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崎祥吾和青峰大輝的數據收集了一堆, 填充進剪影裡數據量又是一波增長。
黑子哲也的虛影第一次出現。
經驗條也直接衝到了三分之一。
白哉禮彌回想著這麼收獲滿滿一天，一些都來自於灰崎祥吾的那句“今天我想試試‘掠奪’”。
妙，好一個試試。
白哉禮彌心懷感激地給灰崎祥吾發去簡訊道謝。
今天的灰崎祥吾回得很快, 大概是正在看手機。
【灰崎：？】
白哉禮彌不打算細說, 本來也沒法和灰崎祥吾細說。
再次心懷感激地準備熄滅屏幕。
消息框彈動。
【灰崎：我感覺有些不對。】
白哉禮彌看向彈起來的對話框, 順手就點開發送了表情包。
【白哉：貓咪歪頭.jpg】
發完後，白哉禮彌才意識到, 灰崎祥吾也許不太喜歡這麼隨意的表情包。
不過發都發了, 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他還買貓咪扭蛋。
白哉禮彌微微坐直又靠在了椅背上，不安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 還是按出了鍵盤補充上一句話。
【白哉：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灰崎：不是。】
【灰崎：我身體沒什麼不舒服的, 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白哉禮彌坐起來了一點。
手臂放在桌麵上, 準備著回消息。
【灰崎：我今剛剛無聊，又去打了兩球。】
【灰崎：感覺不對勁。】
【白哉：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呢？】
【灰崎：我說不出來, 明天幫我看看。】
白哉禮彌看了眼自己放在桌麵上的台曆。
明天沒有什麼特彆的安排，除去黑子哲也的投籃練習。
天氣轉冷，但街頭籃球場依舊熱鬨。
【白哉：好，那我叫上青峰。】
【灰崎：不行, 看著他我的異常會加重。】
？這是什麼奇怪的症狀。
【白哉：好吧，還是街頭籃球場嗎？】
【灰崎：去另外一個, 人少一點的, 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
【白哉：好。】
【灰崎：等會。】
灰崎祥吾將聊天窗口置於後台，點開了地圖。
已經搜索過的地址保存在記錄裡，灰崎祥吾很快便將地址發給了白哉禮彌。
【白哉：好的。】
“不錯啊祥吾。”黃發繃著臉努力從灰崎祥吾的防窺屏上辨彆出現的漢字。
朝著一旁等待的黑馬尾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灰崎祥吾拿著手機的手朝下一按，翻過手機眯著眼看向黃發。
“這不是關心你嗎？”黃發哈哈笑著，“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你看，這不就幫你約到了嗎？”
“約到什麼？”
“約到了蛋糕店那邊的——”黃毛說著, 聲音突然停下來。
意識到灰崎祥吾直鉤釣魚。
“哎呀，我看不清。”黃毛說著，揉了揉眼睛，“是約到哪裡呢？”
灰崎祥吾翻了個白眼，但是現在心情不錯，就不跟這家夥計較。
手指點了點，沒有想到還有什麼彆的要說，便熄滅屏幕。
“不再聊會嗎？”黃毛不死心地示意了一下手機，“問問對方什麼安排，要不要一起去看個電影什麼的？”
“你很閒？”
“還好吧。”黃毛說著，示意著站在旁邊的黑馬尾，“要不你帶著咱們倆去打會三三？”
“今天狀態不太對。”灰崎祥吾回道，“帶著你們贏不了。”
“好吧。”黃發應著，也不多做糾結，看向灰崎祥吾，“那我們一會去乾什麼？”
“要不你去剪個頭吧。”
說著，黃發指著黑馬尾：“就去他做護發的那一家。”
“我沒有做護發。”黑馬尾出聲反駁。
