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新的計劃和安排很快就出來了。
白哉禮彌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計劃, 又看向桃井五月手裡的。
確認了一致才開口問出疑惑：“不招經理嗎？”
“大概是因為一軍已經有兩個吧。”桃井五月推測，“二三軍的經理去年也招收了不少。”
這個問題若是去問教練組，對方應該會直接給出答案。
但對於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兩人來說，因為在意, 反而不太能自然地問出口。
總是有些擔心問出來的結果不是自己預期的那樣。
抗拒著兩人會被拆分開的可能性。
現在將計劃拿到手裡, 兩人或多或少地鬆了一口氣, 可以放下擔心用客觀的心態看現在的招新活動了。
“除了一年級的新生，我們會從二年級招募嗎？”白哉禮彌快速瀏覽一遍, 將上麵在意的部分用鉛筆圈起來。
“按道理說是可以的。”桃井五月點頭, “不過運動類社團，想要出成績的話大部分會從一開始就進入。”
“二年級換社團就有點娛樂性質了，很難到主力上去, 不太在意這點就無所謂。”
“缺少一年的訓練時間, 也缺少了和隊友的磨合時間。”白哉禮彌將計劃及上麵的場地分配看完，“那麼不出意外的話, 就是現在隊伍的六個人, 直到畢業了。”
“雖然有點自私，但這個結果對我來說還算不錯。”
“到三年級應該還是會鋪路的，總不能青黃不接地將壓力都給到後麵幾屆。”桃井五月應著。
“難說, 我想不到什麼隊伍能夠打敗他們。”白哉禮彌朝著更衣室方向示意，“隻要決賽前還是贏的那方代表帝光，就一定會是他們。”
“不過還有彆的事情，我有些想問。”
“什麼？”桃井五月好奇地追問道。
“桃井, 白哉，上野教練找你們。”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對話一停。
下意識的，白哉禮彌臉上露出了一點抗拒的神色。
“沒事，我也一起的。”桃井五月拍拍白哉禮彌的手。
上野教練正在和旁邊的黑川教練說著什麼。
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嚴肅, 分辨不清現在他現在的心情。
或許和看起來的一樣，沒什麼好心情。
白哉禮彌深吸一口氣。
有種混過了第三學期，還是到了這個時刻的感覺。
“上野教練。”
“上野教練。”
上野教練又跟黑川教練說了兩句，才轉過身來。
“這學期的時間很緊。”上野教練注視著自己麵前的兩人。
視線大部分時間都落在桃井五月的身上，偶爾瞥一眼白哉禮彌。
“之前冬季杯的時候你們也看過了，很多學校都有成為強敵的潛力。”
“招新的工作不用你們去忙，先和主力隊員熟悉一下。”
“開學這段時間，將你們放鬆的心思收一收，快速恢複到經理的位置上。記錄和報告都要上正軌。”
“社團活動期間，不要讓我看到有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看來之後開啟普通觀察得站著開啟了。
白哉禮彌心裡暗想。
聽著上野教練的話，不由自主地開始在腦中編輯可以發給五十嵐看的吐槽點。
不過五十嵐對這些“老頭子的陳穀子事”並不太感興趣。
還是不用這些事情打擾他了。
白哉禮彌半垂眼，秉持沒有點名就不是在說自己。
針對性太強了一點。
黑川教練站在上野教練後麵一點的位置，拿著記錄板隨時等待補充或者提醒。
“桃井，黑川那邊已經整理出需要你看的錄像，去他那裡領取時間表和任務安排。”
將桃井五月的任務安排完，上野教練看向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的身體不由僵了點，總覺得怎麼站怎麼彆扭。
抬頭看著上野教練的眼睛，反而集中不了精神地發呆了兩秒。
立即在上野教練覺察前移開了視線落點。
“至於白哉，我不知道之前五十嵐是怎麼安排的。”
