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於海棠再不知道琳娜想讓她乾什麼,那她徹頭徹尾就是個大傻瓜了。
她又不是沒聽說過八大胡同。
但是最可怕的是現在她心裡很猶豫很彷徨。是的,她竟然猶豫了。真的,在她想明白之前或者之後,她甚至都沒有很厭惡這樣的事情。甚至在林娜很有蠱惑的言語和態度下,讓她產生了一絲的向往。
現在之所以還是跑了出來,主要原因還是有點不適應,心裡還沒有完全放下。
或許下一次聚會,再多喝兩杯酒,所有的一切都成自然了。
但是目前還不行。
似乎林娜也很懂得把握她的心理,在於海棠從衛生間出來,推說身體不舒服需要提前告彆的時候,林娜隻有關心的詢問了她的具體情況,並囑咐她回去好好休息,再沒有任何其他的異樣反應。
在於海棠離開之前,甚至還給她專門包了一包小點心和巧克力。
於海棠掂著禮物出了小紅樓,走在幽暗的路上,心思百結,萬般滋味上心頭。
這個時候她腦子裡想的最多的是宋武。畢竟那是她第一個男人,而且也是在她心目中很有能量的一個男人。
唯一遺憾的是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不是他妻子。
這一點讓於海棠心裡很不滿意,甚至有些憤憤不平。
前麵很長一段時間,她有點兒故意麻醉自己,推遲作出選擇,但是目前的情況,她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該往哪兒走,麵臨著重要的選擇。
於海棠回到自己的宿舍,坐在屋裡卻有點坐臥不安,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最後乾脆推上自行車,騎著朝南鑼鼓巷95號院趕了過去。
於海棠把自行車搬進院兒,過了二門,直接就朝著中院過走了過去,然後站在中院瞅了瞅何雨水黑咕隆咚的屋子,隻是稍做停留又去了後院。
她是來找於莉的。
好巧,正好劉光齊不在家,隻有於莉一個人。
於莉對於海棠的到來顯得很驚喜。“海棠,你來了太好了,你姐夫去值班。我正想找人陪我說話呢,今天晚上彆走了。”
於海棠看著於莉凸起的小腹,心裡難免羨慕。
她走上前輕輕的撫摸著,還趴到上麵聽了聽。
於莉一臉幸福的笑容說道:“小家夥活潑的很,時不時踹一腳打一拳。我看他是急不可待的,想出來見見爸爸媽媽。”
於海棠笑了笑,站在屋裡朝著周圍看了看。雖然沒法跟林娜住的小紅樓比,但是已經比於海棠期望中的住房好的太多了。這可是三間房的格局。
於海棠問於莉:“劉光齊對你怎麼樣?”
於莉微微的羞紅了臉,但是滿臉幸福的說道:“他很好。沒跟我吵過架,急過眼。有什麼好東西先想著我,他自己一身衣服不舍得買,攢著布票全都給我買了。”
正在這時,院裡響起了小孩的哭聲。哇哇的,顯得非常洪亮。
於莉一愣,然後笑了起來:“小慶這家夥向來都是個大嗓門,他要是不滿意了,一個院的人都彆想安生。”
“這是許大茂跟秦京茹的那個孩子?”
“對。你不知道那小家夥長多壯實,有勁兒的很。要是我能生個孩子,跟他那樣強壯,哎喲,我睡覺都能笑醒。”
“秦京茹過得怎麼樣?”
於莉擺了擺手笑著說:“彆提了。她現在上除了上廁所自己動手,其它都是許大茂照顧服侍。你說她過得怎麼樣?吃吧,天天秦淮茹給她送了很多好吃的。穿吧,也沒見她缺過。住,跟我們這邊房子一樣。孩子又養的那麼好,她能不幸福嗎?”
“幸福。”於海棠在心裡默默念著這個詞。
直到這個時候,於海棠突然心裡安靜,她發現自己差點走錯路。怎麼就鬼使神差,心裡胡思亂想,產生了那樣的想法呢。
她現在想想,剛才在林娜的小紅樓裡跟那些所謂的外國人,近距離接觸的短暫時間。
那些所謂的外國紳士,哪有一點紳士貴族的樣子呀,還不如許大茂呢。再說了,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人的身份,隻是林娜說的,誰知道那些人是乾什麼的。
再說了,曆朝曆代。八大胡同這類出身的姑娘有幾個好下場的?於海棠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暈了頭,明明好好的良家女人不做,為什麼會產生那樣不堪的想法呢。
於海棠心中悚然而驚,她突然發現琳娜那個女人不簡單。她總是能左右你的思想,引導你的想法,讓你自己不知不覺陷入某種情緒,不可自拔。
好像最近因為照顧她的生活,跟她接觸比較多,不知不覺很多想法已經受了她的影響和左右。
天哪。她難道是個她自己講的故事裡邊的魔鬼嗎?
