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因為突然穿越而來,在很多事情上還有點兒欠缺磨合。也可能他兩世為人都有特殊情況,性格上有些問題,所以在人情往來上多多少少有些太過粗枝大葉了。
很多東西憑著主觀,想當然的太多,心安理得的也太多。他到這個時代,得到的好處太順利,太自然了。現在回過頭想一想才明白,大多都是在吃前身原本並不雄厚的老本。
“鄭主任是看在跟前身老爹老宋的交情份上,才給前生諸多的照顧。但不管怎麼說,這份兒好處我也落了。以後這份人情一定得好好的還。”
當然,打鐵還得自身硬。
他作為一個明麵兒上的瘸子,殘疾人,在彆人眼裡確實是弱勢群體,邊緣人物。但也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各種各樣的照顧,要想過得好,過得更順心,還得有自己的價值。
就拿這次他搞出來的輪椅來說。
這東西他原本沒有多想,隻是為了方便自己。但是真搞出來了,有心人就看到了它的價值,原本對他並不太在意的王主任,一下子就親熱的成了王姨。
前身瘸著個腿,天天過幾道高門檻兒進進出出。日常用水,那麼不方便的掂來掂去,也不是沒人看到,但是也沒見任何人出來說,給他弄個方便。
結果就因為一點點的價值,再加上前身原本的老交情,不方便的事兒一下子就解決了。
苟著低調也不代表就要沒有任何作為,以後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順心,宋武還真得需要好好的想想,琢磨琢磨。
……
宋武回到鋪子裡就開始準備焊接遮陽棚的架子。他還把帆布設計成可以卷放的樣式,冬天、下雨可以放下來,想透風就卷上去,實在是很方便。
還沒忙一會兒,排在第一個要讓宋武給他組裝輪椅的劉大爺,忍不住過來催他了。
“宋師傅,我看差不多了吧。不用再試驗了,趕快給我也弄一輛吧,是不是零配件不夠,你告訴我。”
宋武其實是想等自行車廠那邊兒能估算出大概出廠價格,再把門口兒這些大爺大媽們的訂單給完成。
不然他不好開口報價。
萬一說高了,到時候比自行車廠的還貴,當然不合適。
如果低了,比自行車廠的價低太多也不合適。
所以,最好能等到自行車廠那邊兒有個大概的估算,他這邊再報一個低一些的價格才能皆大歡喜。
麵對明顯等的很著急的劉大爺,他隻好推說,還有幾個問題正在測試想辦法,應該再有幾天就差不多了。
老劉大爺雖然心裡著急,也隻好先怏怏地離開。
宋武弄了個輪椅,這兩天名聲傳出去不小,連帶著修車的活兒也多上不少。現在,不隻是附近住戶來找他修東西的越來越多,住的遠的也開始慕名而來。
“利民修車鋪”的名頭兒,短時間內越來越響了。
宋武鋪子名頭大了,活兒多了,在周圍越來越受歡迎。可是他在自己住的95號大院裡,卻似乎開始受到了一些冷遇。
大院裡這兩天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以往多多少少還能打個招呼的,現在見麵都不吭氣兒了。
對於這些變化,宋武其實也並不太在意,隻要不找他的麻煩事兒,不打交道,反而更省心。而且,現在他能夠搖著輪椅從新弄的門兒進出,儼然成了一個獨立小院的樣子。
真要是不特意互相找的話,還真沒有太多機會跟院兒裡的人打交道了。
他一連忙了兩天,一直在整自己的遮陽棚,又焊又擰的,總算是把棚子給弄好了。正在那兒做最後調整,看見兩天沒怎麼露麵的秦淮如,挎著菜籃子欲言又止地站在旁邊,眼神兒複雜地看著他。
宋武放下手中的工具,拍拍身上的土,笑著說:“彆看了,雞蛋吃完了,還沒功夫去買呢。”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一來就是圖雞蛋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宋武心想:“你不圖那些東西,還能圖我這個人不成?”當然了,他嘴上肯定不會這麼說。
“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對了,好像兩天沒怎麼見你呀。”
秦淮茹做模做樣的地圍著新做的遮陽棚仔細地看,聽了宋武的話,她愣了一下,然後眼睛快速地朝周圍掃了一圈兒,小聲地說:“你還是去找一大爺好好說說吧,有些話講開了可能更好一些。”
宋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了?我跟他有什麼話講不開的?”
“哎,還不是前兩天王主任開會的事兒。”
“開會怎麼了?”
“你呀!光知道落好處,就不知道得罪人了嗎?”
