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嗎 是不一樣的花魁(1 / 1)

其餘的話,他沒有再說了。

贈女子香囊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美人麵上清清冷冷,哪怕說出這麼令人遐想的話,眼眸裡也不見絲毫情愛。

餘祈感到驚喜。

雙手接過來那香囊,聞著味道確實是和屋裡擺著的香味一致。

果然,錢是萬能的。

她這兩日砸的錢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換了個安神的香囊。

花魁的心思難猜,餘祈也就乾脆不去猜,隻要對方好感值不是負數就行。

她活得舒坦就行。

所以也不想讓自己在異世界伏低做小。

用小勺將那鬆散的香料扒拉在一塊,她折起墊在下麵的紙張。

將那肆意飄散的味道遮蓋。

不過瞧著剛才淮竹的舉動,想來他是懂香料的。

餘祈在腦子裡構思了下。

她總不能每次伸手找淮竹要。

眼神裡都是認真和專注,嗓音溫和,“這個香料是你自己調出來的嗎?”

新做的。

總不能香囊是他新做的。

所以餘祈更傾向於淮竹新做的是香。

美人原本睫毛垂著,用帕子擦拭掉指尖沾上的粉末,聽到她的話後才蝶翼微扇,視線輕抬起。

“餘姑娘是想要這個?”

“想要這個。”

少女眼神乾淨,回他的話也極快。

看起來完全沒有過出格的念頭。

“既如此,淮竹寫下來給姑娘吧。”腰側的墨色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垂落了些許。

哪怕沒有帶冠束起。

隻是在腦後插了根簪子攏起來發,那粗製濫造的玉簪卻宛如天然瑕玉般。

任何東西在他身上都黯然失色。

完全叫人注意不起來那簪子,因為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他精致無瑕的臉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圓月樓那些仿造花魁特意凹出來的人設姿態,一旦見了客人,第二日便撐不住。

連花魁的一絲神韻都無法完全領會。

這還是沒勾人的效果。

餘祈用力眨了眨眼。

咬唇看了眼寫下的這些香料斤兩,隻覺得像是天書一樣。

好複雜。

看累了。

術業有專攻。

這不是她的強項,餘祈果斷放棄。

有錢了,她總能請得起高人製香。

“多謝淮竹公子。”餘祈看向旁邊安靜的美人,將紙張收回,“我能請人製香送你嗎?”

送香的時候,她應該也能蹭一個。

不過她都是花魁的客人了。

花魁真的不可以製香的時候連帶著給她一點嗎?

她對花魁極好,兩人現在能勉強算是朋友,怎麼連香料的邊角料都混不上?

做客人。

好像沒她這麼窩囊的。

餘祈開始陷入自我懷疑。

她周身的氣氛都變得低迷。

“淮竹本身就會些製香,餘姑娘不必如此。”美人的嗓音有些淡。

似乎從對方開始直言為了香料的時候。

他的情緒就開始產生了細微的波動。

但他向來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餘祈很難發現對方情緒下落。

她還心心念念著香料。

“好吧。”

餘祈隻能接受現實,稍顯遺憾地將香囊係在腰間,突然想起來什麼,“淮竹公子,這個我帶出去見人可以嗎?”

“無礙的。”

美人嗓音實在平靜,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真實情緒。

餘祈捏著係帶。

有些懊惱。

她真是後知後覺。

接下東西這麼久,係好香囊帶子後才想起來這檔子事。

香囊是代表情愛的物件,她就這麼收了下來,確實是不太妥當的做法。

可餘祈怎麼看。

都不覺得花魁對她會有彆的想法。

興許是為了籠絡客人的心,才有這般的舉動。

傳聞說花魁清冷,不屑與人接觸,隻有賞銀夠了,對方才會勉為其難地說上兩句。

可如今真正的接觸下來,餘祈倒覺得對方沒有那麼的冷淡疏離。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說話。

還會回贈禮物。

隻是因為她提了一句,對方就記下來了。

戴著花魁給的香囊在外,或許傳聞會說淮竹對她鐘意之類的話。

雖然她是不在意。

但實在擔心對方好感值變負數。

至少在找到下一個目標人物之前,得先保證淮竹對她的好感值不要跌太多。

這有關她的性命。

需要慎重考慮。

餘祈收拾完桌上的一片狼藉,就打發銜玉將東西給收走,然後又叫了水。

沒等太久。

在隔間。

她踩入水中,洗乾淨身上混著的一些香料粉末的味道。

餘祈邊玩水邊想事情。

等生命值穩定在八十,她就得著手完成原主的心願。

現在可以梳理下原主之前的記憶。

畢竟是彆人的一生。

與她自己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餘祈有時候會恍惚一陣子。

不過仔細些,她也能分得清楚。

原主淹死在水井。

是被那兩人眼睜睜看著氣息全無的。

他們甚至還扔下去幾塊厚重的石頭,確認了底下的人沒有聲音,最後將井口封死。

除了那私奔的男子,是原主在節後偶然遇見的。另一個女子,麵容出乎意料。

是原主的表親妹妹。

這就不像是單純的為了財。

或許是早有預謀。

餘祈收回念頭。

現在她在蘭城招搖,不是沒有人和她攀談。

他們麵上和善,其實明裡暗裡都在打聽她,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招惹。

她自然全擋了回去。

但紙老虎終究一戳就破,她可不想像案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

總的來說,她在優勢。

想清楚明日要做的事情,餘祈心裡輕鬆了些,泡在浴池裡都起來些睡意。

卻不想門被敲響。

餘祈:?

銜玉不是在外麵守著嗎?

