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見波少沒有出聲,丹妹兒主動開口到:“你不是要問我什麼的嘛,問嘛。”
波少此時已全無下午的煞氣,嘻皮笑臉道:“嗨呀,我想問啥子你還不知道哦,你那麼聰明的。”
丹妹兒則兩手一攤,撇撇嘴說:“我不曉得哦,我笨得很,哪曉得你在想啥子哦。”
“你倆還打啥啞謎,那個李什麼星,跟你表白了哦?”孟中雲看不下去了。
丹妹兒兩腮鼓著氣,歪著頭看著無月的天空,想了想說:“可能算是吧,不過也不是很正式,就隨口這麼一說。”
波少眼睛一瞪:“那你還想要多正式給你表白哦?”
丹妹兒“哼”地一昂頭道:“那可不嘛,女生都喜歡有儀式感。”
“那麼丹大師,什麼才叫儀式感呢?”
“你倆轉過去,彆問,先轉過去。”
波少和孟中雲對視一眼,有些好奇的背過身站著。
隻見丹妹兒後退好幾米,助跑加速,一個魚躍,撲到波少背上掛著,波少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還好本能的伸手托住了丹妹兒,險險穩住。
旁邊孟中雲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
“這就是所謂儀式感嗎?領教了啊!”
而丹妹兒更是伸手拍了拍孟中雲頭頂說:“嗯,孺子可教也,放我下去吧小波子。”
“喳,丹公公。”波少也很配合,輕輕放丹妹兒著地。
隨後三人開開心心的完成“小賣部-開水房-回宿舍”一套連招,再無隔閡。
成長從來都不是一路坦途,人生更是由一次次的選擇來組成,某些重大的抉擇,改變的就是一生。
次日中午,端午節,孟中雲和波少、丹妹兒在南清巷“妙月”奶茶店小聚,點完各自的飲品,三人上到二樓等待。
樓上空間不大,擺了三張透明玻璃小桌子,凳子的色彩各異,牆上有些塗鴉和相框裝飾,最醒目的則要數中間的“表白牆”,上麵貼滿了彩色便簽紙,原本的名字是“許願牆”,但由於大多數的紙上寫的都是“xxx我喜歡你”,“xxx要和xxx在一起”之類的內容,所以也被稱為表白牆。
這上麵也有他們三人的,丹妹兒和波少寫了關於彼此的話,而孟中雲則留下了一句自己的格言。
願你的青春無怨無悔,願我的人生滿腔熱淚。
不一會飲料上來,孟中雲喝了一口原味珍珠奶茶,手機忽然震動,拿起一看,來自波少的短信:端午節快樂!
孟中雲奇怪的問波少:“麵對麵的你還至於發短信祝福啊?不如請我吃個晚飯,更有誠意。”
丹妹兒表示自己也收到了,波少笑著撓了撓頭說:“嘿嘿,群發的,群發的,刷刷存在感保持聯絡嘛,沒注意也發到你們那了。”
“恩,可以,有想法,我也來發一個。‘粽子節快樂,端午安康!——孟中雲’。發送!你倆的我就去掉了,節約兩條短信哈哈!”
波少鄙夷道:“我靠你娃太摳搜了,要禮尚往來知不知道,快把我的短信還來!”
“我當麵給你們祝福,這才是最真誠的,祝你們百年好合,長生不老,永遠不死!”
丹妹兒咯咯笑道:“你這是咒我們變成妖怪吧哈哈。”
林畫夢正吃著冒菜,“唔”~桌上的手機震動,拿起一看,一條短信來自“孟中雲(王曉天)”。眉頭一皺,心想十來天沒有收到毛子的信息了,還以為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怎麼現在又發信息來了。
“粽子節快樂,端午安康!——孟中雲”。
原來是他啊,那就簡單回複一句吧。
“謝謝,端午安康~”。
應該不會太冷淡吧,這種一看就是群發的信息,能回複已經很不錯了,等等,如果說是群發的話,那說明收件人在發件人的通訊錄裡,看來他還沒把我給刪了啊。
短短一分鐘林畫夢進行了一係列頭腦風暴,隨後將手機備注名改成了“A孟中雲”。
另一邊,孟娃兒收到回信“謝謝,端午安康~”,備注是LHM,這誰啊?上個月還發過信息,往上翻了翻,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翻到第一條:我是毛子,我的手機沒短信了,這是孟娃兒的手機號,我現在用他的給你發消息哈。LHM=林畫夢,孟中雲瞬間了然,但也沒在意,手機揣回兜,接著和波少、丹妹兒聊天。
午休過半,305宿舍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正是李瀾星,領著兩個吊兒郎當的學生,叼著煙站在寢室中央,大聲叫道:“賈清波呢?”
宿舍裡鋼王愣愣的沒有回答,毛子和球球、眼鏡兒等人有事沒回來,孟中雲剛好竄出去找其他寢室的朋友玩了,保羅從床上坐起,盯著為首的李瀾星說:“你哪個寢室的,有啥事?”
李瀾星斜瞟了保羅一眼,沒有回答,隻是大聲吼著:“賈清波!”,看來是蹲好點,知道波少回來了才跑過來的。
這時波少正提著褲子,從廁所跨出。
“誰找我啊?”
