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星和伏黑甚爾此刻正在禪院家主院的一顆高高矗立的大樹上。二人一人挑了一個大樹乾蹲坐著,像極了一隻大黑貓和一隻小黑貓,兩人睜著綠幽幽的眼睛看著主院的人來來往往。
“大小姐,你特地把我叫過來,不會就是在樹上貓著吧。”伏黑甚爾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快點解決,小白臉也要有職業道德,我得趕緊回去陪富婆。”
“職業道德?”竹內星狐疑的看了他幾眼,隨後扭頭感歎:“人啊,總愛去幻想自己沒有的東西。”
伏黑甚爾嗤笑了一聲:“小鬼,倒是能說會道。”
竹內星點點頭,看準下麵的一個家仆直接落在他身後,伸手往他後脖頸處一掐,家仆直接暈了過去。
竹內星一甩把他甩入旁邊的草堆中,抬頭看向還在樹乾上的伏黑甚爾:“我不小了。”
伏黑甚爾從樹上落下,輕巧沒帶起任何聲音:“沒滿18歲,你連賭場都進不去。”
他睨了身旁的少女一眼,一個詛咒師集團的首領,居然是個未成年。
也蠻好笑的。
“咒術師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未成年。”
特彆是擁有家係的孩子。
從禪院家出去的伏黑甚爾倒是認可這一點,他跟在竹內星身旁,收斂住了全身的氣息:“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從家族中出來的人。”他幽綠眼眸中的神色讓人難以分辨。
他們潛行在禪院家,夜晚的風吹的喧囂,泛起陣陣冷意。
“特地來禪院家是準備開始動手了嗎。”雖然是疑問,但是伏黑甚爾是用篤定的語氣。
竹內星點了點頭:“該開始行動了。”
與伏黑甚爾達成合作關係,其中有一項就是會對禪院家出手。
除開這一點,還有她自己的安排。
禦三家,在高層埋入的人員,是造成咒術界腐朽的最大根源。
三大家族,除開五條家她非必要並不想結仇以外,彆的家族都在她下手的範圍內。
且不說她與五條悟的關係,五條家與竹內家世代交好也足夠讓她不出手。
竹內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竹內家也不是。
他們到達了禪院直毘人的房屋屋頂,竹內星小心的掀開一塊瓦片,看著下方的會議。
屋內是暖黃的燈光,除開禪院家主還有加茂家主在場,本該是禦三家會議,但是由於五條悟一向與他們不合,隻是蠻發了一個邀請,也意料之中他沒到場。
下方正在討論前幾日摘星組織的外圍結界異象。現在竹內星的一舉一動都在咒術界的監視下,一個特級術師如果做的太過火,無疑會帶來很大的災難。
他們作為正義的一方,自然要對邪惡的一方給予更高的警惕性。
禪院直毘人端起麵前蒸騰著熱氣的茶盞:“竹內星一事,我覺得我們可以進行圍攻。”
加茂拓哉抬眸:“加茂家已故長老有一女也叛逃到了竹內星手下,可以假用這一點發起進攻。這樣對咒術界也有理由,而不是突然的發動攻擊。”
禪院直毘人:“可以加上這一點,但是圍攻計劃五條家如果不會加入的話對我們其實很不利。”
“我們也許不是竹內星的對手。特級與一級之間的鴻溝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跨越的。雖然我們可以使用人海戰術,但是摘星同樣可以。”
“特彆那個拜爾,可惡的家夥。居然聚集了目前大多的詛咒師加入了摘星。”
加茂拓哉垂眸深思了片刻:“我們在無法拉攏五條家加入的情況下,那麼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不能讓五條悟可以幫助竹內星。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做下了這個決定。
屋頂上的竹內星笑盈盈的偷聽著他們的計劃,是不是還點頭認可:“唔…真不錯呢!不錯不錯,搞不好還真能給他們脫一層皮下來。”
伏黑甚爾有一點無語,聽著敵人讓她去死的各種做法,還有興致在那裡點評。
是心大,還是已經強大到無視所有。
伏黑甚爾涼涼勾唇,隻覺得好玩。
她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都隻是有意思和有錢賺罷了。
她出錢,他出力。很公平的交易。
竹內星合上瓦片,思考了一下轉頭看向伏黑甚爾:“你知道禪院直哉嗎?”
