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仲冬的雪花很快洋洋灑灑地落下,大地沒過多久就變得一片雪白。
宋軍安營紮寨之後,果然沒辦法再掘土作業。
因為要想挖壕溝,首先就得清理那麼多雪,可北方雪滲入地下,迅速會凍結土地,給挖掘工作帶來困難。
所以宋人的土木作業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最後也隻能暫時先修整好營地,再做彆的計較。
而在這個期間,範仲淹看得最多的,就是燕雲很多世家大族給他們發來的信。
燕四大家當中,除了昌平劉氏以外,其他三家都不同程度地嘗試聯係宋軍,甚至還有一些家族子弟偷偷跑過來投降。
狄青在榆關阻攔的兵馬,就陸陸續續有十多萬包括女直、渤海、室韋等其他民族的兵馬,榆關被截斷之後,被迫走喜峰口入關,也終究是抵達了析津。
區彆在於曹操最終獲得了勝利,許都那些偷偷聯係袁紹的世家大族並沒有改換門庭,投入袁紹的麾下,就連繳獲的書信都被曹操燒掉。
按照趙駿的設想,如今有了日本金銀流入,他可以把金子儘量收回來做錨定物,白銀則鑄造銀幣,讓化學院合成一種類似於袁大頭一樣的合成銀出來,麵額定為一貫錢。
在這樣的情況下,遼軍的動向和軍事布置,在範仲淹麵前就好像透明的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隱秘可言。
劉六符隻是恰好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把如今析津府、玉河、宛平以及周邊諸多縣城的遼軍情況都告知給了劉四端。
畢竟從第一次工業革命到第三次工業革命總共也就不到兩百年的時間,如果運作得當,運氣夠好的話,縮短個百年時間,提前跨入信息時代或許不是夢。
因為定位不同。
普通的世家官員完全不知道這些機密情報。
而隨著大宋十多年商業發展,商貿繁榮程度更上一層樓,中小額貿易日益頻繁,但在這樣的交易當中卻缺乏一種像交子這樣方便的東西。
屋內進進出出大量政製院的屬吏,不斷地把最近各部門上報的公文送過來,基本上都是各部門今年政務情況彙報以及各項財政支出等等。
所以這一場戰役注意是比曆史上官渡之戰還要懸殊的戰役,自然也讓燕雲世家感到驚懼。
晏殊晚年或許能體驗一下火車,但趙駿覺得,自己晚年說不好連飛機都能體驗一下,隻要大宋發展得夠快,隻要他活得夠久,比如活個一百二十歲,也許晚年他還能夢回二十一世紀。
遼人常常躲在森林裡,先引誘宋軍斥候追趕,等到靠近之後,再用手榴彈或者弓弩襲擊,趁著宋軍混亂的時候再突然殺出,這才能勉強打一個小規模的勝仗。
就這樣雙方斥候打了很長一段時間,慢慢地時間也來到了慶曆六年十二月下旬。
比如今年教育成果,各地大基建的修路狀況,以及今年的農業、交通、科技發展等等。
畢竟遼軍除了依仗總兵力達到二三十萬的宿衛軍以及皮室軍以外,還要依仗其餘各個民族的部隊。
隻是因為天氣緣故,遼人也未嘗沒有出現過成功埋伏宋軍,趁著宋軍不備,先以弓弩偷襲,隨後突然殺出,殺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一貫錢以下的日常生活交易還是以銅錢為主,一貫錢到五十貫錢之間的小額交易就可以用銀幣。而五十貫到五百貫之間的中額交易,就可以用紙幣。
趙駿就說道:“既然如此,讓交子務主事擬定一套紙幣方案上來,我到時候進行修改一下就行。”
隻需要保證中額的紙幣不濫發,並且收稅可以收上來,再處理好防偽措施,那麼就能解決需求漸大的中小額貿易問題。
兩邊人數越多,戰事規模自然也在升級。雖然還沒有開始正式大規模交戰,但小規模戰爭卻是不斷爆發,經常有數十宋軍追著數百遼軍的事情發生。
夏竦應了一聲。
這段時間內,一封封戰報就不斷傳回汴梁,汴梁的報紙每天都在更新戰況消息,不僅讓大宋百姓民心振奮,也讓滿朝文武官員都充滿了亢奮。
