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雨久違地感受到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滋味。
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先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一些肉扔回空間,然後再根據頭一晚複盤過的清單,再背著背包騎著自行車到處跑。等到太陽高升,熱得不行的時候就回公寓,先把一小部分放在公寓冰箱的冷凍層裡保存起來。
靳時雨倒是想在空間裡安裝一個冰櫃,但那就必須先安一個太陽能發電器,而太陽能發電器這個東西好一點的花錢就先不說,重點是她沒法安。
她這個安裝地點要是在空間外她當然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可偏偏她這在空間內,她敢把人直接帶進空間嗎?
靳時雨是個膽小鬼,所以她隻能先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等吃完午飯後,一邊認真聽著各種囤貨博主的乾貨視頻,一邊把上午買的肉一大部分用醃、鹵、烤或者拿來做肉醬等方式保存起來。
豬肉拿來醃了做熏肉,雞腿用來鹵,牛羊肉則是烤乾。
肉醬用老式壇子裝起來,平時也可以吃,醃肉切成小塊和鹵肉、肉乾分彆用真空機打包,可以保存一段時間。
弄完這些,再去給在院子東麵的家畜屋給它們喂食。
說到這,靳時雨就不得不感慨,從她得到這個空間開始,最讓她震驚的除了這一小方世界本身的神奇之外,就是這個占地頗大的民居和院子了。
先說民居,外表就白牆黑瓦,整體如“冖”字形呈現 ,橫排共五間屋,左右兩側各往前有一間,正中無遮擋的三間房裡,正中間的一間是堂屋,如同客廳一般,靳時雨放了沙發和一些貓貓狗狗的玩具,靠左側的房間放著一些工具,如鋤頭,鐮刀,斧頭,但這些隻占據了房間裡的一角,占據大麵積的是房間裡側的一個石方洞,三麵封閉,隻有中間可以用木板一塊塊卡住,直到往上能封到頂,完全將這個洞口填滿——這是用來儲存糧食穀物的糧倉。
堂屋右側的房間之前一直是空著的,靳時雨以前隻是把它打掃出來,現在則是準備用來放貨架以及囤積起來的物品。
最右側的豎排兩間分彆為廚房和小儲藏間,大屋套小屋的房型,房間中間是隔開的,外麵是廚房,裡麵就是小儲藏間。
廚房不必多說,火灶就在其中,小儲藏間就是放一些把蔬菜、肉類二次加工過後的東西,比如一些熏好切塊打包的臘肉臘腸,各種酸菜壇子,鹹菜,菜乾,現在又多了一些肉類。
西側也是同樣的格局,外麵的之前被靳時雨拿來當柴房,木炭也在這,但是並不多,靳時雨準備過兩天去買一些碳放著,裡麵那間則是準備要放一些比較大的農用工具。
二樓最大的一個房間是靳時雨的臥室,貓貓狗狗雖然也有自己各自的房間,隻是它們時常不願意自己去睡,而是叼著睡墊就往靳時雨的房間鑽。
院子很大,有池子,涼亭,還有牲畜圈,最讓靳時雨驚歎的是,廁所裡雖然不同於現代的馬桶,卻也有管道鏈接著後麵的化糞池,甚至牲畜的糞便也可以通過管道直接排進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生存過的痕跡,而且對方還曾在空間裡修起了房子蓋好了庭院,直到靳時雨得到空間,前人留下的福澤依然存在。
要是讓靳時雨自己來,她靠自己根本沒辦法修建出一套不比現在農家差的、這麼大的一套豪宅。
而且,還保存得那麼完整。
靳時雨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在什麼時代修建而成,因為房子內部找不到任何能透露身份的物品,但這些都不影響靳時雨對此人的感恩。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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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就是她根據新學到的知識出門采購的時候了。
短短五天時間,靳時雨就把錢幾乎花了個光。
唉,靳時雨一邊為自己暴瘦的錢包痛心,一邊騎著三輪車往農貿集市的方向去。
這次去主要是去種子店去拿種子,順便去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式農具拉回家。
從種子店出來,靳時雨提著幾個大包,為幫忙搬農具的店主搭手,把所有東西都搬上車後,正興致勃勃要往回趕,快走到集市口時,就聽到前方不遠處有人在爭吵。
這個農貿集市有好幾個出入口,靳時雨想著速戰速決,走的是距離她更近的前門,現在被堵住的也是這個門。
農貿集市,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主要賣的就是一些農貿品,一天最熱鬨的時候是早晨上午,像靳時雨這樣下午來的時候,人相比而言就少很多了。
所以,這大下午的,剛剛她進來的時候都什麼事沒有,這才小一會兒就這麼熱鬨了?
