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雲為高人出行方便,特意租了一輛馬車,六子程揚林月則牽著醜驢一路同行。劉子雲帶領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在臨州城郊外一處莊子處停下。
六子眼見此處莊子裝飾簡陋,並無特彆之處,心中暗想這位高人不過如此。哪知劉子雲神情頗為嚴肅,他在木屋前認真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並在門前彎下腰來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朗聲道:“子雲攜兄弟,拜見金爺。”
劉子雲聲音頗為虔誠,可屋內毫無回應。劉子雲拜下身去,再次高聲道;“子雲拜見金爺。” 此時六子已心生不滿,嘴裡嘟囔道:“哪裡來的高人,擺好大的譜。”
正在眾人躊躇之時,木門悠悠打開,走出一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此人身穿藍色道袍,稀疏的頭發在頭頂綰了一個髻。這位道人神情傲慢,斜眼向眾人掃視一遍,微微點頭,轉身就進了屋。
劉子雲頗為莊重的向三人介紹這位道人:"這位大師名叫金良玉,是當世首屈一指的摸金校尉,隻要他願意,天下就沒有他開不了的墓。“
金良玉聽聞劉子雲奉承自己,頗為得意,用手輕輕撫摸了嘴邊的兩撇胡須。此時六子臉上卻滿是不屑的神情,林月怕金良玉發覺,隻得開口道:“兩位兄弟日後煩請金爺多多關照。”
金良玉把林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我不單要照顧幾位兄弟,我還要照顧姑娘你呢。”
程揚見金良玉出言輕佻,心裡有些惱怒。不一會兒,劉子雲又開口道:“此次倒鬥,還是我們幾個男子去吧,帶個姑娘,不安全也不方便。”
金良玉連連搖頭,故弄玄虛道:”子雲兄此言差矣,我們要盜的可是大周朝公主的墓,此墓陰氣極重,許得帶個妙齡少女才壓得住此墓的陰氣。“
程揚心想這個道士胡說八道,但他確實舍不得把林月一個人留在拐子坡,於是便低聲附和:“帶阿月一起去吧,我會照看她。”
幾人落座喝了口茶,隻聽金良玉悠然道:“此次要盜的大周公主墓,凶險異常,據說數隊去盜墓的人都有去無回,我金良玉從不帶貪生怕死之徒,你們要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可彆小看了人了,我們兄弟幾個從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六子情緒頗為激動。
“好,小兄弟有誌氣,這盜墓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既然由我領頭,萬事需得聽我吩咐,你們幾個要是不服管,就另請高明。” 金良玉又道。
“能有金爺領隊,是我們兄弟幾個的福分,我們萬事皆聽金爺吩咐。” 劉子雲恭恭敬敬的說道。
“好,到時候收羅出來的寶貝,我拿一半,你們幾個拿另一半,可有異議?” 金良玉聲音尖細,音調越來越高。
此時眾人以金良玉馬首是瞻,哪裡敢說個不字。很快金良玉列出了一條長長的清單,讓程揚六子林月出門采買。
三人很快動身前往市場,六子看著清單突然躊躇起來,單子上的物品有“糯米,黑驢蹄子,還有黑狗血。” 六子不禁疑惑,這盜墓帶糯米乾什麼,難道還要在墓地裡煮飯?”
“我聽彆人講,糯米和黑驢蹄子是為了防止大粽子,就是...防止僵屍。” 林月小心翼翼的說道。
“天下鬼神之說,都是扯淡,都去盜墓了還怕什麼僵屍。” 六子雄心勃勃的說道。
三人拎著大包小包走到一半,林月忽然想起:“哎呀,金爺臨走時交待我們買兩隻大鵝。”
“程大哥,你帶月姐先走,我買了兩隻大鵝就趕回去。” 六子說完,轉身就跑回了市場。
程揚和林月回到屋內,隻得聽金良玉不停吹噓自己的光輝史,什麼徒手用黑驢蹄子製服僵屍,什麼眾人在墓穴內嚇得屁滾尿流,隻有自己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金良玉一邊吹噓一邊用一雙賊眼在林月身上不停打轉,林月心生不滿,卻也不敢發作。
不一會兒,六子滿頭大汗的跑進屋來,手上拿著兩個油膩膩的包裹,屋內頓時飄香四溢。”金爺,兩隻大鵝買回來了。” 六子氣喘籲籲把兩隻燒鵝遞了過去。
“你...你這個蠢材!” 金良玉兩根細眉忽高忽低,兩撇胡須氣急敗壞的蕩來蕩去。“你買個燒鵝回來有何用?我要的是兩隻活的大鵝!。” 金良玉怒氣衝衝的說道。
“哼~你自己不說清楚,還怪起彆人了?” 六子努了努嘴。
“帶著這一幫子蠢材,還能成什麼大事!” 金良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金爺,彆氣,是我家小兄弟的不是,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金爺消消氣,莫惱~” 劉子雲語氣誠懇,認真的賠起不是來。
大周公主墓位於江陰縣的牛家村,由此去五六天路程。幾人整理了行囊,大包小包的塞滿了馬車。程揚騎著醜驢,劉子雲架著馬車,六子林月金良玉則做在擁擠的馬車裡。
“這馬車如此狹小,你偏擠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金良玉挑眉,斜眼向六子望去。
“這馬車你坐得,怎麼我就坐不得啦?” 六子對金良玉的怨恨越來越深,但怕劉子雲生氣,隻得忿忿不平的跳下了馬車。
馬車內隻剩林月和金良玉兩人搖搖晃晃的蕩來蕩去。金良玉的小眼眯成了一條線,對著林月笑道:“林小姐印堂發黑,雙眼無神,似有邪祟入侵那。”
林月頗為無奈道:“小女子一切都好,不勞金爺費心。”
金良玉搖了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聽勸,等到大禍臨頭才來後悔,我與你多少也有些緣分,你伸出手來,我看看你的手相。”
林月無奈,隻得伸出一隻青蔥般的手。金良玉輕輕撫摸著林月柔嫩的手,越摸越上,口中又道:“這邪祟凶惡的緊啊,不過小道尚有解救之法,不知邪祟此時有無入侵到小姐胸口。” 說著一雙枯槁大手就向林月衣領口伸去。
“金爺,請自重!” 林月把手甩開,怒氣衝衝。程揚聞聲掀開了門簾,望著金良玉冷冷道:“金爺這馬車坐得不舒服,不然出來騎馬吧。”
金良玉被程揚冷峻的眼神嚇出了一聲冷汗。撇了撇胡須又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日後遭了災禍,可彆怪我不提醒你。” 說罷翹起了二郎腿,臥倒在馬車上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