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咒靈的攻擊,她身後站著硝子歌姬,如果閃避的話她們就會正麵接下這道攻擊。竹內星隻好正麵和咒靈對上。
“術式順裝·旭日”
洶湧的咒力朝著咒靈攻去,咒靈躲也不躲直接吃下了這一擊。
粉塵散去,咒靈身上帶著傷,依舊執拗得繼續向竹內星攻來。
竹內星取下墨引:“其實我並不想對你們出手。”
她是指咒靈和巫女。
巫女坐在神社的台階上,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怪就怪村民吧。”
她似乎格外的和這個咒靈心意相通,咒靈完全依靠她的思想而行動。
家入硝子和歌姬都看出和特級咒靈戰鬥她們幫不上什麼忙,可能還會添亂,就跑到了冥冥身邊。
身邊沒有顧忌之人後,竹內星也可以更近專注戰鬥,她看向巫女:“所以你想要的是什麼?”
巫女長吟了一聲:“嗯——要什麼...”她想了想好像得到了什麼答案似的,開心的笑了出來:“要村民都去死,要他們帶著絕望去死。”
她施施然的站起身,拍了拍臟掉的裙擺:“所以被他們抱有期待的你,也不適合活著。”她臉上又露出了濃稠的惡意。
竹內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八卦圖形已經浮現在眼前:“這一行為也許導致你會死?”
明顯成為了詛咒師的女人,她完全可以站在咒術師的立場打敗她,再祓除咒靈。
但是看著她眼裡的怨恨,她沒辦法像祓除一隻咒靈或打敗一個詛咒師那樣,乾淨利落的對她下手。
該死的另有其人。
巫女並不在意竹內星的話:“我也沒有想著繼續活下去,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殺光村民。”
咒靈隨她心意,再次發動了攻擊。
這次是直接的領域展開。
精神係術式。
眾人都被包裹到了這個領域中。
竹內星看著周圍變了場景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可對這種幻境類型的術式,有很強的PTSD啊。
家入硝子悶哼一聲:“幻覺汙染,好惡心。”
她們像掉入了萬花筒中的世界,身邊都是扭曲的光斑和光怪陸離的碎片。身邊的場景像一片片碎裂的鏡子,把幾人照的四分五裂。
庵歌姬沉聲說:“我們之前進來時,不是這樣的,是一片虛無。”
冥冥觀察了一下四周:“那麼,應該就是幻覺類型的術式吧,咒靈可以變換場景。”
冥冥不愧是富有經驗的強者,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場景果然就變化扭曲。一陣令人惡心的天旋地轉後,場景變成了幾人都很熟悉的,咒術高專。
陽光、微風、建築。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竹內星皺了皺眉,觀察了環境中的因果線,可是令她驚訝的是哪怕麵前的場景是完整的,因果線依舊是支離破碎的,仿佛還是在萬花鏡中一樣。
那如果是這樣的,卦瞳反而用不到了。
竹內星關閉了卦瞳,又歎了口氣,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克製她能力的術式。
冥冥看著她無奈的樣子,勾唇輕笑:“真是不錯的表情,拍下來估計可以賣給五條和夏油看。”
麵對冥冥的惡趣味,竹內星倒是沒什麼感覺:“錢記得分我一半,肖像權費用。”
兩個喜歡賺錢的人湊一起,滿腦子都是賺錢的思路。
庵歌姬看著在閒聊的兩人,有些暴躁的開口:“那現在怎麼出去啊?又被困在這裡麵了。”
封閉式領域在外圍隻要找到薄弱點就可以擊破,在裡麵的話則就要領域展開了,以更強大的領域碾壓破除。
作為幾人中,唯一一個會領域展開的竹內星,馬上受到了大家的關注。
竹內·半吊子·星:......
“唔...姑且試試吧。”
“領域展開·竹煙波月”
隻見屬於她領域的樣子快速蔓延覆蓋,然後又潰散開,無法撐破這個領域。
看到這個結果,她也不沮喪,很淡定的從包包裡摸出一根棒棒糖:“果然不行呢,畢竟是半成品領域。”
庵歌姬看著她淡定的樣子,感覺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那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家入硝子思考了一下:“如果說是幻覺係術式,除了讓我們受到精神攻擊,還有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這樣來看的話,如果困的時間長一些,我們人體跟不上消耗餓死也有可能。”
很科學的理念。
幾人就這樣在高專逛了起來.
“那這樣的死法還挺窩囊的,餓死的咒術師什麼的。”
竹內星看著熟悉的環境,還有幾分閒心開玩笑。
可惜目前沒人可以和她一樣的心態,大家臉上多少都有些沉默。
冥冥提出了一個新想法:“咒術師可以支撐更久吧?等到咒靈沒有咒力了我們自然而然也就出去了。”
“這個想法是對的,可是咒靈並沒有在領域中對我們使用更多術式,隻是單純的把我們困在幻境中的話,特級咒靈的水準還是支撐得起磨死我們的。”
冥冥這下倒是不說話了,斂眸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庵歌姬無奈的拉開一間教室的門,直接坐在椅子上:“那是死局?”
