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聚眾在一起,選好時間和地點,再挑選合適的“獵物”,他們人比較多,也總是能把那些遇到危險就各自逃散的人逐一擊破,搶走獵物們的東西當做自己的戰利品,然後在巡邏隊來之前迅速撤退,隻留下東西被搶,人還因為反抗而被揍的受害者倒在冰天雪地裡哀嚎。
他們會隨身帶著武器,雖然不願意把事情上升到另一個高度,所以基本不會傷人命,但他們並不怕傷人。
他們大多是一個群體,但也隻是在搶東西的時候是,一旦東西搶到手,他們就會去熟悉的老地方分贓,大家會把自己分得的那些“贓物”當成買的帶回家去,然後等著下一次繼續參加行動。
他們當然也知道官方的人都在抓他們這樣的“犯罪團夥”,但像他們這樣的小團體也確實不少,而且他們也不傻,雖然是搶的,但對外從來不會這麼說,會有好心、正義的人去主動舉報的,但更多的是不願意多管閒事,明哲保身的。
主要還是現在官方要忙的事情多,能派出來對付他們的力量有限,就是想舉報,也害怕這些人要是有漏網之魚,免不了一家老小會被打擊報複。
他們也很難清楚這一點,所以從不會真的傷及到人的性命,把事情鬨得太大,做得太絕,隻會讓官方立馬就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有不少“同行”已經被抓走了,聽說現在這情景就不隻是被收監,而是直接被弄去參加了勞動改造。
有些膽子小的就慢慢想退縮了,但是真的膽小的人又怎麼會做出搶劫這樣的事呢?尤其是這種不勞而獲、一本萬利的“大好事”。
所以最後退出的人也沒幾個。
退出的人不一定是膽子小,但留下的人確實是膽子大,距離上一次才過了三天,他們這個團夥就又要行動了。
這次的搶劫不是他們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們本以為這次也會很順利,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次等了半天,看中的“獵物”是塊大肥肉,想搶食的人也不止他們一夥。
他們原本並不準備搶這一批的,人比他們這群搞搶劫的還多幾倍,上去豈不是送菜?但眼見有人先出馬,這些人也已經開始了騷/亂,孫健等人也坐不住了,從埋伏好的道路側麵也直接衝了出去。
靳時雨意識到這是劫道的人之後,第一時間就掏出了棒球棍,一手係緊小推車上的繩結,直接和江黎往旁邊開始後撤幾步。
兩邊都有人衝出來,前麵看起來也並不平靜,很明顯是有人在圍堵。
靳時雨皺眉,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一般來說,之前劫道的,都是不會選擇他們這麼大的目標群體的——最開始被搶的隻是獨身的人,搶劫的人估計就是兩三個人,後來被搶的人慢慢變成三個、四個,搶劫的人也變成七個、八個,大體來說,就是搶劫的人不會挑選太大的目標,不然不動真家夥事不一定打得過,打起來的動靜太大也容易被查到。
而金華小區這次出來的人裡,涉及到四棟樓的住戶,出來的人有六十多個人,怎麼都算是大隊伍了,所以靳時雨其實是沒想到會有人來搶他們這個隊伍的。
靳時雨誤以為這三麵的人都是一夥的,隻他們兵分三路,采取左右和前方的夾擊,看起來像是想一網打儘。
看起來像是有備而來。
周圍的人都開始亂了起來,靳時雨往旁邊走的幾步是避免自己被踩的命運,也不會踩到後麵的人,耽誤他們的動作。
——大家聚在一起出門是為了壯膽,因為人多可以避免被力量壓製,可能有人膽子沒那麼大,遇到突然竄出來拿著武器的人,會下意識驚慌失措,不自覺就想逃避,但畢竟人數這麼多,總有冷靜且屬意直麵反擊的。如果隻有靳時雨一個人,那麼靳時雨隻會跑得比誰都快,如果周圍的人都是往後退的人,靳時雨也不覺得自己又能力能和那麼多人對打,但是當大多數人都選擇抵抗反擊的時候,靳時雨也不會拿著武器逃跑。
心跳在加速,靳時雨看著從遠跑近的人,一邊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孫健跟著同夥一起往道路中間跑,邊跑,他就繼續搜尋覺得容易下手的目標,按說大家都穿得圓滾滾的,想像以前一樣從身形上分辨男女其實沒那麼容易,但是身形不行,衣服的款式和氣質上還是能看出一些不同的,孫健很快就盯上了人群中的靳時雨,覺得簡直是天助他也,居然在這群人外圍中找到一個女生。
他當然也看見靳時雨手中的棍子了 ,但他是沒太當回事的,覺得女生嘛,怕什麼,不僅如此,他還在心裡誇這女的東西也不錯,比他手上這個好,等一下可以一起搶到手。
