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中,除了個彆幾位,剩下的人都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無名指上明顯紅色線條十分好奇,像極了婚戒存在的束縛,究竟是誰與他們立下的。
對此,他們派出了小老虎虎杖悠仁君去探查。
五條悟正在操場看著真希與乙骨的對練。
身後悄咪咪接近了一個身影。
五條悟沒有回頭,隻是勾了勾唇:“悠仁,想偷襲的話你的等級還太早喔。”
麵對五條老師的直接戳破,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尖。
虎杖悠仁偷偷瞥了眼身後蹲在草叢中的棕色腦袋。
釘崎野薔薇正在用口型說著:“快·一·點!”
虎杖悠仁感覺背後毛毛的,像有背後靈一樣。
他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他的疑惑。
五條悟怔了怔,隨後笑了起來:“什麼嘛,原來是好奇老師的女朋友嗎?”
“誒——老師居然有女朋友!?”
完全看起來不像!
“哼哼~太失禮了!虎杖悠仁君!”五條悟站起身戳了戳他的腦袋,隨後叉腰:“不過,老師倒是不介意和你們分享戀愛小故事。”
禪院真希手中的咒具一下沒穩住,打到了乙骨憂太的腦袋。
乙骨憂太吃痛立馬捂住了腦袋上的包,真希嘖了一聲,瞥了一眼有些得意洋洋的五條悟:“那個八嘎眼罩。”
看著真希明顯寫在臉上的嫌棄,乙骨憂太還是順從本心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用了反轉術式治愈了自己腦袋上的包。
月牙形的反轉術式,輕鬆倒退時間治愈了腦袋上腫脹的包。
同樣是反轉術式,屬於竹內大人的咒力消耗比家入前輩的少很多。
雖然乙骨並沒有咒力量上的困擾,但是這也是屬於他的一個懷念方式。
他瞥了眼身上的白色高專製服,有些感歎竹內大人的被針對。
隻因他拷貝了竹內星的術式,新的高層們都擔心擁有龐大咒力的他,是不是也拷貝了卦術的存在。
【“咒術界不可以再出現一個那樣的極惡詛咒師。”】
明明現在的生活來源於她不是嗎?
五條悟看著消散在乙骨掌中的白色月牙,口吻也低了很多,話語裡包含的濃厚思念卻在翻湧,其中夾雜著的複雜情緒讓人忍不住陷入沉默。
“她啊,是一個騙子喔。背著我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老師,可是真的等——了很久呢。”
他的態度輕描淡寫,可是口吻卻很沉。
咒術界所有人都認為,那位極惡詛咒師已經死在了撤下結界的那一天。
唯獨他們三人,加上摘星裡的人。
堅定的認為竹內星沒有死,指根的束縛就是最好的證明。
時間,這個無形的存在,總是在不經意間留下深刻的印記。
一年、三年、六年。
直到現在已經等待了十年,尋找了十年。
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隨著心跳,每一次跳動都在倒數著什麼。
十年,足以讓一個高專生完全蛻變成了一個負擔的起教育的老師。
真的很過分不是嗎。
讓一個討厭等待的人,硬是耐下急躁的心等待。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待變得越來越沉重。
找不到她的存在,唯獨剩下無名指上的束縛還在證明她沒有死亡。
人死,咒力消散。
以她最強悍的因果之力立下的束縛,是唯一的慰藉。
從最開始束縛成立的喜悅,到到處都尋找不到她的身影,仿佛她根本不在這個世界,這期間二人沒有崩潰完全是束縛的最後一道保險。
它就靜靜的在指根,好像在說“再等等”。
然後一等就是十年。
沒良心的騙子。
虎杖悠仁還想問些什麼,身後就撲上一個身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彆問了,看五條老師那個表情你還敢問嗎。”釘崎野薔薇立馬讓他不許再說了。
這種濃厚的鮽夫氣質,渾身都在散發冷氣了。
肯定是女朋友跑了,開瞬移都追不回來的那種。
五條悟聽到釘崎的話語,從自己的走神中抽回。
他剛想說聲抱歉,好像沒注意自己的氣勢。然後就他看到釘崎野薔薇那眼裡的同情之色,莫名感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看來可愛的學生們,在想什麼十分失禮的事情呢。”
五條悟站直了身,默默開口:“老師的頭發是白色,不是綠色喔。”
——誒?原來不是和彆人跑了嗎。
釘崎野薔薇送開差點捂死虎杖悠仁的手,有些疑惑的看向靜靜站在一旁的伏黑惠。
用眼神交流到底什麼情況。
雖然剛入學沒有多久,三人的感情已經很好。但這次伏黑惠麵對同期的詢問,卻挪開了視線。
“不用問惠醬,畢竟這也是他不想提起的事呢。”
五條悟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青蘋果棒棒糖,拆開包裝後塞入口中。
“彆看惠現在這麼高冷,小時候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也難得掉眼淚了呢。”五條悟舉起手機:“嗨——哭泣的惠醬照片大放送,有人要看嗎!”