而且,靳時雨看著圍觀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有些無奈。
這是人擠人也要看熱鬨啊,而且怎麼這會人就這麼多了,靳時雨有些無奈,眼看著前麵路中間被堵住,帶車是不好過了。
算了,靳時雨下了車,推著三輪車小心翼翼轉了向,直接往後門去了。
剛騎幾步,就看見剛說了再見的種子店的趙老板也一臉看熱鬨的神情往前門跑。
靳時雨覺得有些好笑,猛地一踩,加速離去。
她對這些熱鬨倒不是毫無興趣,不然她也不會和八卦小能手張蓓能聊的來,隻是現在比起帶著一車東西去跟人擠在一起看不知名熱鬨,不如抓緊時間早點弄完早點回家。
等回了老地方把東西都收了進去,想著大件的基本都齊了,連碳也被她斷斷續續帶回來了,於是找機會把車也收進去後,靳時雨才揉了揉臂膀,施施然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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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讓她的身體很累,但精神卻出乎意料的滿足。
雖然今晚的采購已經把剩的那點經費花光了,但看著堆得滿滿的貨架,靳時雨隻覺得很安心。
煮了碗“加兩個蛋一根火腿腸”的豪華版泡麵當夜宵,靳時雨端著大碗坐在公寓的小房間裡,準備找個新聞或者視頻來下飯,就接到了她父親的電話。
稀客呀,靳時雨暗道。
“喂,爸爸。”靳時雨一邊想一邊按下接通鍵。
兩人都禮貌的寒暄了幾句,靳繼興問到此次通話的目的:“你劉阿姨說你買了很多東西,怎麼寄到我們這邊了。”
“啊?”靳時雨語氣很驚訝,說:“我說我快遞怎麼一直沒到呢,原來是寄到你們那邊了啊。”
靳時雨一本正經:“估計是因為買巧克力的時候把地址選默認了,後來買的時候又沒注意到就寄到你們那邊了。”
靳繼興:“這樣啊。”
靳時雨:“沒事,你們留著用吧,東西買得雜,嫌麻煩可以裝在一個包裡,不用寄回來,寄回來郵費還貴,我後麵再重新買就是了。”
“行。”
父女倆也沒有彆的話要說,在提醒對方上夜班也要多注意身體後靳時雨就結束了通話。
沒改地址所以東西寄錯地方,就是靳時雨為父母兩邊買東西的借口,反正他倆現在也不會互相聯係,而她買錯東西的行為也不會讓他們發一發朋友圈被共同好友看見,不會有露餡的煩惱。
就這樣吧,雖然她很不喜歡她那個小三上位的繼母,也對父親的不負責很失望,但他是她的父親,作為父親他對她沒多好但以前也沒有虧待過她,她也知道他根本沒有什麼應急救災的準備意識,自己買給他,也算是以防萬一,有備無患。
用不到最好,但萬一要用到也不至於沒東西可用。
還是長大了好啊,靳時雨暗歎,她高中時候雖然卡裡有錢,但那卡綁定的是她媽媽的手機號碼,多用一百塊的錢都會被問,生怕她是學壞了亂用錢,隻有第一次“末日囤積”的時候敢花了幾百的巨款,後來還直接被狠狠製裁。
長大了就算被說幾句“亂用錢”,也不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靳時雨美美吃完夜宵,哼著歌,拿著衣服去浴室去洗漱,一身清爽的正要去吹頭發,卻沒想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靳時雨腳步一停,連擦頭發的動作都瞬間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不敢發出聲響,連水滴直接滴在了裸露出來的脖子上都隻敢慢慢去擦。
沒聲音了……
她聽錯了?其實是敲的對麵?
靳時雨心中稍微放鬆,這麼想著,剛抬一步腳,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靳時雨:“?”
誰啊,這是,靳時雨忍不住輕手輕腳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都已經十二點了,大半夜上門來找她?
靳時雨這麼想著,外麵的敲門聲也是敲幾聲,停一停,再敲幾聲,沒個消停。
靳時雨:……
彆是什麼不法分子來踩點吧?
她拿過手機,撥號界麵都準備好了,才狗狗祟祟,輕手輕腳弓著腰靠近門口,怕被人用器具捅眼珠子,沒敢往貓眼裡看,而是把耳朵貼近門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人到底在不在啊?”
是一個陌生女生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
“不會人家不在家吧。”又有一個女聲說,語氣也滿是疑問:“都敲了這麼久了,就是睡著了估計也醒了,你會不會說錯時候了?”
靳時雨聽得一頭霧水,還琢磨著這也不像壞人啊,倒像是是走錯門了。
應該不是什麼壞人,靳時雨剛稍微放鬆一下,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
“不可能,這會她肯定回來了。”
“我找了她的啊我,我真的是……”
靳時雨聽見這個聲音就忍不住皺眉,因為她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孫榆,靳時雨的前室友。
和她剛搬走的兩位室友不一樣,靳時雨和這位孫榆的相處並不愉快。
那個時候靳時雨剛要讀大一,覺得在宿舍進空間實在不方便不安全,所以一早就決定要在外麵租房子,孫榆就是她最初找的房子的室友。
那是一個雙居室,一人一間,剛開始兩人的相處還不錯,但是很快的,一些瑣事就引發了矛盾。
——比如和對方的衛生習慣實在不合拍;比如靳時雨更喜歡安靜的環境,對方卻更愛熱鬨,時常帶著靳時雨不認識的男男女女在公寓一起聚會到很晚;比如自己因做飯好吃還時常一有空就被拜托給他們的聚會做菜……
總之,讓靳時雨煩不勝煩。
最讓靳時雨生氣和下定決心離開的原因則是發現這個人的前後不一。
——她明明征求過孫榆的同意,才把福來貓帶回公寓的,剛進門孫榆還表現得很喜歡貓,熱情說忙的時候可以把貓放客廳由她幫忙看著,可結果就靳時雨去做飯的功夫,出廚房就看見孫榆偷踢福來肚子後沒來得及收回的腳。
從那以後,沒幾天,靳時雨就找借口把貓送走了——其實是把貓放進了空間。
一個月後,靳時雨就搬了。
搬得並不遠,甚至都是同一棟樓,不過是從2棟7-4搬到了2棟12-3了。
室友從同屆的孫榆變成了兩個同校的學姐。
從那以後,兩個人也沒什麼交集了,兩人不是一個專業的,也就在電梯和小區裡容易見麵,但也隻是偶爾打個招呼的關係,更沒有其他的來往。
所以說,就她們這平時都沒什麼來往的關係,怎麼突然大半夜來敲門啊?
很嚇人的好不好。
靳時雨忍不住撇嘴,這雙麵派無緣無故找上門來……
肯定沒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