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棉花種植先在嶺南海南等地試點推廣之後,大家又繼續進行今天的政務處理。
目前大宋整體改革還是沒有進行,不過由於明年趙駿打算進行一定範圍的官製改革,所以眼下官場上還是有了不少的變化。
首先是多了一些新部門,其次是官場上已經傳出了風聲,說明年一些部門要進行分組重建。
在新部門上,統計司、火器司、創造局、交子部、地質部等幾個部門已經組建得差不多,特彆是統計司以及火器司,都已經運作了起來。
創造局按照趙駿的本意其實是希望能成為科學研究院,集合各方麵人才,進行科研發展。
不過目前來看難度還是比較大,估計得幾百年後才能成為科學院。
現在就權當知識產權局。
報紙已經在汴梁各地刊登了鼓勵發明創造的新聞,隻要發明創造有利,那麼就能夠得到創造局的獎勵。
一時間大宋的發明家們聞風而動,紛紛開始了發明創造活動。
高純度的火藥出現之後,火器司開始將新火藥用於原來發明的火器當中,威力成倍提升。
呂夷簡等宰相也視察過火器司,對火藥造成的巨大威力表示非常滿意,成批量的手榴彈正在製造。
地質部也已經組建,上百名官員成立了左右二曹六案。
左曹主要負責地質勘探,有資料儲存案,礦產探勘案以及礦石研究案。右曹負責環境保護,主要是水文地質案、工程地質案以及環境地質調查案。
彆看在古代提環境保護顯得很愚蠢,實際上趙匡和趙光義時期,就對黃河上遊開展過環境保護,種植樹木想減緩黃河泛濫。
所以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環境保護都很有必要。
特彆是即將三易回河的時候。
地質部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沿河調查黃河的情況,一邊繼續趙匡趙光義時代的政策在黃河上遊種植樹木,一邊調查下遊泛濫成災的可能。
這樣是為了做好治理準備,以避免十二年後黃河改道的事情發生。
除此之外,地質局也已經開始組織船隊和人員,出海尋找美洲的計劃進入了籌備階段,預計兩三年後就能出發。
交子部就不用多說,大概也是明年開始,在全國主要商業城市開始推廣交子業務。
畢竟如今隻以汴梁和成都鋪設交子,能撬動的金錢還是太少。
如果在全國所有商業城市開設交子鋪,興許要不了多久,交子鋪內的存款就可能超過幾千萬貫。
隻要日本的白銀能夠流入國內,以白銀做錨定物,興許未來交子鋪全麵開放,麵向全大宋百姓,存款能變成幾億貫甚至幾十億上百億貫都說不準。
新部門的組建自然引來了朝堂上官員的注意力,但罕見地無人反對。
因為這並不涉及到自身利益。
事實上,趙駿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引起像範仲淹慶曆新政那樣,整個朝堂九成以上官員都反對他的情況。
原因在於他並未觸及到那些官員的核心利益,既官員會被淘汰、裁撤的可能。
慶曆新政主打的就是吏治,門蔭入仕的會被嚴格要求,乾得不好就會被淘汰,這對於人浮於事,又有門蔭入仕的宋代冗官們來說,那自然是滅頂之災。
所以他們才會想儘一切辦法不允許慶曆新政地推動。
而趙駿乾的事情隻能算是觸及到了部分官員的利益,比如皇城司的建立,是觸及到了大理寺、開封府以及刑部的權力。
上任政製院,隻能說程序不太合規,被禦史們彈劾,但也不至於讓百官們感覺到有什麼威脅。
不是人人都是貪官汙吏,也不是人人都莫名其妙會在自己未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而盲目樹敵,包括劉元瑜敵視趙駿,趙允讓來試探趙駿,都有他們各自的理由。
比如劉元瑜是因為乾了違法的事情,害怕被皇城司查出來。趙允讓是覺得趙駿姓趙,又在政製院這個重要位置,擔心對他的兒子地位有影響。
其餘人沒那麼蠢到在皇帝和宰相同時支持一個人的時候,跳出來給自己找不自在,那屬實是沒有必要。
不過官場改製可能會對他們造成一些影響,所以這些天朝內有不少議論的聲音。隻是目前還隻是放出風聲,並未實際進行改製,因此倒還沒有造成太大波瀾。
午後在政製院吃了禦膳房送來的中餐,趙駿就照例去了後苑給孩子們上課,到下午時分,眾人又重新聚集在觀稼殿,開始今日課程。
由於即將進入十一月,從陽曆來說,都快十二月份了,天氣變冷,大家就都不在屋外,而是改到了屋內。
觀稼殿內早就點上了香炭,溫暖如春。
趙禎臉色略微紅潤地坐在椅子上,春光滿麵道:“諸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哦?”
