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過年還有不到一個月,也意味著快要放寒假了。這天噠噠和古詩穎神神秘秘的找到孟中雲,帶著他來到多功能教室背後的一條小巷裡。
“孟娃兒,我們準備做個生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找你比較靠譜。”噠噠挑起眉毛說。
孟中雲左右看了看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絕佳的抽煙地啊。啥生意?”
噠噠和古詩穎對視一眼,興致勃勃的說:“賣孔明燈!網上進貨,然後過年那幾天我們去擺攤,如何?”
孟中雲略一思忖,直接答應:“好啊,你們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就買了然後去擺攤唄。”
“那成本多少,樣式是哪種,準備進多少貨,賣價多少,在哪擺攤比較好......”孟中雲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拋了出來。
噠噠連忙打斷道:“停~停~所以我們說要找你嘛,就是這個原因了,我們負責提供點子,你來規劃細節,怎麼樣,合作的天衣無縫。”
“好家夥,合著你們是啥都沒想過的啊。”孟中雲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答都答應了,也算鍛煉一下自己吧,於是三人連計劃都還沒製定好,就打算賺它一筆,連掙錢後要乾嘛都已經想好了。
孟中雲自然是不會擺爛,晚上回家便查起了孔明燈的成本,樣式等,然後計算成本,規劃銷售方式,做好初步計劃後,打算第二天再找噠噠二人商量。
這幾天林畫夢期末考試,孟中雲沒有過多打擾,隻是睡前去她的空間留一則小笑話,希望能緩解一下她的心情。期間還迷上了一個不好的習慣——把鬨鐘調到淩晨2點一次,淩晨4點一次,真正起床一次,這樣每次醒來時,看到還可以睡很久,心裡就很滿足,隻不過做了幾天後發現白天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就趕緊停止了這個傻冒行為,但從此睡眠質量再也沒好過。
孟中雲神色萎靡的找到噠噠和古詩穎,把自己的調研告訴了她們:“我網上看了,有一家評價不錯,而且顏色多,買300個以上就是1塊1的成本,我們就買300個嘛,然後到時候賣8塊一個,15塊2個,20三個,如何?”
噠噠和古詩穎交換眼神,噠噠立馬拿起筆,口中念念有詞的開始計算:“三八二十四,減300,等於2100,除以3一人有700!我打算買......”
“停停停!”孟中雲趕緊打斷了噠噠的動作,“我這是在問你們意見,而且不可能每個都8塊賣啊,賣不賣的完也是另外一說。”
古詩穎這時也加入了噠噠的隊列:“那賣完一人也有六百多,我準備買...”
噠噠見孟中雲無語,笑嘻嘻的說:“規劃你決定就行啦,我們負責氣氛。”
孟中雲無奈道:“那擺攤地點你們想,你們對P縣更熟悉。”隨後也加入了兩位女生的“賺了錢怎麼花”的討論中...
1月20日晚,高二已經放寒假,高三要臨近除夕才放,孟中雲和林畫夢的關係依舊尷尬,“見家長”過後,彼此又折磨了大半月,但她還沒有來“改變雙方的關係”,甚至孟中雲一開始分手的決心似乎都動搖了不少。
毫無意外的失眠,剛過淩晨12點,孟中雲忍不住給林畫夢發去信息:“記得嗎?今天又是21號。”
本以為林畫夢睡了,可過了一會竟然收到了回複:“嗯,我記得。”
孟中雲勉強一笑,正要回複,沒想到林畫夢直接打電話過來了,瞳孔瞬間放大,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輕聲說:“喂~”
林畫夢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孟中雲頓了一下說:“你怎麼還沒睡啊?”
“放假了嘛,多玩了一會手機。你怎麼還不睡,明天不還要上課嗎?”
孟中雲歎了口氣:“哎,睡不著,因為你。”
林畫夢沒有說話,孟中雲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放假感覺怎麼樣,你們作業多嗎?”
“放假當然開心咯,隻不過作業相當多,寫死人。”
“嗬嗬,然後假期還要補課是吧。”
“寒假還好,畢竟要過年了,人家老師也得過年啊。”
“也倒是,你打算怎麼過年呢,就在P縣嗎?”
