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錦 好聽的名字(1 / 1)

四季酒樓。

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大多人聚集在一塊,等待開簽的人開出來的是什麼玉簡。

“是小雪!”

“天呐,還沒有人抽出來這個。”

“和我換,我願意出兩張霜降。”

“這會是什麼故事?這位小姐,小傳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

“彆擠彆擠。”

一堆人嘰嘰喳喳,見了那玉簡,恨不得就是自己的,尤其是上麵的小人雕琢得既新鮮又漂亮。

誰都想做那第一個拿到的人。

抽到卡的小姑娘哪見過這陣仗,擺擺手,將東西收了起來。

逃似的溜回了馬車。

“好了,下次這種事不要再叫我了。”

她氣喘籲籲的坐著休息,隨意地將玉簡扔給裡麵端坐著戴著麵紗的公子。

麵上還有幾分不理解,“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值一百兩?”

“姐姐,你不懂,就不要說了。”

常年在閣中不出門的公子,摸著這雕琢細致的物件看了好幾遍,“不過姐姐你的運氣真是不錯。”

“我還未曾見過這個。”

對待姐姐亂扔的動作有些不滿,好在沒有傷到玉簡,他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收進盒子裡。

“是吧。”女子得意揚揚,“好多人要和我換,我都沒有去換。”

“姐姐運氣這麼好,下次再幫阿箬抽簽,好嗎?”

“好啊你,就等著這一茬吧?”女子狀似拿他沒辦法一樣,朝他假模假樣的歎了口氣。

麵紗下的少年,輕聲笑了笑,視線落在小傳上,心情頗為舒暢地打開要去看。

“好了,下次還會幫你的。”

女子終究是慣著自家弟弟的,她起身下了馬車,回頭看了眼他,“我還得去買些東西,你先回去吧。”

“好的,姐姐。”

少年眼眸彎著月牙弧度的,隔著一層薄紗若隱若現,麵容看得並不真切。

但能瞧出來是好看的。

馬車的隔音並沒有多好。

他聽見姐姐似乎喊了聲什麼。

有些好奇,姐姐平日裡會和什麼人相處。畢竟姐姐的為人,他是看在眼裡的。

如果是姐姐的朋友,那應當也是極好的人。

“餘姑娘。”女子歡快地喊住前麵的人,“你今日也是來酒樓吃飯的?”

餘祈轉過身,朝聲源處看去。

隻見馬車下來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溫小姐說得沒錯。”

她停了下來,與溫明珠麵對麵,隨即道了聲謝,“還得多虧小姐從錢莊裡撥了銀兩給我,解了燃眉之急。”

“不過今日我要與夫郎一起,不如下次再邀溫小姐一起來酒樓吃一次。”

其實在開業那日已經宴請過溫明珠。

但餘祈不在意請客吃飯的次數。

“就這麼說定了。”溫明珠也不推脫,直接應了下來,“不過你家的玉簡很是新穎,等下次,可要讓我來抽一次。”

抽了的玉簡剛好給自家弟弟。

溫明珠對弟弟還是常常掛念著的。

餘祈記著溫氏錢莊的恩情,便抬手讓人送一盒整套的到溫家府上。

這次溫明珠推脫了好幾下,才為難地接下,“其實,餘小姐,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餘祈彎眸笑了笑:“溫小姐快言快語,直率為人,我清楚的。”

“那玉簡就多謝餘小姐了,改日我請客坐莊,讓你認識些錢莊的朋友。”

“那便是餘某該謝謝溫小姐了。”

這話的意思是要給她介紹人脈。

餘祈心底明白。

溫明珠,溫家小姐。

是她在雲鶴會結識的。

酒醉還吐到了她的身上,後來的雲鶴會餘祈沒有再去,溫小姐還找上門來相邀於她。

餘祈倒是沒有抗拒的意思。

她要經商,免不了和人打交道。

為了不引起太多的注意,從錢莊拿錢也給她銀錢真正的來曆打了掩護。

至於利息,倒是不急。

她的連鎖酒樓馬上就要實施落地了。

這外邊的溫明珠本來還打算給夫郎買些東西再回去,卻見自家的馬車一直跟在身後。

她停了好一會,重新回到了馬車。

語氣莫名,“溫箬,你要乾什麼,不是說了讓你先回去嗎?”

坐在馬車的小公子,戴著麵紗沒有說話。

“你再不說,我就讓下人們先送你回去了。”溫明珠語氣威脅。

但知曉她性格的溫箬弟弟絲毫不懼怕。

姐姐隻是個紙老虎。

看著嚇人而已。

隻是他心底實在好奇。

溫箬猶豫了會,才開口:“姐姐方才下了馬車,是在與哪家的小姐說話?”

“溫、箬!”

