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古風味十足，幽幽的花香彌漫，粉色沙帳被窗外的風微微吹拂，微微遮住屏風前美人的半臉。

眉目流轉間的豔色，讓人移不開眼。

本來還在看周圍環境的程芮瑤，隻是略微看了一眼柳如歌就沒移開視線。

“如歌！你沒事吧！”

雕花門外傳來一聲驚呼，程芮瑤順勢望過去，是個紅裝女子，眉眼妖豔，隻是如今其眉目間全是焦急之色。

夏豔茹急匆匆的過來一把抓住柳如歌的手，“那個該死的，居然還能找這來，這地兒不能呆了。”

“沒事的，姐姐，還有客人在呢。”柳如夢搖了搖夏豔茹的手。

“這位程小姐幫了我。”

夏豔茹這才看到房間還坐著一個女子，清水仙子，看起來極為柔弱，隻是對方眼睛靈動，化開了這份柔弱，反而顯得靈動。

想到剛剛如夢說的，這是個善良的姑娘。

隻是，夏豔茹看了一眼這程小姐旁邊的女侍，這程小姐身份應是不簡單。

程芮瑤還在猜測這絕豔女子的身份，對方就直接開口：“我是青花苑的老鴇，多謝你幫了我家妹妹。”

老鴇？程芮瑤震驚當場，她也是看過影視劇的，那些妓院的老鴇可不是這樣青春靚麗的啊。

程芮瑤看一眼夏豔茹又看一眼柳如夢，一個豔麗多姿，一個清水芙蓉花。

這兩個不分高低，一對姐妹花。

程芮瑤突然有些好奇，其他的青樓是如何了。

“抱歉，程小姐，因青花苑要閉業，謝謝你出手相救，這是我們的全部家當，就贈予程小姐。”夏豔茹拍了拍掌心，有兩男子抬起兩箱金子進了房間。

“啊？”程芮瑤看花眼：“這麼多？”

“比不上程小姐相助。”夏豔茹灑脫一笑，“要不是程小姐，我妹妹怕是早就被二皇子擄走了。”

“這...”眼睛都移不開，程芮瑤嘴裡說著怪不好意思的，實則眨巴眼看著金銀，想了好多些做生意的法子。

嗯，等一下，做生意。

“你們為什麼不做青花苑了？”程芮瑤疑惑。

經過夏豔茹解釋，程芮瑤才知道青花苑原來的老鴇意外摔死，而她作為最出色的花魁自願擔起了老鴇之角色，但因為不做黑事，也不願意強逼其他人接客，於是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她就決定閉店了，帶著剩下的錢和柳如夢離開。

心思一動，程芮瑤試探：“那你們準備去哪？”

“不嫁人了嗎？”微微加重了語氣，這才是她最關注的問題。

“嫁人...”性格有些柔軟弱氣的柳如夢卻在此事突然出聲，眉目帶著些許悲戚和冷諷：“這世上無良人，無需嫁人。”

“是的，無良人。”夏豔茹聳肩認同，拍了拍陷入些許沉悶的柳如夢後才開口：“我們姐妹幾人還有些賺的錢，大不了去江南或者其他地方找個能住的地方就行。”

“做個農戶或者賣點東西做小生意，餓不死。”

雖然有些不對，但程芮瑤有些驚喜，這豈不是恰好？

“你們有沒有想過就留下來？”

“京城一樣可以做生意，隻要掌握好技巧和特彆的賣點。”程芮瑤眨巴著眼，將懷裡捂的熱乎的紙張拿出來，其中如何做生意的手段，比如促銷，比如模特效應...

當然，程芮瑤看著眼前的兩個美人，心裡有了賣點。

服裝+化妝+美甲於一體的店。

看向旁邊的兩大箱金銀財寶，程芮瑤有些興奮：“你們看看，我有個生意想和你們一起做，雖然現在不保證一定能賺，但肯定不會虧本，而你給我的這兩箱金剛好可以作為最初始的投資金。”

夏豔茹本來隻是疑惑，直到翻開並未鞭策成書頁的經商手段，眼睛也有些放光，她是想做生意的，也是個愛錢的人，否則也不會在老鴇死後主動接手了青花苑。

而程芮瑤注意到這點，主動說出自己擁有的技術，比如如何製造能夠將皺紋遮住的化妝品，亦或者是美甲的款式和製作方法。

程芮瑤越說越起勁，再加上她之前在卿蘇書房裡看過後，確認了這個世界擁有的一些物產，確實是能夠做出這些東西的。

當然，程芮瑤當時是疑惑的，古代沒有什麼高科技，是怎麼發現這些物質的？偏偏這些物質如何去用，這個古代世界也沒有一個工人去深究，他們隻是知道有這些物質，僅此而已。

就好像書中的某種設定一般。

程芮瑤將這個思考壓在心底，繼續開口說這些技術時，卻被夏豔茹打斷了。

“抱歉啊，小姐的提議我很是喜歡。”