黑川教練沒有控製住表情地牙酸了一下。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最了解的當然是對手，雖然五十嵐教練並沒有將上野教練視為對手，但上野教練非常在意五十嵐教練。
白哉禮彌作為五十嵐教練親自申請帶進來的經理，自然也受到了上野教練的注意和“關照”。
不過從成年人角度來看，上野教練有時候的做法略顯小氣。
黑川教練撞見過不止五次上野教練認真研讀白哉禮彌的報告。
甚至做了批注。
可上野教練的爛脾氣和與五十嵐教練較勁的執著，讓這些批注過的報告從來沒有遞出去過。
黑川教練看向白哉禮彌。
對方快速掃了一眼自己，非常禮貌地點頭示意，又將視線落在上野教練的方向。
像是一隻被嚇著愣在原地的兔子。
靠理智壓製著不從上野教練的麵前逃離。
“我在問，五十嵐是怎麼安排的。”上野教練看著白哉禮彌。
雖然這位五十嵐弟子視線是抬起來的，但落點並不是和自己對視。
很懂禮，也表現得特彆生疏。
上野教練眉頭皺起，眉毛中間擠出一條豎線。
“我定期給五十嵐教練報告，他看後給我意見。”白哉禮彌停頓一下，選擇不說出五十嵐教練還需要寫回複批注的事情。
“隻有這些？”上野教練的聲音更沉。
五十嵐那個混蛋到底有多麼誤人子弟？
看起來比剛才更加生氣了。
“其他事情並不規律。”白哉禮彌補充著，在上野教練緊盯下，將自己的視線放低些，“然後，然後每天都會進行指導。”
上野教練等待著白哉禮彌繼續補充。
而白哉禮彌等待著上野教練繼續發問。
兩人僵持著，讓畫麵看上去像是上野教練正在訓斥白哉禮彌一樣。
黑川教練有些頭疼，正準備開口打個圓場。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赤司征十郎的聲音比人先一步加入對話。
上野教練看向赤司征十郎。
和避免與自己對視的白哉禮彌不同，赤司征十郎總是坦然地對視。
那雙緋紅色的眼眸像是能看穿所有情緒。
明明隻是一個國中生。
上野教練移開視線，看向白哉禮彌：“經理們的事情。”
“那不介意我在旁邊聽一聽吧。”赤司征十郎笑著問話，給出的情緒卻沒有接受否定的選項。
“想聽就聽，作為隊長，你了解一下計劃也好。”
“那麼，請問現在是在安排什麼呢？”
黑川教練的視線在上野教練和赤司征十郎之間移動。
忍住沒有跟著加入對話。
“赤司已經過去了，我們過去反而不妥。”綠間真太郎出聲，將要衝上前的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喊住。
“多一個不多。”青峰大輝腳步停頓，沒有恢複站姿，“白哉和上野教練不對付，我過去看著避免她被欺負。”
“都多一個了，多兩個也沒差。”灰崎祥吾回著話，“你不想去就不去。”
“我反正要去。”
紫原敦走過綠間真太郎，視線朝綠間真太郎瞥了一眼。
僅僅隻是瞥了一眼，總讓綠間真太郎感覺這一眼有些什麼話在裡頭。
不止一兩句。
“……”綠間真太郎歎了口氣，跟上了隊伍。
比起將上野教練架得有些說不來話的赤司征十郎，黑川教練更在意快速靠近的幾人。
場館並不大，但這幾位長得一個比一個高大的少年有種氣勢洶洶的緊迫感。
危險得像是準備圍上來的某種成員。
想著，黑川教練看向上野教練。
果然看見對方的嘴角抿得更緊了一些。
上野教練很是在乎作為教練的權威。
這一點，赤司征十郎不會不知道。
黑川教練觀察著紅色頭發的少年。
無法從對方得體的動作和適當的談吐中辨彆出什麼有效信息。
明明說話很有禮貌，但總能在一些字眼恰好戳到上野教練的肋骨。
也是有點“小氣”的家夥啊。
黑川教練想著，視線中的少年突然笑著朝自己看過來。
“！”眨眨眼，黑川教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無關緊要。
圍過來的少年們站在兩位經理後麵，很是認真地做出旁聽的模樣。
如果紫原敦沒有打那個哈欠，就更像模像樣了。
黑川教練在心裡吐槽著，不再看向赤司征十郎，選擇打量後麵的選手們。
一個春假不見，幾人明顯有所不同。
正在發育期的少年們不論是身高還是樣貌，都變化得很快。
即使這幾人裡原本就沒什麼圓潤的臉蛋，也能看出現在的線條更直一些，流暢地突出臉型。