伏黑惠倏的扭過頭,雙手結印。
“玉犬!”
一黑一白兩隻汪一出現就衝著五條悟撲了過去。
然後被擋在了無限外隻能汪嗚汪嗚的氣的繞圈圈。
五條悟看著身邊被阻隔在外的兩隻玉犬,笑嘻嘻的收起手機:“開個玩笑~☆第一個可以看到這個相冊的人,還沒回來呢。”
超級惡劣的麻辣教師逗了一圈學生後,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操場。
口中的青蘋果糖還在彌漫著酸甜的味道,似乎在慢慢壓下舌根的苦澀。
她的“死亡”,確實換來了現在咒術界的平靜。
咒靈遭到毀滅性的清空,沒有了封閉的結界,已經不會誕生多少詛咒。
相比高專時期忙碌的祓除接連不斷的任務,現在所有人都閒了下來。
哪怕又再誕生咒靈,夏油傑散播在各地巡邏的咒靈也能及時發現並祓除,偶爾留下小貓兩三隻給學生們練手。
所有的平靜,祥和。都是她換來的。
為了她回來,可以輕鬆一些。
夏油傑已經進入了高層,在高層對竹內星做下的行為有爭議時,力壓那些還在否認她做法的人,取消了竹內星的死刑。
從取消死刑,到逐出咒術界,再到現在的歸於平靜。
夏油傑也一步一步完成了改變,完成了這漫長的過程。
隻為等她回來時,可以少困擾一些。
夏油傑隻是高專的代課教師,他最開始負責的是摘星小學的教育。
等那些她珍視的人全被收到了五條悟的羽翼下後,他又踏上了尋找她的路途。
她消失了幾年,夏油傑就找了幾年。
十年。
是充滿了等待意味的十年。
就連硝子,也用著她的辦法執拗的等待。
屬於竹內星的寢室,一塵不染的等待著她的主人回歸。
醫療室抽屜裡的青蘋果棒棒糖,過期了又再補滿新的。
大家都在等,等待那一個可能性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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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市區
一位少女忽然出現在了無人的暗巷。
她是憑空出現的,好在附近無人,不然估計會上熱門怪誕交流貼。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踏出暗巷就進入了繁華喧鬨的世界。
黑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肩,隨著腳步微微拂動。綠色的眼眸,猶如深邃的湖水,冰冷而清澈,讓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獨特,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的清冷,並非冷漠,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一種不被外界所乾擾的寧靜。
“看來落地點是東京呢。”
竹內星瑩瑩的綠眸中閃過笑意。
她隨便踏入一個手機店,買了一個新手機。
“唔...時代大變化,觸屏手機比翻蓋手機好玩很多。時空流速不怎麼對等啊,過去去了好多年。”
竹內星登陸了叛逃後的社交賬號。
她歪頭想了想。
撥打出了一個電話。
嘟嘟的連線音後,一道男聲響起,他的聲音很沉,隱隱約約透著一股殺氣。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這個內線電話。”
竹內星眼眸裡笑意閃過,微微啟唇。
“拜爾。”
電話那頭瞬間傳來劈裡啪啦的東西摔碎的聲音,男聲充滿了顫抖與小心翼翼,呼吸都變得粗重。
“...首領?”
