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幼崽 我述我,我獨我(1 / 1)

[咒回]摘星 夏夜和風鈴 14106 字 7個月前

竹內星最後是哭昏在了竹內蒼鬥的懷中,似乎這裡是她的心安所在,她並沒有任何警惕心。

蒼鬥看著昏睡過去卻還是緊緊抓著他衣襟的竹內星,歎了口氣。

“禦夢,我們送小星進入咒靈庫是不是錯了。”

禦夢的眼睛有些紅腫,語氣有些低落:“當下星的封印是不穩定的,這是必須去做的事。”

一向沉穩冷靜的男人,此刻眼中布滿了疲憊。

蒼鬥抱起竹內星時,他下意識停住了。

太輕了,小小的身形瘦弱到好像抱起了一件衣袍。

與還未脫離封印禁錮的竹內星體重完全不同。

剛走兩步,有什麼東西從她口袋脫落,當啷的硬物落地的聲音十分明顯。

禦夢彎腰撿起,

三個碎裂的家傳咒具在她的手心。

竹內蒼鬥輕歎:“命運嗎......”

他把竹內星抱回了寢室,看著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孩子。手中拿出了八卦盤。

禦夢看到他的舉動:“你想再度封印她嗎?”

蒼鬥搖了搖頭:“天與咒縛的封印隻能使用一次。”他摸了摸竹內星有些發燙的額頭:“她還會回去的…畢竟,她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羈絆……”他的眼眸裡有些感歎。

窺見到未來自己女兒是什麼樣子,倒是心裡真的感到很複雜。

“她需要恢複,以她現在這個狀態,估計無法支撐她跨越時空吧。”

蒼鬥拿針紮破了竹內星的指尖,滴了一滴血液到八卦盤的中心。

八卦盤開始轉動。

蒼鬥苦笑:“倒是可以對她使用卦術,是因為來自未來嗎。”

“靈魂傷害太嚴重了,好在...她回到了這裡。”

禁術,又怎麼會是無傷的呢。

竹內星像破破爛爛的布娃娃,靜靜的躺在床上。

蒼鬥歎息一聲,站起身走出了屋外。

“滅族......”

他抬眸看著星象,沉默不語。

他手中拿著屬於未來竹內星的三個碎裂的家傳咒具,走入了自己的寢室。

修複咒具估計要花費很長時間。

————————

竹內星的療愈,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從那日昏睡過去後,她就再也沒有保持長時間的清醒過,時常半夢半醒一陣子,又陷入漫長的昏迷。

極重的靈魂傷害不斷蠶食著她的生命,本該獻祭一切卻存活下來換來了隻能纏綿病榻。

本就受天與咒縛的桎梏身體孱弱多病,現在又承擔了極重的靈魂傷害。那柔弱的身軀,仿佛隨時都可能被疾病吞噬。

本應充滿朝氣的臉,現在被病痛侵蝕的毫無血色。

好在她回到了這裡。

蒼鬥每日都會固定使用卦術幫助她緩慢的減輕來自靈魂傷害的負擔。

禦夢每日都會準備好藥浴幫竹內星浸泡。

就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總是在昏睡的她才慢慢的精神起來。

禦夢沉默了很久,伸手輕撫竹內星的臉頰:“小星...”

竹內星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家人用看著易碎品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有些無奈:“我在慢慢康複了。”她伸手覆上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所以彆擔心了...”她彎了彎眉眼,眼眸中是清淺的笑意。

她輕輕動了動鼻尖:“我現在身上全是中藥味,算不算被醃入味了?”

