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需要的 難逃情愛二字(1 / 1)

與之相比,他的行跡卑劣不堪。

從一開始就是算計,餘姑娘什麼都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對他好。

淡雅清冷的公子也難逃世俗的情愛二字。

發上穿插的那隻金曇簪就彰顯了所有。

等美人回過神,馬車已經停穩,少女不厭其煩地幫他重新戴好幕籬。

帷幔般的白紗下垂。

“我今日再去趟書房,如果你想去也可以一起。”

酒樓有些事情她還沒有處理妥善。

或許今晚也得在書房待很久。

“知錦要不要去?”餘祈握著小花魁的手,也舍不得就這麼鬆開,“陪我好不好?”

“你在書房做什麼都可以。”

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就算小花魁在一邊彈琴,她也會答應。

單是和小花魁待在一起,她的心情都會好很多。

她總想著要培養感情。

可除了晚上能見麵,平日裡接觸得少,感情怎麼可能培養得起來。

美人應了好,視線落在她拉著的手上。

彼此之間的觸碰比他們自身好像還要熟稔,原本最厭惡觸碰的身子,似乎對眼前的人毫無抵觸。

非要分開的話。

他好像也有些不舍。

“知錦真好,我們走吧。”餘祈愉快地拉著小花魁往書房裡走。

餘祈平日裡看著像是柔軟的湖水。

但處理起酒樓的事務就忍不住嚴肅了些,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有幾分不苟言笑的感覺。

在完成一部分後,餘祈視線不經意的觸碰到小花魁,彎眸笑笑,“怎麼離我這麼遠?”

也不知道剛才給小花魁準備的書,他喜不喜歡看。

“來這裡看。”

她示意自己身側的位置。

讓小花魁坐了過來。

美人停頓了下,隨即順從地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攤開手中的書本繼續安靜地看著。

小花魁平日裡未免也太乖了些。

說什麼都聽。

按道理來說,他性子那麼冷,也不應該這麼快地溫軟下來。

不過餘祈沒打攪小花魁了。

她繼續整理酒樓的事情。

無非就是有些粗製的玉簡,效仿她們的玉簡勾畫出人物。

但餘祈特意留了辨彆真偽的地方。

每一個玉簡都有專屬的編號,以及難以模仿的暗紋。

這種雕刻繁瑣,消耗巨大,常描錯一筆就容易毀壞整個玉簡。

但餘祈最不缺的就是銀錢。

砸錢也是她的一大能力。

不過她還是期待呂易之最近鑽研的機械學問能夠快些實現。

沒有什麼東西,比機械更精準了。

等她處理好了事情,小花魁伏在案桌上睡著了,餘祈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趴下的。

小花魁平日裡出門少。

今日陪著她出去,逛了許久,累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樣想著,餘祈升起幾分心疼。

早知道小花魁這麼累,她就不硬要小花魁陪著她一起待在書房裡了。

現在喊醒小花魁也不忍心。

餘祈想著要不乾脆把美人抱回房間。

公主抱。

她應該能行吧?

沒有抱過人的餘祈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伸出手攬抱著小花魁的腰。

她好歹一米七六,小花魁也就高她十幾厘米的樣子,瞧著也不重。

肯定能抱起來。

餘祈試圖在不打攪小花魁的情況下進行搬運。

她小心翼翼地扶住謝知錦的腰,開始動靜卻發覺美人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眸子。

糟糕。

被抓包了。

她鬆開手剛想道歉。

卻被美人抱了滿懷。

對方垂著眸子,靠在她的頸窩,因為剛醒嗓音聽起來微啞,“阿祈。”

“嗯,怎麼了?”

居然不是叫她妻主了。

餘祈不太明白。

小花魁對她大多時候還是喊她妻主的,隻有偶爾兩人獨處的時候才會叫“阿祈”這種稱呼。

“喜歡。”

頸窩處的美人像是困在夢中。

眸中的神色被長睫蓋著,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沒有醒過來。

但聽著有些迷糊的音調,餘祈猜測他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我也喜歡你。”

餘祈訝異於小花魁的直接,不過還是牢牢地抱著美人,“還沒睡醒嗎?”

頸窩被小花魁發絲胡亂地蹭著,生出幾分難忍的癢意,但她也不可能把人推開,隻好就著這姿勢和人交談。

“嗯。”

他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餘祈一手扶著美人的腰,另一隻手摸著他的後腦勺,貼著他的發絲。

簪子束好的發絲都散亂了些。

“我們先回屋子,好不好?”

為了避免被抓包,餘祈還是打消了公主抱的念頭,準備等小花魁清醒過來。

美人氣息好聞,僅僅是貼著,也叫人心曠神怡,隻覺得他乾淨漂亮的像是被打理極好隔著櫥窗的精致玩偶。

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歡。

想將人關起來,獨自欣賞。

餘祈壓住她自己變態的想法。

懷裡的謝知錦睫毛輕掃,落在她毫無防備的脖頸處,像是羽毛蹭過心尖,心癢難耐。

“你不要我。”

“才不是喜歡。”

他唇角溢出來這樣的詞,像是沒經過思考,在她話剛落下就反駁出來。

“怎麼不要你了?”

