,你可會挽發?”

挽發?池禾回頭看著時致披散於肩頭的長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是要看病嗎?怎麼又問起了會不會挽發?

“池大夫?”時致又喚了一聲。

池禾沒有作答,將藥箱放在桌上,走到時致身後,目光在首飾盒上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了一根白玉簪上。

“殿下,冒犯了。”池禾拿起白玉簪,利索的為時致挽了一個發髻。

時致看著銅鏡裡的發髻,又道:“池大夫可會點唇?”

池禾覺得,自己應該猜到了時致這樣做的目的了。池禾低笑一聲,拿起唇脂與唇筆,單膝跪下,沾染唇脂開始為時致點唇。

“殿下,也許您一開始就確定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疑呢?”池禾溫聲道:“殿下,我們就直說吧,猜來猜去也是無趣。我乃女兒身,隻不過是藥喝多了,才有的現在這副樣貌,至於聲音,壓低一些便是。”

時致見池禾收回筆,道:“你原來的聲音?”

池禾也沒壓著嗓音了,道:“就是這樣。”

時致聽著多少帶著幾分低沉的嗓音,也是笑了一笑。

池禾問:“殿下可還有其它問題?”

時致道:“沒了。”

“那我就要問我自己的了。”池禾手中的唇筆落在時致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紅痕。池禾目光一頓,發出一聲輕笑。

時致感受到熱氣撲在脖頸上,睫毛輕顫,呼吸也是亂了一瞬。

池禾站起將筆放回梳妝台,道:“殿下將我喚來,自然不隻確定我的身份這麼簡單。草民想知道,殿下真正的目的。”

時致抬眸看著池禾,原來這人也沒那麼單純,隻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