禦夢失笑的搖頭,看來哪怕是長大的小星也依舊是那種不喜歡沉重氛圍的存在。

她順著竹內星的話往下說:“你的恢複過程會很漫長,這期間就不要做太過危險的事了。”

此時是夜,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灑下如水的月色。

禦夢帶著竹內星在庭院中散步。

“小星,你說的滅族原凶是誰。”

竹內星走的比較緩慢,身體還會恢複輕輕活動一下就感覺要被疲憊感吞噬。

她看著夜晚的星辰,微微開口:“可以更換軀體的大腦,之前用竹內時的軀殼潛伏在我們家過。”

聽到這句話,禦夢歎息了一聲:“難怪蒼鬥對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所以是換了軀殼逃過了預感,來襲擊的嗎。”

竹內星頷首:“狡兔三窟,那是一個很狡猾會使用謀略的人。”

她思忖了一下,剛想說什麼,禦夢就開口了:“小星,你不用動手,這次交給我們吧。”

竹內星楞了楞:“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禦夢看著竹內星有些怔忡的目光:“多相信父母一些吧,我們是竹內家不是嗎?”

禦夢同樣的綠瞳中有著笑意。

竹內星慢吞吞的扭過頭,沉默了很久,才報出了一個名字:“虎杖香織,仙台宮城縣人。”

有明確的姓名地點,蒼鬥也能提前布局。

禦夢頷首點頭,表示知曉。

月色籠罩著大地,宛如一層銀紗,輕柔地撫摸著世間萬物。它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在這寧靜的月色中,一切都變得如此安靜而祥和。

微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禦夢留意到星的步態已經越來越緩慢,還是帶著她往房間走去:“今天就活動到這吧。”

竹內星也沒逞強,她確實感覺到有些累了。

但是回到寢室後,她也沒有想著又躺回床上休息。總是躺著,身體機能會下降。

還不知道等回到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她坐在榻榻米上,翻著自己小時候愛看的漫畫。

禦夢坐在她身邊,陪著她閱讀。

禦夢看著手中的書籍,忽然開口問道:

“小星,可以和我說一些你經曆過的事嗎?”

那些被家人缺席的時光,她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竹內星似乎一下就明白了禦夢在想什麼,她了然輕笑。

一些主要的事件她已經說過了,禦夢關心的是她的生活吧。

“我的日子過的還算有趣。”

回憶,如同平靜湖麵上的漣漪,輕輕地蕩漾開來。

“在高專時,我交到了除悟和傑以外,一個最好的朋友,她叫做家入硝子。”竹內星合上手中的漫畫,靠著身後的牆壁,微微闔眼繼續說道:“我們常常一起欺負悟和傑,很有意思。”

“叛逃後也認識了不少人。”

“九十九由基是和我一樣的特級術師,老是愛說我愛摸、咳,愛認真上班。如果說一起創造的無咒靈的世界,沒有她的幫忙也許我也會有些瓶頸。”

......

“我還養了一群小孩子喔,個個都很聰明很可愛。就是有一個問題孩子,不知道他的男德學的怎麼樣了。”

“說起來,我還有養兩隻貓,叫做大白和大黑,名字有點土,但是很可愛。天天喵喵咪咪的,很治愈。”

......

回憶是一麵鏡子,可以看到過去的自己。

這一路走來,有過歡笑,有過淚水,有過成功,也有過失敗。

這些記憶,就像發著光的碎片,每次想起都像一次小心翼翼的擦拭。

記憶與情感就在心中某處積累著,隻要不被忘記,它就不會消失。就會變成力量,在必要時出現。這股力量就這樣默默地陪伴她,陪伴她走過了很多個日日夜夜。

竹內星臉上的笑柔軟的不可思議,她仍舊很感謝帶給她人生所有美好的人。在這動蕩歲月中的關懷和愛,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幾乎已經實現。

“小星,你說得都是彆人。那你呢?”

你過的怎麼樣,你累不累,你遇到難過的事情怎麼辦呢?

竹內星一愣:“我...?”