竹內星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不,你們沒有死相,所以這不會是死局。”
“真是可怕的形容呢。”冥冥走到這間教室的窗前,看著幾乎與現實一模一樣的風景。
死相什麼的。
不過卜卦並不是等於直接預測了未來,如果卜卦沒有出現死相,也不代表這個人跳樓或者拿刀砍自己都不會死。
大家都知道這個理論,所以幾人都有些沉默,看著幻境中一直始終如一的天色。
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才是最令人恐慌的。
竹內星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就直接開始攻克領域的完整化,運氣好一點的話也許就成功了,開一個大一點的領域,以她的咒力含量完全沒問題。
另外三人則在討論關於咒靈術式和這個村莊的事情,想著看看能不能再分析出一些什麼特彆一點的情報。
在這個幻境中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冥冥大概憑著感覺計數了一下:“如果說之前的半天感覺是對應外界的兩天,那麼我們現在進入這個幻境的時間對應外麵也有三天了。”
幾人暫時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術師的體質都很強悍,撐一陣子不是什麼問題,所以開始旁觀著竹內星一直在不斷的精化自己的領域。
竹內星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這個幻境中多次展開領域,思考她的領域完整化為什麼總是會在關鍵時期潰散。
她皺著眉苦思,卻總是找不到原因。
領域展開這個問題從去年卡到了今年,再過兩個月都要一年了。
真是麻煩,她看著眼前又再次逐漸潰散的領域,無奈的歎了口氣。
*
而現實世界的高專,一直等不到他們歸來的夜蛾臉色也越來越沉。
聯係了總監部,冥冥也一直未上交任務完畢的報告,所以過去支援的硝子和星肯定也出現了什麼情況。
他再次撥打了幾人的號碼,依舊是不在服務區的冰冷電子音。
夜蛾正道思考了一下,還是打電話給了還在連軸轉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剛剛做完任務的兩DK,正在附近的城鎮上買吃的。
五條悟手裡拿著一個可麗餅,嘟囔著:“最近任務密度也太高了。”
他咬了一口可麗餅,補充了一下糖份。
暫時借著脫離任務,解開了無下限,緩一緩自己疲憊的大腦。
夏油傑手裡拿著一瓶罐裝的烏龍茶抬頭喝了幾口,眉眼中也有幾分倦怠:“畢竟越靠近夏季,咒靈就越多。”
忽然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夏油傑打開一看是夜蛾正道的來電。
他歎了口氣竟也有了幾分習以為常,接起電話很平靜的詢問:“是有新任務嗎?”
五條悟聽到傑的詢問,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夜蛾的電話,馬上發出了不滿的聲音:“怎麼又有任務啊。”
他們已經連續任務了好多天,五條悟隻覺得說好聽一點是實習期,說難聽一點是打黑工的。難怪竹內星天天想著退休,這種日子真的是無聊到爆了。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煩躁的樣子,無奈的手指抵了抵眉心,稍微走遠了兩步:“是哪裡的任務,我們現在剛好做完了上一個任務,可以趕過去。”
隨著夜蛾緩緩道出幾人的失聯,夏油傑原本平靜的臉色越來越沉,他掛掉了電話,向還在啃著可麗餅的五條悟走過去:“出事了。”
“哈?能出什麼事...”五條悟有些詫異,直到看到夏油傑臉色不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可以讓傑臉色沉下的,也就隻有...
“是星出事了。對吧?”他臉色散漫的表情漸漸消去,漂亮的眉毛弓起,蒼藍的眼眸像飄了一層浮冰,帶著冷意。
夏油傑眸色暗沉,抬手召喚出咒靈:“是前幾天她和硝子的任務出事了,她們全部失聯了。”
兩人躍上虹龍,表情都不大好看。
他們趕到這片村莊時,沒什麼心思去感歎村落的蕭條。往村莊深處走去時,發現村民正在開著奇怪的會議。
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時,村民都警惕的看著這兩個外鄉人。
“你們是誰?”
