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樺喝了口水，看著麵前表情冷漠，實際迫不及待想和她一起的陸嘉年：“娘，我中午就去，到時候會帶上陸嘉年。”

王素梅正在嘗試發麵，但依然抬起頭聽完了陸樺的話：“隨你，快，再來教教我這個麵怎麼發。”

陸樺走上前，一番指點，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很快一波一波的客人逐漸離去了，時間漸漸到了下午。

陸嘉年早就迫不及地跟了過來，表情冷漠微微垂著頭，眼睛卻小心翼翼的看著陸樺，舉起手裡的飯團：“小娘子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陸樺接過吃了，拉上陸嘉年的衣擺：“走吧。”

陸嘉年小心翼翼攥著衣袖，二人很快來到了先前來過的書塾。

陸嘉年進了門，四下探了探頭：“怎麼沒人？”

一個人放下手中的書，坐在椅子上瞥了她一眼：“我就是店家，買書自己瞧，看上了來這兒結賬。”

陸嘉年縮了縮身子，她曾經被丟出去流浪討食的時候，就被眼前這種看起來就有學問還不差錢，拿鼻孔看人的人喊人打過，僅僅是因為對方覺得她蹲在角落裡臟兮兮得礙眼。

陸樺把明明怕得瑟瑟發抖，卻依然擋在她身前的陸嘉年護到身後，牽著她來到老板身前。

店長不耐煩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頓時龜裂了，他站起來，借著座椅的遮掩，悄悄理了下衣服：“是你啊。”

陸嘉年在旁邊閉嘴，她就算在突然小三歲，也知道那句話是對誰說的。

眼前的店長身板筆直，身材消瘦，臉頰依然蒼白，舉止格外鄭重，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恪守禮儀隻為孔雀開屏似地展示一番：“小娘子來這，可有什麼想要的了。”

陸樺想到日後還要來請教問題，笑了笑客氣道：“想要給小孩啟蒙認字的書，老板有沒有推薦。”

啟蒙認字四個字被她狠狠加重，一想到之前買那本昂貴書花的錢，現在還很貧困的陸樺就一陣心痛，這錢少說夠他們全家吃好喝好半月有餘，作為剛剛能吃飽飯的人，她沒法不計較。

不知店長想了什麼，突然臉色慘白，一絲紅潤也無，他走出櫃台，從店裡的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本書，放到桌麵上，小心地抬眼看陸樺臉色。

“這書就是拿來給小孩啟蒙的，書上有我的注解，比起新書會更好理解些，但……如果有條件小娘子還是找先生教會更好，書上的知識始終深奧些，有先生教導的學生裡十個也未必有一個能識字，沒有先生教導，那恐怕學不成。”

店長咳嗽一聲，下意識改了口，生怕眼前人不高興：“難學習些。”

陸樺笑笑，並不失望，古代隻要識字兒就能過童生考試，能減稅甚至教書，這也從側麵說明了識字的難度：“謝過店長，隻是小女子家境貧寒，怎麼請得起先生。”

“我可以交你。”店長脫口而出，見陸樺不出聲，這才欲蓋彌彰地書遞過去：“小娘子先看看書吧。”

陸樺卻感覺自己袖子被輕輕扯了扯，低頭一看是陸嘉年。

“小娘子，我們去那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