林畫夢沉吟了一下說:“對啊,應該就在P縣,估計就在家裡團年吧,一般都沒有出去的。”
孟中雲稍有惋惜:“可惜了,我今年應該也在P縣過年,還說帶你去放煙花呢。”
“嗬嗬,我多半都出來不到。”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像是剛剛認識一般,帶著陌生與試探,卻又沒有剛認識的新鮮和曖昧,時而說幾句,時而沉默。
不知不覺到了1點多,林畫夢也打了數個嗬欠,孟中雲見狀說:“你快睡了吧,看你都困得不行了。”
林畫夢卻倔強道:“不,你都不睡,我也不睡。”
孟中雲繼續勸說:“哎喲,你跟我比啥子,我老夜貓子了,通宵如家常便飯的。聽話嘛,快睡了,不然不好看了。”
“不,不聽,本來就不好看,怕啥子?”
孟中雲很有耐心的和聲細語道:“哪個說的不好看,眼睛肯定有問題。說我不好看還行,說你不好看那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了。”
林畫夢反客為主:“好嘛,那你不好看,你還不睡?想更不好看?”
孟中雲也是反骨仔:“我不怕,大不了沒人要嘛。”說完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補充道:“除了你估計沒人了哈哈。”又感覺好像越描越黑,果然林畫夢沉默了。
半晌,終於又聽到林畫夢的聲音:“我想睡了,你呢?”
“嗯,睡吧,我也睡,晚安~”
林畫夢聲音縹緲:“好,你掛吧。”
“不,我不掛,你掛吧。”
這兩人都是一百斤的體重,九十斤的反骨,林畫夢也不願先掛電話:“我真的想睡了,你掛吧,真的。”
“不,我跟你講過的,我沒有這習慣,你知道的。”孟中雲這次很堅定的拒絕。
林畫夢輕笑道:“嗯,我知道,不禮貌對吧?”
孟中雲頓了頓,吐出一口氣說:“掛彆人的電話,不禮貌,掛你的電話,我舍不得。”
空氣陷入了沉寂,電話依舊通著,偶爾的窸窸窣窣似乎在證明並不是手機出問題,快接近兩個小時才終於自動斷掉。
手寫書信一直是一種委婉、含蓄的表達方式,收到信的心情是美好的,尤其是喜歡的人,這無疑會增添一分浪漫,但對於現在的孟中雲來說,收到林畫夢的信卻像是被告拿到了宣判書。
21號下午放學,林畫夢在南清巷給了孟中雲一封信,整個晚自習,孟中雲都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度過,一方麵希望信裡給自己個痛快,又有一絲僥幸希望林畫夢回心轉意,總算熬到放學回家,第一時間拿出信,白底粉色桃心加印花玩偶小熊封麵上寫著藍色的“孟中雲”三個字,小心翼翼拿出信,一字一句的讀著。
親愛的孟娃兒:
真的很久沒有這樣叫你了。嗬嗬,我記得,今天是21日,這個特殊的一天。
今天淩晨00:05,你發來信息:“記得嗎?今天又是21號。”時間過得多快啊,4個月了...當時我正因為放假而沒日沒夜的興奮著,卻不知不覺來到了21號。我就知道你還記得,你一定記得...
我不知道手機是什麼時候沒有的電,隻是今早起來後看到通話時間顯示1小時53分。晚上你一定沒有睡好吧!我看到了你三點鐘發的動態,嗬嗬。
你當時說了一句話——“掛彆人的電話,不禮貌;掛你的電話,我舍不得...”你說完後,我們都沉默了,我隻聽見自己小聲的抽泣。
也許我真的是沒心沒肺,我常常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彆人到最深,而自己還我行我素地,我從來就沒有體會過被彆人傷害的那種撕心裂肺。
你說你想要聽我的感受,這麼久了,我都很少跟你說呢...對不起,我現在全告訴你吧,全是直言,你相信我的吧!
還是得從1月3日那晚說起,那天是星期一,我卻習慣性的以為是星期天,以為你要等我,於是晚自習時給你發了許多短信,你卻沒有一點回應(當然後來知道了你沒有帶手機=.=),當時心想你應該沒有看到吧。
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等我,但還是收拾了東西,抱著試試的心態,走出了教室,出來時沒看見你,心情失落,走近了發現你在旁邊和原來2班的同學說話,我問“走不走哦”,你說“我等我哥”,我“哦”。心情還是失落,可是終究心裡的石頭還是落地了,你還在,你還在,嗬嗬。
可是路上我們都很沉默,似乎之間被一堵高牆所隔著,寒風打在臉上,全身瑟瑟發抖,卻沒有去牽你的手。那天你問我“是不是有東西給我”,我說沒有,你問“那是不是有啥話要給我說”,我也說沒有,我問你想我說啥嘛?其實我知道,你在等我的信,對吧?那次是我第一次陪你走到你家樓下,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我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