十二月二十日,臨近年關,政製院最近的工作卻是非常忙。
夏竦曾經派過身邊奴仆經商,對於從事商業活動還是非常有經驗,更何況他在以前的三司乾了很多年,現在又在財政部乾了很多年,自然也明白這些道理。
而劉四端則每次都會以押運糧草的名義往來於析津和檀州,然後再以其它方式偷偷把消息傳播到宋營裡去。
晏殊將手中的毛筆用筆杆那端輕輕敲了下桌麵說道:“以前我們製定的五條貿易路線,每年貿易額都在增長。但今年下半年開始,斷絕西夏和遼國的貿易,一下子斷了兩條,外貿收入估計得大受影響。”
這可比直接從析津府傳消息出去安全得多。
“還有個好消息,今年光前麵十個月的財政收入和國民生產總值統計部已經統計出來了,財政收入比去年多了一千一百多萬貫,現在還有十一月和十二月的稅尚未統計,去年就是1.00921億貫了,今年怎麼樣也得超過1.1億貫。”
不過不是小額紙幣,而是價值五貫和十貫的那種。
再加上從北麵張家口過來的蒙兀人,這樣在開戰的兩個月後,遼軍就聚集起了約四十多萬軍隊。
便在這樣的對峙當中,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可大部分時候還是距離極遠遼人就被宋人射倒大片,根本都近不了身。因此使得很多遼人都畏懼於宋人槍械,一旦雙方斥候相遇,往往都是離得老遠遼人就勒轉馬頭,撒丫子跑路,根本不給宋人追擊的時間。
這與袁紹和曹操進行官渡之戰前的景象何其相似。
這關乎大宋的經濟發展,馬虎不得。
為此範仲淹主要還是以步步蠶食為主,不斷襲擾周邊遼土,至少目前整個析津府南方全被宋軍占據。
而劉六符是個例外,他雖然被耶律宗真擼了下來,但張儉還是很欣賞他的能力,因此一直有資格參與最高會議,能夠知道很多軍事機密。
他打算正式發行紙幣。
“是,我待會派人去交子務那邊說一聲,讓他們在過年之前,把方案交上來。”
但相對於的隨著時間推移,遼軍的人數也在越來越多。
同時再用棉布、亞麻、絲綢等物品製作精美的紙幣,價值為五貫和十貫兩種。
所以出一套能夠解決中小額交易的貨幣體係就非常重要。
但總得來說還是遼人損失更大,戰損比一度達到了十四比一,既要死傷十四個遼人,才能換來一個宋軍的死。
趙駿說道:“真正的增速還沒有提上日程呢,一旦重工業、輕工業、建築業等行業發展起來,走上正軌,那麼增速就是飛一樣快,每年增長二三十個點都正常,但也就是那一會兒,如果沒有外部輸血,持續內耗就隻會越耗越匱乏。”
而如今範仲淹就已經不可能給遼軍焚燒他糧草的機會——遼軍連城池都出不來,彆說糧草,營壘的邊都摸不著。
誰贏他們幫誰,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嗯,這個效果還是非常明顯,但我估計還明年上半年開始就有些不容樂觀了。”
而且就連雲州的宋軍也已經在與大同的遼軍交戰,兩邊攻勢如火如荼,進展非常神速。
因為每年年底就是對前麵十個月工作總結的時候,包括今年的施政,各部門今年的彙報,各路的發展情況,財政支出盈餘等等都要進行彙總。
因此範仲淹經常需要對這些消息進行甄彆,通過與宋軍自己斥候偵察到的情報相結合,以此來進行自己的判斷。
畢竟此時的析津府受到戰事官製的原則查探非常嚴厲,除了劉四端和劉六符親兄弟之間的走動不容易引起懷疑以外,其餘公卿旦有異動,往往都會被追查。
他們多駐紮於析津府後方的歸化、可汗、順州、檀州、景州、薊州等州縣,差不多是後世張家口到北京昌平、懷柔、密雲、三河等地區,處於析津周邊地帶。
十二月份的天氣更加寒冷,因為大雪的緣故,導致宋軍很難再挖掘壕溝,雖然也有在作業,但工作量倒是少了許多。
當初耶律宗真選擇開戰,為了防止被宋人發現端倪,第一時間選擇的是讓本部兵馬先趕往析津府,隨後再調動其他民族的隊伍。
這懸殊的戰損比還是因為遼人有手榴彈的緣故,由於燕雲等地在當時還未開發得那麼完善,人口約三十萬戶,差不多一百五十萬左右,對自然環境的破壞不算嚴重,所以當時燕雲地區有很多森林。