禦夢歎了口氣,站起身:“早點休息吧小星。”禦夢摸了摸她柔軟的發,垂眸啞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竹內星在緩慢的康複中。

也許因為想做的事已經做到,父母又都在身邊,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慢慢鬆了下來。

竹內星曬著太陽,有些冰涼的身體回暖了些。

她輕輕笑了,笑容如春日裡的微風輕盈溫柔。曾經眉眼中的淡漠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寧靜。

一種來自心靈的寧靜。

竹內星坐在長廊上,看著掌中若隱若現的金光若有所思。

這是她在最開始蘇醒後,察覺到的力量。

隻是一直好像困在迷霧中,無法抓到這種實感。

直到現在慢慢靠近恢複,這股力量才被她明顯感知。

這股金光,她想她已經明白是屬於什麼力量體係了。

因果之力……

她虛虛的攏了攏手指,閉眼沉思。

掌握了一個世界的因果之力嗎…

是不是,可以做到她心中的那個想法。

“領域展開·竹煙波月”

無邊際的領域在竹內家快速蔓延,正手中拿著咒具的蒼鬥感受到這份咒力微微皺眉。

“還沒徹底康複又在放肆自己了。”

他瞥了眼書桌旁一本看到一半的書籍。

《孩子叛逆期巧妙解決方法100招》。

“算算年份,確實是在叛逆期了……”

蒼鬥無奈的歎息一聲,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竹內星沉下心,靜靜的感受著。

直到那虛無縹緲的因果線出現時,她帶著因果之力的手牢牢一抓,把它握在手中。

無風自動的發微微飄起,竹內星嘴角勾起一抹笑。

“讓我看看,用因果之力締結的束縛會是什麼樣吧。”

她看著無名指和小指緩慢出現的紅線,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希望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死這個消息不算太晚。

竹內蒼鬥踏入她的庭院時,就看到她正在懶洋洋曬著太陽,眼睛愜意的眯起。

他失笑搖了搖頭,走過去摸摸她的腦袋。

“星。”

竹內星抬抬眸,眼睛被太陽反射有些不自在的眯了眯:“老爹…”她坐直了身體蹭了蹭他的手掌。

蒼鬥在她身邊坐下:“墨引修好了。”他從袖袍中抽出了屬於她的那份咒具。

“八卦盤和銅錢沒那麼快。”

竹內蒼鬥看著院角的竹林,開口說道。

竹內星接過墨引,仔細看了看,細看下依舊有些裂紋存在。

“我還以為這些咒具不會好了。”

她隨手用筆杆往了個發髻。

微風吹過,鬢發掠過臉頰,她伸手捋了捋。

竹內蒼鬥歎息:“小星,是不是打算這幾天再次跨越時空?”

竹內星有些不自然的轉移視線:“嗯…我想快點回去。”

不出意外的回答,可是卻讓蒼鬥有些無奈。

“再待一陣子吧,咒具暫且需要修複時間,更何況是人。”

他側眸看了看放鬆下來的竹內星。

於私心來說,他希望她可以得到好一點的康複。

“在未來,是和悟還是傑在一起了?”

蒼鬥瞥了眼她指節上新出現的束縛,不惜跨越時空也要落下束縛,肯定是對待重要之人才有的吧。

忽然被問道這個問題,竹內星怔了怔,有些失神。

“哦……入贅這檔事差點忘記了。”

蒼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竹內星撓撓臉頰:“在一起的話還沒在一起,一直在忙著搞事業。”

首領星感歎了一聲。

“畢竟我可是宇宙無敵超級愛工作的人啊,從來不摸魚,嚴格要求自己。”

遠在未來接手竹內星工作的九十九由基忽然打了個噴嚏,她摸了摸鼻子疑惑:“感冒了?”

她看了看周圍堆的高高的文件山,齜牙咧嘴的繼續批改。

“早知道問問她的極之番原理了。”

竹內蒼鬥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自己女兒一向是個認真努力的:“不錯,要有自己的事業。”

“對吧,我還讓五條家虧了幾十億呢。”她有些得意的晃晃腦袋。

蒼鬥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誇到:“不錯,有梟雄之心。對待誰都不手軟。”

竹內星越說越起勁:“加茂家被我一把火燒了,禪院家被我當戰場了估計想修好沒那麼快。禦三家被我連根拔起兩個!”