溫明珠說話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又掀開簾子偷偷看,是不是?”溫明珠深知自家弟弟的秉性,“說了多少遍,姐姐的朋友是不會推入你這個火坑裡的。”

“而且,人家有夫郎的。”

在弟弟麵前,她說起話來不留一絲情麵。

溫箬一直沉溺在什麼鐘情專一的話本裡,連什麼一生一世隻和一人安好,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溫箬,你看就算是姐姐,也不可能避免世俗,以後必定還會有彆的夫郎。”

通房都有兩個。

更彆說不納新的夫郎了。

她溫明珠,饒是再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整個屋子裡隻守著一人。

“會有人能做到的。”溫箬低頭,避開姐姐的視線,“立春就能做到。”

“這你又是哪裡看來的話本?”

“姐姐,彆說我了,我不問就是了。”

像姐姐這麼潔身自好,屋子裡隻有一位正夫的女子少之又少,雖說有幾位通房小侍,但也無傷大雅。

總歸是比其他人要好的。

隻是他年歲漸長,家裡不可能一直養著他,總會給他說親的。

他想選位對他好的妻主,儘可能地屋內少些夫郎而已。

見溫箬不再爭了,溫明珠苦口婆心,“姐姐也是為了你好,是怕你被騙了。”

“女子都是如此,姐姐希望你過得好,如若真有那麼好的女子,姐姐比誰都樂意將你嫁進去。”

“知道了姐姐。”

溫明珠輕聲歎氣,“好了,今日姐姐見的那位小姐是餘家小姐,不是蘭城的人士。”

“這酒樓是她的,你喜歡的那些玉簡,她說送了一整套到府上。”

“你可以先回去瞧瞧。”

原本心情低落的溫箬終於抬起了頭。

“姐姐,我要快些回去。”

那可是一整套玉簡。

原本隔著簾子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心底升起來的一絲喜歡更強烈了些。

雖然知道是送給姐姐的。

但姐姐給了他。

四舍五入,就是給他的。

真是個大方的人。

幾乎是被催著下了馬車,溫明珠拿自家弟弟毫無辦法。

不過,雖然表麵說弟弟是火坑,但她其實會認真給弟弟挑選一位最好的女子,不讓弟弟嫁過去受欺負的。

——

黃昏映染,酒樓的一切安排妥當。

下一個月為酒樓準備的泥塑小像,已經塑型得差不多了,栩栩如生,之後便會製成瓷的。

小花魁還在酒樓的雅間裡等她。

得快些上去了,可不能讓人等太久了。

餘祈等到了送泥塑的人,進了酒樓又看了一遍,這才直接上樓,去了酒樓的雅間。

“妻主。”美人在屋子裡起身,等她在旁邊入座了,這才繼續坐了下去。

原本餘祈想帶著小花魁一起看的。

小花魁是男子,底下大多都是女子,又帶著麵紗遮擋,難免有些悶熱。

便讓人先上去等她。

“等久了吧?”

菜式已經上好,餘祈順手給小花魁夾好了菜,“可以不用等我先吃的。”

在雅間裡,美人依舊沒有摘掉麵紗。

白皙的指尖揭開紗織,好似是要將麵紗挽上去。

餘祈坐得更近些,幫小花魁直接摘掉麵紗。

“沒關係,沒有人敢進來的。”

她知道風臨國對男子比較嚴苛,因此知曉為何小花魁沒有摘下來麵紗。

但是這也太繁瑣麻煩了些。

沒有麵紗的阻礙,美人的麵容清晰可見,白釉般的雪白漂亮和通透的玉質感。

美人對她的動作也沒有抵觸。

任由她摘了下來。

嗓音輕緩地問她,“妻主,會不會很麻煩,待會還要戴上的。”

“我幫你戴。”餘祈絲毫不覺得麻煩。

這可是能近距離和小花魁接觸,說不定還能培養一下感情。

“淮竹之前的罪籍,可能要晚些時間解開了。”餘祈不忘記把這事和小花魁說一下。

不然,她一直拖著不提。

小花魁可能會以為她之前說的隻是騙人的。

“對了,淮竹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似乎是牽扯到美人的回憶,隻見他漆黑卷翹的長睫微微地顫動,“都是過去的事了。”

“妻主覺得淮竹二字不好聽嗎?”

少女認真思考,“也不是不好聽,隻是我想知道你的以前。”

她的嗓音溫柔,麵頰被光暈映照,眼眸清澈見底,好像就算不小心窺探到他的汙穢之處,也隻會溫和地幫他擦拭乾淨。

“謝知錦。”

“是我以前的名字。”

美人極少以“我”字自稱,他時常是用“淮竹”二字代指自己,似乎是在時時刻刻地提醒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可能隻是他的習慣。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思。

“很好聽,不過是哪幾個字?”

美人聽到她的誇讚,抿著唇瓣,拿起茶杯,往指尖倒了些水,然後在桌上落下名字。

水珠順著指尖劃拉出筆畫。

字體漂亮。

“知錦,寓意也好,往後便用這個名字如何?”

“妻主不介意就好。”

“我有什麼可介意的。”餘祈愉快地開始吃飯,“知錦願意換,就很好了。”

淮竹的名氣太大。

哪怕隔著麵紗,也會引人注目。

餘祈不喜歡那種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明明小花魁已經成為她的夫郎了,卻還是有不長眼的人叫她引薦一起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