都是帥哥苗子，已經很帥了還可以更帥，不愧是白金教練的審美。
出場的時候想必會非常氣派。
黑川教練點點頭。
白哉禮彌的視線直直地望向後方。
教練們隻注意到了側麵的赤司征十郎，以及正麵站著的四人。
大概想不到自己後麵還站著一個人。
黑子哲也站在了上野教練的斜後方。
總不能是準備給上野教練的膝蓋窩頂一下吧？
黑子哲也和白哉禮彌對上視線，淡定地眨眨眼。
想到上野教練可能會滿臉震撼地膝蓋一彎，白哉禮彌立即低頭思索起一些嚴肅而又難過的事情。
比如正在被上野教練提醒的自己。
但倒回去細想，上野教練隻是凶了一點，好像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白哉禮彌抬眼落在上野教練的臉上。
“下周一的時候交一份報告過來。”上野教練說出最後一句，視線掃過兩人示意自己談話結束，“去做你們的事情吧。”
“是，謝謝教練。”
“是，謝謝教練。”
“至於你們。”
順著上野教練的視線，白哉禮彌看見了除去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外，站在後麵的剩餘一軍二年級所有人。
“？”什麼時候？
“既然這麼閒，那今天就直接上體能練習吧。”
四人表情都不太在意，應得此起彼伏。
上野教練額頭上的青筋凸出來。
黑川教練仗著自己站在上野教練的後麵，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好的。”
黑子哲也的聲音慢一步出現。
兩位教練詫異地看著出現在後側的黑子哲也。
離得更近的上野教練抱著的雙手鬆開，身體呈防禦姿勢。
站在另一旁的四人也朝著黑子哲也的位置看去。
灰崎祥吾毫不掩飾地笑出聲。
青峰大輝向黑子哲也豎起大拇指。
黑川教練回過神看向上野教練。
果然臉色更臭了。
……
“你穿得會不會太多了一點？”灰崎祥吾看著白哉禮彌，自己左右晃動調整觀察角度。
“我不熱。”白哉禮彌回道。
“真夠耐熱的。”灰崎祥吾打量著，隨後乾脆繞著白哉禮彌走了一圈。
“？”
“看起來成了一團。”
厚實的衣服層層疊加起來，襯得人多了分憨氣。
怪可愛的。
灰崎祥吾沒忍住又繞了一圈。
“灰崎君。”桃井五月開口，先彆說這種繞圈圈的舉動有多奇怪，光是一團的形容就戳到在意體重的氣管子上。
“嗯？”
“你還是彆說話了吧。”
“？”灰崎祥吾眯了點眼，思索著桃井五月什麼意思。
聽起來當然不是什麼好話，但看著白哉禮彌的表情，自己似乎是無意識的時候說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話。
想了會沒找到答案，灰崎祥吾直接發問：“怎麼了？”
“沒什麼。”白哉禮彌開口，吸氣呼氣，“可是我真的很想吃肉包子。”
“吃啊。想吃就吃。”
白哉禮彌斜了一眼回話的灰崎祥吾，朝著桃井五月走近兩步，不想理會。
灰崎祥吾揚了點眉，話落在地上，卻也不生氣。
視線看向體育館的門口，等待著。
很快，全員集合齊。
“你跑那麼快，是擔心紫原久違的‘關懷’嗎？”青峰大輝伸手搭在灰崎祥吾的肩膀上。
又在灰崎祥吾抗拒地動肩膀時放下，盯著灰崎祥吾笑得張揚。
“我可以先給你久違地來一下。”灰崎祥吾對上青峰大輝的臉，咬著後牙笑起來，示意著自己的拳頭。
“我可不用。”青峰大輝抬起手推拒，“我現在太餓了，沒力氣。”
“那咱們出發吧，二年級第一次聚餐。”桃井五月舉手，像是導遊般揮舞兩下。
“這個不算聚餐吧。”青峰大輝回道。
“大夥一起，就算聚餐。”桃井五月回頭，“你還有什麼彆的意見嗎？”
青峰大輝聳聳肩。
“今天的運動量算大嗎？”白哉禮彌開口問道。
“我還好。”
“我也感覺還行。”灰崎祥吾跟在青峰大輝話頭後。
“好累啊。”紫原敦歎了口氣，“為什麼第一天就這麼累？”
“因為你們都要圍觀看熱鬨。”綠間真太郎開口，掃過這幾個不聽勸的笨蛋。
雖然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這不是看熱鬨，這是抬場子。”青峰大輝反駁，並轉頭朝赤司征十郎揚揚下巴示意，“是吧，赤司？”