蒼鬥感歎,這要不是和小悟感情深,五條家估計也逃不了…隨後又想到了五條家虧損幾十億,他還是不感歎了,有點不禮貌。

他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詞彙,還是繼續誇到:“不錯,想做什麼就去付諸行動的想法是很好的…”

竹內星看著自己老爹一本正經的想辦法誇她,她沒忍住笑了出來:“老爹,謝謝你。”

蒼鬥疑惑:“怎麼了嗎?”

竹內星看著天空緩緩飄過的雲:“…謝自己的家人有什麼好需要理由的。”

氣氛安靜了下來,二人靜靜的坐在長廊上抬頭望著天空中變幻無窮的雲卷雲舒。

在喧囂的世界中,徹底的放慢腳步,靜下心來。

很久沒感受到這種寧靜的竹內星有些怔愣。

“老爹……我有一些想去做的事情。”

竹內蒼鬥頓了頓,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做就去執行吧,我們永遠都在。”

竹內星看著蒼鬥的眼睛,是始終如一的對孩子的厚愛。

她眉眼柔和,嘴角漾起笑意:“嗯。”

五條家

竹內星在五條悟庭院的大樹上坐著。她閉眼感知,悟好像在練武場回來的路上。

斂息等待間,她恍然想起,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貓在樹上等悟回來的樣子。她隨意用蜃影幻化了一個在雜誌中看到的女星外貌。

嘛,如果可以不被認出來還是好一些。

沒多久,屬於她記憶中的幼年神子悟就踏入了庭院。

他穿著蜓紋浴衣,麵無表情。白發像沉積著霜雪,澄藍的眼瞳像天空又像海洋。

與世界融為一體卻又獨立於世界之外的獨特感。

竹內星嘴角沁上了笑意。

悟醬和悟是不一樣的存在,這會倒是真的有些懷念了。

高冷神子會夢到惡劣DK嗎?

五條悟走進庭院時,腳步微頓。

他腳步微頓後狐疑的看向了那棵矗立的大樹。

他抬手比出蒼的手印,一個術式順轉就攻了過去。

可下一瞬攻擊就被打散了。

竹內星歎了口氣:“好歹是特級吧,就這樣被發現了?還真是‘六眼’作弊器。”

她輕飄飄的躍下樹乾,站在了他的麵前。

“新咒具還是新術式?”五條悟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疑惑的詢問,似乎不理解她怎麼忽然變了個樣子出現。

竹內星有些無奈的聳肩:“這你也能看出來啊。”

五條悟抿了抿唇:“星。你騙不了我的。”

他靜靜的站立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少女。

再說,她沒有想刻意瞞吧。六眼掃了一眼,就能看到她指節上帶有他氣息的束縛。

他一向不喜歡被束縛。

但是她是例外。

五條悟也沒邀請她進入房間一起打遊戲什麼的,隻是睜著一雙眼睛靜靜的在觀察她。

“未來是和我吵架了嗎。”

竹內星頓了頓,翹著腳坐在了庭院的椅子上。

“怎麼看出來的。”

看出她不是現在的竹內星。

五條悟抬眼:“因為星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懷念中帶著歉意的眼神。

他有些皺眉:“彆搞錯了,有什麼東西想說也不是對我說吧。”

竹內星有些無奈的笑了,不懂委婉也是悟醬的特點呢。

她看著符合她記憶中的幼年神子,低歎一聲:“還真不愧是悟醬...”

