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安全(1 / 1)

除雪時的爭吵、摩擦隨著更多人的聚攏、勸慰而漸漸降低了音量、消聲,最後這兩家人還是勉強維持住了一點顏麵,沒有再繼續下去。

靳時雨雖然也從兩人開吵時那語意不詳的話中有了猜測,但說到底,這都不關她的事,隻當看了一場熱鬨。

不過“人多力量大”的策略確實很有效,不過大半天,樓棟外的空地和附近的小道都被大致清理乾淨了。

靳時雨不愛跟人家擠,等到大多數的人先走後,才提著東西回到家,想坐下歇歇,但因為之前出了汗,這會停下來,就感覺後背有些涼颼颼的。

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洗澡,隻是拿出一個乾爽的毛巾,貼在了最裡層和皮膚之間。

端著一杯開水暖手,靳時雨坐在了沙發上。

現在雪停了,一切就會順利恢複嗎?

靳時雨想起之前因為大雪成災,學校因為各地受災狀況不同,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學生所處的狀況也不同,在幾天後就不再強製網課打卡,後來江州市用電也受到了限製,很多老師也沒辦法堅持,這才停掉了網課。

靳時雨看著原本還有些熱氣的水很快變溫,直覺有些懸。

最開始發現溫度開始不對的時候,靳時雨是覺得天氣有一些不對勁,但她沒想過跨步會這麼大,程度會一步步變得這麼嚴重,尤其是當這場寒冬蔓延到全世界的時候,靳時雨才是真的覺得事情大條起來了。

就目前來看,她覺得最重要的東西,一個是保暖物品,第二個就是食物。

保暖很重要,這點毋庸置疑。人體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又很脆弱,過高或是過低的溫度都會讓人受不住,靳時雨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世的時候,她每年寒暑假都會去他們家短暫住上一陣子,她也最明白,很多人在冬天是難熬的。

熬得過,就能多活半年。

現在的溫度比之前冬天最冷的時候還要冷,靳時雨可以想到會有多少身體沒那麼康健的老年人受不住這場寒潮,但受不住的又哪裡隻有老年人呢?彆說是小孩,就是成年人,也有不少受了寒,感冒發燒的。

他們這棟樓雖然還沒有老人去世,但也有不少人生病了。

所以在這一點上,必須要注意,即使她有藥,也要儘力保持身體的健康。

再一個就是食物。

到處都受到寒潮的影響,那糧食怎麼辦?

她當然知道,很多農作物都是可以轉移到大棚中的,但那都是大的農業基地才會有那樣的裝置,其他更多的普通小地方哪裡會有那樣的設施——就說她老家農村,十裡八鄉的,她就沒見過那種稀罕物。

雖然水稻早在之前發洪水的時候就過了收割期,但那些還會種冬小麥的地區呢?

隻能是和之前的江州市下麵那些泡在洪水裡的稻穀一樣,大多都毀掉了。

受影響的也不會隻有糧食,包括雞鴨等農副產品也少不了受到影響,而這些,總是和大家生活息息相關的。

不過靳時雨也明白,就算今年在這方麵有所損失,但相關部門不是擺設,國家總是有儲糧的,但這依然不能夠讓靳時雨徹底放下心來。

之前超市裡的食物就已經漲了價,現在更不會停下來——這種一眼望去全是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誰都會想多買點吃的穿的,隻要賣家不是傻子,都不會讓價格降下去,就算有官方政策不允許,但私底下的買賣總是少不了的。

靳時雨的空間裡倒是不缺糧食,但是也不可能一直不去買,她總要給自己手裡頭的東西過一個明路才行,不然被有心人察覺到了,免不了讓人起疑。

靳時雨細數自己的存款,不,應該叫餘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原本隻留了2萬塊,短暫的暑假工和前任房東吳姐給她的補償加在一起有個4000塊——吳姐給她免了兩個月的房租,退還了押金,再加上她幾百塊的暑假工工資。

但她花得也不少,學費,駕校費,加上搬家、租房的費用加起來也花了小一萬。

這還是托江黎的房租費是一月一交,不然她手裡的現金會更少。

可她後麵買東西也沒少花錢,靳時雨現在難得有些頭疼。

她手裡的錢太少了。

好在目前的餘額還能支撐幾個月的房租,靳時雨勉強能放下心。

其實這也是靳時雨頭疼的另一個原因。

——她很滿意現在的住處,尤其是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下,有一個無人打擾且寬敞的住處是一件難得能讓她放鬆、安心的事情。