“他還辦理了VIP的。”
“我沒有做護發。”
“騙人，你看你的頭發，像沒有做護發的樣子嗎？”黃發轉頭仰著下巴，想要將灰崎祥吾拉到自己的陣營地問了句，“是吧祥吾？”
灰崎祥吾看向黑馬尾。
那一頭黑發的確柔順光亮：“做了就做了吧，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沒做。”
黃發將嘴撇下，拉長了上唇，眼珠子朝上一翻，是個帶些“諷刺”意味的鬼臉。
灰崎祥吾聳聳肩：“而且我也不打算去剪頭。”
“可是你的頭發很長了誒。”黃發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現在女生們喜歡的是這個長度的發型。”
灰崎祥吾看著黃發，看著對方的腦袋越看越覺得眼熟。
“哎，你也不用這麼看我吧——”黃發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知道這樣很帥。”
“你是重新染了顏色？”
“真厲害，他都沒看出來。”黃發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這個。”
“你看著畫報做的？”灰崎祥吾心中有些推斷。
“你知道？是最近挺出名的那個中學生模特。”
“哦對，和你還是一個學校呢。”
灰崎祥吾像是被辣眼睛一般地閉眼，轉開了視線。
“？”
黑馬尾原本受不了黃毛對於自己新發型的推崇，看到灰崎祥吾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地笑出聲。
“不會吧，這個發型挺好看的啊。”黃發說著，伸出手梳著發整理，“我還被好幾個女生誇了呢。”
灰崎祥吾又睜開眼看著黃發，打量一翻後語氣嫌棄：“不好看。”
說完，灰崎祥吾轉身邁步。
“誒？可是小涼也很喜歡啊。”黃發跟上腳步，“你又不用染發，你就去剪一剪頭發就行。”
“不用了。”
“那你至少洗個頭吧？”
“我自己洗。”
“你不想做個護發，像他一樣又黑又亮嗎？”
“我不想。”
“我沒有護發。”
黃發看著兩人，帶著一臉包容，無奈地歎口氣：“騙騙兄弟得了，彆把自己騙住了。”
“……滾。”
“……滾。”
……
“？”灰崎祥吾盯著麵前的白哉禮彌。
“我的確沒有叫青峰啊。”白哉禮彌理直氣壯，說話的時候還抬了下巴。
更加氣壯。
看著卻並不讓人生氣。
“……”灰崎祥吾忘記了原本想要說的話。
“那家夥怎麼不說話。好遜哦。”
“確實。”
“你又讓我當這家夥的陪練？”灰崎祥吾示意著白哉禮彌旁邊的黑子哲也。
原本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但一股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實在沒辦法忽略。
黑子哲也等到灰崎祥吾注意到了自己，才出聲打招呼。
灰崎祥吾視線掃了眼黑子哲也，細微的點頭讓人分不清他是否將視線落在了黑子哲也的身上。
沒有回話。
“你不是覺得狀態不對嗎？”白哉禮彌回著，維持著“囂張”的樣子，下巴又抬高了一點，“一個人怎麼能試出來籃球的樣子。”
“當然要有搭檔啦。”
“而且今天本來就是要幫阿哲調整的。”白哉禮彌睜大了一些眼，避免自己氣短，“因為阿哲不介意你的加入，所以才能順便進行調整。”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黑子？”灰崎祥吾像是氣笑了一般，聲音軟下來。
“那他也是不會介意。”白哉禮彌點頭，看向自己旁邊的黑子哲也，“對吧？”
“嗯。”黑子哲也點頭。
“……”灰崎祥吾落在黑子哲也身上的眼神惡狠狠的。
“嗚啊好遜。”
“真的好遜。”
“那你是哪裡不對勁？”白哉禮彌說著，視線在灰崎祥吾身上打量著。
看起來有胳膊有腿，眼睛鼻子也正常。
昨天也沒有哪裡受傷。