知不知道一個人在洗香香的時候是非常脆弱的?

“小姐,淮竹公子說要進來。”

餘祈默默往池底沉了沉,好在是花瓣浴,看不清楚底下是什麼景象。

她在想什麼啊。

肯定不能把人放進來。

誰都不行。

花魁也不行!

“不準進來。”少女清脆果斷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完全不是平日裡溫和的語調。

銜玉麵色露出為難。

但屋外的美人並未惱怒,隻是壓低著嗓音與銜玉說著話。

餘祈莫名心裡沒底,有些慌亂。

此刻她完全沒想起來之前與銜玉有說過,她們真正的主家是淮竹,什麼事都要以淮竹優先。

結果可想而知。

門被推開。

餘祈的瞳孔不可避免地震了震,一時之間沒料想到淮竹會真的進來。

不過,淮竹進來是要做什麼?

門被銜玉迅速關上。

餘祈隻能抬手捂在鎖骨處,將身子往下壓了壓,整個人都想全部縮進水裡。

但想著這裡是女尊世界,餘祈方才寬慰了些,抬起眸子,不解地看向美人。

“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不能等她洗完再說嗎?

真是傷腦筋。

少女烏黑的發絲垂著水麵,已經被浸濕,麵上都有晶瑩的水珠滑落。

眼眸像是溫著一彎清月的光亮。

雖然有被打攪的不喜,但終歸還是沒有朝人發泄怒火的跡象。

淮竹垂著眸子,沒有與人對視。

墨發如瀑,美人修長挺拔的雙腿隱在長條的綢緞後,身姿頎長,麵頰像是覆著浴池裡飄散的水霧一般,有些朦朧。

他停在了門口沒有過來。

“想問餘姑娘,是喜歡淮竹什麼?”

嗓音隔著水霧,被染上幾分軟意。

傳入餘祈耳中,這種話語宛如清潤的公子貼近臉側說的體己話一般。

問題裡,好像沒有不喜歡這個選項。

餘祈覺得答題有些難。

是讓她想場外求助的程度。

索性自暴自棄。

“因為……好看。”

是比較敷衍的答案。

餘祈剛解決這個問題,看向不遠處的不敢抬頭的淮竹,忍不住眯了下眸。

對方的耳垂微紅,不知是被水意熏染,還是他自己心底情緒翻湧了出來。

眉眼看起來有些緊張之意。

似乎闖入浴池,對方才是最煎熬的那個。

餘祈頓時來了興致。

“你進來,就為了問這個?”她隨意用手劃拉了幾下水,澆落在脖頸上。

弄出來聲響。

美人的睫毛無措地顫動,像是對這種情況很為難,但又強撐著沒走。

一貫清冷的形象都被霧氣衝散了些。

餘祈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本她是有些生氣對方隨意的闖入,但瞧著對方這副小表情她又無法自拔的想要多欣賞下。

啊。

她這糟糕的愛好。

美人指尖按住袖口,垂著視線與她說話,“是淮竹冒犯了姑娘。”

“香囊一事,想問問姑娘是不是明白我的心意,這才心急了些,闖了進來。”

餘祈聽得茫然。

所以,美人這意思是喜歡她?

看著不像。

她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暫,說什麼心意之類的話難免不讓人覺得草率。

“我現在知道了。”

索性就應了下來。

大約是對方挽留客人的手段。

她想得明白,倒也沒生出來自作多情的念頭,瞧著對方快要羞澀得呼吸不過來。

嗓音不免帶著些笑意,“淮竹要過來一起洗嗎?”

對方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就受不了了?

小花魁未免也太好欺負了,餘祈生出想把人帶回家養著的心思。

沒等思維發散,她立刻掐了下自己的臉。

確認了下腦子還是清醒著的。

可不能戀愛腦。

原主就是戀愛腦跟著人私奔,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淮竹的心思她能瞧出來一些。

但不會覺得美人心機深沉。

小花魁,為了自己未來的一輩子,在仔細認真地考慮,想來是對生活有希冀的。

這份算計,沒有害人。

小花魁算不得什麼很壞的人。

明明還沒有戀愛。

餘祈的心都開始給小花魁說好話了。

她無奈地歎氣,摒棄掉自己奇奇怪怪的念頭,指尖穿過發絲,仔細認真地洗乾淨。

對花魁惦記的人,可多了。

餘祈倒也不會簡單地認為她那些好處就能博得花魁的心。

她從池中起身出來,換好衣裳。

出了門。

銜玉顯然還在思考把人放了進去,會不會被罰。此刻見餘祈出來,連忙請罪。

餘祈倒也不至於為難銜玉。

“是我說的,以他說的話為準,你沒做錯。”她嗓音低了些,“他周圍安全嗎?”

銜玉搖頭,“公子身邊,無人會武。”

“那就讓泊梨安排,要兩個。”餘祈頓了下,想起來在女尊世界的顧慮,“最好都是男子。”

守著花魁,彆讓人出了差錯。

她可不想見到受委屈的小花魁。

交代完事情,她便轉身回了廂房,軟榻上的花魁抱著琴,就算是聽見門口的動靜。

也沒有抬頭來看。

餘祈感覺淮竹很喜歡這琴。

就連初見的那一麵,淮竹也是琴不離身,似乎琴與他有著血脈親緣一般。

走到哪帶到哪。

完全沒有顧及彆的。

“淮竹要撫琴?”

似乎是見過小花魁方才窘迫的模樣,餘祈忍不住想要再見到紅著耳垂的清冷美人。

但她還是壓下這份怪異的心思。

隻是對小花魁的稱呼親昵了些。

不再公子公子地喊了。

怪生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