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古堡的主人被邪惡的巫師封印了。
2殺死巫師,複活公爵並取得他最重要的東西都算是完成任務。
這兩個任務各有難點,但對於要刷滿好感的鐘誨來說,複活公爵應該是勢在必行的。
鐘誨咬了下嘴巴,給出了自己察覺到的信息,“我們的影像將實時地傳達給屏幕外的人,他們對我們表達認可的方式之一就是向我們刷禮物——”
他將這話說得很收斂,儘量不讓人看出自己對這些東西的陌生。
“你們這些長得好看的人是容易收到打賞,”眼前穿一身白色衛衣的青年嫉妒,“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倒也不是。”鐘誨眼睫微顫,抿了下嘴,不自覺攥緊衣袖。
隨即,他很快掀起眼皮,迎著青年的視線淺淺一笑,說道:“我看那彈幕上說我長得很切片攻,才給我刷的禮物。”
他大約能夠猜到自己應該是說了些人儘皆知的話,讓這幾個人覺得吃虧了,所以才會拿話來噎自己。
對此他自知理虧,但還有這麼多難以理解的東西,當然還是要有人給翻譯翻譯的。
果然很快就有人上了套,“攻我能理解,但切片一般是寫假np萬人迷才會有的屬性吧?雖然是恐怖直播間,但為什麼有這種奇怪的形容詞啊?”
鐘誨眼下肌肉一緊,結合係統之前說要同時攻略邪神分出的三個化身,也就立刻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意思。
瞬間便將攻略對象鎖定在了副本男性人物身上,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種東西來形容我。”他語氣溫和,配上他身上這套被劃爛的病號服,顯得他整個人都很寧靜。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隻是給大家提個醒而已。不過我現在可能得去找套衣服穿,這樣看起來太不得體了,你們先在這裡探索嗎?”
沒人應他的話,鐘誨樂得輕鬆自。
自己畢竟對他們口裡說的許多東西都不了解,最好還是儘量減少呆在一起,以免顯得自己好把控。
“……”
走過長長的回廊,昏黃的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窗傾瀉進來,纖瘦的影子在幽靜的環境下被拉長、扭曲成詭異的蛇形。
鐘誨手捧著一隻燭台,他步子邁得很慢,銳利的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踏上二樓,鐘誨瞳孔一滯。
卻見複古的木門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壁畫,那似乎是某種被古堡主人所信仰的神獸,他們神態動作各異。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視線都彙聚在走廊入口的位置,也就是鐘誨身上!
立體的雕刻身上披著油彩,那眼神,仿佛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將他啃食殆儘。
捏著燭台的手腕一抖,鐘誨心悸地咽了下唾液,大著膽子高舉起燭台,去細細觀摩門上的雕刻。
不知道這壁畫會不會是切片攻的一環……
他嘴唇微微翕動,眼神在注視中變得渙散。
他退後一步,輕輕將燭台放在地上,放低了身體逐漸跪下。
好看的眸子緩緩歇上,他雙手合十,好像最虔誠的信徒那樣,向壁畫禱告。
“我從沒有見過如您一樣英勇的神獸。在我的家鄉刻在門上的圖騰往往是用來庇護子孫的,那麼我認為您應該也是一位福澤深厚的神靈,願寬宏而正直主保佑我。”他抬起眸子,癡癡地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正對著的那尊雕刻的位置仿佛與剛才的偏離了一點,臉上的油彩出現了一瞬間的粉色。
他滿意地抿了下嘴唇,重新握住燭台,站起身,又向雕刻鞠了一躬,才推門進去。
這是一間空曠的書房,書桌擺在巨大的五彩的玻璃窗前,光透過來顯得十分絢爛。
牆壁的周圍是嵌入式的書架,鐘誨舉著燭台將他們照亮,他認識一點英文,這些書多是有關軍事政治的,且分門彆類地碼放好了。
鐘誨眉眼低垂著,站定在書櫃前,緩了幾秒才再有動作。他在昏暗間看見書桌上的燭台,快步走過去,用手上的燭台將它點亮。
緊接著拿起桌上的布偶。這隻布偶兔子醜得出奇,長長的耳朵垂在腦後,一直落到它手臂長,觸手就是粗糙的質感。
鐘誨迎著燭光去看,發覺這布料已經十分陳舊,已經變得灰黑了。
他捏了捏手上沾到的灰塵,他拿起兔子的那片桌案壓下兩個一大一小的灰坑。
可是拋開這點來講,木製的桌麵明顯是經常有人擦拭的乾淨,角落碼放著的書本也從大到小排列得整潔。
鐘誨眼睫一顫,他雙手捏著兔子的臉龐,眼裡還帶著心疼,再次釋放魔法道:“可憐的小兔子,你的主人怎麼這麼不愛惜你?我也是被人丟掉的人,我們真是同病相憐,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可這是我的兔子,尊敬的客人。”陳舊的木門被人推開,發出吱呀的一聲,從門後傳來客氣的男聲。
鐘誨轉頭去看他,手裡仍然捧著兔子,他眨了眨眼,眼神裡帶著疑惑。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打一條藍色絲綢領帶。
他向鐘誨欠身,動作看著像是歐洲中世紀貴族的禮儀,男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上去矜貴異常。。
“您好,我是米切爾森.希爾,這座古堡的管家。”他說。
鐘誨默了幾秒,大步上前,伸出手,“我是鐘誨。”
手指一觸即分,他扭捏地站在男人眼前,猶豫著將手裡的兔子舉到胸前,“或許您能容許我清洗它?”