孫健和靳時雨的距離越來越近,拿著木棍的手高高揚起就往靳時雨手上打,試圖逼退她,直接從她手裡搶下推車的控製把手,靳時雨鬆開推車,側身閃避,卻擋在小推車之前,在棍子回掃之際,棒球棍正麵迎上並壓在孫健之上,兩棍相抵,孫健見目標物資就立在一旁,但眼前的女生卻自不量力想要阻攔自己,也不再客氣,另一隻手直衝靳時雨而來,靳時雨狠狠壓力,在對方的手到麵前之時,棒球棍繞棍旋轉,在縮短距離之後一棍擊打至孫健的手腕後,再側身後仰閃避躲開孫健的另一隻手。
靳時雨打向孫健手腕處的力氣並不小,就算是穿著那麼多的衣服,依然也讓孫健感受到足夠的疼痛,靳時雨趁熱打鐵,連續向孫健拿著木棍的手腕、手臂攻擊,在孫健在發現自己手上不好攻擊到對麵的女生,抬腿欲蹬踩的時候,又一個掃堂腿截向其站立著的左腿,使孫健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靳時雨抓緊時機,一腳踩住孫健死抓著不鬆手的木棍,再揮舞著棒球棍做出直衝孫健頭部打擊的動作,迫使孫健不得不先放棄木棍,在地麵上翻滾躲開。
“焯,”孫健沒忍住罵了一聲,看向靳時雨的目光也不像之前一樣輕視,他以為這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還是個心狠,會打架的。
不過他也不是個泥捏的,隻是喊一聲,也多得是人來跟他一起搶。
喊了一聲沒人應答,他轉頭一看,焯,怎麼倒了一大片?
靳時雨和孫健打架的時候,也沒少注意身後,免得有人偷襲,讓自己從背後挨棍,但好在江黎就在她後邊。旁邊剛還有些驚慌的人,看見有人鎮靜反抗的時候,自己雖然還是缺乏一點那個膽子,但還是把周圍人買的東西也都拉到了裡麵,避免被搶劫的人渾水摸魚。
江黎的武器也是棍子,不過是一根鐵棍,和靳時雨的初次打架不同,江黎是會一點功夫的,所以對付這些人來說,對他並沒有壓力,他左手擺拳,右手擺拳,再來一個截腿踹,擊倒了又一個衝上來的人。
他原本想去給靳時雨幫忙,但是看靳時雨行動間能夠應付得當,便沒有上前做多餘的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覺得靳時雨是有一點興奮的。
如果靳時雨知道他的想法,那麼她說不定就會告訴他,不,那不是他的錯覺,靳時雨確實是有一點激動。
因為這是靳時雨從小到大第一次打架,而這第一次打架,就動用了有殺傷力的武器。
靳時雨最開始是緊張的,因為她沒有這樣的經驗,也無從分析自己的勝敗率,她隻能憑著自己手上的武器,從一些教學視頻中學到的“防身術”,來真實的實踐到對方身上。
這麼說起來似乎很不道德,但好在她打的人也不是什麼有道德的好人,她不至於為這事心有愧疚。
正當防衛嘛,不打死,不打殘就行。
真實的打架和靳時雨忐忑得並不一樣,當然,如果她自己是挨打的那一方,靳時雨肯定不會這麼想,但是慶幸孫健也不是什麼練家子,這次的經曆倒是讓靳時雨對打架建立起了些許的信心,直到把孫健踹到地上,才多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
就算她並沒有說話,在江黎眼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
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走到靳時雨身邊,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語氣誇讚,笑著道:“很厲害。”
靳時雨沒忍住露出一抹笑,但被擋在罩中不被彆人所見,所以她矜持著輕咳了一聲,故作淡定道:“還有得練呢。”
回去就繼續學,加強了自身的力量用起來確實有用!
江黎幾乎能想象到靳時雨麵罩下的表情,眼裡也流露出幾分笑意,“放心吧,你肯定會很厲害的。”
靳時雨聽到這話更加高興。
如果需要人教的話,我可以……
江黎想順勢推銷自己,但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前麵的傳來了尖叫聲。
那是一個男聲,男中音叫出了男高音的水平,還有點破音。
原本安靜著呆在包圍圈裡的人也往前看,不免也嘈雜起來問發生了什麼事,靳時雨往前幾步,就看見在那一片的雪白中,有人倒在其中,身下流出了鮮豔的紅色。
靳時雨一愣。
“快!巡邏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