竹內星走到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慢悠悠的點了杯拿鐵。
窗外人來人往,她就大張旗鼓的坐在窗邊並沒有做隱瞞。
根本不需要等多久。
一群詛咒師就推開了這家咖啡店的門,很快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沙發上的那位少女。表情從震驚到狂熱,從期待到驚喜。
“首領!”
竹內星輕輕抬眸:“彙報。”
拜爾快速走上前,單膝跪地手放在胸口,目光直直的看著竹內星。眼裡的激動無法掩飾。
“摘星目前穩步前進中,臨時負責人為九十九由基,隨時等待您的回歸。”
竹內星端咖啡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有些牙酸:“額,回歸這件事,不是不回歸,我晚一點回歸。”
要命啊,一回來就工作什麼的,誰想這麼乾。
拜爾眼睛酸澀的看著麵前的竹內星,嘴唇有些顫抖:“首領,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他身後的詛咒師們也熱切的看著她。
竹內星放下咖啡站起身,她微微一笑並未回答拜爾的問題,隻是看著他,說出了她回來後的第一個指令。
*
五條悟正坐在辦公室裡,吃著薯片。
真希忽然推開了門,手中拎著一個禮盒,砰的一聲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五條悟迷茫的看著怒氣衝衝的真希:“乾嘛對五條老師這麼凶,我會很害怕的。”
真希:“......”
她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扭頭走了。
她現在要趕去摘星一趟。
五條悟看著怒氣衝衝來,怒氣衝衝走的真希,有些不解的掀起了自己的眼罩。
一雙蒼藍的眼眸看著她的背影:“更年期?不應該啊,這麼年輕。”
他目光移向桌麵上的禮盒。
隨手拆開看了看。
喜久福啊。
還以為是炸彈呢,一臉怒氣的樣子。
五條悟隨手蓋上蓋子,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微頓。
似乎察覺了某種可能性,他緩緩的垂眸看向了盒中擺放規整的喜久福。
他一點一點的把眼罩扯下,唇線越抿越緊。
渾身的氣息變了,像蓄勢待發的弓箭,氣息也跟著冷沉了下來,氣勢迫人。
他緩慢得拿出一個喜久福,輕輕咬了一口。
轟——
屬於最強的超規格咒力瞬間炸開,磅礴的蒼藍咒力讓身邊的一切都變為了齏粉。
冰透的藍眸定定的注視著手中的喜久福。
軟糯外皮裡的餡料,
是碾碎的青蘋果棒棒糖的顆粒。
修長的手指捏緊了這個喜久福,內裡的被擠出糖碎掉落於地麵。
哈、
他捂住眼睛,笑聲就溢出了齒間,身體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竹·內·星。”
下一瞬,高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摘星樓頂
傍晚時分,夕陽如詩如畫,天邊的晚霞絢爛奪目。
竹內星坐在藤椅上,清空了周圍所有迫不及待想和她說話的人,隻是靜靜的坐著好像在等待什麼。
好在,並沒讓她等太久。
晚霞的餘暉映照著她的臉龐,她微微仰起頭,看向了那個出現在天空上的身影。
隨著他的出現,下一秒就感知到被六眼三百六十度沒有任何死角的鎖定。緊緊的盯著,不留任何可以逃跑的餘地。
充滿壓迫感的恐怖氛圍織成了牢不可破的網,將竹內星捕獲。
她抬頭輕笑,唇角的笑意都帶著溫和。
“悟。”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