“本來赤司一個人也能解決。”綠間真太郎同樣看向赤司征十郎。
“早點進行體能訓練也不錯。”赤司征十郎沒有直接回答兩人之間的問題，“這學期訓練賽和練習賽的數量都會增加。”
“隊內我們拆開訓練，多磨合一下。”
“我們還需要磨合嗎？已經足夠默契了。”青峰大輝接話，朝著旁邊找了找，“是吧，哲？”
“還是需要的。”黑子哲也出聲。
“嘿。”灰崎祥吾嘲笑。
青峰大輝朝前邁出去的腳直著落在地上，又自然地朝前進：“我覺得我們的默契已經足夠了，你想要做什麼嗎？”
“我想嘗試一些新東西，需要配合。”
“可以，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也是體能訓練哦。”白哉禮彌轉頭對幾人說道。
也許沒想到幾人在春假也保持著練習，同樣還有些對體能的把握程度沒有白金教練那麼精確的緣故。
今天的體能訓練對眾人來說很輕鬆。
教練組們在觀察後，將明天的安排也改成為體能訓練，再摸摸底。
“體能訓練啊。”青峰大輝咬了咬牙，“看明天訓練後的狀態再決定，怎麼樣？”
“好。”黑子哲也點頭。
“明明是體能最廢的那個，怎麼還想著明天加訓呢？”灰崎祥吾出聲，拿著手機回兩條信息。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青峰大輝為黑子哲也代言。
“我都算好不得哪裡去的話，你也不行。”
“你們倆都很弱。”紫原敦左右看看，像是很可惜又失望地歎氣。
“？”
“？”
青峰大輝的灰崎祥吾的表情難得一致。
“你小子又來這套。”
“你才是‘小’子。”紫原敦揪著字眼，揚著腦袋示意自己的優勢。
赤司征十郎笑著打斷即將爆發的小學生吵架：“明天體能訓練，紫原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全力測試。”
“哦。”紫原敦不情不願地應聲。
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同步露出幸災樂禍的笑。
像是兩條傻狗。
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背著包朝離兩人遠一點的方向移開。
“明天大家都全力測試吧，最新的體能數據挺重要的。”
統一應聲，又各自分成小隊般聊天。
很快就到了便利店。
店員是一位沒有見過的新店員。
在八人走進店裡時，這位第一次見到的新店員看著眾人長大了嘴。
“綠間還是關東煮嗎？”白哉禮彌走到櫃台熟食前，看著今天有什麼口味的包子。
“肉包子吧。”
“不吃你的白蘿卜了嗎？”灰崎祥吾同樣站到熟食區前。
“你還注意過這個嗎？”白哉禮彌有些稀奇地看著灰崎祥吾。
“這家夥次次都點。”灰崎祥吾回得快速又隨意，“你們呢，吃什麼？”
“兩個奶黃包。”黑子哲也出聲。
“啊，我也想吃，你想吃嗎？”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好啊，那我要一個豆沙一個奶黃，我們分。”
“青峰呢？”
“兩個肉包。”
“白仔，幫我也拿一個肉包。”紫原敦從零食貨架的位置出聲道。
“大個都隻吃一個。”灰崎祥吾說著，視線在青峰大輝身上掃了一下，“你這個春假過得很滋潤啊。”
“那是他還要吃彆的零食。”青峰大輝說著，拍拍自己的腹部，“撩起來絕對比你的好看。”
“哈？”
有些在意。
白哉禮彌眨眨眼，將靠近兩人一側的耳朵豎起來。
“白哉。”赤司征十郎站在圍住溫箱的人群外出聲。
“啊，是。”
揚起的聲音打斷了灰崎祥吾和青峰大輝的討論。
“幫我拿一個豆沙包可以嗎？謝謝。”
“好的。”
眾人等待著店員拿取包子。
灰崎祥吾和青峰大輝也沒有細聊的意思。
白哉禮彌有些惋惜。
桃井五月好笑地看著白哉禮彌臉上明顯的神情，突然腦中閃過一點猜想，看向外圍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正在看著旁邊貨架上的商品。
似乎出聲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