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她去了種花。
本來隻想來玩幾天,沒想到玩了快兩個月,種花還沒玩到一半,種花地域遼闊,有著很多美景與美食。
她現在也習慣戴起墨鏡,遮掩眼中的八卦圖形,不然太引人注目了。但是戴著墨鏡確實給她的行動增加了一絲不便,本來看著人都是各種各樣的線條了,現在還加上了墨鏡,讓她更看不清路。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五條悟的六眼,對於那種基本不透光的墨鏡,他依舊可以如履平地,甚至可以感知各個方位不同的氣息,羨慕不來。
也許是想到友人,
竹內星淡漠的眼裡浮出清淺的笑意。
竹內星很喜歡種花,特彆十分喜愛吃小籠包,她覺得小小一顆咬進去富含肉汁,很治愈。
她也很喜歡種花的甜品,特彆喜歡銀耳蓮子羹,細膩粘稠的口感,又十分清甜。
竹內星在種花的兩個月,給五條悟夏油傑寄去了很多不同的食物,五條悟大多是甜口的,夏油傑大多是鹹口的。
手機聯絡也和二人從來沒斷開。
二人也誇讚種花的食物確實好吃,不同地域的食物都有不同的特色。
對此竹內星深表認同。
不由感歎百年前分家舉族搬遷來種花是不是為了這邊各式各樣好吃的?
分家…
想到這裡,竹內星舀銀耳羹的手一頓。微微歎了口氣,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
她有預感,分家有她想要的東西。
…
分家的地址在京城的郊外,很偏僻。籠罩著普通人看不到的帳。
她緩步走入。
分家早已破敗,雜草叢生。
看到分家如今的情形,竹內星也有一些百感交集。
這種情形更讓她有一種感覺,竹內家真真切切隻有她一人了。
竹內星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在分家閒逛了一圈,屋舍內早已灰塵蛛網遍布,沒什麼好看的。
她去了藏書閣。
竹內家的藏書閣有著禁製,非竹內血脈者無法進入。
這種禁製在竹內星麵前形同虛設。
她輕鬆就解開了禁製踏入藏書閣。
藏書閣充滿了書頁腐敗的氣息,厚厚的灰塵囤積在書架上,漂浮在空氣中。
竹內星不適的捂住口鼻,嗆咳了幾聲。隨著她的咳嗽,喉間又開始彌漫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她咽了咽喉嚨,壓製這種不適。
她徑直去了頂樓,那邊有東西在呼喚她。
果然,藏書閣的頂樓,有一個箱子,箱子放在一個巨大的八卦陣法中心。上麵有著多種不同的封印,與結界禁製。
竹內星摘下墨鏡,在卦瞳之下,因果線縱橫交錯,
“原來是這樣…”竹內星喃喃開口。
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鮮血,隨後取下墨引,臨空寫下幾個咒文。
箱子下的八卦陣猛的發出一道亮光,封印與結界碎成金光,散落於空中。
這是隻有她可以打開的禁製,不如說,是隻有竹內家主才可以打開的禁製。塵封了百年的箱子緩緩開啟,裡麵裝著兩本手劄。
一本關於卦瞳的,一本關於卦術的。
竹內星伸手將兩本手劄裝入挎包中,轉身離去。
踏出分家的前一秒,她還是扭頭看了看這座房屋,心裡五味雜陳。
“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
也許以後不會再有人踏出這棟破敗的庭院,它終究在時間的流逝中,永遠默默矗立在這無人到達的偏僻之處。
下一站,竹內星去了法國
在種花逗留了兩個月,天氣也開始慢慢轉涼,自從封印破除後,竹內星對於溫度變化的感知越來越強烈。
她裹緊了外套,漫步在巴黎的街頭。
樹葉已經枯黃,微風吹過裹挾著樹葉緩緩飄落,宛如一場葉片的雨。
她拍下了這副場景,發給了她的兩個朋友。
[一顆星星]:好美
[一顆星星]:【圖片】
[喜久福好吃]:你這是去哪裡了?