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能蠱惑人心。
如果不是今天來到了於莉這兒冷靜一下,說不定她已經走上了不歸路。
“姐。你覺得我跟著宋武怎麼樣?”
於莉聽見於海棠突然問出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你說的是胡話吧?”
於海棠苦笑著搖搖頭。
“姐。其實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他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於莉驚訝的捂住了嘴。“哎?那袁崇明呢?”
於海棠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沒在一塊兒過,而且現在也已經離婚了,手續已經辦好了。我可是吃了他的大虧了,受了他太多的牽連,最近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過的日子苦不堪言。”
“你辦下來離婚了?”
於海棠高興地點了點頭。於莉當然也替她高興。
“你跟宋武是真的?”
於海棠又點了點頭。
於莉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他人倒不錯,而且有能力。關鍵是,你跟著他算什麼呀?”
“就是過日子唄。能夠吃好喝好住好,有安穩的日子不就行了嗎?”
……
於海棠在最後時刻從聚會裡提前撤走,讓宋武心裡鬆了口氣。他本來已經準備采取措施了,現在倒好了,省事。還能繼續在這無聲無息的監視著林娜。
不過宋武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今天到這兒來的人都是乾什麼的?都是一些昵稱。外國人的名字傑克、邁克聽著頭大。
等到於海棠走了以後,這些人倒也隻是喝酒聊天兒或者跳跳舞。沒有其他太出格的曖昧動作。
原來從來都不知道,北京城裡還有這麼多外國人。宋武真的很納悶啊,這些人平常都待在哪兒,是乾什麼的?前兩年大家肚皮都吃不飽的時候,這些人待在這兒怎麼吃怎麼喝。
最後他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對,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力。很多事兒不接觸不知道,可能壓根你都無法想象。所以,大管家才更讓人值得尊重。他明明什麼都知道,黑的白的都懂,還能堅持本心。相比較而言,這才是真正的高尚情操。
瞅著小紅樓裡等到時間漸晚,慢慢安靜下來,人也陸陸續續告辭離開。
就在宋武覺得有點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發現了興奮點,淩力的司機開著他的小吉普車過來了。哎喲,今天總算是沒白等。看來能看到點實際東西了。
吉普車停在門口的樹蔭下,淩力的司機從車上下來。到了小紅樓門口摁響門鈴,林娜開門以後,從兩人見麵以後的麵部表情能知道他們是熟人。
從接下來的情形更能證明這一點。兩人進了屋以後基本上沒什麼客套。
說話直接開門見山。
“林娜,我們還是希望,按原來商定好的計劃執行。說不定隻要外部壓力足夠大,為了顧全大局。就可能把權利交出來呢?”
林娜笑著說:“你說的很對,隻要壓力足夠大。隻是你們內部的權利轉移,應該能夠接受吧。不過,東北邊兒那個胖子,是很貪婪的。為了能讓他配合,我們要花很大的代價。而且按照計劃,可是四麵合圍,共同擠壓。猴子胖子阿三,再加上大毛熊。共同陳兵以待,經濟施壓,這可是大動作。你確定淩力父子倆做好準備了?”
淩力的司機麵色平靜,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隻負責傳話,如果你們覺得不劃算,可以不做。反正我們也有自己的辦法。是你們找過來要配合要合作。提了這麼多方案,說你們手裡有多少底牌?結果真到要出牌的時候,又扭扭捏捏。是不是因為大炮仗一響害怕了?”
林娜一下子笑了起來。“就你們那個隻能聽響的東西,也就嚇唬嚇我沒見過世麵,不知道幾斤幾兩的人。炮仗是響了,你們有能力扔出去嗎?”
說完,她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杯紅酒,邊搖晃著酒杯邊對著淩力的司機笑了笑說道:“給點壓力也好,這一次胖子突然撕破臉皮,估計會讓你們對麵的人很感到措手不及和壓力。這樣的機會就看你們怎麼利用了。畢竟動一次也不能光因為你們的原因,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目的。正好試試,你們響的大炮仗是真的還是假的?到底給你們能帶來多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