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遠達越喝越高,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小五和嫣兒一人一邊,扶著盧遠達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門外。剛跨出大門,盧遠達忽然轉過頭來,對著程揚說道:“代我向你們寨主問好,我與王德一老弟,終有再見的一日。”
盧遠達被二人攙扶上了馬車離去後。程揚六子繼續按原計劃去看望蘇媚兒。哪知六子一路走走停停,滿腹心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的怪異。
“六子,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林月看著六子這副模樣,很是奇怪。
“我...就是有些緊張。” 六子結結巴巴道。林月哪裡知道這少年心裡日日夜夜想著心上人,快要見麵了,卻焦躁不安。
程揚拍了拍六子的肩頭安慰道:“彆怕,我們都在這呢。” 三人又行了一陣,終於在街頭轉角處,尋到了蘇媚兒的琴坊。
三人走進門去,隻聞到淡淡的檀香,與鳴玉坊富麗堂皇的裝飾不同,這間琴坊的布置雖較為簡樸,卻頗為雅致。一個圓臉大眼的丫鬟走上前來給三人奉了茶,上了幾味點心。
不一會兒,蘇媚兒笑盈盈的走了出來。三人隻見蘇媚兒衣著簡樸,全然沒有當年花魁娘子的奢靡。然而粗布麻衣卻難掩其麗色,仍是閉月羞花之貌。
“蘇姐姐好....”六子一見蘇媚兒到來,瞬間漲紅了臉。心中實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我從鳴玉坊贖身後,在臨州城開了這間琴坊,收入雖不豐厚,但日子過得踏實又自在。” 蘇媚兒娓娓道來,臉上滿是欣喜之情。
“蘇姐姐贖身出來,怕是費了不少周折吧。” 林月深知蘇媚兒身價不菲,青樓老鴇要放人可是不容易。
蘇媚兒思索一陣,心想總不能明言秦晚舟讓自己用藥酒迷暈林有財,報酬是一大包金葉子。又忽然想到林有財是個閹人,眼前的林月姿容秀麗,確實沒有林有財半分模樣。
她腦海裡一團亂麻解不開,隻得悠悠道:“最近青州城新來了一批胡姬,達官貴人趨之如騖,鳴玉坊生意大受影響,加之越媽媽疼我,我誠心請求,越媽媽就放了我出來。
“蘇姐姐日後如何打算?是否...是否有心上人?” 六子話一說出口,瞬間漲紅了臉。蘇媚兒心知六子心悅於她,此時隻是咯咯笑個不停。她盈盈走了過去,俯下身來,輕輕在六子臉頰上親了一口。
六子隻覺芬芳馥鬱,整個人騰雲駕霧,飄飄欲仙。六子恍惚了好久,終於定下神來道:“我一定要賺大錢,迎娶姐姐進門,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蘇媚兒嫣然一笑,眼波流轉,望著六子道:“姐姐一定好好等著你。” 蘇媚兒自幼便聽慣了男人們的阿諛奉承,此時望著眼前這個滿心熱忱的少年人,心裡覺得又好笑又感動。
六子捧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才把自己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下去。這個少年人心裡埋下了堅定的種子,他要賺大錢,賺許許多多的錢,才能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
坐在一旁的程揚豈能不知自己兄弟的心意。沉默寡言的他也有自己的心事,他要賺錢,他要賺大錢。他舍不得林月跟自己過著這顛沛流離的日子。總有一天,他要讓林月跟著自己吃香喝辣,過著和從前林府一樣快活的日子。
喝了幾杯茶,聽了幾首曲,三人和蘇媚兒寒暄一陣後啟程離去。程揚和六子心裡不停的重複賺錢的念頭,可自從下山來,無論是綁架,打劫,盜竊,沒有一次成功。三人在臨州城逛來逛去,嘈雜的人聲掩蓋不了兩個年輕人濃濃的憂愁。
“六子,程揚!” 一陣清亮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林月轉過身去,隻見一名身穿綠袍,身材精瘦的中年人正朝這邊呼喊。程揚聽到呼喊一臉欣喜,六子快步流星跑上前去,狠狠抱住了這個中年人。
“子雲大哥,之前收到來信,想著你這幾天快到拐子坡,沒想到今天就在臨州城遇見你了。” 六子抱著劉子雲,頗為激動。
林月在旁偷偷觀察了劉子雲,隻見劉子雲眉目舒朗,溫文爾雅,竟有些書生氣,沒想到這樣一位文質彬彬的儒生,竟是黑風寨的土匪。
劉子雲拍了拍程揚的肩膀,柔聲道:“阿揚,自從你下山來,寨主一直很掛念你。你近來可好?”
程揚一臉羞愧,低聲道:“程揚無能,寨主交代的事,沒有辦好。” 劉子雲看了看一旁的林月,對著程揚微笑道:“你很好,之前寨主一直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如果你自己找到了心意的姑娘,他會很高興的。”
“子雲大哥,我要賺錢,賺大錢,如果賺不到錢,我和大哥不回黑風寨。” 六子心意已決,語氣異常堅定。
“六子你說得很好,男子不賺錢,怎能成家立業,養家糊口。我來找你們,正要圖謀一件大事。” 劉子雲語氣鄭重,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
“我此番前來,向你們引薦一位貴人,這位貴人來頭不小,若這件大事辦成了,黃金萬兩不在話下。”劉子雲剛剛說完,六子程揚臉上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劉子雲見兩位兄弟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繼續說道:“兩位兄弟可否聽過摸金校尉?”
程揚六子一臉疑惑,劉子雲又道:“摸金校尉起源於東漢末年三國時期,曹操為了彌補軍餉的不足,設立摸金校尉的軍銜,專司盜墓取財,貼補軍餉。此位貴人就是當年摸金校尉的傳人,身有驚人技藝,有他來領頭,我們必定事半功倍。”
林月早就聽長輩說過盜墓一事雖收獲頗豐,但風險極大且有損陰德,她猶豫再三終於開口:“程大哥,倒鬥風險極大,你們是否再考慮考慮,或者我們可以想想其他賺錢的門路。”
“盜墓就盜墓,有什麼可猶豫的,我哥倆一身本事沒法施展,此次正好大展拳腳。” 六子在一旁興奮不已,他心裡念著蘇媚兒,正愁沒錢娶媳婦,此時這樣一個天大的機會,怎可錯過。
程揚雖然嘴上不說,卻不願放棄這天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恭恭敬敬的朝劉子雲道:“勞煩子雲大哥引薦這位高人,我與六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劉子雲滿意的點點頭,道:“這位高人身性高傲,你們晚輩萬不可失了禮節。”
三人連連點頭,跟著劉子雲踏上了拜訪高人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