“多謝您的好意,但可惜我不能如您的願了,”男人很是客氣地用中文說道,“這隻兔子是他人贈送給我的,他特意叮囑不能夠清洗它的。”
鐘誨有點受傷地捏了下兔子耳朵,他低頭輕聲哄道:“抱歉,我不能夠信守諾言了,希望你不要難過。”
“先生其實不必這樣,玩偶是不會感到傷心的。”希爾嘴角一抽,卻任然耐心地向他說明。
鐘誨轉身把玩偶放回桌上,憐惜地用手輕拍了拍他的灰塵,又搓了搓手,把灰塵抖掉。
他這才轉身和男人對話:“可我覺得在這樣沉寂的古堡中,如果不把一些可愛的東西當作活物的話,也太寂寞了吧?”
男人被他純真的眼神一刺,顯然有片刻的失神。
“說到這裡,不知道管家閣下是否能夠給我一件衣服蔽體呢?”鐘誨低頭看了眼自己破爛的衣衫,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
他低著頭,羞怯地說:“我還是覺得這樣和人說話實在太不得體了。”
“這不是您的錯,尊貴的客人。”希爾臉上仍然是溫和的笑,他的說辭十分官方,就像刻板的外文翻譯書。
他退身一步,讓出門口,示意鐘誨出去,“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帶您去換一件衣服吧。”
兩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手裡都捧著燭台,希爾管家走在前麵為他引路。
皮鞋踏在木製地板上,磨蹭出一陣尖促的腳步聲。
“我感覺到奇怪,鐘誨閣下。”氣氛並不顯得沉默,希爾管家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人,在幾步之間,兩人已經笑語晏晏地交談起來。
鐘誨笑得天真,“叫我的名字就好。”
“據我所知,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罪犯。”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可是您看起來活潑又開朗,恕我實在難以將您和罪犯聯係起來。”
鐘誨頓住了腳步,他站定在希爾身後,他屈指按住眼皮,卻掩飾不住已經濕透的眼眶。
幾滴清淚,從臉頰滑落。
“我確實是罪犯。”他卻沒有為自己爭辯什麼。
剛才指上沾染的灰,許是沒能弄乾淨,反倒癢得他眨著眼睛,不停掉眼淚,“我是家庭的罪犯,我的親生父母拋棄了我……卻因為弟弟不願嫁人,又將我找回。”
“……所以你殺了他們?”希爾皺眉看著他,氣壓驟低,高大的身體所投下的影子,將鐘誨整個籠罩。
“不……我怎麼會那樣做?”鐘誨驚嚇著他,“我不願做家人換取權利的工具,鳥中的囚籠,所以我自殺了。佛說:自殺者下18層地獄。我想這就是我的罪孽。”
他低著頭,伸手捂住嘴巴,止不住地哭泣。
假的,被暴徒砍傷800刀的自殺。
他心中冷笑,真正犯下罪惡的人才應該去死。
希爾見慣了邪惡,自然沒有輕信他的鬼話,“既然是自殺,你身上怎麼被劃的這樣破爛?”
“對方是K氏有名的地頭蛇,他見我長得漂亮,換人這口氣也就勉強咽下了。”鐘誨哭得泣不成聲,手背已經被淚水浸濕,“可是他十分在意財運,大約是在我死後,父母將我的屍體送給他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