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三贏的局麵
朱桂從未想過，各種工具出現的原因。
經過林澈的點撥之後。
他被時代和眼界限製的思維，不禁變得飄忽起來。
朱桂忍不住去想，生活之中還有多少工作。
能夠用機器亦或是新工具幫人提高效率或者節省力氣。
這個問題的範疇，實在是太過龐大。
以至於，朱桂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林澈看到他這副神遊天外的模樣。知道這小子，恐怕是聽到感興趣的東西，腦海裡卷起頭腦風暴了。
林澈沒想到朱桂這個頭一次來聽課的小破孩，居然對機器這麼感興趣。
而就在他打算等朱桂清醒過來後，給他講點機器發展常識的時候。
朱桂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就指著胸甲圖紙，問道：“先生，我看您畫的板甲，好像是一套可以防護全身的甲胄。”
“它的其餘部分，也能用水力鍛錘造出來嗎？價格又是多少？”
很顯然朱桂發現了如同鐵罐子一樣的整套板甲，可以將整個人都籠罩在鋼鐵之中，防禦可謂是非常的全麵。
在新式火銃還未正式統治戰場之前。
這種覆蓋全身的鐵罐頭，就是令敵人膽寒的半無敵的存在。
朱桂便想著將全套板甲，在大明的先鋒部隊中推廣，試想一下，一對對全身上下，都被鋼鐵保護的鋼鐵人，踏著整齊的步伐，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
站在他們對麵的敵人的心情，想來一定不怎麼美好。
若是遇到士氣差的，說不定登時就會發生全軍潰逃的情況。
“板甲雖好，隻可惜生錯了時代。”
林澈能猜出朱桂的想法，便忍不住給他潑了盆冷水。
他指著板甲的圖紙道：“板甲對身材的限製很大，除了可以單獨拿出來的胸甲，以及可以預留緩衝空間的頭盔之外。”
“板甲其他部位的尺寸，都有很嚴格的要求，需要根據使用者胖瘦量身打造。”
“否則根本起不到，防禦的作用，還會將板甲的主人，害死在戰場上。”
要知道，對於遮掩全身的板甲來說，各個部件之間的靈活性。
關乎使用者，能夠在戰場上的壽命。
畢竟這玩意的重量可不輕。
要是各處的部件，限製了使用者的動作。
那他在戰場上，必然逃不過被敵人從背後偷襲，或者是絆倒的命運。
前者很可能當場暴斃。
而倒在戰場上的話，那就代表著他有很大可能，會被敵軍用石塊活活砸死。
講了一些，板甲在戰場上的局限性後。
林澈繼續說道：“以上問題，雖然可以配備輔助兵來解決，板甲兵隻需要負責衝鋒就行了。”
“可板甲最大的限製，就是它的價格，即便用水力鍛造打造，一套板甲也要近百輛銀子。”
不管哪個時代，定製的東西，永遠都是最貴的。
哪怕有水力鍛造降低成本。
這東西也不是可以全軍推廣的。
畢竟，板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專屬裝備。
朝廷費錢打造出一套。
如果穿它的士卒，不小心戰死。
那想要找一個能穿上，這套板甲的士卒，哪怕花費的代價，和重新打一套板甲的成本差不多。
“板甲竟然比鎧甲還貴？”
朱桂眨巴眼睛，沒料到頭盔加胸甲才十兩的板甲，總體造價居然這麼高。
看來他將這東西，在明軍中推廣的想法要泡湯了。
“鎧甲的防禦力，不比板甲差多少，而且還沒有體型的限製。”
林澈直接列舉了幾個鎧甲的優點。
隨後笑了笑：“不過，這並不代表，板甲就不能推廣了。”
“咱們可以將全套板甲，賣給響應助剿令的士紳地主。”
“你想啊，他們可是要送自己嫡子上戰場的，而且立下的功勞越多，能買的牧場股份就越多。”
“肯定有人願意，在甲胄上麵多花銀子的，到時候朝廷就能白白多出一支重騎兵部隊。”
朱桂驚詫的張大嘴巴。
他本以為林澈賣價格起來才十兩的胸甲和頭盔。
是想要給心在大明的士紳謀福利。
沒想到，他更深層次的目的，居然是想割士紳的韭菜。
畢竟沒上過戰場，不懂騎兵是如何打仗的人。
肯定會想著將自己，用鎧甲裹的越嚴實越好。
林澈拿出板甲，就是為了滿足這些沒打過仗的，士紳子弟的需求。
因為這種要上螺絲固定的全身家，能將人全方位包裹在鋼鐵之中。
可以極大提高他們在戰場上的安全感。
再相信自己不會輕易嗝屁後，想要指揮他們衝陣，也級沒有多少人會害怕了，
如此一來，工部獲得了板甲訂單，和高昂的定製費用。
士紳子弟獲得了安全感，朝廷獲得重騎兵。
可謂是三贏的局麵。
朱桂被林澈的奇思妙想震驚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咽了咽唾沫，問道：“先生，您怎麼能保證，那些有錢的士紳子弟，一定會買全套板甲呢？”
林澈淡淡一笑：“你應該關心的，是板甲的產量，而不是能不能賣出去。”
“你想啊，既然朝廷統一出售鎧甲，那麼咱們就可以先找一些身形魁梧的，武藝精湛的老兵，給他們量身鍛造一套板甲。”
“再讓體型偏瘦的士卒，帶著頭盔穿著胸甲，站在他們旁邊對比。”
“到時候怕死的有錢士紳子弟，自然會知道買那種盔甲。”
朱桂想象下，林澈所描繪的畫麵。
不禁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畢竟人都是有攀比的心的。
越是出身富貴的士紳子弟，越是竭力想與其他人展現不同。
對於這群將來要上戰場的人來說。
還有比一套比同伴身上的甲胄，更精良且更有防護力的板甲
更能展現出他們的財力的存在嗎？
雖然對於衝鋒陷陣的騎兵來說。
有能護住頭盔和遮擋住要害的胸甲就已經足夠了。
能不能從戰場上活下來，更重要的是其本人的運氣和武力。
不過。
即使有人將這個道理點明。
但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士紳子弟，也是不會將這話放在心上的。
可以說，隻要攀比和炫富的心態，還沒有從人性中消失。
比起簡單的頭盔加胸甲，可以稱得上標配的板甲，肯定是不愁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