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名家(1 / 1)

第472章 名家

“行了,彆磨蹭了。”

林澈觀察了半天對方的表情變化,心想這丫頭還挺聰明,不必說透,一點即可。

“無非是一個小插曲,我都沒放在心上,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聞言,徐妙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略顯心虛的抿了口茶,謙恭道:

“是,林先生,小女子明白。”

林澈對此渾不在意,白了擺手淡然道:“來,我們接著說,離間白常被人稱為抬杠界的鼻祖,意思就是又白又硬的石頭,這其中包含了白和硬兩個屬性,以及石頭這個載體。”

“白色和石頭不能分離,因為看到了白色就看到了石頭,堅硬和石頭也不能分離,因為摸到了堅硬就摸到了石頭。”

“但是白色和堅硬卻可以分離…這兩種屬性,代表著兩種感官接觸的反饋,也就是說,白和硬這兩種屬性,隻是具有偶然性和主觀性感覺經驗,並不是石頭的客觀屬性。”

“這種感覺再多,再真實,也不可能通過思維加工的方式,就將其稱為客觀真理。”

“所以,這裡也就有了,一切有方法,如夢幻泡影,凡有所想,皆是虛妄的意思。”

看向秀眉微怵的徐妙雲,林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聽起來有些複雜,不過你先彆著急,更複雜的還在後麵。”

“離間白的代表人物叫做公孫龍,他的代表作品就是著名的白馬非馬。”

“據說公孫龍有一次經過關口時,守門的官吏說,馬不準過,公孫龍表示,我騎的是白馬,白馬不是馬。”

林澈眼底露出些許嫌棄之色。

“因為馬指的是一種形,而白是一種眼色,其中馬、白,以及白馬的內涵,各不相同。”

“很多人覺得白馬非馬太過複雜,而且本身就是一種詭辯,但真的是這樣嗎?”

徐妙雲仔細想了想,小心翼翼回到:“好像,不是?”

“可小女子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望先生恕罪。”

林澈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倒也沒有繼續為難對方,驀然解釋道:

“除了白馬非馬之外,公孫龍還有一篇邏輯更為複雜的文章。”

“這篇文章就是《指物論》,古往今來,解析《指物論》者不計其數,但至今也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說白了,我這隻是給你做個參考。”

“讓伱以後麵對這樣的瘋子時,不要像那個愚蠢的愣頭青,三言兩語便著了人家的道。”

待少女乖巧的點了點頭,林澈方才繼續道:

“首先‘指物論’三個字,說到底還是名實之分,其中‘指’代表的就是名,其中‘物’代表的是實際存在的事物。”

“就相當於你指向某個事物,將要為其命名一樣。”

“不太理解的話,我們也可以換一個說法。”

“比如說我們麵前又一匹白馬,它屬於一種生物,是一個實體,這個就是物。”

“當然也不一定非要是活物,白色和它的外貿就屬於相,馬就是它的名。”

“你想要了解事物,就必須通過名稱,或者是各種概念作為媒介,才能被你所描述。”

“如果去掉馬和白的名相,自然也就不存在馬這個實體,反之,如果沒有實體,那名相就成了一個虛無的概念。”

林澈伸了個懶腰,總結道:

“也就是說,指和物,名和實,是一種相互對應,相互依存度關係,如果沒有名相,你就無法得知實體。”

“如果沒有這麼一個實體,它也就沒有任何屬性和特性,你當然也沒辦法定義出名相。”

“懂?”

聽完林澈的一番話,徐妙雲極其尷尬的搖了搖頭,尷笑道:“呃,沒太懂!”

林澈無奈的歎了口氣,忍不住吐槽的衝動,卻也沒有和她一般見識。

畢竟這些東西對於她而言,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朝綱了。

不過既然遇到了,還是簡單說一說,以備不時之需。

君主剛愎自用,極易受人蠱惑。

雖然朱元璋也是一代明君,但是對於默寫事情的判斷,實在讓人難以苟同評價。

說白了,這也是林澈一直不願意在身邊帶個人的原因。

浪費口舌,解釋太累。

萬一對方是個杠精,非得把自己氣個好歹來。

不過好在,徐妙雲還是很聽話的,聰明的腦袋用到了聰明的地方,不至於拉爆自己的血壓。

想到這。

林澈忍不住搖頭失笑,從而耐不住性子道:“名家這一派的概念是很抽象,再加上名家的人嘴巴比較淺,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名家愛辯駁印象。”

“但,名家並不是為了爭辯而生,準確來說,名家所探索的對事物的定義。”

“換而言之,對於諸子百家其他學派你應該怎樣,名家則是更趨近於讓你知道為何要這樣。”

頓了頓,林澈繼續道:

“你現在回想一下,這些人們熟知的學派裡麵,有哪一門沒有宗旨的概念?”

“儒家、法家自不待言,就連相對神秘的陰陽家和墨家,也是有其固定的一套理論。”

“陰陽家,陰陽五行,通天徹地,墨家,兼愛非攻,倡導平等,包括縱橫家證明自身價值,也是始終貫徹,合縱連橫,博弈天下。”

“唯有名家的核心十分抽象,如果以文字來描述的話,更是讓人不明所以。”

“因為被世俗所不能接受,所以名家的人一向看起來很是瘋癲,然而恰恰是這類人才最難對付。”

“無欲無求,百無禁忌,究其一生也不過是為了探尋世界的本質。”

“一旦開始劍走偏鋒,任何事都能乾出來。”

“如若遇到,你也要小心,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清醒,那些家夥可以否定萬事萬物的定義,摧毀你的信仰,重塑你的三觀,然而你卻根本發現不了。”

“打拳沒有章法,這才是瘋子的可怕之處,不能用常理去概括這類人。”

“記住了?”

聽完林澈語重心長的教誨,徐妙雲愈發堅定之前的猜想,那個被林澈稱之為瘋子的家夥,還真是出自那個消失千年的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