[一顆星星]:法國巴黎喔,很浪漫的都市。
[喜久福好吃]:你終於舍得離開種花了?
五條悟看著眼前的訊息,冰透的眼睛裡有一絲煩躁,浪漫什麼啊浪漫,不會又變成偷腥貓了吧?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劈劈啪啪的按著。
[喜久福好吃]: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去做任務。
竹內星看著這條信息,失笑。
這樣說誰願意回去啊,祓除咒靈什麼的,她在咒靈庫已經祓除膩味了好嗎。
[一顆星星]:謝邀。告辭(貓貓逃跑.GIF)
她給傑發了同樣的訊息,傑的回複倒是意外的溫柔。不愧是傑呢,竹內星眯眼笑了笑。
[一顆星星]:今天到了法國【圖片】
[再來一碗蕎麥麵]:法國這個季節的話已經很冷了,注意保暖。
[再來一碗蕎麥麵]:謝謝你分享法國的深秋,很美。這是你好久未見,屬於霓虹的深秋【圖片】
夏油傑還記得她從咒靈庫出來不久,就離開了霓虹,確實對於深秋,她已經很久未見了。
竹內星點開圖片,是一處公園的景色,好像是以芒果大福的身份第一次與他一起祓除咒靈後,兩人閒聊的公園。
這個公園有著一顆銀杏樹,陽光灑在金黃的銀杏葉上,黃的耀眼。
很美。
竹內星被寒風一吹,低低的咳了一聲,她收起手機,準備去找點巴黎的伴手禮,到時候郵寄給悟和傑。
這時候她身邊路過了兩人,是一男一女。
她看到女人肩膀上趴伏著一隻三級咒靈。
女人揉著肩膀:“老公,我最近肩膀真的好酸。我是不是該去看看醫生了?”
男人:“越來越嚴重了嗎?你最近氣色也變得很差,明天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吧?”
女人神色倦怠的點頭,臉上滿是疲倦之色,她感覺她的肩膀好沉重。
這時,她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她扭頭一看,是一個戴著帽子渾身裹的嚴嚴實實小小一團的東方女孩。
“小妹妹?是迷路了嗎?要不要幫你找家長?”女人勾起溫和的笑,生怕嚇到了麵前的小女孩。
竹內星:……
竹內星墨鏡後的眼睛眨了眨,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女人:“誒?奇怪的小孩子,老公她真的沒關係嗎?”
男人:“應該沒事,我們走吧。”
女人:“嗯?說起來,好奇怪,肩膀突然沒有那麼酸了。”
竹內時隨手祓除了咒靈,在她看來隻是一件微不知道的小事罷了。
說起來,國外的咒靈確實很少呢。
旅遊到現在,基本沒有遇到過幾隻,安逸的她都快慢慢淡忘咒術界的生活了,當然,每次快淡忘時,總會收到五條悟的抱怨,抱怨天天做不完的任務真的很煩。
她很難不懷疑,五條悟是在刷他很累的存在感,譴責她丟下他去國外玩的行為。
竹內星撇嘴,他都能徒手捏爆咒靈的頭,抱怨累是因為要到處跑來跑去的不耐煩。
“喂,你是竹內星?”旁邊突然出現一道女聲。
竹內星停下腳步,看向了眼前的女人。
她有著美麗的金發,栗色的眼眸,身材高挑矯健。她從機車上下來,摘下頭盔,甩了甩長發:“我的名字,叫做九十九由基,姑且問一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竹內星一頓
九十九由基…她知道這個人。
“你就是那個根本不接任務,在海外閒逛的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聽到這句話,額頭劃過三條黑線:“咒術界是這樣說的嗎?…嘛,算了,我反正和那群人理念也不合啦。”
她挑了挑眉,看向竹內星,邀請的拍了拍機車後座:“一起兜個風?”
