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聽著宛如百靈，讓人如飲佳釀。

宋武頭回來，也不知道這邊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他偷空朝著鄰桌瞄了幾眼。

嬌小女人笑了笑對他說:“咱們這兒最有特色的是幾樣醃鹹菜和鹵菜，另外酒也都是純糧釀造不兌水，要不我看著給你來幾樣？”

宋武正拿不定主意，於是就點了點頭。

他看著帶笑的女人，扭著腰身兒離開，覺得倒是挺養眼的。

不大功夫，她就托著三四樣小菜和一壺酒端了上來。

宋武等酒菜擺好，邊喝了口酒，夾了口小菜，邊看著她動人的背影。

“酒喝著倒是尋常，不過這個時候還能喝上純正的純糧酒已經不錯了。現在釀酒的糧食越來越緊缺，已經算是難得。倒是鹹菜味道真不錯，口感豐富，吃在嘴裡回味無窮。”

這個小酒館兒，應該也是公私合營的，剛才進門，宋武也沒注意，是不是掛了公私合營的牌子。

他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純國營的飯館可沒這麼好的服務態度。

宋武覺得這裡的小菜兒最順口，酒就端的快了起來，幾碟小菜更是一掃而空。

他看到旁邊桌上有人在吃麵，覺得挺不錯，對著站在櫃台裡的嬌小女人招了招手，喊道:“再來壺酒，麵也來一碗兒，照樣再上幾碟小菜兒？”

小酒館兒的酒壺，也就是裝二兩左右的樣子，宋武也不怕多喝。

女人過來麵帶微笑地說，吃麵得要糧票。

“應該的。”喝酒，吃菜，不要票就已經不錯了。

“二兩票，得先付。”

宋武掏出二兩糧票遞過去，“錢用不用先結？”

“那不急，吃好了再說。”

一碗青菜素麵，竟然難得的好吃。

宋武一沾口就停不住，呼嚕嚕一口氣扒完，抹了把嘴連呼痛快。

然後又倒上酒，配著小菜兒慢飲慢酌了起來。

宋武在角落裡，聽著各桌各種各樣的話題和此起彼伏的高談闊論。

不知不覺，就在小酒館坐了近一個小時。

他自己的心情慢慢地開始一片平靜。品酒，吃菜，又喝完了一壺酒才儘了興，起身到櫃台結賬，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那個女人。

宋武出了小酒館兒，坐上輪椅，邊走邊想:“剛才好像有人喊她於經理，不知道，是乾勾於，還是人禾餘。”

……

回到鋪子裡，又能安心地乾自己的活兒了。休息的時候，宋武坐在那兒喝口水，心裡琢磨著自己又該去鬼市兒上轉轉了。

上一次弄到的東西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雞蛋已經沒了，肉也快見底兒了。他現在飯量也變得大起來，糧食不知不覺消耗的很快，比他預期快了許多，供應的那點兒定量連塞牙縫都不夠，上次在鬼市兒上淘換的白麵和棒子麵基本上也快沒有了。

現在，剛開了道門後，他進出方便，晚上偷偷地溜出去，去鬼市兒也比原來安全容易多了。

要真說起來，好像閆卜貴，比他去的勤多了。這才多長時間，宋武已經覺察到他又去了兩回。

最讓宋武受不了的就是，這老小子每回去，回來後都興奮的不得了，非要折騰一下不可，真是讓他倒胃口。弄得宋武每回天明的時候再碰見三大媽，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這也逼著宋武，練習了控製自己的感知能力，多多少少有了些進步，讓他有了那麼一些收放自如的感覺了。

下午的時候，宋武第一次看見了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前身似乎對這個女孩兒印象不太深，好像沒怎麼關注過。不過，這次宋武一見，心裡是萬分驚奇。

“說不定，不是親生的，要不然兩兄妹差彆這麼大。”

宋武看著從店門口經過，個子高挑卻苗條的有些過分的何雨水。

這個女孩兒明顯營養不良，一陣風似乎都能把她刮跑，也不知道這京城裡的沙塵暴會不會對她產生危險。一張小臉兒隻剩巴掌大，卻也能看出來長得俊俏可愛。

何雨水明顯感覺到了宋武有些灼灼的目光。她扭頭兒看了看坐在鋪子門口的宋武，竟然露出了笑臉，對宋武說:“宋武哥，你看什麼呢？怎麼跟不認識了一樣啊？”

這還是院兒裡的人，第一次沒喊他瘸子的。“宋武哥！”這一聲叫的多好聽啊！

宋武再看向何雨水的眼神兒就全變了。“親兄妹，怎麼差彆這麼大呢？”他的心裡忍不住又一次感歎。

“雨水是回來過周末嗎？”宋武笑著問。

“嗯，糧食吃完了，回來再背點糧食。”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宋武因為前身沒太操心，也弄不清她現在是上初中還是剛上高中，不過看她的樣子也頂多十五六歲。