伏黑甚爾回憶了一下,“不知道。”
不出意外的答案。
竹內星聳肩:“他是你的過激廚喔。”要是被他知道他狂熱粉的對象,早就忘記他了估計會出現很有意思的表情。
二人離開屋頂,接下來除了聽竹內星的各種死法以外已經沒有需要再聽的情報了。
竹內星順口給禪院甚爾進行了一波情報補充,他聽著聽著倒是確實想起了有這麼一個小孩。
禪院直毘人的兒子,禪院家的下代家主,據說天分不錯。
“撒~為了加快他們的進度!我們綁架他吧!”竹內星笑裡藏刀的桀桀怪笑了兩聲,像極了綁架犯專有的惡人姿態。
雖然確實要去做綁架的事情。
一個加茂幸子不足以他們快速出動的話,加上一個禪院家嫡係未來要成為家主的禪院直哉肯定可以。
伏黑甚爾明白這是直接下達給他的任務,他無所謂的打了個哈欠:“我倒是知道他的住所,那直接過去吧。”
他之前沒離開禪院家時,有在軀具留隊呆過一段時間,不僅熟悉位置,還熟悉巡邏的侍衛路線。
輕鬆避開巡邏,沒有任何問題。
禪院直哉住所位置離他們並不遠,很快就到達了。
隻是庭院內好像很熱鬨。
竹內星合伏黑甚爾又貓在了樹上,靜靜的觀察情況。
禪院直哉正在對一對雙生子女孩拳打腳踢,兩個女兒臉上有著鮮紅的巴掌印,一個看起來成熟一點的擋在滿臉淚水的女孩前。
好像是姐姐在保護妹妹。
“都說了,你們要跪在地上拿著抹布一點點把長廊擦乾淨,一回來就看到你們在偷懶。”禪院直哉又往她們身上踹了一腳。
明明是姣好的臉,卻硬生生被那股桀驁猙獰的表情給衝散了幾分英俊。
“哦呀……那兩個小女孩……”竹內星看著正在挨打的兩個小孩子,有些意味深長的感歎了一聲。
卦瞳之下,輕鬆看出了因果之線。
不純粹的天與咒縛,和一個失去了部分咒力的女孩。
明明是雙生子,可是卻注定走向分離的路線。
“現在已經要到冬天了,真依手上長了凍瘡不能碰涼水,我一個人也能擦完!”禪院真希大聲說道。
真依害怕的抓緊了真希的衣擺,有些恐懼的看著禪院直哉。
對於她的言論,禪院直哉不屑一顧:“區區一個女人,不配和我提條件。”說完高高舉起的手又要落下。
竹內星看著正在霸淩兩個小女孩的禪院直哉嘖了一聲,給伏黑甚爾比了個手勢。
伏黑甚爾接到指令後,直接躍下了樹乾,沒有過多的隱藏行蹤,直接被禪院直哉察覺。
“誰!”
他大喝一聲,轉頭看向院內忽然出現的氣息。
隻是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狂氣的男人,高大的體格,幽綠的眼瞳猶如埋伏在暗夜中的孤狼。
“禪院……甚、”
他還沒叫出名字,就直接被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伏黑甚爾沒什麼憐惜的直接把他扛在肩上:“我入贅了,現在是姓伏黑。”
可惜早就昏得不能再昏的禪院直哉聽不到伏黑甚爾說的話。
他看向緩步走來的竹內星,瞥了兩個因為他們忽然出現有些驚駭的兩人小女孩:“這兩個怎麼辦?殺了?”他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禪院真依拽著禪院真希就想逃跑。
好可怕,這兩個人身上的氣勢。
可以沒有驚動任何人潛入禪院家,帶走禪院直哉,如果對她們起了殺心,結果隻有一個。
她們絕對會死的。
可是她卻沒拽動禪院真希。
禪院真希的腳像釘在了原地一樣,死死盯著竹內星。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禪院甚爾,早在幾年前就離開了禪院家的存在。
被稱為禪院家的恥辱。
絲毫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
但是他的強大毋庸置疑。
而眼下的情況…他居然聽命於一個女性。
女性…也能做到如此的強大嗎?
她不顧真依的驚駭,向前邁了一步。
“喂…你是誰。”
竹內星看著這個猶如受傷的小獸但是卻依舊勇敢擋在自己妹妹前麵的女孩,微微笑了笑。
“我的名字,叫竹內星。”
她對兩個遍體淩傷的女孩伸出了手。
“要和我走嗎?”
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在日後回憶起這一天,都很慶幸她們抓住了麵前那雙手,才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才徹底脫離了禪院家。
大雁銜枝的宿命,因為眼前病弱蒼白的少女得到瓦解。
雙生子的宿命,不用再用一個人的獻祭才能摧毀一切。
禪院真希看著眼前向她們伸出的手,抿了抿唇就把自己稚嫩卻有些粗糙的手放了上去。
“我跟你走。”
她想要變強,想要讓家人看得起她,也想保護自己的妹妹。
“真希!!”
禪院真依有些焦躁的抓住她的另一隻手:“不許…不許丟下我!”
她不敢想象,如果在這個倍受冷遇的禪院家,失去了真希她該怎麼堅持下去。
禪院真希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正想啟唇說些什麼,忽然後頸一疼,也暈了過去。
“真希!!”
真依看著被竹內星摟在懷裡的真希,連忙衝了過來:“放下她!”她抓緊了竹內星的手,就想狠狠的咬下去。
竹內星笑眯眯的又一個手刀。
“唔…我可是綁架犯啊…有什麼商量的。”
她看著被真依抓緊的手,眉眼彎彎:“況且…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二人來時兩人,走時隊伍多了三個幼崽。
好在二人足夠強悍,多了三個包袱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伏黑甚爾看著正在快速前進的竹內星:“為什麼要帶走她們?”
竹內星聞言看了看正在她懷中昏睡的兩個女孩,隨口一答。
“開個摘星小學挺不錯。”
不正經的回答,卻充滿了竹內星本人的特色。
伏黑甚爾失笑:“小學嗎…”
他恢複了沉默,跟著竹內星的腳步回到組織。他暗沉的眼眸裡光點忽明忽暗。
不知道,惠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