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苓看著他們,自己坐在大樹木頭上,手肘抵在大腿,手掌拖著頭。
看著他們聊天,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隻是看著顧懷安這遞酒壇子給辭的動作。
(辭應該不會接的吧?)葉子苓嘟著嘴這麼想著;(小舅舅好像說過,小姨娘不喜歡酒味,不喝酒的。)
(辭這麼聽小姨娘話的人,應該不會如小舅舅的意願了,可惜可惜……)
可出乎葉子苓意料的是,一向聽話的辭這一次卻接下了顧懷安的酒壇子。
仰著頭就喝了一口,因為吞咽不及時,酒水說著脖頸留下。
“如此,顧少爺覺得可還好?”辭用手背擦乾自己嘴角的酒水;“我性子本就如此,顧少爺不必有意拉攏我們幾個之間的關係。”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都習慣了?”蕭遠可以說是掛在他身上了,感覺腦子都不怎麼清晰;“你看看吧辭兄……”
“雖然你小時候過得不好,後麵還被人牙子買了。”
“但是你因禍得福去了大將軍府啊?!多好的福分?碰到了楚小姐……”
“隨後就是和我、少爺、楚小姐一起在大將軍那裡習武,一起為黎北建國。”
蕭遠這麼比劃著,而這一次,辭罕見的沒有推開他,而是平靜的聽著,依舊不帶任何表情。
“是啊影衛。”夕若恒因為顧懷安不準他喝多,所以沒醉,現在笑嗬嗬的與辭道;“我們都挺羨慕你的呢。”
“與楚小姐和顧少爺一同長大,得到了大將軍親傳,彆提有多好了!”
“誰說不是?”商梓珥附和;“你看我們不也是?小時候總是不好的,被父親母親束縛。”
“孩童本就是疾風之子,怎得受得了束縛?”
“誰信?來了軍營中還自在的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大家都出生入死的過命兄弟,後背交付彼此的,哪有那麼多勾心鬥角?”
“是啊辭兄弟。”木凱舟拍拍辭的後背,他的手勁挺大的,辭都被拍的身子向前倒;“你看看啊。”
“其實你也挺好的,小孩不就是天性愛自由?有著一個做大英雄的夢想嗎?”
“俺也是個粗人,得了大將軍恩惠才能參軍,打了兩年,現在有幸可以和你們一起做五隊。”
“是啊辭兄……”蕭遠都快睡過去了,可口中還是念叨著;“等打贏了勝戰後!我們就是英雄!大英雄,大英雄……”
“你喝醉了。”辭扶著蕭遠的手臂將他放在自己麵前,隨後再次拿起酒壇子,喝了一口;“各位說的確實有理。”
“比起一般人而言,辭確實幸運。”
“有幸能的大將軍庇護,有幸能成為小姐下屬,有幸同家人一同長大,打仗,建國。”
“更加有幸,能結實諸位,五隊的兄弟。”
“辭。”顧懷安揮揮手;“走吧,該回了,林渝還在等你。”
“確實,離開許久,小姐該擔憂了。”辭站了起來,對眾人行了一禮;“顧少爺,諸位,定要安好。”
“安好!哈哈哈!”蕭遠徹底不省人事,都開始口無遮攔了;“辭兄不陪我們……五隊不完整了……”
“辭兄……你要是能叫我一聲就好了……”
夕若恒不懂;“蕭一軍在說什麼?”
木凱舟歎息;“兄弟離彆淚兩行。”
商梓珥讚同;“苦苦等待安好可。”
“不求賢弟功成名就。”顧懷安還能笑著接下他們的話;“隻願手足安康無恙。”
“若安康願與其而同歲年年。”辭向遠處走去,獨留背影於友人;“年年勝年年便安能如我意。”
葉子苓看著辭遠去的背影隱約覺得有些心酸,而現在她也知道,所謂的五隊軍,指著是哪些人。
蕭一軍對應的是顧懷安身邊的蕭遠,辭二軍指的是楚林渝身邊的辭。
與兩人不同的其餘三位則是軍營中,不屬於任何一人,而屬於軍營的三隊。
木三軍對應著第三對的木凱舟,夕四軍便是四隊夕若恒,商五軍就是最後的五隊住,商梓珥。
葉子苓其實很喜歡這種熱鬨的氛圍,可現在不知怎麼,總覺得心中空嘮嘮的,像是少了什麼東西一般難受。
戰爭無情,可軍人們可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會流血,會痛。
而現在的他們在這喝酒暢快的交談,雖然不怎麼希望事情向那方麵發展,可人就是這樣。
越是害怕,就越是在意,腦海中不斷回蕩,思考,上演著無數可能性的橋段。
現在的葉子苓看著這樣的場景那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在此刻具現化。
哪怕是知道蕭遠他們可以安全回去的葉子苓也會擔憂,更彆說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又會如何想?