看到李瀾星,立馬知道來者不善,係好褲腰帶,梗著脖子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
李瀾星“哈”了一口老痰吐到地上,跨到波少床前,居高臨下。
“賈清波,我警告你,要是你對周舞丹有一丁點的不好,彆怪我沒警告過你,你聽見沒有!?”
聽著這狗屁不通的話,波少感覺自己在看智障表演,白天總算看清李瀾星的樣貌,五官粗獷,皮膚黑裡泛紅,四肢關節粗大,一撮胡子在下巴吊著。
“把你那惡心的毒痰擦了,這不是你家。”
李瀾星用兩個大鼻孔對著波少說:“你給老子小心點!有啥不服的隨時等你,單挑群架隨便你,你輸了把周舞丹讓給我,敢不敢來?”
聽到這,波少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首先,把你的痰擦乾淨,然後你有啥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最後周舞丹是我女朋友,你最好離她遠點。”
李瀾星頓時換了一副無賴的嘴臉,跟兩個同伴“哈哈哈”的鬼吼鬼叫半天,又皺著鼻子指著波少臉說:“哦喲喲,好屌啊,‘最好離她遠點’,誒老子偏不,一會老子就去寫情書。你要有種,星期五下午,校門口,隨便你喊好多人,不來的不是男人,看老子咋收拾你。”說完把煙頭扔到那口痰旁邊,又踢到痰上麵,用鞋底狠狠的碾了幾下,招呼同黨離開305寢室。
孟中雲在308寢室看他們玩牌,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了回來305,見寢室裡隻有鋼王和保羅兩人,便問起波少的去向。
“他出去了,剛剛有幾個人來找他約架。”
“啊?!我靠!”
孟中雲罵了一聲衝出寢室,一邊張望一邊拿出手機聯係波少。電話果然在通話中,正當孟中雲要回寢室詢問細節時,看到了樓梯口神情激憤波少。
孟中雲跑到波少旁邊,波少看了他一眼,繼續與電話那頭溝通。
“好,謝了,先這樣,下午上課了再說。”
見波少掛斷電話,孟中雲趕緊問:“啥情況?李瓜批剛剛來了?”
波少咬牙切齒道:“恩,剛剛在我們寢室耀武揚威,發批瘋,沒被打過。”
“然後呢?他說啥了?”
“星期五下午乾群架,我剛剛聯係了鐘寒,辦事狂,何有健他們,到時候他們也叫人幫我。”波少眼神冒火。
孟中雲一聽事態嚴重,有些急:“他又對丹妹兒做啥了?為啥突然就要打?丹妹兒知道這事沒?”
“沒有,現在已經不止丹妹兒的問題了,他直接跑來侮辱我的尊嚴,就算沒的丹妹兒我也要弄他。”
孟中雲看他一副腦袋發熱的樣子,連忙勸說:“沒的必要嘛,昨天還高高興興的,丹妹兒也表明態度了,那娃發瘋就發瘋,無視他就對了啊,前段時間才鬨了學生鬥毆這種事,最近整個P縣所有學校都在嚴厲打擊,萬一被逮了那就不是校告那麼簡單了啊,最好還是彆去了。”
波少突然轉頭,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孟中雲,抽了口煙,沉吟道:“孟娃兒,兄弟,我都沒先找你,就是覺得你肯定要幫我的,不需要我開口,結果你給我說這些?我真有點失望。行吧,你怕,不幫我可以,老鄧、毛子他們跟你一起不幫我都可以,我隻要求一件事,當我是兄弟的話,不要告訴丹妹兒,就這樣。”說完不等孟中雲有反應,踩熄煙頭,自顧自的走回寢室躺下,午休結束也自己一個人返回教室。
整個下午孟中雲都在思考對策,波少那一番話搞得他是又愧疚,又生氣,隻得聯係了老鄧商量。放學後兩人坐在王姨小賣部裡,孟中雲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一一告知老鄧,又補充分析到:“李胎神肯定是在寢室乾了啥把波少惹毛了,然後鐘寒他們幾個本來就是喜歡這種事,反正主犯不是他們就不怕事大,一攛掇拱火,又說要幫忙,那波少更有底氣更收不住。”
老鄧初中的時候也是標準的刺頭一個,不少經曆此類事件,高中成長內斂了不少,聽完孟中雲描述,皺著眉頭說:“現在也隻有先讓他鬨一回了,攔是肯定攔不住了,隻能說希望不要鬨的太大,最好離學校遠點去,這種事情十次有九次都打不起來的,還有半次變成當事人單挑。”
孟中雲仰頭灌了一口可樂,又吐槽到:“恩,隻有這樣了,這哈波少又怪我不幫他,到時候丹妹兒還要怪我不告訴她,我真是……裡外不是人啊。唉,你說我們應該去撐場麵嗎?”
老鄧直接搖頭道:“這種事情太不明智了,你說是真的動到婆娘了,那大乾一場無可厚非,但現在純粹就是意氣之爭,還是頂風作案,我聽說李胎神本來就在退學邊緣了,波少這被拖下水是真的劃不來。到時候你也彆去,說不定還要給波少擦屁股,而且這次他鬨這麼凶,就算你不給丹妹兒說,她也會知道的,肯定要來找你。”
聽完老鄧的分析,孟中雲心裡舒服了一些,現在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可能去跟老師講吧,那就不隻是波少生氣了,所有的好朋友都會不齒這種做法。