是肌肉拉扯到了？
白哉禮彌看著灰崎祥吾：“身體不舒服？”
視線再次上下打量起來，伸出手示意灰崎祥吾將手搭上來。
從接觸帶來的疲勞圖看，除了因為昨天的放鬆有小部分達到深度疲勞歪，不算特彆。
“哇哦。”
“謔。”
黑子哲也視線朝著旁邊的樹看去。
樹乾足夠擋住一個人，也隻能夠擋住一個人。
本來就不太能擋住的兩個人，還探出了個腦袋，更加明顯。
“看不出來什麼。”白哉禮彌視線從灰崎祥吾的手臂抬起來。
“就是是不對勁。”灰崎祥吾一口咬定。
“那先打兩球看看。”
“嗯。”灰崎祥吾應下，朝自己放籃球的椅子看去。
籃球已經不在椅子上了。
“我靠，還真的是約人出來打籃球的。”
“彆擔心，我剛剛把籃球順過來了。”
黑子哲也看著探頭的兩人將腦袋收了回去，並躲進了那隻能藏下一人寬的樹乾後麵。
“等，你踩到我唔——”
“噓。”
“？”灰崎祥吾朝周圍看了一圈。
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怎麼了？”白哉禮彌跟著灰崎祥吾看了一圈。
“……等我一下。”灰崎祥吾朝著樹乾的方向走去。
“有人在後麵。”黑子哲也看著灰崎祥吾的背影，覺得自己需要告訴白哉禮彌。
“我知道啊。”白哉禮彌點頭，“我又不瞎。”
“我還聽見他們嘀咕了呢。”
說著，白哉禮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表示自己也不聾。
“不知道為什麼灰崎君一直沒有發現。”白哉禮彌聽著樹乾後傳來的動靜，“我還以為是故意的。”
“是熟人吧。”黑子哲也看著灰崎祥吾將黃發踹出來。
那個力道，就是熟悉朋友間的打鬨。
能將人踹出來，又收斂了勁。
黃毛動作誇張地朝前踉蹌，實際沒什麼速度。
還有些加入自己理解的慢動作倒地。
不過一會，黑馬尾也朝旁邊踉蹌地，演技極差地摔倒。
“……給我起來。”灰崎祥吾壓低著聲音，咬著牙。
“你就當我們倆是偷窺狂魔。”黃毛虛聲出著點子，“而你是正義使者，把我們抓出來了。”
黑馬尾調轉了一下頭的方向。
讓自己的臉不會出現在白哉禮彌和黑子哲也的視野裡，同時不會壓住自己的頭發。
“我們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假裝看不見啊？”白哉禮彌側頭向黑子哲也問著。
黑子哲也看著三人動作停頓，像是一張出現在眼前的圖片：“你忘記壓低聲音了。”
“啊，抱歉抱歉，我是根據剛剛說話的那個人音量說的。”
黑子哲也有些無奈地看著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眨眨眼，有些新奇，眼睛更加溜圓。
黃發放棄抵抗地趴在了地上，一副任由灰崎祥吾下腳的樣子。
“起來吧。”灰崎祥吾歎了口氣，丟人卻不打算掩飾自己認識這兩個笨蛋的事實，“這個是大前。”
裝死的黃發一個推手，便跳著起身。
“那個是小沢。”
黑馬尾站起身來，將自己的頭發發尾拍了拍，隨後撣身上的灰塵。
白哉禮彌看著三人，示意自己：“白哉。”
示意黑子哲也：“黑子。”
“嘿，都有一組反義詞在，真有緣。”大前接話，在白哉禮彌示意的位置看見黑子哲也，有些稀奇，“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黑子哲也點頭，朝兩人問好。
兩人對黑子哲也的存在接受良好，隻是在打過招呼後，不停對著灰崎祥吾使眼色。
灰崎祥吾沒有理會。
大前的動作大了些。
看起來像是眼角抽筋了一樣。
“那——我們可以練習了嗎？”白哉禮彌看著滾出來的籃球示意。
“行。”灰崎祥吾皺著眉。
雖然不知道大前要表示什麼意思，但一定是個昏點子。
“你和小沢自己去玩吧。”灰崎祥吾趕人，“彆讓我發現你們還在這附近。”
後麵一句的聲音壓低，同樣低下來的還有眼神的溫度。
滿滿的警告。
“好吧好吧。不識好人心的家夥。”
小沢撈著大前離開。
