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拐子坡,木屋已被林月裝扮得煥然一新。柔軟的鋪蓋,明淨的家具,讓這個簡陋的茅屋頗為溫馨。
一隻雪白的鴿子飄然而至,停留在窗前四處張望。六子興奮的解下白鴿腿上的信件,小心翼翼的讀起蘇媚兒的來信。
蘇媚兒算了算時間,估摸這幾天三人應該回到了拐子坡,特意寫了封信試試信鴿是否真的這麼靈驗。
信上說青州最近來了一批胡商,帶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兒。八大青樓裡也多了一批胡姬,金發碧眼,和江南女子頗有不同。青樓裡每天都熱鬨非凡。如有空,讓三人一定再來坐坐。
六子讀著來信,遙想起蘇媚兒的花容月貌,心頭不禁為之一蕩。
信的這頭,蘇媚兒正梳妝打扮,精心準備。青州城剛來的胡商揮金如土,頗為大方。八大青樓無不將其奉為座上賓。
蘇媚兒手持琵琶,青衣羅裳,款款而至。畫舫停留在麗湖中央,微風一起,波光瀲灩,絲竹樂聲縈繞,好不動人。
蕭達獨坐在畫舫中,隻見幾名窈窕少女舞姿翩翩,卻是和西域美人不同的滋味。
蕭達遠遠瞟見蘇媚兒的身姿,隻覺天仙下凡。走近一些,見其雪膚花貌,更是從未見過的人間絕色。
他哪裡還聽得進什麼清脆悠然的琵琶聲,蕭達走上前去,把蘇媚兒柔軟的身子抱在了懷裡。
他粗糙的大手撫摸著蘇媚兒白嫩的臉頰,喃喃自語道:“如此標致的美人,便宜了漢人,多少有點可惜。還是要讓美人試試我西域的男子,才知什麼是人間好滋味。”
蕭達抱著蘇媚兒正打算一親芳澤,忽聞一陣叫罵聲從屋外傳來。
“整個青州城誰不知蘇媚兒是我林家的?我想幾時來就幾時來?怎地現在羞羞答答不見客了?” 林封火冒三丈,一腳踹開了木門。
蕭達抱著蘇媚兒,解開了她羅裳,對著她雪白的肩膀親了又親。眼看一個錦衣玉袍的貴公子闖了進來,卻也不生氣。
他悠然道:“哎呀,漢人少年總是這麼沉不住氣。” 他瞥了眼林封單薄的身軀,笑道:“你這小身板,美人給了你,卻也享用不了啊。我這有西域上等的春藥,給你點試試,包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說完,咯咯笑個不停。
林封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在青州城誰人不知林有財的名頭,對林家大公子,誰人不禮讓三分。今日遇到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人,不給點教訓是不行的了。
他走上前去,把衣不蔽體的蘇媚兒拉起來,對著蕭達長滿絡腮胡的大圓臉一巴掌甩了過去。
蕭達摸著剛剛被打紅的臉頰,笑眯眯的站了起來,雙手把林封瘦弱的身子高高提起,朝紅木桌椅上狠狠砸了過去。
桌上茶壺茶杯嗶哩啪啦碎了一地,林封狼狽不堪的站起,像一頭發瘋的獅子,朝蕭達徑直撞去。
蕭達山堆似的身軀一動不動,他大腿一抬,把林封牢牢踩在了地板上。他用腳掌不停的在林封臉上搓揉,邊踩邊笑:“我就說中原男人不行嘛,據說大夏皇宮裡還有些不男不女的閹人,這小公子細皮嫩肉的,也不知是男人不是。” 說罷,笑嘻嘻的伏下身去解林封的褲帶。
林封驚慌失措,拿起地上被摔碎的瓷片,朝蕭達咽喉處用力劃了過去。
一陣鮮紅的血跡從蕭達咽喉處溢了出來,蕭達萬萬想不到林封會下此狠手,隻能目瞪口呆的望著林封。
林封一不做二不休,把已受重創的蕭達推到,又用瓷片在蕭達咽喉處反複劃拉,直到蕭達氣絕才罷休。
在一旁的蘇媚兒嚇得說不出話來。林封對著蘇媚兒耳語幾句後,兩人開始手忙腳亂的把屋內的血跡擦乾。
屋內血跡斑斑,兩人忙完之後均大汗淋漓。隨後兩人褪下血衣,趁人不注意將血衣綁住重物丟進了麗湖。
“噗通”一聲,蕭達沉重的身軀被拋在了湖裡。不一會兒兩人尖叫起來:“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待一切辦妥後,林封匆匆趕回了林府。
林府大宅內,林有財與顧夫人正愁眉不展。
“我派人去榆陽老家找了幾次,怎麼總是尋不到阿月,這天下之大,阿月能跑到哪裡去。” 林有財當初誤以為林月下毒計毀了林音兒的容貌,把林月趕了出去,沒過多久卻又擔心起林月的安危來。
“阿月出門之時已帶了足夠的銀兩,生計不成問題,老爺莫要擔心。” 顧夫人給林有財沏了壺茶,柔聲安慰。
咣當一聲,房門打開,樂姨娘哭哭啼啼的帶著林封跑了進來。
林封一進門就撲到在林有財腳下,拉扯著林有財的衣角哭訴到道:“ 剛剛有個胡商欺辱孩兒,孩兒一怒之下,用瓷片劃破了他的喉嚨,現在屍體已被孩兒丟進了麗湖,求阿爹為孩兒作主。”
樂姨娘邊哭邊抹淚:“老爺夫人要替奴家作主啊,音兒自從毀了容貌之後,終日閉門不出,瘋瘋癲癲,現在封兒再出事,奴家可就活不成了。”
顧夫人把樂姨娘扶了起來,對林封說道:“你好好說,當時可還有其他人看見。”
“當時隻有蘇媚兒在場,我囑咐過她,諒她也不敢在外麵亂講。” 林封戰戰兢兢道。
“既是在麗湖畫舫上落水,就當那胡商是醉酒之後失足溺亡即可。”顧夫人語氣冰冷。
“可那屍體上有孩兒用瓷片割喉的傷口,仵作一看便知。”林封頗為緊張。
“仵作還不簡單,婁知府收了我這許多好處,也該回報一二了。” 林有財摸了摸胡須又道:“死了個胡商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我林有財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白在青州城混這麼多年了。”
當天晚上,林有財與顧夫人攜了大量金銀珠寶趕往婁府。婁燁初聽來意,頓時橫眉冷對,表明自己決不乾這貪贓枉法的事。
隨後顧夫人把婁知府從頭到尾狠狠吹捧一番,又答應請新來的美豔胡姬來林府助興。婁燁扭捏推托一番後,終於允諾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