何雨水看看宋武停在門口的輪椅，還有鋪子門口新打的水泥緩坡，好奇地問:“宋武哥，你這門口兒停的是什麼呀？怎麼門兒也變了？”

“這是我自己做的輪椅，我不是腿腳不好使嗎？用這個方便一些。”

何雨水走到輪椅旁，用手搖動了幾下搖把，覺得挺有意思的。

“教給我怎麼弄，我想試試。”她說著就上了輪椅。

宋武搖頭笑了笑，在一邊兒給她講解。小姑娘興頭兒不小，試著在巷子裡轉了兩圈兒。

“我看看你這鋪子裡還有什麼變化？”她意猶未儘，又順著緩坡把輪椅搖進了屋子。

宋武乾脆領著她在屋裡和後邊小院兒裡也轉了轉。

“呀，宋武哥，你這麼一弄可真是太方便了。”何雨水直接從小門兒進了前院兒，臉上很高興的樣子。

“前幾天，街道上為了照顧我特意批下來的。”

“嗯，這多好啊！”宋武能看出來小姑娘是由衷的在高興。

“我看見還裝了水龍頭兒？”

“是啊，不用我跑到中院兒去了。”

何雨水從輪椅上下來，又到宋武的屋裡參觀了一下，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臉上露出很興奮的表情。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使勁地顛了幾下。“真舒服，真軟乎。”說著，她竟然一歪身兒躺了上去，還閉上了眼。

“宋武哥，你彆吭氣兒，讓我在這兒上麵舒服會。哎呀，累死我了。”

宋武搖搖頭，不管她了，走出了屋子。

他回到鋪子裡，又忙活了一會兒。看看表，已經6點多了，想起何雨水，也不知道她走的時候，關沒關屋子？

宋武連忙來到前院，結果推開屋門一看，這丫頭還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呢。

給她身上搭了個被子，也沒把她給吵醒。

這會兒傻柱好像還沒有回來。

宋武想了想，乾脆去把鋪子門先關了。到前院兒廚房，把戒指空間裡的家底兒倒騰出來，炒菜，做飯。

熱騰騰的二合麵饅頭和香噴噴的菜一擺上桌，果然好使。剛才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小丫頭，聞著味兒就睜開眼坐了起來。

“呀，紅燒肉！”何雨水高興地驚呼。

“小聲點兒！院裡聞見味兒都已經快撲過來了，你再在這裡大喊小叫的還想不想吃？”宋武把食指豎在嘴前，連忙給何雨水示意。

何雨水伸了伸舌頭，小心翼翼地問:“宋武哥，我該回家了。”

“你哥好像還沒回來呢，回去也沒飯吃，乾脆在這一塊兒吃吧。”

何雨水眼中亮一下，問道:“紅燒肉我真能吃嗎？”

“看你這話說的，都擺你麵前了，不讓你吃，我對得起你叫我一聲宋武哥嗎？”

何雨水高興極了，也不再客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著紅燒肉往嘴裡塞。

“嗚……，真，真好吃，比我哥做的都好吃。”

“好吃伱就多吃點兒，饅頭也就著點兒。”宋武遞給她一個二合麵饅頭，完全不在意她拍馬屁的奉承話。

無法想象這麼苗條的一個姑娘，竟然能塞下這麼多東西，而且似乎還看不出，東西都吃到哪兒去了？

“嗝”何雨水打了個飽嗝兒，臉上羞紅了一片。“嗯，吃的有點兒多了。”

是不少。宋武去鬼市兒淘換東西的計劃要儘快實施了。

宋武飯後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邊喝邊聽何雨水在那兒嘰嘰喳喳地說她在學校裡的事情。

總感覺，她有點兒傾訴欲望平時得不到滿足的感覺。現在總算逮到了機會和比較合適的聽眾，所以就一直說個不停。

宋武倒也不煩，平時找人說話，還沒人理他呢。看著小姑娘活潑漂亮的笑臉兒，心情就沒來由的很好。

“宋武哥，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騎上自行車了，真的很方便，弄個自行車好弄嗎？”何雨水突然說到了自行車的話題上，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現在百貨大樓裡新的也不便宜，而且好像還得要票。這東西可不好弄。”宋武說。

何雨水抿著嘴唇兒，在那琢磨著。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喪氣地說:“我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自行車票。唉，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給我買一輛自行車，我太想騎自行車上學了，那怕少吃點兒都行。”

宋武笑了。“你嘴裡省那兩口，可省不下來一輛自行車。”他估計著，傻住想弄到自行車票還真不容易。

而且，一下子花100多塊錢給小姑娘買輛自行車，也不知道他那個哥哥到底會是什麼態度？

宋武想了想，對何雨水說:“如果你不嫌棄，在我這邊給你組裝一輛二手的自行車，倒是不太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