兩人在轉角的地方停下腳步，停頓著等待一段時間，慢慢將頭從轉角的牆後探出。
“！”
正對上了灰崎祥吾瞪過來的眼神。
兩人將腦袋縮了回去。
“那家夥，這樣是追不到人的。”大前憤憤道，“我怎麼不認識這麼可愛的經理呢？”
“你完了，我要告訴小涼。”
“誒誒，彆呀。”
灰崎祥吾和黑子哲也進了場地。
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黑子哲也，灰崎祥吾的視線將黑子哲也從上到下掃過。
在和青峰大輝一對一過後，和黑子哲也的一對一寡淡無味。
但能感受到白哉禮彌的視線，所以勉強陪黑子哲也玩玩也無所謂。
更何況自己是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灰崎祥吾呼出一口氣，持球準備進攻。
“的確節奏有點亂了。”白哉禮彌看著自己的記錄板，手上轉筆頗為輕鬆，“是和青峰打多後節奏變快了，沒事，我知道要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灰崎祥吾因為和黑子哲也一對一的煩躁感消退一些。
實力不匹配的一對一頗為無聊。
黑子哲也的投籃還是很爛，讓灰崎祥吾生不出一點對抗的感覺。
昨天的一對一太過熱血沸騰，那種打爽了的感覺還留在身體。
今天就非常非常非常的無聊。
“找紫原敦打個一對一就行了。”
不穩定的節奏，在紫原敦的壓力下抗抗壓就可以凝實回去。
“？”灰崎祥吾覺得自己有點聽不懂白哉禮彌的話。
還沒有表示自己的疑惑，白哉禮彌便讓黑子哲也進行著投籃練習。
真的好爛。
灰崎祥吾側開了眼。多看一眼都會想要煩躁地上前搶過籃球。
視線裡的少女看得很認真。
眼神看著有點放空的狀態，像是在發呆。
灰崎祥吾感受過這個眼神帶著剝離的時候，那種透骨的擊穿感。
雖然但是。
睫毛還挺翹的。
灰崎祥吾分神地想到。
“好遜啊。”
“真的好遜啊。”
路過的人奇怪地看著兩個戴著誇張墨鏡的家夥。
“那家夥的頭發就是長了，我就說要去剪個發型才帥。”
“我沒有護發。”
大前偏頭略微斜了小沢一眼，另外起了話頭。
“沒有我們就是不行。”
“確實不行。”
“媽媽，那邊好奇怪。”
“噓，彆看。”
被小孩指著，大前和小沢兩人也沒有絲毫的害羞。
大概是墨鏡賜予的力量。
“遜小孩。”
“就是遜。”
“媽媽遜是什麼？”
被提問的母親狠狠瞪了兩人一眼，牽著小孩快步離開：“沒什麼，彆聽怪叔叔的。”
……
“誒——”紫原敦拖著聲音，坐在白哉禮彌旁邊的椅子上，“可是一對一好累啊。”
說著，視線朝灰崎祥吾看去：“和灰仔一對一也沒意思。”
灰崎祥吾嗬了一聲。
“可是灰仔——咳，灰崎君現在進步很大哦。”
感受到灰崎祥吾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白哉禮彌眨眨眼不打算回頭。
紫原敦看著白哉禮彌，緩緩眨眼：“笨蛋灰仔撞不過我的。”
“……隻是和灰崎君一對一，不用撞的。”
紫原敦有些失望地躬身了些：“可是好累啊。”
“乖啦，打完給你拿小餅乾吃。”
“小餅乾？”
“夾心小餅乾。”
紫原敦來了點興趣：“好吧。”視線微微一抬，紫原敦想起什麼地補充了一句，“小餅乾隻給我，不分給他們吃。”
“不分。”
“那可以捏爆笨蛋灰仔嗎？”
“不可以。”白哉禮彌看著紫原敦站起身，示意著空出來的場地，“但可以狠狠蓋帽他。”
“好。”
“我都聽得到。”
“知道啊。”白哉禮彌應著，“所以灰仔要努力不要被蓋帽哦。”
灰崎祥吾覺得自己耳朵動了下。
就算是“灰仔”這個傻大個慣用的稱呼，念出來似乎也比“灰崎君”要親近一些。
“我怎麼會被蓋帽。”灰崎祥吾道。
紫原敦看著灰崎祥吾，頗具意味地嗬了一聲。
“……”遲早有一天要和這個傻高個乾一架。
灰崎祥吾感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