五條悟沒什麼興趣問她未來是會發生什麼,因為一切他自己會去把握。

他坐在了竹內星身邊:“為什麼吵架。”

他和竹內星就小吵小鬨很多次,但是從來不會決裂,也就一次冷戰過罷了。

所以他唯一好奇的也就隻有這一點。

竹內星支著腦袋:“也許是因為,我捅了你一刀?”

小悟疑惑,小悟不解,小悟詫異。

“我未來那麼弱?這也太丟臉了吧。”

竹內星沒忍住笑了出來:“唔...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偷襲。”

五條悟轉過頭:“我可是很怕疼的,星。”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竹內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腦袋:“知道了,我會好好道歉的。”

......

竹內星去了東京。

她先到達了現在的盤星教位置,遠遠的隱蔽了氣息看了一眼。

“一靠近這裡怎麼就有要加班的感覺。”

竹內星輕輕咳嗽了兩聲。

她把這歸咎於首領的buff,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種要吞噬她摸魚時光的存在。

透亮的綠瞳靜靜的注視著這個建築。

她摩挲著自己下巴,忽然頓悟了,一手握拳輕輕敲擊了一下掌心。

“啊,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領域展開啊。”

她的另外一個領域。

領域展開·打工人打工魂

領域效果:一旦展開,所有人都不許摸魚,包括她自己。全員一天24h不間斷打工,世上最資本家的領域。

感受痛楚吧,傳說中的加班地獄。

“......”

竹內星被她的腦洞給嚇到,有些牙酸的皺眉。

“極之番·蜃影”

她使用術式給自己的外表做了幻化,直接幻化成了未來的她的樣子。

她緩步踏入盤星教。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愛摸魚吧,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是也在打工嗎。”

她看著因為她闖入,湧出的盤星教教眾,她臉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

“你們的地盤不錯,我的了。”

拿來吧你。

當慣了極惡詛咒師的首領小姐,可不會在那邊和你打什麼慢吞吞的牌。

拿來主義。

這種操作最符合詛咒師的頭銜不是嗎。

論一個特級術士想要搶占一個地方,一群非術士可以支撐多久。

答案是,一分鐘不到。

她看著在她腳邊抽搐的一堆非術士,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溫和。

“臣服,還是死?”

盤星教眾瑟瑟發抖,這是哪裡來的女魔頭,聽都沒聽過。

天元激推哪裡會那麼容易順從。

“你是誰?!”

竹內星思索了下:“我是正義的夥伴。”

打個括號,正義的夥伴(目前來說)

她可真的太正義了,

手刃高層老橘子,腳踹禪院家,手打加茂家。

把咒術界的水攪渾,估計沒個幾年都緩不過來。

竹內星摸了摸下巴,說起來她離開後,她的下屬會繼續按她的“遺願”給那群老東西找麻煩嗎?

“呀,彆跑嘛。”

她伸手張開五指,頓時金色的結界蔓延開。

一位非術士正打算趁著她走神逃跑,直接被看不見的力量摁在了原地。

竹內星轉身,看著被因果之力壓著動彈不了的術師。

天元的過激廚是吧。

拿來吧你。

竹內星直接動手束縛了這群人,像束縛了當初有異心的詛咒師一樣。

“盤星教,真正的主人會在下一次天元融合時期出現。期間你們不許對星漿體有任何想法,穩步發展為先。”

她有些惡劣的笑了笑:“敢對星漿體或是對咒術高專的人出手,你們就等著自爆吧。”

竹內星並不擔心她離開後,這群非術師會有什麼異心,反正都被她的因果束縛了。

她不理那些陷入了開始轉變而變得呆愣的非術士,直接走出了盤星教。

竹內星把手揣在衣袖中,緩慢的邁著步伐。

“未來的主人嗎...嘛,到時候悟和傑裡隨便挑一個好了。”

教主悟?教主傑?

