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跑的慢的,都死了(1 / 1)

第102章 跑的慢的,都死了

全員登船,揚帆起航,目標太湖協。

李鬱拍著船舷問道:

“這些都是漕幫的船?”

“對。”

“譚沐光有沒有問用途?”

“沒問,他巴不得我們租呢。”

杜仁說的是實情,新蘇幫有幾十條漕船,全部閒置在河溝裡。

把閒置的船租出去,賺一些生活費,多好。

所以,教授們隻是晚生了幾百年。

如果他們生在大清,就會發現,他們的提議多麼“英明”。

上合聖意,下貼民情。

租個閒置船啊,房啊,車啊,算什麼。

大清朝的窮苦百姓,沒飯吃的時候,把家裡唯一的“婆姨”都賃出去呢。

多麼靈活。

……

“軍師,海龍王來了。”林淮生悄悄說道。

“拜見大當家。”

李鬱看著單膝跪地,頗為恭順的這家夥,忍不住問道:

“你真名叫什麼?”

“周大海。”

“今天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你來領航。”

“敢問大當家,咱們今天去乾誰?”

“太湖協水師。”

“大當家此話當真?”

“這麼多船,這麼多人,難不成是出來野炊?”

周大海連忙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以示歉意。

“大當家的,我以前就是太湖協左營的兵。我和太湖協這幫孫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讓我當先鋒吧。”

“好,伱先在圖上講講。”

一張抽象派輿圖,上麵的太湖竟然是橢圓形的。

“大當家的,我們要打哪一處營地?”

李鬱愣住了,他隻知道太湖協在東山有水寨。

難道,還有很多處?

“太湖協營地是分散的,左營駐地乃是在震澤縣簡村,右營駐地在常州府宜興縣。東山那邊是巡湖中軍水寨,有十幾艘沙船,哨船。其餘還有一些零散的汛,就不提了。”

“施令倫在哪兒?”

“他一般在東山中軍水寨,偶爾也在震澤縣的左營駐地。”

李鬱傻眼了,

他這才知道,自己對於綠營的了解有多膚淺。

而胡千總,也訕訕的。

他是汛兵,對於太湖協也是兩眼一抹黑。

沒有報紙傳媒的時代,信息是一種十分珍貴的資源。

……

周大海趕緊建議:

“咱們打左營吧。”

“為何?”

“我在左營待過,我熟悉那邊地形。”

李鬱點點頭,左營遊擊,已經埋在坑裡了,群龍無首。

“你把左營的情況,大致講一下。”

震澤縣,

簡村乃是靠湖邊的一個小村落。

太湖協左營,占據了村口最好的位置。

7條哨船,2條大沙船,停泊在水寨中。

水寨的木製哨樓上,一個綠營兵坐著打瞌睡。

大部分兵勇都在岸上,打牌消遣。

還有一些老油條,悄悄去了縣城做生意。

戰船上,沒有人值班。

今日,遊擊大人帶著一艘船去抓走私商船了。

主要是為了賺點油水。

不管遇到什麼船,攔下來就說有違禁品。

船主多少會出點銀子的。

還有幾個閒的無聊的家夥,在岸邊放地籠。

這一塊,

平時漁民也不敢來。

水師兵勇們對上漁民,那可是武德充沛。

……

突然,

有一挽著褲管起地籠的兵勇指著遠處,說道:

“你瞧,那是乾嘛的?”

大約2裡外,許多船靠岸。

還隱約能瞧見有人踩著跳板上岸。

“商船唄。”

“可是那邊沒碼頭啊。”

“那邊水深,有石頭駁岸,船一樣能靠岸。不是本地的商船,能這麼熟嗎?”

“也是。”

倆人於是繼續奮戰。

地籠裡,起出了各種魚獲。

這都是能換來銅錢的,震澤縣的酒樓愛收新鮮魚獲。

尤其是刀魚,白魚。

清蒸,講究的就是一個新鮮。

“這個月的餉銀,不會再打折吧?”

“誰知道呢,再打折,老子就去討餉。”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怕個~”

滿腹牢騷的綠營兵愣住了,他發現一艘大船正在快速靠近水寨。

而大船上的人,頭戴孝帽。

“他們是乾嘛的?”

“不知道啊,像送葬的。”

“送你媽啊,快跑,那船上有炮。”

發牢騷厲害的家夥,反應也是一樣的快。

扔掉到手的魚獲,就往蘆葦蕩裡鑽。

反應稍慢的家夥,還在猶豫。

船上騰起幾股白煙。

他低頭一看,血汩汩流出來了。

“不是送葬的。”

撲通,栽倒在淺水。

船上,幾個火繩槍手欣慰的退後,繼續裝填。

……

緊接著,是連綿的炮聲。

李鬱把所有的劈山炮都集中布置在了3艘船上。

對著岸上的木屋,就是一頓猛轟。

裡麵的綠營兵,挨了一頓炮子。

沒死的趕緊往外跑,炸了窩一樣。

周大海跳著腳笑: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們這幫烏龜王八蛋,肯定躲在裡麵賭錢。”

“快裝填啊,繼續轟他們。”

“大當家的,我申請上岸打先鋒。”

“去吧。”

李鬱在千裡鏡望著,也是心情大好。

剛才提前登陸的200火槍手,一部分穿著綠營官衣,一部分穿著白衣白帽。

算算時間,也該迂回到了左營陸寨了。

正在逃竄的水師兵勇,看到一群“自己人“。

立即靠攏過去,然後遭遇了一輪齊射。

留下了40幾具屍體,當場打崩了,四散而逃。

李家軍一輪完畢,裝填後追擊。

但是整齊隊形,追不上赤手空拳散開逃跑的水師兵勇。

而且這些人逃跑經驗豐富,避開了大路。

在河灘上奔跑,腳下是石子和淤泥。

缺乏戰爭經驗的李家軍,一猶豫,就再也打不著了。

目睹了這一幕的李鬱趕緊命令坐船:

“快,追上去。”

用劈山炮轟這些跑的快的兵勇。

炮筒長半丈,在漕船上隻能單排放置。

而且,還得用麻繩牢牢拴住。

不然後坐力一懟,怕是連人帶炮都要落水了。

漕船畢竟不是戰船。

船艙的那些炮口,也是臨時拿刀破開的。

歸還的時候,還得賠償漕幫。

李鬱在千裡鏡中看的真切。

左營這些逃兵扔了刀劍,赤著腳,一個個健步如飛。

不時躍起,躲過一個個障礙。

有點像河灘跨欄100米賽。

“他們跑的好快啊,頭也不回。”

老胡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跑的慢的,都死了。”

……

李鬱轉頭,瞥了一眼,感覺老胡說的挺辛酸。

就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君子不揭人老底。

大聲吩咐船上炮手:

“不瞄了,裝霰彈,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