大大小小那麼多事情堆積,再加上年關要對全年工作的總結,顯然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應該動搖不了根基,現在興辦磚廠和水泥廠的商行遍地開花,光京畿路今年就有三百多家企業注冊,錢一旦用起來,經濟加速流通,估計國內的商業會更加繁榮。”
接著就又是各種各樣的公務交流。
耶律宗真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人心浮動的問題,所以與張儉等心腹重臣商議之後,進行了一定軍事調整。
說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拍腦門道:“對了,既然已經出現了第一次工業革命,也差不多該開始紙幣化了。咱們需要開始完善貨幣製度,確定貨幣價值,不然光靠銅錢和交子還是阻礙了商業發展。”
負責財政的夏竦剛剛把他本部的事情做完,因為財政的事情他一直盯著,幾乎每個月的支出和收入都要進行彙總,所以原本繁瑣的財政倒是比較先整理出來,顯然今年的增長還是相當不錯。
一二百貫的交易肯定不會用交子,但二百貫就是接近一萬六千枚銅錢,重量大概是1400斤,交易起來得用車裝。
十月初宋軍就擊敗了西夏,侵吞了西夏卓囉和南等地區,打得李元昊龜縮於興慶府不敢冒頭。
然而遼軍兵馬數量劇增,宋軍同樣也在增兵。
“的確如此,雖然平日生活當中百姓還是以銅錢為主,隻有出現大宗交易的時候,才會出現有交子鋪擔保的交子作為交易物,但那種幾十貫乃至幾百貫的中等交易,現在市麵上反而非常需求,可身上帶著幾十幾百貫,還是非常不方便。”
若不是還有張家口這一條路可以走,遼人能從北麵的蒙古草原驅趕牛羊過來,恐怕此時析津已經出現糧食短缺。
西北軍隨即大規模開始調動,再加上中央軍,全大宋六十多萬禁軍部隊,幾乎有一半聚集於燕雲,光範仲淹手裡就有二十多萬,其餘七八萬左右在河東路,正猛攻大同。
今日上午辰時,早朝過後政製院內諸多宰相熱火朝天,趙駿、晏殊、蔡齊、宋綬、李迪、賈昌朝、蔣堂、張士遜、夏竦、鄭戩、杜衍總計十一名宰相在辦公。
不過範仲淹也沒有完全信任這些消息,因為這些消息本身就具有欺詐性和非時效性,其中甚至有些消息就是遼軍故意放出來的,很難辨彆其中的真假。
因而此刻遼軍的軍隊數量前所未有的多,但相對應的糧草壓力也非常大。遼東的糧草一直運不過來,造成的結果就是食物迅速減少。
趙駿也笑著道:“步入工業社會後一切發展都會快許多,這還隻是剛剛開始,等到第二次工業革命完成,你就知道什麼叫飛一樣的奇跡速度了。”
按照最低1.1億貫的中央財政收入來看,至少也比去年增長了9%。這還是中央財政收入,如果算上地方截留的財政,恐怕今年總收入得超過1.5億貫。
“鐵道部的公文我看完了,今年的鐵道任務完成得相當順利,已經修到葉縣,預計明年年底或者後年年底就能修到襄陽。”
晏殊將今年新成立的鐵道部彙報的工作看完之後,抬起頭看向趙駿,笑著說道:“咱們這每個月以二十多公裡的速度在修建,有生之年,也許老夫也能坐一坐火車了。”
這樣的工作效率其實非常低,畢竟一個國家大小事務非常多,哪怕政製院目前的政務處理範圍都隻是各部和各路,州一級和縣一級往往都是各路司台在處理,但一個國家的體量擺在這裡。
每張交子的存額至少得五百貫以上,每次應用也往往都是大宗商品交易,在民間不具備普及性。
交子說是紙幣,但本質上來說其實就屬於銀行券或者大額支票。
其中最喜人的還是在前幾日,蒸汽船終於成功了,即將開始試運行。
顯然大宋又將邁上一個新的台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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