反正不會是教主星也不會是首領星了,畢竟都是個同位體。

好好摸魚也是一種幸福,這是來自一個首領的愛護。

想到教主傑,一些曾經對未來窺視到的畫麵在她腦海中閃回了一下。她腳步微頓,出門拐了個彎,去了一所小學。

[東京小學]

根據古早的記憶,她記得“蕎麥麵”小朋友是在這裡上學。

她靠在校園門口旁的隱蔽處,看著天色慢慢變化。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彩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夕陽的餘暉灑在雲彩上,給它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等到放學鈴響起,小朋友們魚貫而出時。

她看到了那個背著書包慢吞吞走出校園的男孩。

稚嫩的臉,清澈的眼睛,和小一號的劉海。

竹內星看著他擦肩而過,並沒有打算叫住他。

夏油傑也並未發現隱蔽處有個觀察他的人影,畢竟他現在還不是未來那個特級術師,況且她還特意收斂了氣息。

她有些沉默的看著那個稚嫩的背影,隨後還是一聲歎息。

她垂眸,原本清理完盤星教有些好的心情又沉寂了下來。

“......”

她想到了“死亡”前看到的他們的眼神,讓她每每回憶起來都胸口一窒。

天空漸漸變暗,雲彩也變得模糊起來。它們像是被風吹散的思緒,飄蕩在無儘的天際。

竹內星遠遠的跟著夏油傑的身影,垂著眸在思索著什麼。

一路上他也遇到了幾隻咒靈,成功祓除後團成了咒靈玉塞進了口袋裡。

估計是要等回家吸收吧。

竹內星想到了什麼,走快了幾步,跟在了他的身後。

離這麼近,在沒有察覺就奇怪了。

就在夏油傑轉身看她時目光與她交彙的一瞬間,她露出一個惡劣的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朋友,你知道良友冰室在哪嗎?”

小傑疑惑,小傑迷茫,小傑剛想開口說話。

後脖頸就被敲擊了一下,陷入意識的黑海的前一刻,聽到這個大姐姐最後的一句話是:

“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竹內星拔下墨引乾脆利落的修改了他咽喉處的因果線。

能少感覺到那種奇怪的味道,也能減輕他的負擔吧。

昏迷中的小傑,忽然想起來。這個黑頭發綠眼睛的大姐姐好像芒果大福,是芒果大福的姐姐嗎,就是臉上的笑好惡劣啊......咒術界的人是不是脾氣就很奇怪?

竹內星看著昏倒在她懷裡的夏油傑,很坦然的準備就這樣抱著他回到屬於他的家。

隻是剛有動作,他衣服中的一個禦守的攻擊就鋪麵而來。那不受控製的火焰向她撲來時,還嚇了她一跳。

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術式,這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的咒力。

竹內星想起來了,

這是她進入咒靈庫時寄給他的禦守。

“原來,一直好好戴著嗎。”

她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隨手阻隔開了屬於她的術式。

小時候的術式,和現在她能使用出來的,差彆又何止一點半點。

她重新拿出符紙畫了一個離火的咒符,塞入禦守中。

“稍微克製了一下咒力含量,應該麵對特級咒靈也不是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她塞咒符的手一頓。

忽然有點世界線收束的感覺。

收複裂口女時,是因為現在的這個咒符嗎。畢竟兒時她寫下的咒符是針對二級咒靈可以一擊必殺,以上隻能是受傷不是嗎。

“……”

竹內星的表情難看了兩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多疑,是不是她純粹的多想。

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很多東西去多思考幾層,畢竟一個詛咒師首領的生活模式,不去多去思考一些東西,早就連灰都不剩了。

這種被命運拿捏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

那她做出的更改還有用嗎?還是等她離去後所有都會回到原點?或是說......