眾人見到趙禎麵上有喜,呂夷簡好奇道:“官家,有什麼好消息?”
趙禎笑道:“皇後及張美人懷上了。”
他嘴裡的張美人並非鄧州觀察使張守瑛的女兒,這個張美人天聖六年就病死。
也不是後來的溫成張皇後,現在的張皇後才13歲。
趙禎後宮曆史上總共有四個張氏,其餘妃嬪要麼還未娶,要麼娶了的年齡還非常小。
比如苗禦侍,既後來的苗貴妃,現在才14歲。俞禦侍,後來的俞德妃,現在才15歲。楊美人,後來的楊德妃,如今17歲。
整個後宮裡,年滿十八歲以上的隻有一個19歲的曹皇後,以及另外一個張美人21歲。
這個張美人曆史上後來被追贈為張賢妃,年齡偏大一點,不被趙禎所寵。
可由於趙駿不準趙禎對未成年妃嬪下手,怕因母體太幼小導致生出來的孩子夭折,所以趙禎就隻能跟曹皇後和張美人敦倫。
從今年的四月份開始,一直到九月份,足足五個月,趙禎都是禁欲加吃六味地黃丸,又鍛煉身體。
鬼知道這五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九月份終於得到了趙駿的許可,被允許播種,結果就讓曹皇後和張美人成功懷上。
這可比曆史上同時期懷上,卻由於母親是15歲的俞德妃而在來年6月份出生即夭折的長子趙昉要幸運得多。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是一愣,隨後麵露喜色,跟自己老婆懷上了一樣起身紛紛拱手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如今國本不失,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漢龍之前說,母體不能太幼,皇後及美人都已經二十左右,想來生出的子嗣也會健康。”
“若明年官家能誕下龍子,同時我在北方戰勝西夏和遼國,陛下龍威震天。”
最後這句話是範仲淹說的,聽得趙駿都一愣一愣。
沒想到平日裡嚴肅不苟言笑的範仲淹,拍起馬屁還一套一套,甚至不忘吹噓一下自己,也是牛逼。
趙禎樂道:“昨日張美人跟朕說覺得有些想嘔吐,朕就懷疑是懷上,便請太醫看看,沒想到太醫說果真是喜脈。皇後那邊雖沒動靜,但朕也派太醫過去看了,也是喜脈,真是幸事啊。”
趙駿就潑冷水道:“彆高興太早啊,還是要做好安全準備。雖然我不太想陰謀論,但如果明年出生了一個健康的皇子,老哥你覺得對誰威脅最大?”
“額”
趙禎一下子就冷靜過來,遲疑道:“大宗正?”
“是。”
趙駿說道:“趙允讓派人接觸過我,估計是想試探一下我的態度。人家父子兩代做備胎,一輩子心心念念這個皇位,要是你孩子出生,希望破滅了,鬼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趙禎猶豫道:“再是怎麼樣,朕的皇兒在宮中,想必會十分安全吧。”
“想多了,皇帝落水,被宮女差點刺殺的事情都有,而且曆史上你也差點被人刺殺,我記得是慶曆八年的事情,具體哪些人乾的我忘了,但我以前看史書偶爾看到過這事。”
趙駿說道:“要不是人家曹皇後鎮定自若,調遣宮門宿衛防禦抵擋,伱當時人就沒了,小心一點沒大錯,必須要保證子嗣的安全!”
“好吧.”
趙禎想了想道:“到時若朕生出健康的子嗣來,朕就交予大孫來護佑。”
趙駿:“.”
早知道不提醒了,自己又多了個奶爸的任務,這就離譜。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賴。
下一代皇子是自己一手帶大,那還不得管自己叫爹?
雖然趙禎的孩子依舊是自己祖先,但反正自己和趙禎也是各叫各的,奶爸就奶爸吧。
未來趙禎的兒子也得被自己摁在地上摩擦,那自己依舊在大宋為所欲為,無法無天,豈不美哉?
“話說回來,大孫明年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趙禎扭過頭說道:“如今年關將至,明日就是十一月,還差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新年新氣象,是不是打算做些大事?”
