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1 / 1)

葉洛混沌靈根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伏仙宗,加之他那少年英姿,俯視萬物的表情,惹得眾多女弟子的愛慕,甚至有的曾經愛慕時逾白的都轉了心思。嚴清清坐在青灰石階上,雙手托腮,仰著小臉看著時不時從頭頂飛過的黑白仙鶴,上麵載的五顏六色,那是彆的女弟子給葉洛的情書和禮物,心中不僅感歎這冷冰山有什麼可喜歡的,況且喜歡的還是最後會殺她們的人,嚴清清搖了搖頭,內心為這些女弟子們可憐了一秒。

不過現如今該可憐的是她自己,對比葉洛,真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嚴清清歎了口氣,重新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撿起旁邊的木棍,一柱一拐的往山上走去,她得在太陽落山前走到山頂,大師兄在那等她。

那天測完靈根後師兄便給她安排了這任務,隻因她體質太弱,須加強鍛煉,因此讓她從今日起每日從住處出發先下到山底,再爬上山頂。

時逾白自是不知道她這體質是鍛煉不過來,嚴清清也沒法解釋,心知師兄是為她好,便應了下來。卻不曾想爬山是如此累人的事情,還未向上走五分鐘,便已身心疲憊,汗水浸濕了衣衫,幾捋發絲貼在白的透粉的臉上,有些許不適卻也懶的伸手撥弄。

五蘊峰的太陽並不曬人,今日卻照的嚴清清心煩意亂,耳邊時不時傳來仙鶴鳴叫,初聽時隻覺婉轉悠揚,如今卻隻嫌刺耳,大抵是真的累了,嚴清清還未來得及再吐槽下這仙鶴,便突的徹底失了力氣,軟軟的向一側倒去,倒下的時候她腦海回憶起一件事,距離她上次做好事竟已五日之久了,心歎不愧是魔神,救了他後自己身體竟康健了如此之久,接著便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葉洛的身形倒映在嚴清清的眸中,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錦袍,腰間是黑金腰帶,雙手抱劍,冷冷的站在一旁遮住了大半日頭,發絲輕揚,頭微微低著瞧她,嚴清清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表情,那分明是嫌棄。

嚴清清覺得自己有些許狼狽,這是她不曾有過的感受,從地上坐起來,回望著葉洛,呆呆的看了一會,然後笑道:“師弟,你可有願望?”

葉洛愣了一下,她問的毫無緣由。剛才有隻仙鶴告訴他,她那柔弱的師姐暈倒在了地上,他本不在意,但想到那天是她求了師父救了他,便停了手中的劍過來了,然後看見她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青絲散在周圍,像一朵海棠凋落在地上,嬌弱不堪仿佛風一吹便會散去。然而這朵海棠現在醒來,卻對他笑,關心他有什麼願望。他隻覺心情複雜,像是一根根絲線繞著他的心,不緊不鬆,撕扯不斷。

“沒有。”

“那可有想要的?”

葉洛皺了皺眉頭,依舊回答“沒有”,然後便見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了頭似是在思考什麼。他不知她是何意,也不想追究,便問到:“還能走嗎?”

隻見嚴清清搖了搖頭,然後似是想道什麼一般,從儲物戒中掏出幾顆糖果,先是剝了一顆放在自己嘴裡,又把剩餘的握在手中舉起來遞他,笑著道:“這些給你,你收了我就能走了。”

因她嘴裡含了糖話說的有些許不清楚,哪裡是師姐的模樣,倒頗像個孩子。葉洛依舊覺得疑惑,但看她眼睛閃閃,笑的真誠動人,手便不做主的伸了過去。

看葉洛接了過去,果然力氣恢複了一點,嚴清清笑的便更開心了些,撐著地站起來,邊拍身上的灰塵邊道,“你吃一顆,很好吃的,是我自己做的水果糖,小桃可是最喜歡吃這個了。”

嚴清清說完便愣了愣,她本不該再提塵緣,可曾經的記憶鮮活的如畫,跳動在心頭,化成血液,成為她的一部分。她能果斷割舍緣分,卻從未想過要埋藏過去,這些事情提了也沒人懂,隻適合在孤寂的夜晚或是看雲的日子裡翻出來如品茶般細細的品味,溫潤心靈,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按下心緒,抬起頭來,看見葉落沒動,便又掏一顆,拆了糖紙,露出橘黃色的糖果,連著糖紙遞給他:“嘗嘗?”

葉洛一手拿劍,一手拿糖,一時騰不開手,自然而然的便低了頭,含住了她手裡的糖,果香清甜瞬時充滿口腔,他突然覺得剛才繞在心上的線一個個的化開了。

嚴清清看他呆愣愣的表情,又覺身體逐漸有了力氣,知道他是喜歡的,便也不由的開心了,果然分享使人快樂,就像明月給黑夜分享了自己的光芒,黑夜便向明月展示了自己夜色。

“需要我去和師兄說一聲嗎?”葉洛看她在前走的費力,得了她的糖,便好心提議到。

嚴清清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不曾想剛才還滿臉嫌棄的他現在竟這麼好心,給了顆糖就會關心人了,隻覺他是個好哄的人,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沒事,師弟你忙去吧,我可以的。”

剛說完便有個仙鶴落在葉洛身邊,嚴清清掩嘴直笑,笑的身子一顫顫的,似是看笑話般,調侃道:“果真是個大忙人!”

葉洛臉色冷了冷,沒理那仙鶴,也沒理嚴清清,直接禦氣離開,然後卻聽到嚴清清在後麵說著謝謝。謝謝?謝他什麼?葉洛搞不懂他這個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