她抬頭看向天空,還是說是天道會扭轉不正確的命運路線呢。

不,不對。她現在擁有了因果之力已經不需要擔心命運線的更正。

還是說,現在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的衍生,所以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這種時空悖論無疑是讓人感到不適與不快的。

竹內星沉默的抱起夏油傑,把他送回家門口後,按了按門鈴就離開了,呆在暗處等他的家人把他抱回去後,她在徹底的離開。

竹內星不自覺的咬著指尖,擰眉思索。

“……還真是…令人不快。”

竹內星去了總監部。

以她現在的實力,悄悄的摸進去不是什麼問題。

她到了咒靈庫的門前,手輕輕搭在這厚重的門上。

“她”現在正在裡麵過著看不到白天黑夜的生活。

竹內星垂眸,腦子裡各種各樣的思緒閃過。

以她現在能力,把這個同為體的因果線做一個更改?比如更早獲得卦瞳,或者拆掉她天與咒縛的封印?

如果早一步獲得卦瞳,是不是可以早一步做打算?

如果這個平行世界的延伸由她來塑造,是不是更能達成她心中那個理想中的世界?

【理想中的世界】

這個念頭一旦浮起,克製就變得很難。

她何嘗不想家人可以在她的身邊。

竹內星心中的黑泥忍不住的翻湧,眸色也跟著沉了幾分。

一些極端的思路又跟著控製不住的蔓延開來。

她不再猶豫,推開了個這道厚重的門。

是記憶中那暗無天日咒靈嘶吼的環境,竹內星根據自己的猜測,漸漸往更深處走去。以她的習慣來看,現在肯定是躲在哪個角落自尋樂趣。

屬於特級的威壓蔓延開來,身邊蠢蠢欲動的咒力似乎也察覺了眼前這個是它們不能為敵的存在,全部隱藏在了暗處。

到達了深處後,她並不意外看到了一個正在隱蔽處拿著離火烤咒靈肉自娛自樂的小女孩。

臉蛋圓圓帶著嬰兒肥的小女孩,正手中拿著的咒靈骨頭削成的簽子叉著咒靈肉在烤,忽閃忽閃的翠綠的眼瞳像暗夜中的螢火。

她嘴裡嘀咕著:“這種過家家遊戲一個人玩好沒意思,要是悟醬在沒準可以讓他當我兒子,我當媽媽。”

竹內星:……

竹內星有點無奈,要是悟知道沒準會氣到大喊“誰要當她兒子吧”。

“後麵的大姐姐,偷看小孩子過家家很不禮貌喔。”

小星感應到咒力波動後轉頭看了一下眼前的人,眼中有些意外。

還以為是高層的人來看她死沒死呢,結果來的是一個完全沒見過的人。

竹內星在進入咒靈庫前就把自己的咒具收好,用蜃影幻化了自己的咒力氣息。

她是可以保證眼前這個同為體認不出她的。

竹內星緩步走上前。

小星有些好奇探究的看了幾眼:“大姐姐,你身上的衣服蠻好看。”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純真與靈氣,仿佛蘊含著整個世界的美好。

竹內星看了眼身上的竹紋旗袍後微微聳肩,在她身邊坐下:“還不錯吧,這是一個組織的權利代表服裝喔。”

“嗚哇~厲害。”

她很捧場的誇誇。

“那麼姐姐你來找我是什麼事嗎?你好像不是高層這邊的人。”小星轉動著手中的骨簽,咒靈肉冒出滋滋的油花聲。

“你想變強嗎?我可以幫你。”

竹內星淡淡的開口,直接單刀直入說出。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存在,她想要的是什麼,她也一清二楚。

小星烤咒靈肉的手一頓:“我現在就在變強不是嗎?”

