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佰宄焦急地拉著伍乞,“那人可是殤塚啊!聽說自她上位以後,清道觀就從原來的兵戎相向變成了現在的一片祥和……而且,她,她還對師父您……”
伍乞被他拽的有些暈乎乎的,佰梨也附和道,“是啊師父,你忘了嗎,那位桀驁不馴的主,您之前可是最煩她了,今日怎麼還和她搭上話了……”
殤塚?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伍乞有些暈暈的,他突然想起,前世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每次都擅闖火宗觀,攔都攔不住,總喜歡看著他翻批各種宗卷,也不厭煩,總是想著法子和他搭上幾句話,偶爾還會帶上幾壇梨花釀……但前世的他,似乎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卻喜歡上了梨花釀,每年觀裡都會有人專門買進幾壇……但那都好久好久之前了。
“隻記得殤塚最後一次闖入火宗觀是一個雨天,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師父有些忘了,也很正常。”佰梨細想了一下。
“她人,之後怎麼樣?”伍乞也不知道為什麼,聲音裡傳出了一絲苦澀。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殤塚,站在他的窗前,看到他離世的場景,他想知道她的過去。
“她啊,後來也跟著走了,但她轉世的快,比師父您還快些回來,火宗觀當年還去送過禮,之後就不知道了。”
伍乞回到了自己的房內,看著自己的屋子,任由思緒慢慢飄散。
前世的我,好像很喜歡她?那為什麼,要表現得這麼冷淡……
突然,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轉頭朝窗外一看,卻與殤塚雙目對視,兩人都微微怔住,一刻間,伍乞好像感覺自己心底的一片柔情被觸動,情意四散。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你的,我,我,我……”殤塚連連衝他擺手,仿佛在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兒。伍乞微微一怔,卻發現那隻是她過去的影子。
恰巧,殤塚剛剛到火宗觀,正想去看看伍乞是什麼情況,卻看見伍乞在看著她發呆。
“喂小子,你又在發什麼愣呢?連受封禮都忘了……”殤塚衝他微微一挑眉。
“殤塚?……”伍乞看著她,“你……”
“小屁孩,你咋了?”殤塚玩笑道。
“殤塚,你想找個道侶嗎?”伍乞也不知道為什麼,但話就這麼出了口,霎時,他臉上的紅暈暈染到了耳後根,“不是……”
“我啊,我還沒到對一個小孩子產生興趣的地步呢。”殤塚衝他一笑,“伍乞,你若真心心悅我,就努力長大變強,未來正大光明地上我清道觀提親,我隨時等你。”
說完,便轉身離去。伍乞有些慌張,追了出去,卻看到一個男人站到了殤塚旁,那人是梧子觀掌門大弟子韓城。他站在殤塚身後,笑著看著她,兩人看上去是那麼般配。
自那以後,伍乞便閉關潛心修煉,整整五年。當他出關以後,他再次突破,達到新一輪造詣。他正滿心歡喜地前去清道觀,卻從佰宄那得知,殤塚已經再入輪回了。
再之後,再之後……
當諸葛伍想繼續看下去時,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拉扯出了回憶。
那段記憶究竟怎麼回事,為何前世的他要下禁製……諸葛伍不禁陷入了沉思,前四世他已經重新經曆過了,唯有第五世,他怎麼擠,都無法再次進入。
無奈,他隻得從水中出了。當他抬頭時,卻看到殤塚滿懷期待的眼神。
“你,記起了?”殤塚快上清蓮一步,來到諸葛伍麵前。
“師父,”諸葛伍緩緩說道,但話語中卻帶上了份疏遠,“還有一世,不曾想起,應該是被下禁製了。”
說完,他一頓,又問道:“師父,其實,我並不屬於清道觀,對嗎?”
殤塚默不作聲。
見她不語,諸葛伍轉身離去。
“阿伍……請你不要誤會,清道觀,永遠在你身後。”殤塚在他身後一喊。
諸葛伍微微一怔,隨即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師父,我一直都在。”
其實,殤塚不知道的是,早不知那一刻,諸葛伍便悄悄喜歡上了她。
諸葛伍轉身下了山,隻見山下火宗觀的人正在靜靜地等待著,見他下山,眾人紛紛朝他作揖。
“恭迎掌門回歸。”
“從今日起,我便不再是火宗觀的掌門。”諸葛伍微微壓低了聲音,“佰宄,帶火宗觀走下去。”
佰宄看著他,有些發愣。
風輕輕吹起了諸葛伍的衣袖,他矗立於眾人之上,俯視著山下的一派弟子。他一看,微微一愣,然後轉身朝山上走去。
“恭送前掌門。”眾人對他一喊。
……
剛上山,便見山上洋溢著悲痛。清蓮見了他,衝上來,一把將他拉入懷中,仿佛想將他擠入血肉。
“小伍,師父她,剛剛自斷心脈,已經快不行了……”
諸葛伍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推開她,衝入殤塚房中。隻見殤塚麵無血色地躺在床上,手隨意地擺在兩側,雙目緊閉,蒼白的嘴唇告示了她的即將離去。
諸葛伍輕輕攏了門,走上前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輕拉起她冰冷的手,雙手捂住。
“殤塚,我回來了。”他低聲回答道,“我又回來了。”
殤塚緊閉的眼皮微微一顫,隨即,一聲無聲淚滴落在枕旁,唇角微微一勾,裡去了。
阿伍,你的過去,隻能你自己想起,去桃源吧,那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諸葛伍微微一怔,反應過來,親了親她早已冰冷的手。
“殤塚,那我先走了,我會去,”他輕輕放下她的手,“尋找我們的過去,然後回來的。好夢”
自此之後,諸葛伍便踏上了尋找不存在的桃源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