村民的目光有些怪異,最近出現在這個村莊的外人實在太多了。
五條悟緊盯著他們,直蹦主題:“這幾天出現的那幾位女性,在哪裡。”
村民們看到是來找那幾個少女的,一時間都有些麵麵相覷。
對視了幾眼後,又看向他們:“死了。”
無論是最早進入的冥冥歌姬,還是後來的星與硝子,在他們看來一直沒回來隻有死亡的代表。
哪怕是被他們認為是“神使”的竹內星,也不例外。
村民們也沒有什麼絕望的情緒,隻覺得打不敗那個巫女的,都是該死的人。
身為該死的人,那麼肯定也不會是神使的存在。
五條悟看著他們嘴巴一張一閉就吐出了一個死亡的定義,冷嗤了一聲。
“老子可沒心情和你們慢慢聊呐。”
明明是吊兒郎當的語氣,細聽之下有帶著冰冷的寒意。
夏油傑看著眼前的村民,抿了抿唇:“各位,先告知我們她們的去向。”
村民看著眼前黑發的少年,明明口吻算的上溫和,但是那雙狹長的眼睛裡像帶了一層黑霧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哪裡來的兩個怪物。
村民不耐煩的開口:“說死了肯定就是死了,屍骨無存的那種。”
“哈。”五條悟微微眯了眯眼眸,他可聽不得這種話。
他邁著步子,走進了剛剛說這句話的村民。
五條悟垂眸冷眼俯視著他:“給你三秒。”
村民怒視著他,隻覺得氣急,哪裡來的外鄉人敢這樣。
“彆打擾我們講事情,毛都沒長齊來添什、...呃啊!!!”
他話還沒說完,洶湧的拳頭就落在身上,好像可以徒手打斷他的所有骨頭一般。村民倒在地上,隻感覺好像離死亡都不遠了,猛的咳出一口鮮血。
“我說!我說!!彆打了!”
五條悟提著他的衣領:“一樣三秒。”
村民神色大駭,此刻是真的不敢小瞧眼前這個少年,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出了前幾天一模一樣的故事。
五條悟嫌惡的鬆手,像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連忙拍拍手。
村民有些後怕,但還是神色帶著一絲猙獰:“一直沒回來,肯定也是死了。”
其它村民扶起他,也附和的說道:“是啊,死了就死了,再說不過是幾個女人而已。”
村民看著兩個沉默沒回話的少年,大著膽子繼續說著:
“巫女那麼強,她們死掉了也正常,你們趕緊回去吧。”
“女人而已,你很缺的話,我們村子的女人給你們玩一個晚上好了。”
“是啊,這樣也夠了吧?”
還真是比老橘子還惡心的存在,宛如腐敗發黴的柑橘,渾身布滿青綠的黴菌。
五條悟隻感覺看著他們都惡心。
夏油傑也有些感到不適,眉頭皺的很緊。
“所以她們現在是在那座山峰的神社上是嗎?”
村民點頭,又再一次勸到:“兩位小兄弟,真的沒必要跑一趟。那幾個女人死了就死了,自己的命更重要。”
兩人並不想搭理這些村民,轉身就準備乘坐咒靈離去。
村民看著他們,對視了幾眼有些不理解:
“有必要這麼挨個去送死嗎?”
“彆管了、死的越多我們就可以越晚上供,不是更好。”
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猶如蚊蟲振翅,又吵又煩。
五條悟和夏油傑剛準備躍上咒靈,就聽到了村民們宛若在侮辱的話語。
“這麼急著找,估計那幾個女人有哪裡特彆吧。”
“早知道她們會去死還不如玩一玩再讓她們去。”
“這種細皮嫩肉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能買到。”
“彆吧,看著好像也挺厲害的,被打了怎麼辦。”
“不是有一個瘦弱的嗎,那個女的滋味也許也不錯。”
“我還是比較喜歡最早來的那個銀頭發的,那身段更好。”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腳步都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那群還在小聲討論的村民。
他們音量是很小聲,但是又怎麼會躲得過他們的耳朵。
“哈...老子還真是忍不了了。”
這個村莊就像是人性的卑劣集合體,村民們不避諱的討論著這些,並把女人視為玩物,哪怕她們是過來保護他們,是過來祓除咒靈的,在他們眼裡依舊毫無用處。
夏油傑看著麵前心腸歹毒稱得上是人麵獸心的村民。第一次有些質疑自己的正論。難道自己保護的,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嗎?
不是沒有見過醜惡,成為咒術師以來,什麼樣的人都有見過。但是從未見過把保護他們的術師一個個像踩在了腳底一樣的普通人。
愚昧,卑劣,輕賤,墮落…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麵前的這群人,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
五條悟倒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一群雜魚中的小蝦米,倒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隻要實力夠強就能成為規則。
“惡心的村莊,還不如就這樣毀去。”
他慢條斯理的抬起手,手中蒼藍的咒力時隱時現。
夏油傑頓了頓,手搭在五條悟的手臂上,輕輕拉下他舉起的手。
夏油傑看著這群完全看不到五條悟指尖蒼藍光暈,仍不知死活的小聲議論的村民,眸光微微顫了顫。他握了握拳又鬆開,語氣平淡的開口:“悟,沒必要。”
“殺了他們也沒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