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溫 她不知道此刻他是什麼樣的表情……(1 / 1)

今夜蟬鳴 弭奧 4040 字 7個月前

梁桉從陳秉歡一進來目光就跟著他,此刻歪著脖子看到最後,忍不住問:“什麼情況?”

舒愛本來在拆新買的橡皮的塑封包裝,聞聲看過來。

陳秉歡放下東西後就走過來,拉開梁桉旁邊的椅子坐下,眾人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有一個信封。

“那一封寫給江延的,說是幫朋友送的。”陳秉歡解釋道。

眾人聞言隻覺魔幻。

舒愛伸了伸下巴,示意陳秉歡手上那封信問道:“那這個呢?給你的?”

陳秉歡不置可否:“嗯。”

梁桉驚:“這還能買一送一?”

屈苗苗:“這也沒花錢買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屈苗苗已經坐到幾人旁邊。

梁桉伸手從陳秉歡手裡撈過信封,翻過來一看,封口上麵用娟秀字體寫著“陳秉歡收”,下麵貼了張印花樣式的貼紙。

梁桉沒拆,轉頭好奇問陳秉歡:“哥你答應了嗎?”

下一秒,後腦勺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梁桉轉頭正好看到舒愛還保持著投擲姿勢,眼神裡透著股嫌棄。

“幫我撿一下。”始作俑者沒有半分心虛,臉上分外平靜。

“乾嘛突然扔我?”梁桉邊問邊隨手摸了把被砸中的地方,躬身從地上撿起橡皮擦,還不忘拍了拍上麵滾了一圈的灰,然後遞給舒愛。

舒愛接過橡皮,隨口說道:“幫你開個竅。”

屈苗苗在一旁嘲笑梁桉:“你又不是不知道陳秉歡從來都隻會說謝謝。噢,還有江延也是。”

梁桉不忿道:“那也應該砸他倆啊,讓他們開個竅。砸我乾什麼?”

舒愛翻個白眼,實在不想浪費半句,轉頭整理自己東西去了。

班上人漸漸到齊,梁桉等人回到各自座位。

孟櫟亭翻了一頁英語書,抬頭正好看到江延戴著口罩從教室前門走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又早起站大門,江延此刻多了幾分頹喪氣息。

孟櫟亭看到江延坐回座位後,先是拎起桌上的藥看了眼,然後拆開從裡麵拿出一袋放到桌麵。

那袋藥挨著信封,江延順手拿起信封來前後翻看了下,然後放進桌鬥,又在裡麵撈了一圈,像是想起什麼,然後才側身拉開身後書包拉鏈,從裡麵拿出水杯出了教室。

猜到江延應該是去洗杯子,孟櫟亭轉頭看了眼教室後麵的飲水機,紅黃兩色的燈都沒亮,顯然還沒人燒熱水。

孟櫟亭起身走過去到飲水機前,探頭伸手摸到紅色按鈕摁下,代表運作的紅燈亮起。

飲水機上桶裡的水估計都是上學期期末剩下的,這也是為什麼教室裡已經坐了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來這燒熱接水的原因。

不過現在也沒其他水可喝,隻能將就了。

江延回來後徑直走到飲水機前,摁下紅色水龍頭接了點水,取下口罩拿起水杯緩緩仰頭,沾唇試了試水溫,半溫的,還行。

摁下續了半杯熱水,江延轉身回到座位吃藥。

吃完藥,隨手把裝藥的紙袋揉團扔進桌鬥裡,江延戴上口罩,呼吸間熱氣撲麵有些難受。江延皺眉抬頭看了眼牆上掛鐘,然後趴在桌上子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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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一節英語課結束,孟櫟亭收拾好桌麵,拿出下節課要用的東西後,起身出發去教學樓對麵語文老師薛筠的辦公室。

孟櫟亭是班上的語文課代表。上學期剛入學的時候,薛筠並沒有在班上隨機選一個學生作為臨時助手,而是在一個月以後,直接點名孟櫟亭當課代表。

到辦公室門口時,裡麵剛好有人要出來,孟櫟亭側身到門旁避讓。進去後孟櫟亭走到薛筠辦公桌麵前,後者此時正在跟鄰座老師交談。餘光瞥到桌前身影,薛筠抬頭看去。

“薛老師,今天有什麼需要抱到班上嗎?”孟櫟亭嘴上問著,手已經放到桌邊一個顯眼的白色收納籃上。

薛筠把手裡的咖啡放在桌上,理了理圍巾,原先被圍攏在脖間的長發不安分地往外聳動些許。

“今天沒什麼要發的,你就先把這個抱過去吧。”薛筠拿過桌上一個小巧保溫杯放進收納籃,繼續說道:“還有假期寫的征文該收上來了,你今明兩天課間的時候就幫我收一下吧,辛苦啦。”

女人秀氣的麵容被烏發襯托地更加精致,略帶撒嬌意味的語氣讓孟櫟亭不自覺嘴角微揚。

“不辛苦,應該的。”

薛筠聞言皺眉道:“哪裡學來的,搞得我像是領導一樣。”

孟櫟亭好笑。

收納籃裡又被放進兩條咖啡粉,孟櫟亭聽到薛筠說:“這個挺好喝,你拿去嘗嘗,喜歡就跟我說,我這裡剛買了兩大盒。”