不等程芮瑤開口問，夏豔茹直接歎息著回答：“但我們不能留在這裡。”

“二皇子盯上了如夢，如夢之前丟了他的臉麵，若如夢在這，他不會放棄糾纏如夢的。”

“姐姐，若你想做這個生意。”卻見一直顯得柔弱的柳如夢起身，柔和一笑如暖花：“你就留下吧。”

“我...也不想躲了，要是二皇子非要我，那我便去，等他膩味了，我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柳如夢眉宇間閃過堅毅之色，“姐姐想做就做，不要因為我放棄。”

“不行。”程豔茹霸道拒絕：“你不能進二皇子府上。”

“等一下，”程芮瑤很不好意思的打斷了姐妹情深，雖然很感人，但那個穿越者有那麼強嗎？

還能仗勢欺人強搶？

“程小姐有所不知。”柳如夢將自己的情況緩緩說出。

她曾一舞名動京城，被老鴇強逼著立下誓引動流言，其內容便是誰的才華能打動她，便為奴做妾均可。

為此，她隻能找到相愛的書生幫忙，依靠程豔茹和她自己的積蓄讓書生來青樓提親，當時二皇子出詩驚動四座，但好在她有相愛之人，可以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樣的話來打消二皇子的念頭，諸不知...

那書生獲得了一大家小姐的青睞，直接從老鴇那要回了銀錢，柳如夢再次回到了青樓，而這次，她沒有理由拒絕二皇子，因二皇子的才華極為出眾。

......才華出眾？程芮瑤驚訝。

這穿越者盜唐詩宋詞還盜出優越感了吧。

“多謝小姐，但我和妹妹會離開京城。”夏豔茹將書籍還給程芮瑤，“這些我當沒有見過。”

“我相信你們。”程芮瑤眨巴著眼，很是信任。

相信這種事嘛，程芮瑤心想，嘴上要說，但實際上自己要注意一下。

她留了一手，她最開始就準備了兩份稿子，一份稿子有缺憾但足夠讓這些古人驚訝，另外一份則是經過她精心彙編眾多商業書籍後進行統一整合的，多虧了她的過目不忘。

當然，卿蘇那沒有，程芮瑤還是有些小小懊悔的，那腹黑太子比她還能裝，她之前是真信了他。

“至於二皇子的才華嘛。”程芮瑤想出來了個好點子：“你們可以先等等看。”

想到了便去做。

程芮瑤將商業書籍留給夏豔茹和柳如夢：“你們先看哈，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們。”

帶著詩怡離開時，還囑咐了兩句：“彆走了哈，我一定會回來。”

————

天微微發暗，從林家書肆小廝口中確認了林元溪還未離開，程芮瑤便快速跑上二樓。

當然，進門前，程芮瑤敲了敲門。

林元溪開了門，見到門口似乎跑的太急還在略微喘息的程芮瑤，第一句便是：“哦豁——”

才穩住心跳，程芮瑤確定生命值沒減少時就聽到這奇怪的語氣詞，疑惑抬頭。

就見林元溪開口，眉眼笑開：“呀，你居然真的回來了。”

這是幾個意思？程芮瑤想到一種可能，緩步進房去看卿蘇的位置。

卿蘇未曾起身，淡定的倒茶，喝茶，見程芮瑤看來，微拍了拍衣袖才起身，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你來了？”

他知道我要來。

心裡跟貓爪子搭了一樣，程芮瑤就很想知道為什麼，忍不住開口：“殿下是怎麼...”

“夫人需要我幫什麼忙？”

卿蘇先一步開口，柔和詢問：“我自當竭儘全力幫助夫人。”

思緒被打斷，程芮瑤想著她總能知道的，正事更重要，於是開口：“我想拜托殿下發行一套書。”

“發行？”卿蘇語氣柔和：“這是何意？”

“啊，就是售賣。”程芮瑤突覺不裝了的好處，不用努力文縐縐的說古話，直接對卿蘇不解的詞解釋就好。

反正她也說了，不會透露自己的來曆，想到卿蘇好幾次的隱瞞讓她中套，程芮瑤心中略微興奮。

卿蘇應該會查自己，但他肯定查不出來。

“哦，對了。”說完自己要寫的唐詩宋詞三百首，程芮瑤想強調一下：“不能讓林家書閣賣這書。”

“不能讓林肆書閣賣此書。”卿蘇自然接下這句話。

男聲女音重疊在一起，竟有些獨特的韻味。

程芮瑤驚訝抬頭去看，正好對上了卿蘇的眸。

還是柔情，如風在程芮瑤心上劃過。

“我們很是心有靈犀。”

卿蘇狹長的眉微微彎下，唇角勾起的弧度好似釣住了程芮瑤小心臟，他薄唇微啟：“夫人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