宋武順著秦淮如的話音兒稍微那麼一想,恍然大悟。
是呀!
自從王主任前兩天開了大會,宋武得了不小的實惠,卻也可能把院兒裡的三個大爺給得罪了。再加上院裡心裡不平衡、眼熱嫉妒的人應該也不少,自然免不了就會有人串聯到一塊兒對宋武有看法了。
他怔怔地看著秦淮茹,“怪不得,兩天沒見你露麵兒呢,看來也是在避著我呀。”
秦淮茹惱了。
“除了我,還能好心過來提醒你一下,結果你還不知道好人心。”她作勢扭身要離開。
宋武忙笑著不著痕跡地攔在她身前。
“怎麼開不得玩笑了?我今兒就去買雞蛋,怎麼樣?”
“誰稀罕你的雞蛋?”秦淮茹翻著眼又瞪了宋武一下,“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好想想,我走啦。”
說完,秦淮茹繞過宋武,朝院裡走去。
宋武這回沒再攔她,而是低著頭,真的在仔細琢磨她剛才說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麼難猜的,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三位大爺,特彆是一大爺易中海,肯定對他有意見了。
從前身的記憶,琢磨一下也能明白,一大爺一貫看重自己在整個四合院兒裡的威望,有點兒把95號院兒看成自己地盤的意思。
結果,宋武這個原來不起眼的邊緣弱勢人,不聲不響地給他放了個雷子。
作為院兒裡的管事大爺不僅讓街道王主任當眾批評了,而且還讓宋武弄了個實際上的獨立小院兒,生生地在他的管理範圍內挖走了一塊兒。易中海這個院兒裡的一大爺,權威性受到了挑戰。
你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所以宋武很快就想明白了。
對他的冷遇孤立,最大的推動人應該就是易中海。傳播人少不了賈張氏,附庸者肯定有劉海中,而盲從人就是眼熱的普通住戶。
至於閆卜貴,他倒還有點兒拿不定他的立場,以宋武的估計,他在旁邊兒觀望的可能性更大。
剩下的其他人可能還有些是在猶豫的,還有些是吃瓜看戲的。
所以今天秦懷如能夠過來給他提醒一下,應該也算是不錯了。最起碼,前幾天跟他喝酒喝得挺熱乎的傻柱,也沒見過來說一句。
宋武腦子裡想著這些,不禁搖頭笑了笑。“好像我多稀罕伱們搭理我似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他是準備要好好的處理人際關係不假,但也得看是對誰。對於一個院裡的這大多數人,還真不值當太費心思。
你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好來好去就當個鄰居處著,就挺不錯。平時還能小來小去地互相幫著點兒。
但你要真分不清自己的分量,想搞些什麼事兒,那咱也不怕誰!
宋武坐在鋪子裡,這會兒也沒什麼活兒了。他打開收音機,坐在躺椅上,邊聽邊胡思亂想。
原來不知道還好,真意識到了,院裡這些事兒還是多少影響了他的心情。坐了一會兒,心裡有點煩躁,實在坐不下去了。
抬手看看表,差不多中午了。正好肚子也餓了,不想在家裡吃飯,鎖上門,搖著輪椅,準備找個地兒解決一下中午飯。
他突然特彆想喝酒。
喝酒去!
於是在大街小巷轉了起來,也不在意彆人好奇的打量和指指點點,他對這些多少已經有一些免疫力了。
路過幾個小飯館兒,都沒有想進的感覺,他就繼續溜達。
不知不覺走遠了,來到了正陽門附近,拐進個小胡同,看到一個掛著“酒”字招牌的小酒館。
他突然就覺得很合自己的心意,把輪椅停在門口兒,拿鎖鎖好,掀開門簾兒走了進去。
“還真不小。”外邊兒看著不起眼兒的小館子,一進門竟然彆有洞天。十幾張桌子,竟然大多都坐滿了。
一桌桌,兩三人對坐,互相高談闊論,歡顏相飲很熱鬨。
宋武看了看,在角落裡找到一張空桌。可能是因為位置不佳,隻能坐兩個人,這裡還空著。他便一拐一拐的走了過去坐下。
不大會兒,一個20多歲的漂亮女人,過來招呼宋武。
宋武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
身材嬌小玲瓏,長長的大辮子盤在腦後,長得眉目如畫,略微顯厚的嘴唇兒,看著很性感。宋武不禁地貪看了兩眼。
嬌小女人似乎瞪了他一眼,可是仔細看她卻又是滿臉帶笑。
“瞅著您是頭回來咱們小酒館兒。我送您一碟兒自家醃的醬黃瓜,嘗嘗合不合您的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