最終顧懷安幾人陸陸續續閒聊著,到了最後是顧懷安拖著背著蕭遠走回去。
然而清醒的夕若恒,和還算清醒的木凱舟也是架著商梓珥回去。
葉子苓則是在軍營中轉轉,發現這裡與楚林渝那裡相似,隻是水流靠近,比栗元濕潤了不少。
將士們晚上大多數都是休息的,隻有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小對巡邏,確保大家的安全。
而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就會換一次班,這樣也不會久久耗著一批人,讓所有人都有休息的時間。
而葉子苓就這麼四處走走,到處看看,誰知道,正巧碰到了從營帳中出來的顧懷安。
而顧懷安臉上,寫滿了故事,他向軍營外部走去。
葉子苓因為好奇,跟了上去,經過一片比較隱蔽的樹林後,他們來到了一條河流邊。
(我記得這裡應該是……)
在他們商量軍事時,葉子苓也不完全是看熱鬨,而是也有在認真聽著。
雖然不可能全部都懂,她地方都還沒有認識全部,現在很是無頭蒼蠅。
不過看著顧懷安看了一天的地形圖,還把所有重要地方畫了出來,她就是再不濟,也是能記下一些的。
所以如果她的自己沒有出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五河區域,軍營斜上方。)
隻是葉子苓不是很能理解,顧懷安為什麼會半夜來這裡;(小舅舅來這裡做什麼?)
按道理而言,這樣半夜私自出來時不可以的,很危險不提,主要容易被彆人抓到,自己人看見也是麻煩。
葉子苓看著顧懷安就這麼鬼鬼祟祟的看著一對人馬帶著用白布蓋著的東西,由馬車拉著過橋。
葉子苓大概觀察,河流平穩,並不湍急,出乎意料的是,木橋做工很完善,不像葉子苓想的那般簡陋。
通俗易懂而言,並不是最近建造,這就有些奇怪,為什麼東俞王會有先見之明。
不過光是聽軍中之人交談而言,東俞是除去黎北一戰打三地以外,唯二一戰雙開的城池。
哪怕是西洲如此之地,也是謹慎的攻打一地而已。
葉子苓不明白顧懷安為什麼會來這裡,也不明白這裡彎彎繞繞的事情。
有一種雲裡霧裡,相似卻不同的感覺。
而馬車全部過去後,還有鎮守在橋邊的守衛,以肉身為阻,鎮守防衛。
顧懷安觀察過後,轉身離去,繼續向其他地方用輕功飛,隻是苦了葉子苓,在後麵跟著跑。
剛想罵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時,葉子苓突然想起來;(不對啊?這不是夢嗎?我的夢我還不能為所欲為?)
說罷,葉子苓看著顧懷安漸行漸遠的背影,她試探的學著顧懷安的樣子,膝蓋彎曲,腳尖用力,跳起來。
好消息,有用,現實,有用沒多大能力,隻能看看追上他們腳步而已。
即便是自己【夢境】又怎麼樣?怎麼可能比得過從小練習的童子功?更何況人家還是將軍。
要是葉子苓這一個半吊子能和他們一樣來去自如,快如風,這個將軍也會有她一份,實在不及也是個影衛。
不過這樣也足夠用了,葉子苓就這麼跟著顧懷安來到了四河區域,這裡明顯就要比下麵的五河要淺一些,平緩些。
所以得比可知,河流越是數字大,對應的河流也會更加湍急,且深大。
而葉子苓還是不能理解顧懷安來這裡做什麼,但是這麼跑了一路,發現這裡是真的濕潤,卻樹枝雜草繁多。
還有一些藥草她注意到了,止血用的話會比較好,有一些是治風寒的。
葉子苓也被自己這奇奇怪怪的關注點給笑到了,估計是體內救世心躍躍欲試。
“四河還算安全……”
葉子苓聞聲望去,是顧懷安扶著大樹躲在河這邊觀望對麵的軍營。
(哦~原來小舅舅是來看對方軍營的?)葉子苓煥然大悟;(難怪要跑這麼遠,不過都已經把對方軍營摸清楚了嗎?)
(打仗都這麼先進的?誰在那都知道?不是剛開始打嗎?)葉子苓內心鼓掌稱奇;(黎北地形圖果然第一。)
對麵軍營比顧懷安他們雁北要好上一些,雁北軍營隱蔽在樹林中,雜草樹木較多,方便隱藏。
而東俞,也就是他們對戰的河東,因為靠主城的原因,資源也充沛許多。
而葉子苓剛剛將對方觀察一遍,顧懷安那裡卻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