竹內星頷首同意。
竹內星坐在她的機車後座,風馳電掣的速度,機車的轟鳴,刺激的她心都在砰砰跳,她喜歡這種感覺,很自由很肆意。
她們飆著車,感受的凜冽的寒風。
機車漸漸在一個碼頭停下。
竹內星下車就猛烈的咳了幾聲。
九十九由基有些詫異:“你真的是咒術師?體質也太差了吧?吹點風就咳成這樣。”
竹內星無奈的攏了攏外套,“咳、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
此時,暮色漸漸降臨,斜陽映照著眼前的海麵,波光粼粼。
“所以說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九十九由基促狹的問道。
竹內星沉思了一會,搖搖頭
“我不知道。”
她現在心裡並沒有這些想法,她隻想找出那個頭頂有縫合線的人。
聽到她的話,九十九由基誒了一聲,又嘖嘖了兩聲,“原來是還沒開竅的小姑娘啊。”
九十九由基坐在機車上,被牛仔褲包裹的修長雙腿翹著,她懶洋洋的的說:“我啊,一直很想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
竹內星疑惑的側頭,看著麵前這個眼裡帶著期待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咒術界一直信奉著有咒靈就獵殺的對症療法,而我一直在研究的是原因療法。”
竹內星一頓:“原因療法?可以創造沒有咒靈的世界嗎?”
【總監部查出現場有咒靈的咒力殘穢,是未登記的特級咒靈。】
五條悟曾在病床前說的話,在她耳畔恍若雷聲炸響。
她怔怔的抬頭看向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點點頭,手指繞著長發,一本正經的講解到:
“想要創造沒有咒靈的世界,很難也很簡單,一共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是讓全人類的咒力消失,例如禪院家的禪院甚爾,完完全全零咒力的天與咒縛。
第二種是讓全人類學會控製咒力,像術師那樣不再外泄咒力,這樣就不會產生咒靈。”
竹內星若有所思的垂下頭。
九十九由基:“但是禪院甚爾那個人太狡猾了啊,我剛剛表現出想研究一下他的意思,馬上就被他甩掉了。真的是氣死了!”她嘟著嘴不滿的發著牢騷。
竹內星抬頭詢問:“那你第二種辦法,很難達成的吧,普通人連什麼是咒靈都不知道。”
九十九由基眼裡亮著光,帶著愉悅的口吻說道:“所以,我找到你了。實力強勁,覺醒卦瞳術式,可操縱因果的竹內家當代家主——竹內星。”
竹內星一怔。
【竹內星叛逃進度20%】
————
她在法國和九十九由基一起呆了幾個月後,隨後又踏上了旅途。
她先後去看了德國柏林的冬;芬蘭的極光;瑞士的雪。去泰國騎了大象;去愛爾蘭看了春季的花;去意大利吃了披薩。
如今已經到了五月份。
她看著手機裡隔三差五質問她怎麼還不回來的五條悟。和暗戳戳提醒她高專已經開學一個月還沒見到她人的夏油傑。
嘴角揚起了溫柔的笑。
“回去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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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機場
五月份的日本,還帶有一絲涼意,一個穿著連帽衛衣麵色有些蒼白的少女拉著行李箱,緩步走在機場大廳,翠綠的眼眸裡有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竹內星臉上已經沒有戴著墨鏡,在巴黎的那幾個月,她已經把關於卦瞳的手劄研究通透,不使用術式的情況下,卦瞳已經不會開啟,看任何東西沒有因果線分割的感覺,讓她十分開心。
重新回到霓虹,竹內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她笑眼彎彎拿出手機。
[一顆星星]:悟,我最近在馬爾代夫看海呢,等我看完就回來了。
[喜久福好吃]:看吧,看吧。看到你忘了還有個在東京等你的幼馴染才好。
陰陽怪氣五條悟。
[一顆星星]:傑,我最近在馬爾代夫看海呢,等我看完就回來了。
[再來一碗蕎麥麵]:嗯,^ ^看的開心,見麵的約定不用掛懷,我會等你的。
茶香四溢夏油傑。
竹內星笑眯眯的合上手機,準備前往東京咒術高專,昨天她已經聯係好了夜蛾正道,明天就可以到學校報道了,拜托了他先彆說有新生到校的消息,不然悟和傑一定會猜出來是誰。
她走在東京的街頭,饒有興致的到處閒逛了起來。
她買去了糖果店買了她最愛的青蘋果味棒棒糖,又去零食店買了一大堆的零食,心滿意足的走在路上。
就在她路過一跳小巷時,隱約感知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動。
這個咒力波動…
竹內星臉上笑意頓生。
她抬腳,踏入小巷。
那個已經與兒時不同的身影,變得高大,沒變得是那雙宛如紫色水晶般剔透的雙眼,與額前的那一撮劉海。
夏油傑。
竹內星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她從零食袋裡拿出一瓶波子汽水
“需要嗎?”