說著,薛筠像是炫耀一般側身露出旁邊櫃子下兩盒咖啡。

孟櫟亭笑:“謝謝薛老師,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去吧。”

回到教室時,值日生正在講台上擦黑板。課間休息時間已經過去一半,班上早已嘈雜起來。

孟櫟亭沒站上講台,就在講桌邊拍了拍手,趁著安靜下來的空隙通知了交征文的事情。

放寒假前就宣布了征文比賽,不規定文體,但要求寫作主題和承明一中相關。

班裡的人陸陸續續回到座位找出征文,然後一個個放到每列第一排桌子上。

孟櫟亭視線一掃,看到江延趴在桌子上還沒動,走過去輕拍了拍他手臂。

抬頭間視線對上,孟櫟亭看到江延微擰的眉頭鬆開,眼底不似以往澄澈,卻奇異地讓她移不開目光。

“怎麼了?”微啞的嗓音讓人愧疚於這份打擾。

“寒假……”孟櫟亭視線落在江延露在口罩上方的臉頰皮膚上,換了個問題,“你發燒了嗎?要不要請假?”

雖然口罩遮擋了大半張臉,但依然能看到泛紅的膚色。

“不用,沒燒。”江延坐直身深呼吸一口,勉強清醒一般道,“戴著口罩有點悶,而且捂著犯困,昨天就拿了藥了,現在隻是喉嚨痛,到下午就好了。”

孟櫟亭聞言沒說什麼,隻交代了交征文的事,江延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回到座位,孟櫟亭從書包裡找出征文,偏頭看到一旁舒愛正倚著牆兩眼入定。

抬手戳了戳對方手臂,等舒愛看過來後,孟櫟亭晃了晃手上的征文示意。

舒愛抬手取下耳機看過來問:“這什麼?”

“征文呀,你不會忘了寫吧?”

“沒,這我有印象,我找找。”舒愛把耳機隨手往桌麵一擱準備翻找,結果耳機往桌沿滾去。孟櫟亭一手截住放好。

舒愛經常戴耳機,甚至為此特意留了短發,就是為了上課的時候光明正大走神。

但她也不是所有課程都不聽,隻是在英語課還有文科課程上戴著耳機。裡麵放的內容多是國外脫口秀或者英文原著,偶爾她也會聽歌。

對此英語老師倒是沒發現過,文科老師卻對舒愛的成績頗有微詞,但因為這些老師也知道一班的學生大多都會是理科生,也不曾找過舒愛談話。

班主任老周更是佛係,對於其他課,隻要科任老師不反映情況,他絕不會想起來請學生去喝茶。

孟櫟亭這一列坐第一排的同學已經收過來,她伸手遞交了自己的那份。

舒愛翻找無果,皺眉道:“應該放家裡了,我記得我是寫了的,明天我帶來直接交到薛老師辦公室吧。”

“不用,你給我就行,明天我收齊了一起交給薛老師。”

“那好。”舒愛一邊側頭取下另一隻耳機,和桌上那隻一起放進耳機盒,一邊說道,“有可能放在李懌他們家了,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露天燒烤,班長在群裡提醒寒假作業,我才想起來征文還沒寫,趕出來以後應該放在他家書房忘帶走了。”

李懌和舒愛是鄰居,住在世景苑的洋房區裡,兩家媽媽關係很好。李懌現在就在承明實驗中學讀初三,不出意外下學期即將成為舒愛的學弟。

舒愛拿出手機給李懌發消息,怕到了晚上自己又忘了拿,讓他晚上回家先把作文送她家裡。

孟櫟亭起身去講台整理已經收得差不多的征文,有兩份上麵貼了便簽寫明了哪些人未交以及原因。

孟櫟亭把它們撕下來粘在一起,整理好一摞後,再把便簽貼在作文紙的左上角,然後回座位把征文放進桌鬥。

教室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鬨,是隔壁二班來了七八個人借曆史講義,因為曆史老師突然說要給勾重點。

原本大家想著這周拿曆史書大概翻翻,看兩眼就算作複習的,好些人根本沒把講義裝進書包帶來。現下被曆史老師弄了個措手不及。

勾了重點吧,似乎意義不大。不勾吧,心裡又摸不著底似地發慌。

總歸還是妥協來找人借書,還有些人去了三四班借。

孟櫟亭剛坐回椅子,就看到二班的謝安饒站在窗邊跟靠窗坐的人說話。

鬢邊的劉海自然垂落勾勒出女生漂亮的臉頰曲線,隨意紮著半丸子頭,說話間眼眸清亮,哪怕不能聽到,也會讓人期待該是什麼樣的嗓音。

那一圈周圍的男生忽然起哄起來,視線在謝安饒和江延之間來回瞟。

“江延,謝安饒找你借曆史講義。”孟櫟亭聽到有人嚷道。

班上一部分人短暫愣怔後跟著起哄,倒是作為被關注焦點的江延本人卻反應不大。

或許是因為生病而精神懨懨,江延隻是轉身在書包裡翻了翻,拿出一本講義遞給身旁同學讓傳到窗邊。

謝安饒笑著道謝。

江延背對著孟櫟亭,她不知道此刻他是什麼樣的表情,隻能看到江延似是微微點頭示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