餘祈扶著美人的腰,“你仔細說說。”

美人唇瓣微動,在她懷中清醒了些,才知道現在不是夢,眼眸開始清明,耳垂驟然粉紅。

甚至自暴自棄地想著。

乾脆在對方頸窩繼續趴著,裝作還沒有醒。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難不成要說自己說了夢話嗎?

懷裡的小花魁久久沒有說話,餘祈還以為小花魁又睡了過去。

但不經意間瞧見他耳尖的那一抹紅。

知曉對方大概是已經清醒了。

“知錦?”

她扶著美人的頭,喚了一聲,見對方似乎耳垂更紅了些。

餘祈忍住唇角的笑意。

“看來是又睡了過去,那我抱你回房了。”

她話語說得輕鬆。

指尖用了些力,剛抬起來美人的腰,對方就抬起頭看向她,拉住她的衣裳,“妻主,我可以自己走。”

“醒了?”

她鬆開手,把小花魁整理了下發絲。

“剛才為什麼說我不要你?”

餘祈還記著小花魁的話,她可不想被誤會。

小花魁就算沒睡醒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他心底對此有所懷疑。

難不成是還沒給名分的事?

可落了貴夫的身份之後,再抬成正夫,這樣子他的名聲會不太好。

彆人會覺得他是靠什麼手段爬上了不屬於他的位置。

但若是一開始就是正夫之位。

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我會儘快處理好你籍貫的事情,早些讓你做正夫的。”

現在,似乎也隻能口頭承諾。

餘祈也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生命值已經過了八十,等處理好連鎖酒樓的事情,就能回京城找找彆的辦法。

之前性命難保,離京城又遠。

一時半會沒辦法給原主報仇。

等到時候,害死原主的人見到她,發現被她們親手淹沒在水井裡的人死而複生。

必定會毛骨悚然。

餘祈都有些好奇她們會是什麼表情。

她收回心神,看向小花魁。

美人眼底有些猶豫,唇瓣抿得有些白,好一會才答複她,“不是這個。”

“我信妻主。”

餘祈什麼好東西都給他,下至仆從的契紙,上至商鋪酒樓以及府邸的地契,全部給了他。

如此乾淨利落的全部給他。

對他的心意毋庸置疑。

隻是,為什麼不願意和他歡好?

如若有情,在他情願交付身子的時候,對方怎麼會遲遲不願意碰他。

可妻主的種種表現,都能看出來對他的喜歡。

太過矛盾。

也就讓他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種事情,讓他搬到台麵上來說,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你信了就好,如果是因為彆的,什麼時候說都可以,若是不想說,也沒關係。”

餘祈不想逼問小花魁到底是因為什麼。

見他沒有說出來,也就順其自然地放棄追問。

餘祈看了眼案桌的物件,隨即起身,拉著小花魁起來,這下才看見他臉頰的一條紅印。

被桌子邊角壓出來痕跡。

她伸手用指尖蹭了下那印記的地方,“覺得困,可以和我說的。”

“難不成我還能讓知錦不睡覺?”

“痛不痛?”

她還記得小花魁對傷痛比較敏感。

是摸黑磕碰了下桌子都能冒冷汗的程度。

美人貼著她的指尖,順從地垂下來,方便她的動作,“沒事的妻主。”

“我不困的。”

話落,美人就避開了她的視線。

顯然也知道這是瞎話,睫毛輕扇,解釋道:“隻是昨日沒休息好。”

“這樣嗎?”

餘祈若有所思。

昨日小花魁做了什麼?

居然這樣困。

虧得她還把人拉出去逛。

兩人回了主屋,一路上交談甚少,像是各自都揣了什麼心事。

餘祈沐浴完回來,小花魁已經在床側坐著等她過來了。

她繞過燭火,躺上了床。

舒坦地轉過身去,把小花魁抱在懷裡,下意識地摸了摸在腰側散開的頭發。

小花魁也剛沐浴過。

身上有皂角的味道。

整個人抱起來又香又軟,觸感極好。

美人在她懷裡欲言又止,被這樣禁錮住也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很喜歡這種近距離的安全感。

他是被需要著的。

而不是隨意被舍棄的。

年幼時謝府入了地牢,家裡傾儘所有,將哥哥贖了出去,而他,被輕易舍棄掉了。

沒有一個人提出要給他贖身。

就連他自己攢來的銀錢都用在了哥哥身上。

被拖入最不堪的地方。

受人折辱。

讓他餓著,逼迫他接受這樣的命運。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說著,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還不忘威逼利誘。

告訴他,現在他早就不是謝府的小公子了,以後隻是花樓用來賺取銀錢的工具而已。

後來成為清倌,待遇才好了許多。

他的麵容漂亮,還未長開時便能看出往後的相貌,那些人總是會吊著他的一口氣,讓他不至於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