—*—
在一次閒散的午後,沐浴著黃昏的夏油傑想起第一次遇到竹內星的時候。
他正在漆黑的巷子裡吞下咒靈玉,口腔被宛如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味道刺激的開始生理性乾嘔時,一瓶青檸味的波子汽水遞到了他的手上。
“需要嗎?”少女疑惑的歪了歪頭。
“謝謝,得救了…”接過波子汽水就開始噸噸噸的夏油傑情不自禁的想到。
竹內星順勢推銷“需要算命嗎?少年!我觀你人生路崎嶇,麵相又告訴我你常常徘徊在矛盾和悖論的邊緣。不逆天改命很容易變成反派BOSS被勇者乾掉喔!”
夏油傑:……有點像騙子?不確定…再看看?…
當時以為隻是被拯救了一次乾嘔難受的男DK,最終也徹悟麵前這個宛如風一吹就會消失的羸弱女孩,拯救的是他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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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關於未來的回憶,現在的夏油傑還不知道。他隻覺得眼前的少女,眼熟的過分。
“你是…芒果大福?”
竹內星一頓,眼中笑意更甚:“是,我是芒果大福。”
夏油傑微微一笑:“真是好久不見了。”
二人並肩走在街頭,身邊人來來往往。他注視著她的側臉:“說起來,我現在已經進入咒術界成為一名真正的咒術師了。”
竹內星點了點頭:“恭喜你,成為術師的感覺怎麼樣?”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眉梢染上一絲笑意:“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對此,我感到很開心。”
竹內星若有所思:“誒——正論嗎?”
夏油傑突然想到了高專校內的那個摯友,似乎很不讚同他的想法,他覺得要為弱小的家夥們操心是一件很累的事。
他側頭:“你怎麼看呢?”
竹內星似乎陷入了回憶,眉眼中又一絲苦澀:“我嗎?我想保護我看重的人。”
看著身邊陷入愁緒的少女,夏油傑有所感的發現自己好像提起了什麼傷人心的話題,他緘默了一瞬。
“說起來,咒術師的名字是最短的咒。這一說法……”
竹內星聽到這句話眼神飄忽了一下。
夏油傑回憶起,剛剛進入高專時,硝子問起他名字,他一臉深沉的說出:“咒術師的名字是最短的咒,不能輕易暴露。”可是被兩個同期狠狠的嘲笑了好久。
夏油傑眼含笑意,卻不達眼底,神色有幾分危險:“那麼,請問芒果大福小姐,你的名字是?”
竹內星微微一笑,絲毫不慌,“下次見麵時,你就知道了,請保持期待吧。”
夏油傑嘴角一抽:“嗯……真是狡猾呢。”
“很快的喔,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普通一天,我們就見麵了。”
少女唇邊綻放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