“嗯。”
趙駿點點頭:“年底到明年年初,要進行部門改製,改製結束後,我就離開汴梁,下基層去了。到時候萬一遇到什麼貪官汙吏,我可就殺了,你們彆怪我。”
趙禎:“.”
眾人:“.”
呂夷簡沒好氣道:“為什麼總是要打打殺殺呢,都是一條命,給條活路不好嗎?”
“那就要看看這些人給不給老百姓活路了。”
趙駿目光森然道:“開封府那些人就死不足惜,年底全給宰了,當成給滿朝文武提個醒,不是當了官就可以肆意欺壓百姓。”
開封府、乃至於大理寺、刑部、禦史台都抓了不少官員,這次大案涉及到的人員得有好幾百人。
從副樞相級彆的韓億,到九品府界公事,落馬的落馬,坐牢的坐牢。
審了好幾個月了。
罪行也差不多都審完,接著就提交審核,政製院將會畫勾,該殺的殺,該坐牢的坐牢,該流放的流放,反正是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結束。
除了官員以外,下麵那些黑惡份子也要大殺特殺,如後世嚴打一樣,抓住就槍斃,決不能給他們活路。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震懾官場與民間,至少要汴梁幾年內海晏河清。
以後不僅官場乾淨點,民間的治安也會好很多。對於政策實施、經濟增長等方方麵麵都有極大的好處。
“我們還是談官場改製的問題吧。”
趙禎便轉移話題道:“這官場改製又是什麼情況,會不會造成慶曆新政的後果?”
“不會。”
趙駿搖搖頭:“慶曆新政是因為觸及到大部分官員利益,官場改製隻是把他們的職權劃分清楚,又不是要罷他們的官,元豐改製我說過嗎?””
“元豐改製?”
眾人互相對視,趙駿好像沒說過這事,隻說了慶曆新政、王安石變法,乃至後來的張居正改革都說過,唯獨沒說這個。
“可能是以前說王安石變法的時候給忽略了,實際上元豐改製是跟王安石變法同期展開的官場改製。”
趙駿說道。
趙禎不解道:“這跟王安石變法有區彆嗎?”
“自然有區彆。”
趙駿笑道:“王安石變法是朝廷的國策,屬於國家政策。元豐改製隻是對官場的製度進行改革,雙方並不衝突。”
“那細說一下。”
眾人來了興趣。
趙駿就說道:“先說改製背景,由於冗官的原因,導致宋朝機構重疊,既無定員、無專職,又有許多徒有其名而無所事事的冗閒機構和官員;二是蒞其官而不任其職,官職名實之間悖離、混亂。官員之間在其位不謀其政,互相推諉、扯皮的情況非常普遍,官職也是名不副實,而且官職之間的進階達到驚人的三十七階,甚至有時候下屬部門同時有幾個上級部門管理,但是真有正能有效管理的卻沒有一個,以至於出現了下屬不知上級是誰的奇特現象。所以為了增加行政效率,裁撤部分冗員以及冗散機構,減少了財政開支,明確了各職位機構的職責,宋神宗就進行了元豐改製。”
“聽起來不錯。”
趙禎便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他成功了嗎?”
趙駿想了想,說道:“老哥,你知道宋朝將領最艱難的任務是什麼嗎?”
“額”
趙禎一頭霧水,這都哪跟哪啊,不是問元豐改製嗎?怎麼又變成宋朝將領了?
隻是他又不明白趙駿的意思,隻好說道:“是什麼?”
“宋朝將領最艱難的任務不是收複失地,而是趕在朝廷求和前收複失地.”
趙駿樂道:“宋朝的官員也一樣,他們最艱難的任務不是該怎麼配合皇帝治理好這個國家,而是該怎麼在皇帝插手之前,把這個國家治理好。”
趙禎臉色就不對了,說道:“所以這又是大宋笑話嗎?”
“是的。”
趙駿肯定地點點頭:“宋神宗表麵上說要改革官製,實際上本質是為了中央集權。元豐改製兩條內容,基本上都是削弱宰相的權力,讓皇帝直接參與到朝政,對下麵的改革根本一點作用沒有,這不扯淡嗎?”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心道好家夥,趙駿又要開始罵宋朝皇帝了。
我貌似又活過來了,稍微舒服點了,加緊碼字恢複兩更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