尤其是江黎為了讓靳時雨放心,還讓她不用顧慮,可以直接換鎖。

靳時雨確實也沒客氣,要是房東離她遠,她也不會想到這方麵的問題,但房東就在她對門,也難免會讓她起防範心。

所以靳時雨現在和江黎之所以會比之前更熟,也是因為靳時雨覺得江黎確實是一個細心又紳士的人。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總是酷酷的,和他展現出的不太一樣。

正因為滿意現在的住處,所以才不想陷入被動。

靳時雨不自覺發起了呆,望著外麵雖然不再飄揚雪花,但依舊陰沉的天空,出了神。

這樣的情況如果不發生改變,輕而易舉就能拖垮她這樣沒有足夠經濟實力、沒有抗風險能力的人,要麼,就儘快恢複正常,讓她可以想法子填補自己的小金庫,要麼……

就變得更糟糕一點。

///

因為沒多少餘額讓她的情緒有些不高,靳時雨隻吃了一包泡麵就囫圇睡了一會,等起來後,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靳時雨看了一眼時間,其實也才下午四點多的時間,但看起來已經快要看不清彆的建築了。

“這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靳時雨沒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眶沒忍住溢出熱淚,但是靳時雨立刻給它擦乾淨,免得留在臉上冰冰涼的。

把窗簾拉上,靳時雨按了按開關,還是沒有來電,靳時雨隻得靠著手機微弱的光線,點燃了一隻蠟燭。

燈芯被點燃,紅色的膏體被融成了小汪的熱油 ,靳時雨把它滴在桌麵,然後將蠟燭固定在桌角。

靳時雨其實是沒太睡夠的,但這個時候再睡,晚了又該睡不著了,所以她也沒想著這會就進空間,而是窩在被子裡,瀏覽起來網上的訊息。

這是靳時雨每天都會做的事情,因為這是她在這樣的狀態下,能了解到其他地方的唯一的方式。

已經停雪的不止江州市,不止A省,更靠南一些的地方,停得比江州市都要早一天,但這並不代表北邊的情況也得到了控製。

北方的雪依舊還在下,那裡本來冬天就冷,在這樣的寒潮之下,隻怕溫度已經降到新低。

不過江州市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雪雖然停了,但溫度也沒有回升,而且化雪本就比落雪還要冷,靳時雨今天都多裝了一個暖水袋。

這麼冷,靳時雨也根本不敢在空間外碰冷水,耳朵也舍不得露出來,害怕會長凍瘡,到時候又疼又癢,會格外影響生活。

靳時雨還難得收到了父母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了大學都被迫提前放假了,看新聞說是南方的道路已經在搶修,讓靳時雨等道路複通之後回家。

靳時雨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心血來潮找她回去,但是靳時雨還是拒絕了他們,在他們緊追不舍的追問之下,借口在實習,實在走不開。

靳時雨是真不想回家,她在兩邊都是外人,一個不管她,一個什麼都要管,真的要住在一起,都不會開心。

所以即使靳時雨覺得現在的情況不妙,未來的情況也不見得會好,但靳時雨還是不願意回去。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三個人彼此間都有裂痕,彼此間都沒什麼信任,更何況還摻雜著他們另外的家庭,平時遠香近臭就算了,現在去找他們完全是自找苦吃。

到時候一個問題沒處理好,直接把她趕出去,她才是要流落街頭。

越是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越少接觸對彼此都好。

說她沒良心也好,說她白眼狼也罷,總之她沒有要回去的想法。

至於什麼去看同父異母的弟弟、同母異父的弟弟,她更沒這個意願。

所以哪怕對方有些生氣,靳時雨還是堅定的拒絕了,甚至在被掛斷電話後反而還徹底鬆了一口氣。

除了這些,靳時雨還收到了張蓓等人的消息,據張蓓說,她因為回去得早,也比較幸運,路上沒遇到什麼意外,但運氣不好的,比如她有的高中同學從外地回來,在路上遇到了大雪,列車被迫停滯,雖然後麵還是回到了家,但是還是有人倒黴受了凍,最後身體不舒服進了醫院。

但就實際狀況,張蓓家那邊受災其實比較有限,也沒有江州市冷,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經曆過的最寒冷的冬天了,而且,也許正是因為她家那邊沒有那麼冷過,有不少人都因為不把新聞當回事,然後被突如其來的降溫打得措手不及。

靳時雨挨個回複她們的消息,然後看到一位同學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這邊有一個獨居老太太直接被人入室搶劫了,又搶錢,又搶衣服,老太太最後人也沒了,要不是後來居委會來敲門問話,我們大家根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