竹內星看著麵前小團的離火:“我可以幫你,解除封印和平息你的咒力波動,並且讓你開啟家族術式卦瞳。”她支著下頜看著年幼的自己。

除開卦瞳,剩下的都是當下她最想獲得的東西不是嗎。

小星愣了愣,木木的轉頭看過來,有些猶豫和糾結的說:“你……”

“你像不懷好意的大灰狼…”

被自己同為體說不像好人什麼的,確實也蠻微妙。

竹內星笑吟吟的說道:“我的身份確實不是好人,但是我不會害你。”

少走點挫折之路吧,幫助了那麼多人了,她也想幫助一下曾經的自己。

再說,更早獲得卦瞳,就能更早熟練術式不是嗎。

暗無天日的咒靈庫,並沒有什麼咒靈敢在此刻靠近兩人。

一個愛開隱蔽氣息咒具敲悶棍的小魔王,和一個已經進化成為完全體的大魔王。

這些咒靈還是很識時務的默默縮起來,不敢打擾。

小星似乎烤膩了,咒力形成的火焰瞬間高漲,把咒靈肉燒成了黑炭。她站起身拍拍手,清理手上沾染的烏黑。

“我不喜歡你這種說法,姐姐。”

她用墨引寫出了坎水進行洗手,等到清潔完畢後她才看向默不作聲的竹內星。

眼前的這個姐姐有些孱弱,看起來不怎麼健康。小星思考了一下,還是選擇委婉一點說,免得傷到病人的心。

“變強沒有捷徑,你和我說這些,即使真的幫我做到了,可我也不是真的變強。”她很認真誠懇的說:“就像得到了武功秘籍的人,本身自己差勁的話再厲害的武功也隻能混個普通水準。”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這是唯一可以拿來做比喻的形容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入咒靈庫的,但是如果是來給我送‘武功秘籍’的,我不需要。”

清脆的童音擲地有聲。

竹內星與她視線相接了片刻後,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角就多了幾滴眼淚。

她抬手擦去:“哪怕萬劫不複、哪怕失去所有?”

小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真是個怪人……

“變強不就是去為了應對你說的萬劫不複和失去所有嗎?”

竹內星沉默了片刻,站起身。

摸摸她的腦袋。

“哪怕失去家人,失去朋友才能走到力量的巔峰?明明現在有更方便的辦法不是嗎?你好好努力的話也能抓住這個機遇吧。”

小星拍開了那隻在她頭頂揉來揉去的手,有些生氣:“你才會失去家人失去朋友呢,詛咒彆人也太不禮貌了吧。”

竹內星手一頓,指尖顫抖了一下。

竹內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會後悔嗎?‘竹內星’?在日後遇到難以言語的痛苦時,會不會想到後悔今天沒有答應我呢?”

小星愣了愣,歪著腦袋說道:“姐姐,我前麵就想問了:

“你是搞傳銷的,還是推銷賣滅火器的?找我真的找錯啦,我沒錢。”

“……”

嘖。

某種意義上帶小孩已經帶出經驗的竹內星,第一次遇到了一個完全拿捏不了的小孩。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想變強的心,極大的差異點就是這種死犟的脾氣…

有黑化和沒黑化就是不一樣。

要不給小時候的自己洗個腦?

某極惡詛咒師首領腦袋裡浮現了有點危險的想法。

或者強製執行?反正改完一切因果她拍拍屁股走了,憑借她肯定是抓不住自己的。

還是把現在的玩伴逮來威脅一下?比如某白毛幼崽和黑毛幼崽?

反正一起長大的都背刺了,還怕背刺這一個時空的嗎。

可這些想法最終還是被她揮出了腦海。

竹內星歎口氣,擺了擺手。

“算啦,如果你接受了,也許你也不會成為‘竹內星’了吧。”

不如說真的接受了,也許還會被她打一頓吧。

竹內星垂下眸,輕輕顫動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光。

她輕笑了一聲:“我述我,我獨我…嗎?”

倒是有意思的論證。

她轉身離開了,原先的想法如輕煙飄散。

如果現在去殺了個腦花,都比讓她聽她話容易。不犟不執拗的話,也不是她了。

小竹內星愣愣的看著那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大姐姐,迷惑的摸摸自己的腦袋。

“還真是個怪人……老爹也沒和我說到咒靈庫裡還能遇到搞傳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