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綏之洗完澡出來,另外兩位主角攻——他的另外兩位舍友,也回來了。謝翮和雲霄同往常一樣,各占一隅做著自己的事。謝翮靠窗看書,雲霄則帶著耳機打遊戲。
沒見到傅晏清,許綏之順嘴問了一句。謝翮說:“他說有點事處理,晚點回來。”
旁邊的雲霄好像這把有些不順,不耐煩地拉下半邊耳機,劈裡啪啦地敲著鍵盤,隨著眼花繚亂的擊殺特效不斷出現,一個大大的勝利符號出現在最終的結算頁麵。
雲霄臉上卻沒什麼笑容,也不理會屏幕上七嘴八舌的隊友,往後一靠,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遮住了眼睛,露出來的嘴角平直地抿著,彰顯著主人的不虞。
許綏之一時間有些驚訝,要說雲霄此人,隻有他氣人,還沒有人氣他的。
雲霄這名字在電競區可謂是如雷貫耳,憑借著無人能跟上的風騷走位,無人能理解的超前意識,無人能抗住的恐怖輸出的三無品質,榮獲民封的封神野區solo之王,電競新晉煉金術士的稱號。
這冗長的稱號每一個字都寫著雲霄極難配合,不是團戰的料子,奈何他實在是太強了。缺點成了特點,場上全員罵娘。
對麵說且看他賊行千裡,必有一疏。
雲霄不屑一笑,一張嘴好像淬了毒:“好了,現在開始就算你們說話我也不能把你們當作活的。”他的聲線一向偏冷,冷漠起來更如擊玉般冰涼。
按理說這樣一位天怒人怨的爺,怎麼還能天天活蹦亂跳地霍霍人,不科學啊。許綏之表示:主角麵前,枉談氣節啊。
你說人強就強吧,長得還好看,好看也就算了,家裡還有錢。
誰不知道雲家小少爺霞姿月韻,瞻視閒揚,長得跟個吸人精氣的男妖精似的。
這buff疊滿的開掛配置,在甜寵小世界剛好做個標配主角攻,落入凡間就正可謂裝逼如風,常伴他身。雲霄順著過長稱號摘字下來的簡稱有兩個,你要是不願意跟著粉絲叫他野王,通常就是跟著同行叫他神金。
許綏之戳戳雲霄蓋著眼睛的手,這人還是不動,嘴撇得浪費了它的美好形狀。許綏之覺得有些有趣,他捏著雲霄的下巴,雲霄的被迫張開嘴,露出一點尖牙和舌尖。
雲霄繃不住了,冷冷的聲音化成了水:“你怎麼這樣。”
許綏之笑了一聲,他才輕輕握住,那隻手就順從地移開了,還反握著許綏之,手心裡的溫度有點燙。許綏之想鬆開,雲霄反而握得更緊。
許綏之笑道:“原來是生我的氣了。”
雲霄的臉一下子紅了,內勾外翹的鳳眼隻堅持和許綏之對視兩秒,還是忍不住笑了。
“我沒生你的氣。”
“那是怎麼了?”
“昨天我比賽,你怎麼提早走了啊,我等了你好久,後來還去找你了。”雲霄聲音低低的,低頭看著被他握著的手。
雲霄等不到人,本來想出來找,可是又被教練拖著不讓走,平白浪費了一天時間。
許綏之心想,這可有點不好解釋了。
當日233雷達顯示主角受就在附近,嚇得許綏之馬上按著路線追過去。結果什麼也沒看到,還因為走得太快撞到了人。
那人被他撞得摔得不輕,許綏之有些愧疚,扶著他走了好長一段路,可是人家再三表示不用去醫院,許綏之隻好作罷,隻留了聯係方式,表示如果有不舒服隨時打給他。
許綏之和233雖然疑惑,卻隻能判定雷達出了錯。
這個時候再回去比賽早就結束了。
這件事要解釋起來千頭萬緒,漏洞百出,許綏之想了想,掐頭去尾地說:“實在是事發突然,我撞到了人,得送人家去醫院啊。”
“啊?那你沒事吧?那什麼人啊,這麼不長眼。”雲霄皺著眉上下檢查許綏之有沒有受傷。
許綏之有些無奈,糾正道:“是我不小心撞到人家的。”
一旁的謝翮放下書看過來:“怎麼不和我說?”
許綏之覺得他的朋友們是把他當成了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於是趕緊說:“我沒事,也已經給了聯係方式處理好了。”
又對雲霄說:“我想著跟你說一聲來著,但你不是在比賽嘛,你比完又要開會,所以才不想打擾你的。”借口有些拙劣,許綏之有些訕訕的,覺得自己肯定要被拆穿了。
結果雲霄說:“你不要亂給陌生人聯係方式,下次留我的,有什麼事我來處理就是了。”
許綏之笑著應下了。
雲霄看著他,又悶悶地說:“那你下次小心點啊,有事要給我發消息。我那邊事情都不重要,我看到消息馬上就會過來的。”
許綏之替雲霄的教練歎了口氣,也順著答應了。
雲霄終於高興起來,他又拉著許綏之,要他看他訓練,說:“前兩天你不是說想玩這個遊戲,我教你。”
許綏之雖然答應了,但是今天打球太消耗體力,不知不覺就靠著雲霄睡著了。於是雲霄不說話了,將許綏之抱在懷裡,就這樣摟著他繼續,一下子隻剩下了雲霄偶爾敲鍵盤的聲音。
自從第一次看雲霄打遊戲不小心睡著之後,每次醒來都會是這個姿勢,許綏之習以為常,沒什麼不習慣的。更彆說雲霄身材頎長,肌肉均勻,軟硬適中,靠著十分舒服,許綏之乾脆順其自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宿舍的燈已經熄了。一個籃球突然破風飛來,扔的人技巧高超,準頭極好,直直砸向雲霄的頭。在最後一秒被一隻修長的手截住。
雲霄拉開耳機,看了看手裡簽著許綏之前段時間提到的喜歡的球星名字和專屬特簽的限量款籃球,笑了笑。輕輕放到旁邊許綏之的桌子上,手指了指懷裡的許綏之,又舉至唇邊,一張臉被電腦光線映照得邪氣四溢。
傅晏清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走過去抱起許綏之,將他輕輕地放到床上,為他仔細地蓋好被子。
他們都是一樣的,他一直都知道。隻是彼此都還沒想好要怎麼將對方不聲不響地,不引起許綏之注意地除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忍受對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